（摘自索易 文/曾华 ）
西行的列车，满满装载了我的一个做了许久的梦：
藏区、原始森林，九寨、黄龙的天然美景，在我的想象中就尤如包裹
在琥珀中的远古自然——你是为我在“万年等一回吗”？在浓浓的夜色中，
满载着我的心灵撞击的列车，出潼关、进西安，过宝鸡、跨秦岭……这里
是十万大山吗？不知怎地，我想到了这个地名，虽不是身处贵州，但我体
会到了其中的奥秘：这些地名的来历该是这般的吧。
恍惚中我不知不觉地入睡了。伴着一阵嘈杂，我木木地在朦胧中看了
眼车窗外的暗色，是“广元”——这曾是我中学即计划的入“九寨”的路
口，这条路险在其间，但相信一定无限风光。这次是工作之后的一种“惰
性”+“失去探险精神”吧，我选择了从成都做出发点。 或许，这里不远
处的入川四景之一：古蜀道的第一景观“剑门天下雄”，就只能在我的心
中形成一个模糊的概念吧。我知道：这里有无数的百年古柏，他们尽遮青
天已是几百年了。虽有些许遗憾，但我是更向往蓝天红日、青川碧水的高
原风光。走吧，而且，也由不得我不走将下去了……我不得不否定，现今
的旅行，比之学生时代，真的是从中失去很多。
内心是丝丝许雀动，我是在一种忐忑中无心留览成都的古韵便急急地
踏上了松潘之旅。
一路沿岷江盘山而上，渐渐地已是路人皆是着藏袍牵牦牛的另邦景色
了；每家户门前后也皆是五色经幡，据说分别代表了：黄色—土地、蓝色
—天空……哎，他们已是拥有了这般美景，却还要用这纯洁的色彩去装点
生活，除却羡慕，我只能有的也还只有羡慕了。我想，去到西藏也不过如
此吧？那可是我向往更久的心中圣地了！看来，我真将不虚此行。或许是
高海拨加远离闹市的缘由：天是瓦蓝瓦蓝的、云是雪白雪白的，不高的山
被野花装扮得五颜六色。连空气中也弥散着一种芳香。云朵畅漾在山间嘻
戏，牛羊怡然在绿草间穿游。放眼远眺，山与地只为一线所隔，虽然他们
将永为这一线所隔，但此刻他们在我心中已是浑然一体的了：这是一幅多
么撩人的美丽画卷呀！对此，我唯有陶醉。因为我怕就此错过就难得再次
拥有。此时，我也更加深刻地体味了“珍惜”这两个字。
不多时，车窗外已全然是一派“天苍苍、野茫茫，未等风吹已是见牛
羊”了。在这里，各户分散于起伏的山峦间，却倒是“白云边处有人家”。
我的内心宛若弥散开来了美妙的云，这一幅远山青黛、云波皆碧的童话，
就这样被我拥有了吗？而若干小时前我还是在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繁嚣都
市之中；我几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了。
据说藏人皆有多种“向经”的方式：手读（手转铜轮）、口念（背诵
经文）、风呤（任由风幡代劳）、转咏（摇动手中的经轮）……此处已是
随处可见了。在如此接近天堂的世界里，他们却是一心向佛，虔诚如敬，
虽然没有见到几步一叩的朝拜信徒，我已是能深深体会了这份感人的真诚。
九寨沟，实际上是九个寨子分布于几条沟中，而现今开发出并在日常
接待游客的只是三条沟，呈丫字状排列，而交汇处，却是诺日朗：
树正沟，主要景点为：犀牛海、老虎海、树正瀑布、树正群海、卧龙
海、火花海、芦苇海、盆景海（空有盆景虚名而已，不能细瞧，一般。）、
扎如寺。一般而言，树正群海是一定要看的，倒不是因为她的名气，只是
这为群树所包围的海子，树中有水，水中有树，若大的一片，在视野之外
的轰鸣让你有一种幽然中的震撼。那是什么，蓝色中蜿蜒盘腾着一条黄色
的绸带；噢，当你知道她的名字是“卧龙海”时，你也就不足为怪了。
日则沟，主要景点为：原始森林、草海、天鹅海、箭竹海（因其生长
了大量的箭竹而得名）、熊猫海、五花海、孔雀河道、珍珠滩瀑布、静海
（静如镜面，倒影出碧山的轮廓，一刹那，你只有为这大自然的造斧神匠
所折服。）、诺日朗群海、诺日朗瀑布。这里最最值得驻足的便是这“天
鹅海”了：不仅形状如名，更重要的是她的斑斓；从水中，还能倒影出九
寨的特有景观：“再生树”——朽木落入水中，在地上部分重新生出新生
命，而没入水中的腐枝却更加衬托出了水的清与真。此处，鱼儿旅行团也
畅漾其间，他们是在感受这一份自然吧。《西游记》你看到吗？只差师徒
四人了，因为这般景观就在你的眼前。他们的西天之路果真是途经这里吗？
则查洼沟，主要景点为：上季节海、下季节海、五彩池、长海。这里
值得一提的只是这五彩池了：倒并非是五彩，只是纯蓝纯蓝的水色更为细
致地分成了几个层面，是蓝中的五彩五色吧。那水，倒真也是蓝，连我这
个练过美术的家伙怕做梦是0000也调不出这个色彩的。别我了，就是叶浅
余老先生笔下的水也比不过如此的清澈吧。长海：是长长大大的意思吧；
这儿的人也真没水平，只是大而且他们怕是一生一世也没有见过什么叫做
“大”海才想出这么个名字吧。藏区地处深山，大概是对量词没有特别的
概念吧：明明是不大不小的湖，却叫做“海子、池什么的。”（不知怎么
的，我想起了山海关的那幅对子：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
长长长消）。这长海，怕是能够叫做“长长的长长海长在长有，静静的镜
一眼，当做过往云烟好了。
早间还是冷风嗖嗖，正午的艳阳高照却由不得你不汗流夹背。仔细体
会，藏人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倒是颇有道理。只可叹我从家中扛来的大包衣
裳，哎，让人家笑话去吧。
此情此景，我只想形容却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在这儿，我不准备用过
多笔墨描绘九寨最美的秋景，而且我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去形容。或
许是我的语文老师教我时还没有来过这里，而我国古老而灿烂的文化也未
曾发掘出这一方精彩吧。那么，这样说来徐霞客老先生是文言文不好才去
当的“云游之人”了。我想：将这描绘留给未曾一睹她芳容的这篇文章的
读者，却也更是一番更加美妙的境界了：鱼在天上飞，鸟在水中游，人在
画中走……
渐渐地，我就将自己溶入这九寨五景之中去了：雪山、彩林、翠海、
叠瀑、藏羌风情……在这儿，海子是“大海的儿子”的意思；你能从中体
会到这里的童话了吗？
唯一让人略感遗憾的是每一景点匆匆而过，在忙着揿动相机的同时，
你不得不赶着一群同我一样啧啧称奇的游客跳上往来各点的“环保巴士”。
一面是怕错过了下一站的风光，一面又是留恋身旁的景致。虽有导游一路
在车上讲解、唱给你动听的山歌，但在车辆穿梭于林间之时，我恨不能时
间就此停住，好让这美景包容了我，只在其中。
远处山尖，一位红军战士的塑像，一手举枪，一手扬起一束山间野花，
这是为纪念当年红军从此长征的纪念碑，看来，热血男儿在战征年代也有
一腔柔情；但想来当今的环保观念，怕是不能这般“路边的不采白不采”
了。
黄龙：只有来到这里，你才能对他的名字有更深的领悟；有雪宝顶的
皑皑披风，有另一个五彩池塘的层叠碧色，我欣喜然又感受了另一个不同
于九寨的风情。倒是“无限风光在险峰”——路就在脚下，任由路人互相
鼓舞：从海拨3000米到近4000米的落差，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高山反应，大
家说的最多的就是：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而当你看到这真真的童话天
池的时候，你只会想说：一切辛劳都是值得的了。
象其它地方一样，在当地，有“汶川的苹果、茂县的风、松潘的大葱、
叠松坪的婆娘不好弄。”的民谣，我尝试了的确倍儿棒的又红又脆又甜的
苹果。其它，我就信了吧——短短几天也没有机会去体味其别了。
在山巴寺院，我有幸见到了扎巴活佛，据说他是国内四大藏传转世活
佛之一，（与拉萨的达赖，日喀则的班啴，西宁塔尔寺的活佛齐名）。在
寺内自称佛学院高材生的向导怂恿下，我又更幸接受了他老人家的贯顶：
摸摸头吹口仙气，据称是打开了第三只“天眼”。——我会由此而聪明起
来吗？在这里，我又体会并总结出了“信仰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至
理名言。喏：我已经在改变了。 :-) 只是，返得家中，我爬上Internet，
从 sohu 到 yahoo，有关活佛的很多，藏传寺庙也不少，只是没有这扎巴
先生，又有谁能帮我解疑呢？
自古少年不入川。虽已不是年轻，但我来了，我真的留恋这一方土地，
倒不是因为热辣的川妹子，是……
机入云层，很遗憾整个脚下已被厚厚的棉絮所遮盖，只是偶从空隙中
你能窥到一间的巴蜀风情。我就将这样告别这丰腴的土地吗？但我想，那
片纯净的去处已是深深印记在了我的内心深处。我为自己的这份拥有而不
由得又深吸了一口空气。恍然间，我又嗅到了青藏高原边渊那纯纯的还夹
杂着遍山野花香的特纯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