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
分類: 图书,小说,侦探/悬疑/推理,
作者: 王建幸 主编
出 版 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8-1字数: 212000版次: 1页数: 242印刷时间: 2008/08/01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32133611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上海《东方剑》杂志社和《人民警察》杂志社、《上海消防》杂志社等单位推出“东方侦探推理小说大奖赛”已经两届了。这些小说有的构思玄妙,有的细节令人拍案叫绝,有的丝丝入扣,让人一读便爱不释手,有的揭示了当代社会的众生相,还能给人以回味。这些作品不但反映了社会上正与邪、善与恶、忠与奸的矛盾斗争,而且都抓住了推理小说的特点,运用逻辑推理,像剥笋壳一般,在动人心魄的情节推进中,给读者以思想的启迪和审美的愉悦。本书收录了《无妄之灾》、《天火情仇》、《爱的罪恶》、《肌如雪》等十一篇东方侦探推理小说。
内容简介
在中国的民间传说和历朝历代的公案小说中,总会揭露和鞭挞那些欺辱百姓的凶徒和恶霸,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土匪和强盗,阴险刁钻的奸徒,狡猾刻薄的讼师,昏聩无能的公差,尤其是隐身黑幕的贪官污吏。一句话,这些“坏人”本性虽是一样的“坏”,但他们“坏”的手段、“坏”的形象各不相同,因而也“坏”得给人留下了印象,让广大百姓切齿痛恨,故而世世代代的老百姓也就把他们一个个钉在了耻辱柱上。
和这些骄横跋扈、残害百姓的坏人相反的是我们的民间故事和传奇中,也留下了一系列正面人物的形象,他们有的是拔刀相助的好汉,见义勇为的英雄,杀富济贫的义士,有的是美丽多情的少女,足智多谋的文人,特别是刚正不阿、为民除害的清官形象,始终流传在民间,并一代一代的仍在往下流传。
这两组人物,往往在故事中有着激烈的冲突,尖锐的水火不相容的矛盾,随着跌宕起伏的情节发展,一个一个扣人心弦的悬念依次展开,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是非曲直大白于天下。读者们也由此不但记住了“奸贼”形象,也牢牢地记住了忠臣良将和清官的形象。
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我们的东方侦探推理小说,要塑造的,推崇的正是具有浓郁民族风格、浓厚民族气节的这一类作品人物。让他们在推理破案的过程中,展示人物的风采和过人的聪明才智,从而超越西方痕迹甚浓的侦探小说、警匪故事。让崭新的东方侦探推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在广大读者中流传。
本书收录了《无妄之灾》、《天火情仇》、《爱的罪恶》、《肌如雪》等十一篇东方侦探推理小说。
目录
序
无妄之灾
天火情仇
爱的罪恶
忘川水
肌如雪
无处安葬的惊魂
画像
窗外
别怕,我在你身边
足球宝贝
桅杆上的鬼影
书摘插图
无妄之灾 彭祖贻
1
短短的半年之内,太平村范家垸死了七个人,另外还有两头猪,五只鸡。接二连三地死人,在这个小村庄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关于范家垸闹鬼的说法不胫而走。武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田田在接到大屿县公安局的报告后,带着法医博士李明晰和大案一队的女刑警郑琼等人赶来了,到县里没有停留,与县局的刑警大队长郭义兴只是简单地碰了个头,连案件的汇报都是在行进的车上进行的。
“死的第一个人是村里的会计范友全,43岁,死亡时间是去年的10月23号的下午。当时他正在村委会做账,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人还没送到乡卫生院就死了,医生判断是急性心肌炎引起的死亡。由于他是村里干部,家属响应政府号召,将遗体火化了。”警车刚一开出县城,郭义兴就开始汇报前期调查的情况。
第二个死的是农妇赵小梅,32岁,死亡时间是去年11月18号上午,当时她正在地里干活,有人看到她倒下,也是没有到医院就死了,也没报案,这是惟一一个土葬的死者。我们县里的法医已经开棺验尸了,连同范正明家死的那三个人的提取物一起,已经送到李法医那儿了,结论还没出来,”郭义兴补充说。
“第三个死的是范世福,37岁,死亡时间是12月7日的深夜。这个范世福在城里当包工头,手下有一支五十多人的建筑队,挺有钱的。这人死得比较风流,他在县城包了‘二奶’,这女孩叫李佳,才19岁,原是县二中的学生,人长得漂亮,跟范世福认识后,就被金屋藏娇了。范世福是在李佳的床上发病的,据李佳回忆应该是晚上十二点半钟左右,她当时还报了120,是县医院的救护车将他拉到医院的,人是在医院急救室死的,医生诊断是急性肝炎导致肝坏死。”
“这起死亡跟范家垸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是范家垸的人?范家垸的人死在纽约、墨尔本是不是也算?”郑琼说,“有点牵强附会吧?”
郭义兴说:“范世福死亡的这天他恰巧回家了一趟,他那天到家是上午9点来钟,因为没过早,他老婆单独给他下了一碗蘑菇鸡蛋面吃了,既然他回过垸子,所以也不算牵强附会。这个人也火化了。” “说第四个死者吧。”田田说。
“第四个是车祸,”郭义兴说,“时间是今年的2月3日,死者范狗娃,29岁,在关山脚下自己搞了个小型的采石场,自己跑运输,2月3日这天,他拉了一车石头往茨坪镇送,在路上翻了车,连人带车一起栽到路边的山沟里去了,也没伤着别人,死的就他自己,县交警大队按车祸作了处理,人也火化了。”
“交警那边的案卷调查过来了吗?”田田问。
“我复印了一套,在我那侦查卷的后面。”郭义兴说。
田田说:“你再想办法把赵小梅、范友全他们的病历和其他能收集到材料都收集一下,交给李法医。”
“等会儿我们就安排人办这件事。”郭义兴说。
“闹鬼的话又是怎么传出来的呢?”郑琼问。
郭义兴说:“关于这个问题,我看应了句老话,‘世间本无鬼,全是人作怪’。”警车沿着太平溪畔的公路行走,太平溪只有五六米宽,水量也不大,但水质清澄,水底的水草看得清清楚楚,水中还有些小鱼儿在游动,溪畔种着柳树,正值杨柳吐絮的季节,柳条上嫩绿初发,很是好看。
田田说:“好地方,真是好地方。要是能在这儿搞套房子就好了。”
“这容易,我帮你搞块地,”陆畈镇派出所所长赵晓笑道,“不过要快,再过些时候这儿的地价就要涨了。”
“武州宏基房地产公司要在这一带搞开发,项目很快就要启动了,他们老板这段时间老往这儿跑,镇里县里都很重视,”赵晓说,“真的一开发,这地价还不起来了?”
“这里开发房地产不是自己找亏吃?这么偏僻的地方,房子卖不起价钱。”郑琼说。
赵晓说:“下半年这边的高速公路就通了,从市里过来也就四十分钟的事,市内哪有这么好的居住环境?国外有钱人都在乡下住。”
“宏基房地产的老板叫冯益吧?”田田突然问。
“你认识冯益?这段时间他经常往我们这儿来,”赵晓说,“跟我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别看他老板做得大,人还挺谦和的。”
“你少跟他来往,这人不是什么好鸟儿,”田田说,“20年前我亲手送他进的监狱。”
警车开进了范家垸,垸子不大,两三层的楼房倒不少,家家户户都用院墙围着,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很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在活动。
赵晓说:“今天垸里的人恐怕都聚到范正明家去了,他家住在垸子的顶头。”
正说着,突然从一条偏巷中蹿出一个人来,兔耳鹰腮的模样,个子瘦小,一件大得不合体的西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那人扬手拦住了警车。赵晓说:“是太平村的治保主任,叫范小泉,别看他人长得不咋样,挺能干的,也热爱治保工作。”赵晓下车跟范小泉说了几句话,回头冲司机招了招手,示意跟着他们走。
2
范正明家的门前白幡飘荡,香烟袅袅,见有客人来了,有人在院子前放了一挂鞭炮,凄厉的哭声破空而起。
范正明今年有55岁了,家中一共有七口人,分别是范正明和他的妻子楚桂花,一个老母亲,长女范杏尔,三女儿范菊尔,再加上范杏尔招的上门女婿诸建设和他们才两岁的儿子范延宗,还有个二女儿范香尔嫁到本村刘家垸。
死人分别是范正明的老母,大女儿范杏尔和她儿子范延宗。3月20日这天,范家出栏了三头肥猪,两头卖给贩子了,一头由诸建设自己杀了卖肉,这天一大早,诸建设就动手杀猪,岳父范正明给他打下手,因为要赶早晨的生意,猪下水卸下来之后没作处理,往后三轮上扔了半爿猪就走了,范正明搭他的车也到镇上去了,后来又去了县城跑肥料种子的事,翁婿俩都是下午才回来。
诸建设到家后就忙着整猪下水,姨妹范菊尔儿给他帮忙,范正明一到家就挑起粪桶去菜园了,临出门前吩咐楚桂花晚上整几个下酒的菜,走到门口,又转身多了一句嘴,让妻子把厨房的那只最大的癞子瓜切了,煮点南瓜粥,再烧一盆。
天傍黑的时候,范正明还没回家,小外甥范延宗肚子饿了,吵着要吃饭,楚桂花便让大女儿带着孩子先吃,红烧肉和煨的猪肚汤也上桌了,顺手给婆婆也盛了一碗南瓜粥,祖孙三代三人先上桌,只留两个下酒的菜没炒,诸建设和范菊尔在屋外洗刷宰猪用的脚盆水桶,过一会儿,范正明从地里回来了,在院子里的水窖中洗粪桶,妻子见他回了,便将烧南瓜的锅洗了,将洗锅水倒进猪圈的食槽中,给翁婿俩烧了一盘肥肠,又炒了猪耳朵和猪舌头,范正明这天情绪很好,把过年都没舍得喝的九年白云酒开了。
悲剧是在午夜陆续发生的,首先发病的是小延宗,叫肚子痛,接下来是年迈的老婆婆,最后发作的是范杏尔,楚桂花后来也叫肚子疼。小延宗和老婆婆还没出家门人就死了,范杏尔死在去陆畈卫生院的途中,第二天早上又发现猪圈里死了两头猪和与猪争食的五只鸡。到田田一行到范家垸的时候,楚桂花还在乡卫生院躺着。
前期的尸体解剖县里的法医已经做过了,李明晰这次来主要是实地了解一下情况,在听情况介绍时,他将范家人晚餐进食的品种和进餐的先后顺序一一作了记录,不清楚的地方还提了几个问题,说不清楚的地方,他都打上了问号。
这个案子开始并没有引起重视,被当成是一般的食物中毒,幸好第二天乡里召开春耕生产会议,赵晓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才引起了警觉,开展了前期调查,对此前半年之内死的四个人的事也作了一些了解,还请县局法医对土葬的赵小梅开棺验尸做了化验。
听了简单的介绍之后,田田去范家的猪栏看了看。范家的猪栏建在住房的后面,猪是按大小不同分养的,死的那两头算是肥猪,再有个把月就出栏了,楚桂花的涮锅水就是倒在这两头肥猪的食槽中的,死的那几只鸡,也可以肯定是吃了这槽中的食物。
造成范正明一家三口死亡的原因,肯定与3月20日这天晚上的进食有关,剩余的食品都被县局刑警队的技术员提取了,有待进一步化验。被传说得很神奇的那个大南瓜,李明晰在县公安局也见识过了,果然挺大的个儿,除掉切下来的三角形豁口还有三十来斤重。
“初步印象应该是食物中毒,”李明晰说,“吃了刷锅水的猪和鸡都死了,为我这个想法提供了证据,但中的是什么样的毒一时还说不上来,得等化验的结果出来,我怀疑与那个大南瓜有关,因为死的是吃了第一锅刷锅水的猪,这次刷锅应该是因为煮过南瓜粥。”
田田说:“你早点回去,只有你那儿确定了死因,我这里的工作才有了方向。”
3
范正明家的院子,不断有吊唁的亲友前来,赵晓说范正明家太吵,问范小泉能不能临时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范小泉从灵棚中喊来一个青年妇女,介绍说这是范正明的邻居范解生的媳妇李玲,“这是市里来的领导,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安排住你们家行不行?”
李玲说:“我这就回去收拾房间,你们一会儿过来。”李玲说话用的是普通话的腔,而且还挺标准的,田田很注意地看了她一眼。李玲的年龄大约在二十至三十之间,身材很苗条,皮肤也很自,两个耳垂上各扎一粒亮晶晶的耳钉,根本不像个农村妇女,特别是那双眼睛,大大的,双眼皮,顾盼生辉,很是风情。
李玲走后,范小泉说:“李玲是我们垸里最漂亮也最能干的女人,她家是三层的小楼,目前就她一个人住,爱人范解生到南方打工去了。
“也是范解生命好,”范小泉说,“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十几岁就在外面打工,学了个开车的手艺,起先是在县城跑出租,认识李玲之前,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家里原来也就是个小连二的平房,不知怎么叫李玲看中了,结婚不到一年就把三层楼盖起来了,这不,现在长期在南方待着,连过年都是老婆去看他。”
闲聊了几句,范小泉便领着田田一行往李玲家去了,说是邻居,其实中间还隔了两户人家,路上,赵晓问他:“听说你现在成了宏基公司的人了?”
“也不算正式的,兼职吧,”范小泉说,“冯老板看得起,让我帮他办些具体的事情。我一村干部,说穿了还是一老农民,不像你们不准搞第二职业,农民有农民的好处。”
李玲家的正面是红砖砌的围墙,小楼有三层。李玲笑吟吟地从屋里迎了出来,“领导们来了?我在二楼给你们腾了两间房,就是床还差了一张,要是这位女领导不嫌弃,晚上就跟我在一个房里将就一下。”
郑琼说:“只要你不嫌吵闹。”
田田站在桃树跟前,观赏树上的花,李玲走到他跟前,说:“田领导也喜欢桃花呀?”
“平时有空的时候,在家里也喜欢弄点花草,就是没你这条件,阳台太小,”田田说:“你这树上的花比别的桃花要好看一些,色艳,朵儿大。”
李玲:“我这树只开花不结果,就是观赏树的品种。”
范小泉说:“两棵树还是前年在我那个苗圃弄的吧?同一年栽的,怎么一个长这高,花也开得漂亮些,一棵却这矮,营养不良似的,李玲你种树还偏心啊。”
李玲笑道:“一样米还吃出百样人呢。告诉你一个诀窍,我们家前两年不是养了一条狗吗?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拉稀拉了几天,我烦不过,干脆打死了,就埋在这个桃树下面。”
范小泉说:“那就难怪了,动物烂了特肥。”
赵晓说:“范主任,种苗圃也不告诉我一声,最近我们派出所院子想搞绿化,正想着找人求援弄点树苗花草什么的。”
范小泉说:“那有什么问题呢,随时要随时打个电话,我挖了给你送过去,包栽包活。”
进了李玲的屋里,郑琼更是吃惊,一楼地面铺的是瓷砖,从楼梯到二楼铺的都是复合地板,电视机、空调一应家用电器应有尽有,厨房里连微波炉都摆上了,郑琼各处看了看,夸张地说:“来这儿我才知道我对中国的了解太少了。”
李玲说:“我这算什么,你到我们范主任家里看看,电视机都是背投。”
郭义兴问范小泉:“你在城里做什么生意?”
范小泉说:“弄了个花木公司,盘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李玲的卧室在一楼,房间的摆设都是城里时兴的式样,二楼腾出了相邻的两个房间,一个房里有床,一个房里基本上是空的,只摆了一张麻将桌和几把椅子。李玲拎出开水瓶和一次性的塑料杯子放在桌子上,“各位领导随意,我去给你们准备中饭。”
田田说:“郭大队,我想把有关当事人都接触一遍,你们没意见吧?”
郭义兴说:“田支队长亲自上阵,我高兴都来不及,正好跟你学两手,你只管作指示。”
范小泉热心地问:“需要我干什么?”
赵晓说:“你就是个听差的,田支队长让你找谁就找谁,再就是把伙食搞好。”
4
范小泉走不多大一会儿,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从一辆韩国产的现代车上下来,径直走进院子,赵晓说:“冯益过来了。”
冯益老远打招呼,“赵所,听说市公安局来了领导?”
“你消息够灵通的啊,有事吗?”
“没事我也不会赶过来,”冯益一进屋就看到了田田和郑琼,“哎哟,田领导和郑警花都来了,这事情看来不简单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极品云烟分撒。
田田接过一支嗅了嗅,“我以为你当了大老板会有多大变化,看上去还像个老农民嘛。”
“我本来就是个农民,”冯益笑道:“也是得益于您当年的帮助教育……”
“旧事就不提了,”田田打断了他的话,“有事说事,没事走人,我这儿忙得很。”
冯益掏出一张报纸递给田田,“您看看,报纸上把这垸里出的事情都说成什么了?”田田接过报纸一看,第二版很醒目的位置刊着大幅的标题《大屿县关山脚下一村庄连续发生神秘死亡事件,民间传说莫衷一是》,内文将范家垸连续发生的几起死亡事件都一一列举出来,将几种不同版本的民间传说也写了出来,其中提到范家垸口有一棵千年银杏树,被一个房地产商用六万块钱买走了,死人的事就是从这棵树挖走后开始,记者的笔下将死亡事件渲染得很神秘,称公安部门已介入调查,并表示要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田田问。
“那棵千年银杏树就是我买的,”冯益说,“市里不是做了现代广场吗?市领导问我这个老板有什么表示,正好我在这边看到了这棵树,就花钱买下来了,连买树到搬运栽种花了十来万,如果真是因为挖了这棵树坏了风水,我这心里不安呢。”
“迷信话,当不得真。”
“您大概已经知道我准备在这一带搞开发,”冯益说,“这报道把死人的事与风水都联系起来了,将来就算我造起了房子,能卖出去吗?”
“冯老板,连续死人对你不是有好处吗?”郑琼突然说,“这儿有很多老百姓都吓得往外搬了,这对你将来征地减少多少麻烦?费用恐怕也降低不少吧?”
“哎呀我的郑大小姐,”冯益的脸吓变色了,“叫你这一说,我立马成犯罪嫌疑人了!”
郑琼笑道:“谁让你这样势利?进门就只跟领导说话,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这时,李玲从后面厨房出来,见了冯益,说了一句,“又来领导了?”继续往外面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而冯益从见到她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体,直到李玲消失在门外。
“你认识她?”郑琼有些奇怪地问。
“好像在哪儿见过,”冯益仿佛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山沟里竟然还有这样出色的女子。”
郑琼开玩笑说:“冯老板的眼睛挺专业的啊。”
冯益没心思开玩笑,对田田说,“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情况,如果是刑事案件,你们破你们的案,我投我的资,但我希望你们对新闻界发个东西,以正视听。”
“公安局好像没这个任务吧?”田田淡淡地说。
“现在不是提倡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吗?这也关系到这一带未来的发展。”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是范小泉打电话告诉我的,正好今天我在镇子上办事,顺道就过来了。”
田田不想跟他多说,简单几句话就打发他走人了。
李玲从菜园里摘了一些新鲜蔬菜回来了,郑琼问,“刚才那人认识你?”
“不认识,他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李玲反问。
田田自从冯益走了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郑琼问:“田头,是不是想刚才那位冯老板的事?他来这儿究竟是刺探情况呢?还是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我没猜错吧?”
田田说:“你还真猜对了,你刚才随口一句话,好像把冯老板吓着了。”
第一个被喊到李玲家的是范正明。
范正明完全垮了,巨大的灾难几乎让他一夜白头。谈话的结果给田田的印象是:这是个老老实实一门心思想发家致富的农民,从他的身上,似乎不可能找到别人害他的理由。
喊的第二个人本是诸建设,结果范小泉把范菊尔喊来了。赵晓说,“范小泉你耳朵长背上去了?你以为你是局长呀,乱作主张,田支队让你喊的是诸建设。”
范小泉说,“诸建设老家那边来人吊丧来了,走不开,我就先把菊尔喊来了。”
范菊尔今年19岁,模样秀秀气气的,人稍嫌胖了一点,一件鹅黄色的弹力衫像裹不住她的胸脯似的。她是家中姊妹三人中惟一念过高中的,而且是在县城的重点高中上的,3月20日正好是星期天,所以她才在家里,没料想却亲历这样大的家庭悲剧。
范菊尔看着田田和郑琼,问:“你们真是市里来的?”
郑琼指着田田说:“他是武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田支队长,我是大案队的侦查员。”
范菊尔说:“你挺好看的,不像警察,像演员,你要是穿警服更好看。”
范小泉说:“菊尔,说正事儿,市里领导挺忙的,没工夫跟你瞎聊。”
范菊尔说:“说正事儿你就到一边去,我只跟市里来的同志说。”
郭义兴笑了笑,说:“赵所,去找副扑克牌来,我们到隔壁斗两把地主。”
郭义兴他们几个人到隔壁房间去了,只留下田田和郑琼跟范菊尔对话,田田起身把门关上,说:“小范,我看你是不愿意他们在场,为什么?”
范菊尔说:“这两天我正在寻思,是不是到市公安局反映情况,正好你们来了。”
田田说:“我看过你前次谈话的材料,什么内容都没有,是不是有顾虑?”
范菊尔说:“顾虑倒谈不上,只是有些话得当着起作用的人说,当着不起作用的人说等于白说——我怀疑我们家的事与范小泉有关。”
郑琼说:“你凭什么这样说?”
范菊尔说:“我家出事那天,我一整天都在家,那天也就他一个外人到我家来过。”
田田说:“这个情况你上次没说,材料上没有记载。”
范菊尔说:“上次找我谈话的是赵所长,我不愿说。范小泉是惟一的有条件投毒的外人。”
田田说:“就算他有投毒的时间,总得还有投毒的理由吧?”
范菊尔低下头,牙齿咬着下嘴唇,好一阵子不说话,田田和郑琼交换了一下眼色,郑琼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或者是有顾虑?”
“你大胆说吧,”田田鼓励她说,“我们尽量保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