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心理师(上):心理励志小说
分類: 图书,小说,情感 ,言情,
作者: 毕淑敏 著
出 版 社: 漓江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5-1字数: 240000版次: 1页数: 245印刷时间: 2008/05/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40741860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一本有趣的好玩的有一定意义的小说。写的是一个青年女子学习担当心理师的故事。你会在其中看到很多人和事,第一印象是悬念和奇特,深入其内,才会发现所有奇异的事情,都有内在的逻辑和出人意料的解释,人性是如此的丰富斑斓。也许你会哭,我不敢保证。但你一定会笑上几次。微笑,那怕在地狱里,也是盛开的莲花。
—— 毕淑敏
心理是灵魂的通道,灵魂出了问题需要心理师的疗救。但我们往往只注意生理上的疾病而无视心理上的,于是我们的灵魂越来越蒙受伤害。毕淑敏与其说是一位作家不如说是一位心理学家,她的每一部作品都是针对我们的心理疾患而开的心灵处方。这缘于她的善良和对人的心理隐秘的洞悉。《女心理师》充分发挥了毕淑敏在这方面的特长,更重要的是,她在剖析别人的心理世界的同时也在剖析自我,因此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个不仅善良而且透明的灵魂。
——贺绍俊
内容简介
一位衣冠楚楚的匿名男士,“您到底跟我爱人说了什么,她回去就自杀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伸出手来,“我是个艾滋病人,肯跟我握手吗?”
一个貌似天真可爱的男孩,“我天天给爸爸的秘书下毒,我要让她死!”
一位不久人世的老革命,“我有一百零一个洋娃娃,我要同它们一起火化”。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我是T,她是P,我们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能达到高潮。”
……
女心理师贺顿每天面对的是:已经开始下毒的纯真小男孩;自称家里婚床上躺了十个人的女子;要求与101个洋娃娃一道火化的老太太;一对前来咨询的夫妻互相指责,空间是谁的思想产生了幻境?贺顿的内心世界因此打开通道,回望内心深处痛苦的回忆。心理师是被众多患者仰望着的救世主,只是做心理师并没有那么简单,贺顿首先遇到了后来成为她丈夫的柏万福,又遇到了成为她情人的钱开逸。在两个男人的帮助下,在朋友们的支持下,贺顿的心理诊所终于开张。她能否帮助来访者?她又能否拯救自己?
作者简介
毕淑敏,女,1952年出生于新疆,中学就读于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学校。1969年入伍,在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交汇的西藏阿里高原部队当兵11年。1980年转业回北京。
从事医学工作20年后,开始专业写作,共发表作品200万字。曾获庄重文文学、小说月报第四、五、六届百花奖、当代文学奖、陈伯吹文学大奖、北京文学奖、昆仑文学奖、解放军文艺奖、青年文学奖、台湾第16届中国时报文学奖、台湾第17届联合报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30余次。国家一级作家。内科主治医师。北师大文学硕士。
目录
最悲惨的故事在心理室的地板下
三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说了假话
第一个来访者,打算大闹追悼会
第二个来访者,已经开始下毒
第三个来访者,我是T,她是P
第四个来访者,要求清场
第五个来访者,我家的婚床上躺了十个人
第六个来访者,101个洋娃娃和我一道火化
该说出真相的时候沉默,是一种卑鄙
人都要害怕被遗忘,但前提是我们要被人记住
短信乌鸦般降落在显示屏上
你不能喝水,喝水会冲淡紧张
往事被言语的荆棘勾连而起,灵魂被刺得出血
厌倦是抵抗焦虑的第一道封锁线
世界上有一种爱叫退出
前面是一堵墙。当你以为头破血流之时,却穿墙而过
诅咒是对地位的变相尊崇
钱要是生气了,以后就再也不肯来了
不要轻易说一辈子,那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桩婚姻,浴劫残喘罹祸不愈
和要死的人打交道特别省心,他们基本上都说真话
你没有办法向一个没有牙的人推销牙签
开办一家心理所,比打家劫舍还费心思
孩子是神的馈赠,而神的东西都是未完成的
书摘插图
最悲惨的故事在心理室的地板下
女心理师贺顿大病初起。
早上,发烧。丈夫兼助手柏万福说:“请病假吧。”
贺顿说:“我能行。”
走进工作间,时间还早,第一个预约的来访者还未到。
淡蓝色布面的弗洛伊德榻,静卧在心理室的墙角,仿佛一只吸吮了无数人秘密的貔貅,正在打盹。传说貔貅是金钱的守护神,只吃不拉,没有肛门,因此腹大如鼓。心理诊所的弗洛伊德榻,吞噬的是心灵猎物。心理室到处都栖身着故事,一半黏在沙发腿上,四分之一贴在天花板上,那些最诡异的故事,藏在窗帘的皱褶里。一旦你在傍晚抖开窗帘,它们就逃逸出来,一只翅膀耷拉着,斜斜地在空气中飞翔。还有一些最凄惨的故事,掩埋在心理室的地下,如同被藏匿的尸身,在半夜荡起磷火。
贺顿听到外面候诊室有声响,是负责接待的职员文果来了。贺顿问:“今天预约的人多吗?”
心情矛盾。作为独立经营的心理诊所负责人和心理师,当然希望来访者越多越好,但随着工作量剧增,有时又很盼有几天颗粒无收,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
“多。”文果打开公文柜子的锁,拿出一沓表格递给贺顿。“第一位姓无,点名要您治疗。”
“吴什么?”贺顿问,名字常常能透露出讯息。
“不是口天吴,是一无所有的无。柏老师约的访客,那人无论如何不肯报名字。”文果咂嘴。
约定时间前一分钟,一位男士走进来。“贺顿心理师已经来了吧?”单刀直入。
“是的。她已经在等您了。”文果答道。柏万福看着登记表上的“无”字,总觉不宜,想努力挽回一下,说:“您的表格还请填确切,这也是为了您好……”
男子傲慢地打断他的话说:“怎样对我自己更好,我比你更清楚。你们的规章制度里并没有说如果不完整填写表格,就不接待来访。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制度定得不够严谨……”该男子用无名指歪向墙壁,那上边挂着“来访者须知“的告示。他接着说:“……以后可以改过来,让我这样的人没有空子可钻。这一次,恕冒犯,我就直接去找心理师了。”说完,不待文果和柏万福有所反应,大步走进心理室。
贺顿端坐在沙发上,因为疾病和虚弱,微微喘息着,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
男子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着黑色西服,好像刚从葬礼归来。贺顿努力微笑着站起身,说:“我是贺顿。你好。”
“我不够好,所以才来找你。”男子冷冰冰地回答,眼光有着洞察一切的杀机,顾自坐下。
贺顿也落座,说:“怎么称呼您呢?”
“你就叫我X好了。”男子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热度。
“先生,您很特别。”贺顿说。她不愿称他为“X”,好像一道算式中未知的字母。屋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先生”二字就成了代称。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才特别。”X先生不上当,反唇相讥。
贺顿不愿在谈话的开头就进入对立,放下话题,另起一章。“您到这里来,有什么要讨论的事情吗?”
“没有。”那个人干脆地封死了这个方向。
男人的脸色稍微松动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讨论,要说的是另外一个人的事情。”
贺顿说:“心理访谈,必须是本人亲自来。”
男人说:“她来不了。”
贺顿说:“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
男人说:“你看了就知道。”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村姑装束的女人,手牵一缕柳枝,小心翼翼地笑着。
“不认识。”贺顿端详后回答。
“这张呢?”男子目光如炬,又递过来一张照片。
一眼看过去红彤彤霞光万道,一道粗重的白色堤岸,很不协调地横亘在红光之中,似海上日出。定睛一看,红色是一摊血,白色是苍白下垂的手臂,正中是壕沟般的深深切痕。
“这是……”贺顿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一半是退烧药的功效,一半是严重惊吓的后果。这显然是一个自杀现场,根本没有出现头脸,认不出是谁。
“割腕。”男子的口气冷若冰霜。
“您让我看这些是什么用意呢?”贺顿绝地反击。她不能让这个男人像猴子探宝似的一张张往外掏照片,让自己猝不及防。
“不要着急。马上你就会明白了。”男人说着,递过来第三张照片。“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贺顿看了一眼。只一眼,她认出了她。
“我认识。”贺顿如实禀告。
“我今天和你讨论的就是她的问题。她从你这里咨询完以后,回家就和我离、婚、了。之、后,又、割、腕、自、杀……”男子一字一顿地说。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知道你和她说了些什么?”男人双目喷射怒火。
那个女人是大芳。
贺顿一阵恶心,她不知道是高烧卷土重来还是这个消息让她心智大乱。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要坚持。这不仅牵连声誉,更是人命关天。
她调整了一下心态,说:“你是老松了?”
老松愣了一下,说:“她是这样对你称呼我的吗?好,我就用她封给我的这个名字,老松。”
贺顿说:“老松,非常抱歉。你妻子对我说过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老松咬牙切齿:“血流成河了,你还嘴硬!”
贺顿沉住气说:“如果公安局找我,我会如实报告,但你不行。你只是一个普通来访者,我不能把另一个来访者的情况告诉你。守口如瓶,是我的职业操守。”
老松说:“我必须知道你跟我的老婆说了些什么,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
贺顿说:“在我这里,请放弃幻想。你想达到目的,另有一个很好的方法。”
老松不解:“是何方法?”
贺顿说:“很简单,你可以直接问你老婆。”
老松说:“她不告诉我!”
贺顿说:“你们身为夫妻,是世界上最紧密的关系之一,她宁肯死,都不把心里话告诉你,你还来向一个外人问发生了什么?这本身就是悖论!也许,你最该问的是自己,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松被这句话魔法般地震慑住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说:“你绝不肯告诉我真相?”
贺顿说:“是。如果你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想探听出你妻子曾经跟我说过什么,那你可以走了。我会通知工作人员,这并不是一个咨询,退还你费用。还有什么事吗?”贺顿站起身,扶了一下沙发,以抵挡突如其来的昏眩。
不想老松在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之后,反倒平和了一些,说:“通过和我妻子的谈话,你了解我吗?”
贺顿停顿了一下,贺顿谨慎地反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反问是一个很好的策略,既能为自己赢得时间,又迫使对方必须进一步阐释动机。老谋深算的老松上当了。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了解我。“
贺顿言简意赅:“你很孤单。”
老松说:“你怎么知道?小小年纪,如何能体谅这份心境?”
贺顿说:“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年轻。我已经很老了。”
一句话,惹得老松的嘴角出现笑纹,说:“你有多么老呢?难道比我还要老吗?”
贺顿说:“心理师的工作让我沧桑。那么多人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感同身受,息息相关。让我得以窥见人生的丰富和奥秘,生死无常,世态炎凉。我实在是走过了太远的路,好像已经三千岁了。心中充满沧桑的年轮,像一个老妖。”
老松吃惊地打量着这个并不美丽的矮小女子,他在官场行走多年,所见所闻车载斗量。似这样的感慨,闻所未闻。
贺顿也有些奇怪,通常她嘴巴很严,也许是高烧和大芳的命运,让她心烦意乱吧。赶快结束!她做出送客的姿态。
不想老松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不起来,说:“我是一个来访者,你不能撵我走。”
贺顿说:“对不起,你不是。”
老松说:“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贺顿说:“你要询问的,我不能告诉你。”
老松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问了。我现在想问新的问题。”
贺顿说:“你要是想用这种方法刺探有用的信息,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我警惕性很高,原则性很强。”
老松说:“贺顿心理师,你小看我了。我既然已经说过,放弃打探你们曾经进行过的谈话,就决不会食言。说实话,是你的一句话刺痛了我。你说一对夫妻,要从别人那里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这是一种耻辱。我终有一天会从大芳那里知道你们曾经说过什么!”
贺顿说:“大芳现在如何?”
“幸好发现及时,正在医院静养。没有生命危险了。”
贺顿松了一口气说:“来日方长。我稍稍安心。”
老松说:“所以,我决定继续和你说下去。”
贺顿说:“这恐怕不行。”
老松说:“理由何在?”
贺顿说:“我已经知道你和大芳是夫妻。我不能同时充当你们两个人的心理师。这是我们这行的既定规则。”
老松说:“大芳不会来咨询,她体弱多病,近期根本就出不了院。如果有一天她来咨询,我就走。怎么样?”
说实话,贺顿真不愿接受这个来访者。她已经被劈头盖脑的变故搞得身心交瘁。犹豫之中,老松说了一句:“你有机会听到同一个故事的不同版本,这对心理师来说,不是难得的挑战吗?”
三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说了假话:
不久前,佛德心理所曾专门讨论过大芳的案子。
心理医生遇到困惑了,也需要高人指点搭救。就像诊治生理疾病的医生病了,要去医院看另外的医生。心理医生进行高强度的心理劳作,格外容易受伤。这种内伤一般人治不了,需要特别的医生,这个过程叫做督导。
贺顿找了当初传授心理技艺的教师,可人家各司其职,并不能回答临床上千奇百怪的病案。
求助无门,只好自救。所里开会,主题就是大芳。
汤小希占了显要位置。她如今在一家图书馆打工,兼读心理班,预备着洗心革面将来当心理师,格外注重学习。学院派的沙茵和詹勇正襟危坐,好像参加学术会议。几位客座心理师一溜排开,窃窃私语。边角的位置上,坐着柏万福。
“开会啦。”贺顿宣布。
汤小希说:“就咱们几个人啊?也没个权威什么的?”
贺顿说:“这叫同侪辅导。”
汤小希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以为这词多玄妙呢,闹了半天就是同伙。指的就是咱这拨难兄难弟!”
沙茵看不惯汤小希的没正经,就说:“今天是学术讨论,还是要有规矩。没有别人督导,咱们更要保持浓郁的学术气氛。”
贺顿也不愿一开始就进入嘻嘻哈哈的氛围,加之大芳的治疗是自己的课题,更是忧心如焚,说:“我们只有凭借集体的智慧来攻克难关。大家注意听,我先报告一下案例的进展情况。”
冗长、乏味、憋气……贺顿都不耐烦起来,好不容易才说完刚刚结束的咨询。
“完了?”汤小希问。
贺顿回答:“完了。”
“你就真把钱退回去了?”汤小希很着急。
“钱都准备好了,她没拿。她说我最后的那番话值这么多钱。”贺顿说。
“这就好。”汤小希松了一口气,捂嘴巧笑。
“你就记得钱。”沙茵不满。
詹勇说:“我觉得贺顿最后的这番话,是不是火药味太浓了?有干扰当事者思维的弊病?”
还没容贺顿解释,沙茵就忍不住了,说:“我看说得还轻!一个女人,三番五次地被自己的法定丈夫欺骗抛弃戏弄,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换来的是什么?是自己被掏成了一个空壳!这样的家庭悲剧再不能重演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就不仅仅是第三者婚外恋之类的事件,要出人命的。”
汤小希也不计前嫌:“我完全同意沙茵的意见,我们要给当事人以强大的支撑。也就是说,当她的娘家人,帮她说话!为她出口恶气!给她撑腰!让她鼓起勇气,和老松这样的坏分子作斗争!从当事人大芳的反应来看,支持策略也完全对头。她对于一般的倾听已经表示厌倦,要求退钱就是明证。所以今后要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
这一席话,说得贺顿对汤小希不敢小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贺顿说:“小希,看来你是个好学生啊。”
詹勇说:“你们都是女心理师,来访者大芳也是女的,她说的又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你们就很容易站在大芳的角度上来看问题。”
贺顿说:“说得好。继续说下去。”
詹勇说:“没了。”
沙茵说:“你这个人,怎么刚说了个开头,就吞回去了?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詹勇说:“确实是没了。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注意到这样一个趋势。至于在这个案例中究竟怎样体现,我还没有想好。”
柏万福说:“我不是心理师,不知道能不能讲点?”
大家说:“说吧。”
柏万福说:“俗话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咱们也不是妇联,不是给妇女出气的衙门。”
汤小希说:“有什么直说好了。”
柏万福说:“大芳究竟想解决什么问题?要说惨,她是挺惨的,但肯定不是天下最惨的女人,起码她还洋房住着,保姆雇着,吃香的喝辣的。要说老松的背叛,是很可恶,但他对大芳大面上也说得过去。古话说,奸出人命赌出贼,老松并没有想杀了大芳……”
几位女心理师嚷嚷起来,七嘴八舌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啊?大芳难道不是痛不欲生?大芳难道愿意局面蔓延下去吗?难道非得闹出人命才要帮助她吗?
柏万福举手投降,说:“我也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不是让畅所欲言吗?我抛砖引玉。”
大家又讨论了半天,基本上统一了意见:贺顿要给大芳“补钙”,让她坚强起来。如果老松再不老实,就要把命运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让悲剧重演。
同侪讨论结束以后,贺顿很高兴。环绕许久的困惑被集体的智慧所破解。
没想到落了大芳自杀这等结果。
老松走后,贺顿陷入巨大的迷惘之中。她已经从大芳的嘴里,听到过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卑劣行径。
说实话,贺顿害怕老松。寡廉鲜耻的男人,披一张道貌岸然的皮,一肚子卑劣下流。
柏万福得知那位道貌岸然的男子就是老松时,激烈反对贺顿进一步的治疗。
“不要理他!离他远远的!愈远愈好!一个大恶棍!把自己的老婆害得丢了胆剜了肠摘了肾割了胃掐了肺尖,最后又切了腕,这种暴徒十恶不赦不可救药!你千万不要被这个流氓纠缠住!”
正在吃饭,婆婆吓得放下碗说:“贺顿你要和流氓打交道啊?”
贺顿病恹恹地横了柏万福一眼:“工作的事,你不要不分场合乱说。闹得妈都担心。”
婆婆说:“你们这个啥所,来往的都是什么人,我闹不清楚。但流氓怎么回事,我知道。那是万万不能进门的!好歹我是房东,他要来了,我就堵在门口用扫帚把他轰走!”
婆婆一生中,扫帚是最强大的武器。
柏万福说:“妈,要是不说,您认得出谁是流氓吗?”
婆婆不乐意了:“看你说的,以为我真是老眼昏花,连个流氓也认不出来了?吊儿郎当油嘴滑舌头发锃亮游手好闲的就没错!”
百般无奈之下,贺顿去电台主播钱开逸家。钱开逸看到贺顿来了,十分高兴,用像薄荷一样清凉的嗓音说:“我一直在等你。”
贺顿脱了鞋子,在钱开逸家中花纹纷杂的波斯地毯上盘腿坐下,说:“等我来还钱,是吧?”
钱开逸说:“你总把人想得那么坏。”
贺顿说:“人其实比我想的还要坏得多。”
钱开逸说:“我是更想见到你。”
贺顿开始脱衣服,说:“这就是比想到钱更坏的地方。”
钱开逸说:“错了。这是因为爱。”
两个人就在地毯上缠绵,贺顿并不感到快乐,那无往不在的半身寒冷也不曾丝毫消退。好在一种充满了疲惫的放松,也让人渴望。
钱开逸抱着贺顿说:“你为什么当初不嫁给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