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
分類: 图书,传记,娱乐圈/影星/歌星 ,
作者: 冯远往,梁丹妮 著
出 版 社: 长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6-1字数:版次: 1页数: 202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35436726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日子是要一天天过的,过,就是一寸一寸地走。
守着相爱的人,做着心爱的事,就是幸福。
爱情是我们一人伸出一只手,托起的一只极其精美的瓷瓶……
人到中年,我们走过了痛苦的历练,却对表演事业痴心不改。
目录
因“豺狼”结缘
托付一生的爱
一点弯路不走,就不叫“远征”了
39元,我买了一只“潜力股”
内心深藏的梦想
“著名业余演员”冯远征
砸酒瓶,一举成名
自卑的男主角
形象一般,办事真难
何以回报恩师
到人艺,一切从此归零
走出自己,走进角色
柏林一大闲人
表演不是教出来的
痛苦的转型
美丽于我,从来不是资本
那次争吵
享受“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女人戏中的“男性荷尔蒙”
“严肃点儿,打劫呢!”
痛并快乐着
远征,近道
我的纯真年代
过日子,要一寸一寸地走
我们的三个节日
我也曾是一个大烟鬼
丁克,我们的选择
写给老年
我的父亲母亲
友人速写
姐们儿,哥们儿
永远的“大哥哥”
书摘插图
因“豺狼”结缘冯远征
我这一生的幸福,是从一部并不浪漫的电影《豺狼入室》开始的。1991年,年近而立的我从德国留学归来,尽管受过西方表演艺术熏陶,也在人艺有过不错的履历,但是,在国内影视圈仍是一个实打实的新人,一切从头干起。既然没资格“戏找人”,只能到处“人找戏”,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介绍我进了《豺狼入室》剧组。
片名现在听起来相当落伍,当时却是一部商业色彩比较浓的“警匪片”。我扮演剧中的“豺狼”——通缉犯“大个子”,独自骑摩托车流窜到城里,企图伪造一张身份证,伺机劫机潜逃。他瞄上了一个做室内设计的单身女人,她生活优裕,并且有一个在机场工作的追求者,正是一个绝佳的敲诈对象。于是“大个子”跟踪到她家挟持了她和孩子,几番智与勇的较量,险象环生。
当然,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主角,进组之前我就听说,她叫梁丹妮。
梁丹妮?如雷贯耳!从我开始喜欢表演,在演员群里扎堆儿的时候,她的名字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来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她主演的《傲蕾一兰》和《漓江春》让无数年轻小伙子一见倾心,二来,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洋气,不像其他女演员,什么春啊,秀啊,丽啊……据说,自从丹妮10年前拍了中国第一部警匪片《第三个被谋杀者》,此后所有的枪战片、警匪片都将女主角的位置留给了她。
丹妮是最后一个进组的,为拍《编辑部的故事》耽误了几天行程。大家对那一集大概还有印象,张国立演的“傻小子”去《人间指南》编辑部征婚,丹妮恰好去那里想征个儿子,李冬宝赶紧给两人牵线搭桥,丹妮一句“宝贝儿,妈给你做好吃的”把张国立吓跑了。
我在试妆间门口第一次见到她,真的很漂亮,有气质,但是因为刚下火车就赶过来,整个人又显得疲惫不堪,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光彩照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向她介绍:“丹妮,这就是跟你搭档演对手戏的‘豺狼’,冯远征,刚从德国回来。”
那时候的我总是一副时髦的学生打扮,浅蓝色的牛仔服牛仔裤,从德国带回来的双肩背包,耐克鞋,浑身透着青春朝气。丹妮看了看我,并没有表现出我所期待的热情,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人挺好的,话不多,也没有架子——我心里想。
有一场戏,剧本要求我暴露出“豺狼”本性,恶狠狠地扇她一嘴巴,我连拍三条都过不了。导演急了,冲我喊:“出手重一点!你这样轻飘飘的,扇蚊子还差不多,哪像打人啊!”后来,只见丹妮把导演叫到了一边,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重新开拍时,我想,不狠不行了,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啪”的一巴掌打下去。前几回,每次我出手,丹妮总会下意识地躲一下,而这次她居然一点儿也没躲,于是我的狠劲儿一下子、全部、结结实实地落在她脸上……我立时傻了。
直到导演兴奋地喊了一声:“停!这回不错!”我才回过神儿来,语无伦次地问丹妮:“你……你怎么不躲啊?”她笑了笑,没说话。过后,我又专门找到她道歉,她才告诉我:“我是故意不躲的,拍出来才真实,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还下得了手吗?”
尽管我们在戏里配合默契,但在戏外,丹妮好像并不喜欢我。她觉得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孩,走路一蹦一跳,像她的跟屁虫一样,整天追在后面叫“丹妮姐——”
她有时候会不耐烦地对我说:“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永远要先眨三下眼睛,然后问我‘是吗’‘为什么’‘不会吧’?你是从德国来的吗?我看你是从月球上来的吧!”
我那时确实比较单纯。在德国,人际关系简单,我又不必操心衣食住行,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以至于丹妮有一次说起制片方没有和我们正式签约,片酬可能得不到保障,我也很迷茫地眨了眨眼,问她:“为什么?不会吧?”
这部戏的主要演员就我们俩,除了粘着丹妮,我实在没别的去处。不过一有人要求跟她合影,她就把我往边上轰:
“去去,你那边呆会儿去!”
而且,在我们婚后很久,丹妮才告诉我一件事。说之前,她让我先答应她“不生气”。
“你说吧。”我对她完全不设防,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让我生气的事儿。
“我曾经建议《豺狼入室》的导演把你换下来。”
“为什么?我怎么不好了?”我很惊讶。我一直认为我们最初的感情基础就是在那个剧组里奠定下来的。
丹妮笑着说:“你没什么不好,只是一开始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演‘豺狼’。你看你,这么阳光,这么单纯的一个男孩儿,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啊。”
这还差不多,我松了口气,问她:“那导演怎么没让我走?”我知道丹妮当时很有影响,导演很重视她的意见。
“导演自己就是个小个子,当然不重身材重智商了。我跟他几次提过换人,他都没答应,还给我做工作,说坏人不一定看上去就坏。对了,我还一直撺掇咱们王副导演争取这个位置呢,呵呵。”
“王副导演”我知道,高大威猛,看上去的确很“豺狼”。难怪有一阵子总看丹妮跟他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在剧组里,我们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1点到第二天凌晨,拍戏之外,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和化妆。剧组因为资金限制,没有专业的化妆师,所以从头到尾丹妮都是自己化妆,我就在她旁边举着电吹风吹我的“飞机头”。
随着交往越来越多,丹妮在我心目中,渐渐从“偶像”、“前辈”变成了一个亲切可爱的好朋友。她也不那么烦我了,愿意和我聊聊她的生活,她的失败的婚姻,尽管我“什么都不明白”,但至少对她很真诚。
三个月以后,拍摄结束了,我和丹妮一起从西安回到北京。那时候,她还是铁路文工团的演员。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月,她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些忧伤地说:“我要走了。”
我很惊讶,“去哪儿?”我知道她已经在北京工作了8年。
“回广州,我父母那儿。”
我并不知道她为何仓促离开,只知道她在北京有不少朋友,但是这件事只告诉了我。我到她家里,帮她收拾行李,又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到机场。
那天,丹妮独自推着行李走向安检,回头看了我一眼,眼泪突然流下来。我后来才明白,候机大厅里正在放着的《再回首》触痛了她的内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只有无尽的长路伴着我。”她回忆起了那些难过的往事,并且,不敢想象形单影只的未来。
托付一生的爱 冯远征
年轻的时候,关于爱情,我相信缘分,也不相信缘分。相信是因为年轻人总有一种浪漫的情怀,不相信,是因为担心感性的冲动影响了理性的思考。但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无论愿意不愿意,相信不相信,一生终归还是缘分。
丹妮离开北京后不久的一天,我从剧院回到家里,我妈说:“今天下午,有个女孩儿给你来了个电话。”
“您问她是谁了吗?”
“她没说,只说是找你拍戏的事儿,晚上7点再给你打。”
我想来想去,自己回国不久,一没名声二没路子,谁会找我拍戏呢?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子正在边吃饭边看《新闻联播》,电话铃响了。
“远征,找你的,快去接!”我妈比我还激动。我连忙跑到电话机旁,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远征吗?我是丹妮。最近你有空吗?”她直截了当地问我。
“有空,这段时间剧院里正巧没我的戏。”我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直觉是件好事儿,于是先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
“海南电视台和广东电视台要合拍一部18集电视剧《冯白驹将军》,我觉得,你演陈青山挺合适的,他是一个从海外归来的革命领导人,你有兴趣吗?”
“有兴趣啊!戏里有你的角色吗?”在我的潜意识里,有戏拍当然是好事,假如能和丹妮一起拍戏,更是好上加好。
“嗯,我演冯白驹将军的夫人。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这就跟导演推荐去。过两天,剧组在海南集合,你一定要过来!”
“好,没问题!”我答应得非常干脆。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只是隐约感觉到,这个决定不同寻常,似乎有什么重大的转机正在等着我。
我立刻启程,坐火车到了广州。丹妮专门到火车站接我,我们一起飞到海南。丹妮告诉我,她刚回广州两三天,在街上偶然碰上《冯白驹将军》的导演白德彰,人称“白大爷”。白大爷过去跟丹妮很熟,就顺嘴儿问了一句,有个新戏,愿不愿意演。丹妮正发愁换了单位工作接不上茬儿,于是满口答应下来,还向白大爷推荐了我这个“海归”去演一个投身革命的华侨。若不是命中注定,哪能如此巧合。
战争题材电视剧一向男多女少,进了摄制组,仿佛进了“和尚班”,有名有姓的男演员30多个,还有男群众不计其数。除了丹妮,我谁也不认识,所以依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丹妮漂亮,经常有男演员约她出去逛街买东西,她一向来者不拒,“好啊,什么时候?”她心软,拒绝了别人,面子上过不去。
到了约定的时间,她会准时出现,令对方喜笑颜开,不过笑容很快就僵住了,因为看到美女后面还跟了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哟,这不是冯远征吗?我又没约他,他干吗来了?
这时候,丹妮会大大方方地说上一句:“反正也是玩儿,就一起去吧。”弄得男演员很尴尬,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好随便买两样东西了事。那段时间,我几乎成了剧组里的“大众情敌”。后来丹妮说,我那会儿就是她的“灯泡”兼“保镖”。
但是没过多久,“大众情敌”就神气不起来了,我得了一场重病——水痘。说来可笑,小孩子的常见病还能让一个大人趴下?可是事实确实如此。从北京出发前,我跟我的小侄子连搂带抱地玩儿过,几天以后就听说他出了水痘。没想到的是,水痘病毒通常有10~15天的潜伏期,也就是说我跟他玩儿的时候,他身上的水痘病菌已经转战到了我的身上,埋伏了一段时间,凶狠爆发。
我立刻被送进了医院的隔离病房。除了手指甲和脚指甲,我的全身上下都长满了豆粒大的水泡,明晃晃的,有的已经化脓溃烂。更可怕的是,脓水流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长出新的水痘。海南的气候潮湿闷热,病房里也没有空调。我不能洗澡,浑身又湿又粘,又痒又疼,涂满了紫药水还是无济于事,我甚至连一口东西都不能吃,口腔黏膜也全部溃烂了。
我住的隔离病房过去是住院部的传达室,就在楼道的把口处,宽大的窗玻璃外面还安着防盗铁条。因为身体溃烂,我只能穿一条内裤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单。每一个从窗口经过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往里看一眼,然后被吓一哆嗦,不知道里面这个浑身紫药水的“怪物”是什么来头。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又难受又无聊,压根儿没人来看我,谁敢去看一个传染病人呢?第二天下午,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我转头一看,居然是丹妮!我心中一阵激动,想叫,想笑,但一想到自己这副体无完肤的吓人样儿,又笑不出来了,沮丧地垂下了眼皮。
丹妮见到我,好像惊了一下,定了定神才走到我的床边坐下。她想拍拍我,表示安慰,可是我的身上、脸上、手上全是水痘,她只好在我的手指甲上轻轻摩挲,因为只有这里还是完整的。我没有说话,心里涌起了一股暖融融的温情。
从那以后,她每天拍完戏,回房间卸了妆就来病房照顾我,跟我聊天。但是每天她推开门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激灵”一下。剧组里一个朋友给病床上的我照过一张相,回北京后,我妈妈每回看到这张相片,都要掉眼泪。丹妮形容我“简直像鬼一样”。
出水痘时,头皮也不能幸免,我的头发都粘在了一起。有一天,丹妮说:“你这样是不是特别难受?我帮你洗洗头吧。”
“算了吧。”我轻轻地说。
不是我不想洗,而是我实在担心她被传染上。她每天来看我已经冒着很大风险了。丹妮曾经打电话问她妈妈,自己小时候出过水痘没有,她妈妈说不记得了。如果没出过,她被传染的可能性极大。
但是丹妮并不理会,走出病房,一会儿,拿进来一个脸盆和两个装满热水的暖壶。我也索性不再拒绝,确实太难受了。
丹妮让我躺在床上。她在床头放了一个凳子,又把水盆放在凳子上,用手往我的头发上一点点地撩水。因为不能揉,怕把水痘揉破,她只能轻轻地捋着我的头发,让水一点点渗进去,把那些折磨我的脓水顺着发梢冲走。洗头的时候,丹妮一句话也没有说。我静静地躺着,思绪随着间断的水流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丹妮是女主角,戏份很重,我知道这样白天晚上连轴转会让她很累。有几次她临走的时候,我都想说:“明天不要来了,我自己能行。”可是最终也没说出口。因为,在那样的痛苦煎熬下,她就像是我每天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盼头。
但是有一天,丹妮突然告诉我,她家里有事,要请假回广州。那两天对我来说真是无比漫长。我整天眼巴巴地朝窗外看了又看,除了护士来给我换药、送饭,就再也没人肯光顾这间病房了。
两天以后,当丹妮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我真是又惊又喜。她看上去有些疲惫,有此伤感,但又好像轻松了许多。她告诉我,她丈夫已经出国很多年,这次回广州,就是去办离婚的。
一点弯路不走,就不叫“远征”了 粱丹妮
拍《冯白驹将军》的时候,我结束了一段长达10年的婚姻。那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段情感,带给我的却只有沉闷和无助。曾经有一个导演跟我说: “丹妮,我认为你在和不在都是一样的,听不见你的声音,也看不到你的笑容。”我心里只有这样一幅画面:天空、阴霾、枯枝、残叶,一切都是铅灰色的。别人都在忙丈夫忙孩子,我只能忙着演戏。不工作的时候,我是游离于这个多彩的世界之外的。
远征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儿,也是我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善良而单纯,我可以毫不隐讳地给他讲我过去的经历,有些他的确无法理解,但他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我的心底。离过婚的女人,畏谈爱情,唯一不拒绝的便是温暖。
远征被水痘折磨了一个月,终于快要好了,看着他的皮肤一寸一寸地恢复了光洁,我的心也一分一分地轻快起来。第一次去看他,是因为他是我介绍到剧组的,人生地不熟,病倒了,我当然责无旁贷。而在后来的一个里,无论我还是他,都已经习惯了每天见面,习惯了每天在一起,聊聊过去现在的生活。
有一天,他很认真地对我说:“丹妮,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想一辈子照顾你,呵护你,爱你。”这话让我感到很意外,又仿佛毫不意外。我想了想,说:“远征,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去找他。什么是爱情?我有着无限渴望,却又不敢奢求。远征,这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儿,他能够承载起我那段不堪的情感经历吗?
每一个女人都需要关爱,感情遭遇过挫折的人尤其如此。离婚以后,朋友给我介绍过“大款”,但是除了“我养你”,他们无法给我任何承诺。远征和他们不一样,他很真挚,或许只是一句简单的“热不热”、 “别太累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三天以后,我在心里作出了决定。我找到远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对他说: “咱们去吃饭吧。”他高兴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走!”
我们开始恋爱了。
远征的戏结束得比我早,离开剧组那天,我请了假,坐车送他从文昌到海口。在车上,我拉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独自回剧组的路上更是丢了魂。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像没头苍蝇一样无所适从。遇见他以前,我已经习惯于很多年的独来独往,习惯于独自挑起家中的大梁,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我就又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脆弱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