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
分類: 图书,传记,其他,
作者: 横舟著
出 版 社: 华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1字数: 310000版次: 1页数: 345印刷时间: 2008/01/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1428394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逐鹿中原,让几个王者同时爱上她……不要江山,也要陈圆圆……她的心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一个女人,周旋在几个王者之间,惊险又刺激……她最大的意愿就是给自己立个洁白的石牌坊……
内容简介
明朝末年,朝政腐败,国内危机四起。江南名伎陈圆圆被巡游江南的信王看见后接进京城,落户在国丈田弘遇的家里。信王做了皇上,由于李自成起义,皇上为了笼络重权在手的吴三桂,将陈圆圆忍痛送给吴三桂。李自成进京后,刘宗敏要娶陈圆圆,吴三桂为“红颜”一怒,放清兵入关……
作者简介
横舟,北京人,祖籍绍兴,现为职业编剧。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自幼习诗歌,后编剧本、写小说。主要作品:《横舟诗选》中国妇女出版社(1989),《合纵连横》上、下卷(历史题材)中国人事出版社(1996),《永不言败》(长篇小说)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4),《信贷处长》(长篇小说)长征出版社(2006),《孪生丈夫》(长篇小说)华龄出版社(2006),《圣狱》(历史题材长篇小说)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二十集电视剧《永不言败》(编剧)等。
书摘插图
第一章
1
大明天启七年的春天,江南的景色是柔风细柳,歌舞升平。
大运河上,行驶着一只漂亮的画舫,穿过扬州,直奔苏州而来。船上站着三个人。在这不是一般的景致中,这三个人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一个老者、一个壮汉,壮汉和老者的中间站着一位翩翩少年。那少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两眼四洒春光。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面对两岸的秀色美景在评说,就好像一位狂生在指点江山。那老者不时的点头哈腰地称是,看样子极是恭敬。那壮汉更是唯命是从的样子,不敢多半句嘴。这嘴巴光光的老者就是当朝的东厂大太监曹化淳,壮汉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汪起先,本来他是打算靠巴结舅舅田弘遇往上爬的,这次偶然的机会和信王一起出来,心里琢磨着,这回这个宝弄不好算押上了。而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年仅十七岁的信王朱由检。他们是请旨微服出游,名义上是查看一下苏、杭两地“闹事”的根由,实际上是借机出来透透气,躲避一下宫中的腌臜环境。十七岁的信王,踌躇满志,在众皇子当中是佼佼者,正所谓风华正茂之时。在朝中,他讨厌魏忠贤那张永无表情的脸,也讨厌崔呈秀那一脸的奸笑,更厌恶皇帝与客氏那种母子不母子、夫妻不夫妻的关系。这大明的朝纲就坏在这三个人手里,将来要是亡国的话,也准是因为这三个人。再加上一朝的贪官污吏恣意妄为,他看谁都不顺眼,见到谁都想踹他两脚。在宫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索性出来走走,透透气。
信王双眼凝神,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曹化淳、汪起先说:这次苏州之行基本上跟预想的一样,可恨阉党在朝中弄权,残害忠良。还说什么东林党余孽是朝庭的叛逆,要改朝换代等等,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是打着朝庭的旗号,结党营私,迫害读书人。曹化淳和汪起先听着,不住地点头儿,一句嘴也不敢插。信王把目光收回来,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折扇,接着说:其实只要朝廷革新吏制,铲除阉党,搬倒魏忠贤、崔呈秀之流,民心也就平了,也就没人再闹事。唉!细想起来,都是这几条老狗乱政的结果,看来大家就是对阉党乱政不满。
曹化淳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信王,脸色有些难堪。赶紧哈了一下腰,嘴里在不断地称是。汪起先当着曹化淳的面,不敢直呼阉党,也应付一句:是的,下边闹事不是冲着朝廷。信王扫了他二人一眼,将目光投向沿岸的柳阴中。曹化淳又小心悸悸地看信王一眼,然后说:其实,国家需要的是朝廷去治,而不是去压。信王头也没动地说阉党扶植的这帮官吏太腐败,民愤太大,只要朝廷下狠心,把这帮贪官污吏清理了也就没事了。信王左一个阉党右一个阉党的,说得曹化淳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又应付道:是的公子,自古国以民为本嘛。信王突然激情大发:这绝美如画的大明锦绣河山,就让魏阉这帮贪赃枉法之徒这么糟蹋,真是忍无可忍!
说着,他一下把手中的折扇敲在船栏杆上,折扇顿时粉碎。站在一旁的曹化淳看了汪起先一眼,一声也不敢吭,而他的心里头着实有点心疼,因为那柄扇子是唐伯虎的真品。扇子的一面是醉酒图,另一面是桃花诗。这柄扇子要是在街上买的话,没二百两纹银买不来。银子多少是小事,可你花多少银子没地方买去。曹化淳也只能是暗暗地嘬了一下牙花。船在清绿清绿的河上行驶着,两旁的水溜儿在向后倒退,信王顺手把自己手中的碎扇面扔入水中,顷刻之间,那把唐伯虎画的碎纸扇就随着水流,漂向身后。前边有个码头越来越近。船家将船稳稳地靠在岸上,然后跳上岸将船牢牢地拴在岸边的木桩上。接着船家又吆喝一声:船靠苏州码头了,客官请下船。
船上伸出一块板,担在码头上,一老一壮扶着信王上岸。曹化淳伸出一只手扶着信王下船,嘴里不停地叮嘱着小心,扶着他走过踏板。汪起先早跳上岸,回身伸出手将信王接住扶上岸。信王下船后,伸了一个懒腰,这船坐得太舒服了。刚要舒展一下,这时过来一胖一瘦两位官差,嘴里在不停地催促他们交税,汪起先横了他们一眼告诉他们交过了。两位好像不买账,那胖官差一瞪眼:胡说,什么时候交的?汪起先神色不动地看着他:上船时交的。瘦官差眼一瞪,朝着汪起先就叫开了:那是上船税,现在收的是落地税,怎么,想抗税吗?
曹化淳见信王脸上有不悦之色,就想上去搭话。信王这时挥了一下手,这才发觉手中已经没有了纸扇,就向前跨了两步,看样子是有意要和他们理论一下:是谁让你们收双份税的,有公文吗?胖官差听信王这么问,就脖子一梗,用手一指信王:找死啊你!我看你是不想交银子。来人啊,绑了!信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曹化淳见他说话无礼,就朝汪起先使了个眼色,同时骂了一句: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
这时汪起先上前三拳两脚就将两个官差打趴下了。信王看了他们一眼,长出一口气,见汪起先还要动手,信王一摆手,那意思是饶过他们吧。这地方上的吏制怎么弄成这样?他心里有些不快,神色不爽地转身朝街里走去。胖差官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土,一边跑一边叫着:小子,你们等着!瘦差官也整理着被汪起先揪歪的衣服,嘴里不服气地骂着。
信王回身看着一胖一瘦两个官差骂骂咧咧地落荒而逃,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曹、汪二人还要说什么,被信王拦下了。这一上岸,让官差一搅和,使得信王大为扫兴,他们一路上言语很少地来到街里。这苏州街上看着还够繁华,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一时又挑起了信王的兴致,他的心境又渐渐变得好起来。一行人来到一个卖扇面的摊位前,曹化淳挑了一把好扇子,递给信王,信王顺手打开,觉得挺上手,曹化淳问那摊主什么价,摊主乍着胆子要了二钱银子,曹化淳给他一块银豆子,摊主高兴得直道谢。他们东瞧西看地走了一阵,信王感觉有点儿饿,就进了街上一家最好的酒店,曹化淳左右里外的都看看,然后才坐下来。EAST后,打量着店内的陈设。正堂上挂着一幅张居正手书的“江南一处”的匾额,右手边是本朝戴进画的《长松五鹿图》,左手挂着沈周的《庐山高图》。这一字两画就是一部明史,说明这店主不是一般的来历,这字号也不是一般的字号。再加上店里一水儿的紫檀家具,人往这儿一坐,别说吃饭,就是喝口茶,都透着雅气。难怪曹化淳看完后说:这小店还挺有来头呀。
店里吃饭的人不算多,但还在陆续地进来人。他们找了一张靠墙角的桌子坐下,店小二马上就跟了过来,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待客:三位客官,来点儿什么?曹化淳等信王落座:小二,你这店里有什么好菜、好酒,多上几样尝尝。小二给他们倒着茶:有上好的女儿红,给三位先温一坛喝着试试,上几个本店特制的小菜,再尝尝咱们苏州河的菊花鲤鱼和新上市的大闸蟹怎么样,客官?曹化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要是好吃的,尽管上,这茶不行,拣最好的茶叶,先上一壶,这锭银子是赏给你的。小二忙将茶杯、茶壶收走:谢三位客官了,上好酒、好菜,再来一壶好茶。
曹、汪二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又进来几个用饭的。曹化淳将目光在汪起先的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带着满脸的坏笑:公子,这苏州城里,最好的还要说是女子,秦淮歌妓誉满天下,这两年又盛传什么八大名艳……这话一出曹化淳的口,汪起先的脸色就是一变。他用狠狠的目光盯了曹化淳一眼,曹化淳假装没看见。信王正感觉无聊,听曹化淳的话神色一振,那意思是有那么大的盛誉立即就眼光发亮。小二端着沏好的茶过来,给每人倒一杯茶:客官,这是本地特产,上好的碧螺春,您先尝尝。来,我给您满上。汪起先眼一横,示意小二退下,曹化淳朝他挥了一下手。小二知趣地退下。曹化淳见信王感兴趣,就接着刚才的话说:是的,全国各地的名流、权贵都慕名而来。尤其是江淮八艳,以才绝、色绝闻名于世,被世人称为天下最美。信王一听是天下最美,不由得心里一动,嘴里不觉地就问了出来:比皇上的后宫还……曹化淳没想到信王会这么问:不能这么比,后宫佳丽讲究的是礼仪,而秦淮歌女的放荡情怀,又是一个味儿。信王正处在青春萌动期间,见他说得就好像亲身体验过似的,心里一阵痒动,决心要在这里见识见识秦淮的美人。小二又端着菜上来:三位客官,这是上好的女儿红,来一杯。再品品这刚上市的大闸蟹,那味道是鲜美极了……小二一边说着一边给每人分了一份蟹,而后退下。曹化淳见信王看着螃蟹发愣,不知道从何下手,于是他就教信王这螃蟹的吃法。曹化淳拿起一只蟹,给信王演示着,并说:江南螃蟹的这种吃法同宫里不同,宫里有宫里的做法,民间有民间的做法,味道也不一样。宫里讲究的是精工细做,民间却吃个味鲜。信王按照他的示范品了一口,果然不错,这样吃,味道是鲜美。他用手抹去嘴角的姜汁,又喝了一口酒。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换了个环境,也许是头一次这么个吃法,信王不由得叫了一声:好酒!汪起先见此时把陈圆圆的事情给岔开了,就赶紧上前侍候信王吃大闸蟹。
曹化淳又给信王满上酒,三人吃蟹、喝酒。这时,汪起先的目光盯上了刚进门的两个人,手不由得伸向包袱里的剑柄上。曹化淳的目光也顺着汪起先的眼光瞟了过去,但神色很快就温和下来,他认得,是宁远总兵的大公子吴三桂。汪起先见这二人显然是练武的,一主一从,心里就起了疑。只见二人落座,招呼小二上酒菜。吴三桂电一样的目光,朝信王这边扫了两扫。曹化淳看了汪起先一眼,闪着不屑的目光说:哼,这不是咱们宁远总兵吴襄的大公子吴三桂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给汪起先消除警备。
汪起先听曹化淳这么一说,就收回按剑的手,也好像刚回味过来,目光随之也变得柔和起来,心里话,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呐。曹化淳仍然多疑地问:这小子怎么到这儿来啦?信王也转过身朝吴三桂瞟了一眼,心里想,这家伙果然英武。这时只见吴三桂的随从向店小二询问着什么,而后给了小二一锭银子。汪起先见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事。信王有点担心地说:他不会认出我们吧?曹化淳想了想:不会的,公子放心。一会儿,小二又过来上菜。一边往桌上放菜一边说:客官,菜来啦。好。曹化淳猛然拉住小二的手,塞了一锭银子。小二想他刚才已赏过了,现在怎么又给银子,不解地问:客官刚才不是赏过了吗?曹化淳轻声地问小二:小二,我有话问你,那边刚来的那两个人在问你什么?小二弓着身回话:回客官的话,刚才那位客官问小的陈圆圆的一些事情。曹化淳这才恍然大悟,就是那个江淮名妓。小二又回道:想必那位客官也是来会花魁的。信王听见花魁二字新鲜:花魁?什么花魁?小二见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解释:看来客官是刚来的,对花魁的事有所不知,今天是入围大选的最后一天,江淮名妓们都到场,最后选上了陈圆圆,她就是花魁,光观赏费就要一千两银子。花这么多银子只能看看,还摸不着花魁的边,要是睡上陈圆圆不定要花多少银子。现在是到拼银子的时候了,谁的银子多,谁就能独占花魁。客官要是有兴趣,不妨……汪起先见他说话要出格:大胆!不得无礼。小二见说走了嘴,就赶快打住:是,小的走嘴,该打!曹化淳赶紧将小二打发了:问你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下去吧。这就是了,这小子是为色而来。曹化淳又低声地叨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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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起先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想这事不能再让曹化淳把文章作下去了,弄不好要把自己赔进去,于是就回过头来给信王介绍着陈圆圆。这陈圆圆今年一十三岁,出身家境贫寒,她父亲是个货郎担。自幼被卖到妓院,十岁入道,如今名冠江淮八艳之首。去年她到寒山寺进香,一老僧说她有富贵之相,当官的娶她官升,开店的娶她店发(当汪起先介绍到这里的时候,信王的眉头一跳,这一切都被曹化淳尽收眼底)。于是官、商一时趋之若鹜,陈圆圆也因此身价倍增。从此,陈圆圆有天下第一美之称。说完他看了看信王,见说得信王一时兴致大起,心里暗暗高兴。信王被陈圆圆美色所诱,听得入了神:这么说此女有必要一睹喽?曹化淳见汪起先讲出了实情,而且信王大感兴趣,用眼睛瞟了汪起先一眼,公子如有雅兴不妨寻寻开心。汪起先又赶快凑上来:一切由在下去安排。信王饮了一口酒,心有不甘地说:这天下第一美怎能不为我皇家所有。曹化淳见他认真,就微笑着赶快把话岔开:这只是民间的游戏而已,还请公子不必介怀。
曹化淳寻思着,这位王爷要是真认真的话,把一个妓女弄回京去,那不就成笑话了吗。他嘴里吃着螃蟹,喝着酒,心里胡思乱想着这些不着边的事。此时店铺里已进来几拨客人,还在陆续地进人。汪起先早已将包袱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不离剑。曹化淳也对周围的环境开始注视起来,他先是朝对面几个富商打扮的人扫了几眼,又将目光停在几个读书人的身上。这时钱谦益进来,目光同曹化淳碰在一起,略停,见曹化淳假装没看见他,他又将目光马上收回,但已被汪起先看在眼里。钱谦益同几位读书人打过招呼,就坐下。汪起先狠狠地翻了曹化淳一眼,心想这回该你曹化淳难受了,于是他向信王介绍说:这人就是钱谦益。
信王只看过钱谦益的文章,没见过他本人。知道他是当朝的一个史学家,大学者。今天一见,才知道是这个样子:噢,我读过他很多文章,就是他呀。曹化淳见汪起先已挑开,也就只能顺着说:此人很有才华。说完,他盯了汪起先一眼,怪他多事。这时,又进来几个骠悍的客人。落座以后,其中一个年轻人浓眉大眼,目光如电,四下寻视。目光从信王的背影上扫过,停在了吴三桂身上。此人就是后金的贝勒多尔衮和他的随从。而斜对面的那个白脸富商,就是后来的义军首领人称“曹操”的罗汝才。这帮人进来后,说话粗野得很,即时招来大家的白眼。看来罗汝才在花会上没能如愿,一肚子的不如意:这小娘们,够味儿,要能睡一晚,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随从好像有意地调侃他,戏谑地看他一眼,然后说:是是,不知爷是否肯掏这笔银子。罗汝才无可奈何地说:嗯,想是想,就是不敢,咱这银子可是咱的货款。随从又接着说:那爷就只能是说说了。罗汝才两手一摊:娘儿们是要玩,可不能为了娘儿们丢了命。随从赶快正色说:对对,爷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