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篮
分類: 图书,小说,情感 ,言情,
作者: (荷)汉克凡伍登著;孙书柱,刘英兰译
出 版 社: 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8-1字数: 183000版次: 1页数: 248印刷时间: 2008/08/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32133789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深蓝》这部小说就如同昆德拉笔下的欧洲:华丽、哀伤,但是充满活力。人们从这部作品中能够感受到多重声音和一种社会参与意识。
——《De Standaard》
几乎没有人能像凡•伍登一样,将背井离乡者的居无定所、孤苦无依、内心骚动写得如此令人心悦诚服。
——《De Volkskrant》
凡•伍登具有以简洁的方式讲述刺痛人心的故事的才华。他那令人激动的语言充满了感官色彩,同时具有高度发达的文体控制意识。
——Libris Literature Prize
内容简介
《深蓝》华丽而哀怨,将二十世纪下半叶的地中海风情,化作了光茫四射的画幅。这个饱含深沉哀思的故事发生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地中海东西部交界处,跨越了半个世纪的人世沧桑。主人公约阿吉姆在一个偏僻的小港口长大,与继母美丽的女儿埃瑟尔相爱。埃瑟尔受到当地人的羞辱,两人被迫分离。埃瑟尔被带往海外,流落到德国一个荒凉的城郊,在陌生人中被遗忘。约阿吉姆留在家乡,成为才华洋溢而内心骚动不宁的琉特琴师,终生在音乐和女人中寻找埃瑟尔灵魂的投影……凡伍登以《深蓝》深刻揭露了当今世界的文化沦丧, “大有土耳其作家奥罕帕慕克之风,或许更胜一筹。”
作者简介
汉克•凡•伍登(Henk Van Woerden 1947—2005),荷兰著名作家和画家。出身于莱顿,十岁时移居到南非开普敦。1968年重返欧洲,开始了长达数年的世界漫游。在克里特岛的两年间,他研究希腊艺术和拜占庭壁画。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他的画作纷纷被人们购买,并在荷兰所有主要的博物馆和艺术画廊中展出。他的主要小说包括《别看》(1993)、非洲三部曲中的《一口玻璃》(1998)及绝笔《深蓝》(2005)。他的作品深刻书写了流放、破裂、缺失的经验,获多种重要的欧洲文学奖。欧洲文学界称赞其作“大有土耳其作家奥罕•帕慕克之风,或许更胜一筹。”他的过早辞世被认为是“世界文坛的一大损失”。
书摘插图
第一部蔚蓝
1955年8月11日,星期四,约阿吉姆提着他的行李袋爬上了一辆旅行客车,轻松地在其他人中间坐了下来。这是一辆笨重的、淘汰了的军车,小小的窗户布满了灰尘,就是它将把他们运送到山区去。当车子发动的时候,约阿吉姆没有回头望望。他知道,他的父母亲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卡拉古兹街角的售货亭旁。父亲——戴着一顶平顶帽和一副深色眼镜——大概已经转过身去了。母亲——他的继母,则肯定还一直望着他们,并且不时拢着她的纱巾。埃瑟尔,继母所生的女儿,他的半个妹妹,留在了家里。她不想来给他送行。
一同上路的四十个童子军都身着军服,分成四个班,每班一个班长。汽车里充斥着汽油和人造革被太阳烤焦的气味,这气味他后来能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当车开到市外穿过他不熟悉的街道时,贾威德从通道上走过来。贾威德还不是班长,是副班长,他给每一个伸出手来的人分洒一点香水。这在长途旅行当中是常事吧,约阿吉姆想。他没敢问。他接过香水,把它揉在脖子上、太阳穴上和头发里。他的头发黑黑的光光滑滑的,没有埃瑟尔那样的发卷儿。
在库萨里曼市外,他们穿过半岛。他第一次走出城市,去长途旅行,而且只是独自一人,没有家人相伴。他们从岸边的储油库和一个水泥工厂白色的货架旁开过,然后又隆隆隆开上一座桥,慢慢地在高地的边缘上爬行。吃力地缓缓地爬行。在他周围,人们在放肆地吹牛神侃。行程至少要一整天,那些每年都跟车出来的人这么说。有时,如果桥被冲垮或者路被大块山石或倒伏的树木阻隔,那就得两天。而此后还要经过一道高原险关。
这一次没有桥梁被摧毁,也没有路段被石块封住,他们不受阻挡地向前行驶着。方向正南。地面渐渐接近了车身的保护色:赭色或者灰赭色。赭色延续了几个钟头。当下午过去了大半的时候,路沿着一条河延伸,而河是通向南方省的界线。在河上游一家远足餐馆前,他们停了下来。
“活动活动腿脚,撒撒尿。”一个班长说。
约阿吉姆没有下车,他没有这方面的需要。他从窗子探出头观看着路人。从另一辆汽车上下来的人在一个当作厕所的棚房前排着长队。不少男人就在路边上不客气地拉开裤链。他们在路上大概长时间了?从哪里来的呢?有些人站着撒尿,而另一些人——少数人——蹲着办事儿。从当作厕所的小棚房里传出来呻吟声。他此前从未听到过一个男人这般呻吟,像被折磨的野兽一样。
下午晚些时候,他们来到一个港口城市。约阿吉姆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下:“便秘,像受伤的狗那样哀叫。”过了一会儿,车开上一片高地,接着从另一边又向下,朝着有一个村庄的海湾开去。司机减速鸣笛。人们认为他家可能就在那里。女人们从房门里向他喊着听不懂的话。在这个小村子的外面,他们经过一栋别墅,那别肇门前立着两只白色石狮子。接着就是关隘,用不着再走很久了。他们的车喘着粗气往坡上爬着,轰隆声回荡在山崖之间。他数着弯路。当他停下来不再数下去时,车喘着气停在了两座山峰形成的马鞍上。?又向上转了个交叉形之后,突然看到营地就在他们脚下。也就是说,下面,那靠近小湖泊的一片草地上,他们就要在那里支起帐篷。汽车抖了抖,又一声轰隆,然后发动机停了。
喧闹停了。贾威德第一个从车门的踏板上跳下来吼叫着发布命令。就在这里建营地。他们用跑步的速度将物品卸下来搬下坡冈。那些物件是:厚厚亚麻布的军用帐篷、苫布、成捆的帐篷支柱和一整套绳缆。在傍晚的昏暗中,四个小伙子在坡冈下的地面上费尽心力地鼓捣着煤油桶、滑轮、餐具、锅炉和工具。还有一个在劈木柴,他们今晚还得吃晚饭呀。另一个在远一点的地方用一把锹铲起红土。约阿吉姆趔趄在那些属于野炊或备用的野炊物品之间,正把面口袋和装在黄麻袋子里的土豆吊在纱橱旁的钩子上。他的手下是杰米尔.泰克福尔,他正整理着一捆铺地苫布。杰米尔也是个新兵,还不到十五岁。除贾威德之外他是唯一来自约阿吉姆那个街区的。他太胖了,这个肥仔,他要和他在长长的一个月时间里同住一个帐篷,共同完成任务。
约阿吉姆又一次登上高冈。他坐在一棵树下望着谷地。草地上长着雪松和法国梧桐,一条松林带绕着山坡。法国梧桐他认得,蓬乱的松树长在他家后面的山上。雪松对他来说是新东西,黑黑的,很安静。他望着,直到山谷阴暗下来。
晚上的帐篷里。每个小伙子都给自己挖了个壕,一个平坦的沟,垫上松枝,铺上苫布。约阿吉姆躺在他的针叶树枝铺上,吃起埃瑟尔塞到他手里的甜点来。此前,他背着其他人特别是背着身边和他同盖一条毯子的杰米尔,把甜点藏了起来。
煤油灯已经熄灭了。那么在黑暗里,而且是在散发着松枝气味的土沟里,应该想些什么呢?上午那让人觉得还有历险味道的经历,晚上就令人不安了。他并不像杰米尔那样想回家。从卡拉古兹街的家里被送出来,对他而言,无异于获得解放了。但是,他想念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现在到了“年龄”,“是该给他点磨炼的时候了,”父亲吼着说。埃瑟尔尽管差不多十四岁了,只比他小一岁半,但她不需要磨炼。一直到不久前他们两人还睡在同一个房间。现在,他突然和她分开,毫不留情地被打发到高原上来。父亲像每一次从国外回来时一样,暴怒不已。他的发作,在埃瑟尔母亲看来是一种病态,而且越来越厉害了。每个人,所有的人都不对;父亲的父亲的名字,以及她的父亲的名字都被吼叫出来。埃瑟尔那么卖力地乞求他,讨好他。吻他的手都无法使他平静下来。
在相邻的一座帐篷里传来弹拨琴弦的声音,回转的乐音。贾威德随身带着一把乐器,是他在用它演奏着歌曲。与其说弹拨不如说是在抚揉。那曲调像营地的炊烟回旋在山谷。约阿吉姆的思绪乘着它展开。从前,当父亲取下他的琉特琴弹奏时,就也是这番情景。仿佛山岭自己能够歌唱。埃瑟尔的母亲很愿意讲起她的山区,她所来自的那个地区。他自己的母亲来自城市,但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关于她没人说起。有一段时间,父亲给街坊的孩子们上舞蹈课。当贾威德在旁边的帐篷里让他的乐器歌唱得如此动听时,记忆浮现出来:那些在港口旁海滩上度过的日子。那时,他们还请一位海滩摄影师拍了照片。一个正常的家庭。而现在,父亲的琉特琴一动不动地摆在客厅里,就像那箱式唱机旁边的一件装饰品。
除了杰米尔已经轻轻发出鼾声,没有人能在这里的头一个晚上很快入睡。贾威德的伙伴们随着琴声哼着歌子。时而,他们打嗝和放屁,然后为此大笑不已。大家都吃了从美国大罐头中倒出的豆子和肉,那是舀在铁盘子里的一顿晚餐。至于土豆呢,人们把它裹上一层厚厚的河泥埋在火里,把它烧熟。外面烧成了炭黑,里面雪白。它们应当有铁味儿。灰和铁锈的味道他靠舌尖的甜味消除了。营地里许多事物的名称也都不同寻常;简短而不贴切。厕所——仓促挖威的槽沟——被称作“水盆”。吃食是“狼吞虎咽”或“狗食”。衣服是“工作服”。好了,他去过水盆了,他塞过狗食了,喝了矿泉水,然后根据命令脱了工作服,熄了灯,钻进了他的槽。现在,他在毡毯下面悉听琉特琴的声音和田野山水间的响动;在城里,人们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他的耳朵张得如同蝙蝠,捕捉着险情。甚至当从其他人那边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的时候,他还依然很警觉。他思念埃瑟尔。她的温暖,她的散发着去了壳儿的荔枝味的皮肤。
第二天上午进行了一场“日练”。有夜练和日练。这第一次演习的任务是:共同把一辆马车运到山冈上。四个班的童子军交替推着这个庞然大物走过七八公里不结实的山路。在山脊的下边,这东西被拆卸开来,每个小伙子必须扛上它的一个部件:单块板子或者车厢骨架或者一个轮子。接着开始登山。他们举目可见断壁残垣,令人难忘的废墟。登得越高就可以越清晰地看出这面山坡上曾经矗立过一个古老的城市。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穿过了一座门洞,接着还必须爬过半公里散乱的石块,然后到达一个有阶梯的圆形露天剧场,随后向西拐弯。那儿是一块狭长的高台,他们又把马车拼装起来停放在那里。
约阿吉姆无法理解这其中的意义:把一辆马车弄到山顶上古老的柱子之间,让它在那里停放三周或四周。而且用彩旗和本市的徽旗装饰。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一条路。没有人向他们解释过,谁能从中得到什么益处或者是为了怎样的目的。贾威德也没有讲过。
班长们开始分配带来的面包、橄榄和沙丁鱼。远处是海港城市。从山坡上不断涌来声响,放牧山羊的铃声。
“这里不是夏天的牧场吗?”有人问。
“夏天的牧场还在更高的地方,”贾威德回答说,“那地方人们叫'它肚脐,牧人在那里野营。”
贾威德什么都知道。忽然间约阿吉姆感觉到,他在被人观察着。他对此没有思想准备;贾威德的喜悦的目光,几乎是近于贴心的。他们之间没有联系,即使他们俩每周都会在库萨里曼的市场上相遇。他对贾威德的家只了解一点点。那家人有一个工厂,一个仓库;做进口或出口生意。据说,贾威德是著名的琉特琴手乌迪•奥赞的外甥。
在返回营地的路上,一个长得很魁梧的小伙子一直跟在约阿吉姆身边。小伙子高颧骨、短发,被大家叫做鹰;外号在营地里是流行和常见的:蚊子、蜘蛛、哨兵、喇叭等,他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名。鹰的父亲在朝鲜打过仗。现在,小伙子用一个问题开始了探询:“你父亲可是在报社做事?”
“他是旅行推销员。”约阿吉姆应付着。
“啊哈,挨门叫卖的好听说法。”
“那才不是。他卖报纸。另外,从前他做过秘书。我们几年前才搬到这里来的。”他没有说,父亲曾经是教授,后来被赶了出来。他们住在卡拉古兹街已经十年了。一间狭窄的比在省城小了很多的房子,离杰米尔家鱼店所在的那条巷子不远。
“是的,杰米尔,他刚才告诉我,你有个妹妹,半条街的人都追她。或者说反过来。这我倒要看看。她叫什么名字?” 约阿吉姆犹豫着,他的话让人不舒服。“她叫埃瑟尔。杰米尔讲的都是蠢话。杰米尔的父亲曾经断定,阿道夫•希特勒变成了穆斯林而且现在生活在酋长国。这家伙同他的胖儿子一样蠢……”他说多了。
“哈,是有那么点傲慢,你这个屎棍。”鹰回答。然后他拍死了他额头上的一只小虫,迈着大步匆匆走开了。
走过一片针叶林后,他们登上了一条通往峡谷的直路。之后他们来到峭壁豁口外的河边。这是形成小湖之后流向大海的那条河的上游。再走一段路过去,河床上出现一个小水塘。水塘后面耸起的地方人称“屁股帮子”,是一片平展的山岩,上下有八或者十米高,像镜面那么光滑。约阿吉姆在汽车里听人说过关于屁股帮子含含糊糊的暗示,那人说的时候用手掩着嘴。
峡谷里很热。年纪大一些的童子军迅速地脱掉衣服,把工作服随意地抛在石头上。年纪小一些的在犹豫着。给了什么指示信号吗?约阿吉姆不知道,他是否应该跟着脱。这是团队精神的义务吗?看上去有一种要进行大行动的意思,但他没法说清楚;似乎人们要通过全身脱得光溜溜面对面站着来表明一种什么友情。他很害臊,但不愿别人注目,也很快地从脚上扒掉袜子,解开了裤扣子。贾威德身上毛很少,他用眼角眄了一下。
有一个人已经滑下水潭,在光滑的岩石旁手脚并用地向上爬。爬到顶上后,这边有人给他抛过去一个军用水壶。那个小伙子就从壶里倒出些油涂在身上。然后,他快速地沿着陡峭的岩石滑下去,潜进水潭的深水里,其他人乱吼乱叫起来,五个小伙子同时到了对岸,也开始向上爬。
约阿吉姆收拢膝盖坐着,等着轮到他。他让几乎所有的人走在他前面。然后他从河水浅的地方淌过去,用钉子扎在岩石上,攀上高冈。在高冈的上面有人递给他军用壶,他往后背涂了些油。他感到有两只手,友好地甚至是轻柔地推着他把握正确的方向,向右一点,躲开石墙的一道裂缝。他滑下石壁,忽然翻到一边,接着后背贴住陡峭的岩石,呼啸着迅速地滑落下去,像鳝鱼滑落进冰箱。
当水裹住他以后,安静了。水潭是漏斗状的。水很凉,他下降得越深水越凉。在水底漏斗口的地方看到闪着光的琥珀色石墙面。一分钟以后——他觉得有这么久——浮力又使他升起来。他喘息着窜出水面,爬到岸上,拖着身子到了一棵树下。一侧大腿上有几条刮痕,像梳子刮出来的。
贾威德这时在高墙边绑了一条绳子,这样小伙子们就能轻轻松松地上去了。
苍白的杰米尔•泰克福尔看来也相信这一点:假使他早一点把裤子脱下来,那么他也不至于这么显眼了。现在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半蹲着从矮树丛后面走出来,推着他那海绵般的屁股蹭着倾斜的石头河岸下到水里,再从水里出来爬上对岸,抓住借力的绳子。他的身形像孩童一般,而且在岩石上白晃晃的。没有人出声。甚至鹰也没说话,他处在宁静之中;贾威德向他点头鼓励,递给他油壶。杰米尔按人们指点的做了,然后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不过这是谁也免不了的。这小伙子没有性器,那东西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蜗牛。
午后的炎热集中在山石崖壁之间。小伙子们都懒懒洋洋躺在河岸上。约阿吉姆打量着其他分散躺在岩石上的人。个子很高的几个大小伙子,脊背上有疹包和斑块,腋下和屁股上有暗色的伤疤痕迹。他不像他们,他体毛很少。他没有疹包和斑块;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在这个圈子里能给人留下印象或让人钦佩的东西。也没有引人注意的什么东西。贾威德漫不经心地剥着柑子,把皮甩到河里。鹰有一个小挂件,当他把身体的重心从这边胯骨移到另一边胯骨上的时候,那玩意儿就在阳光下无声地晃荡着。他额头上的头发茬子中间出现了汗珠,他绷紧着下巴。 、
队伍决定,今天给杰米尔一个外号。一个姑娘的名字。“埃瑟尔、埃瑟尔、埃瑟尔”,鹰不怀好意地唱着。其他人都附合。不是扯着嗓子叫,不是挑衅惹事,而是半开玩笑半亲呢地叫着:“埃瑟尔—埃瑟尔—埃瑟尔。”
这就是一个下午的主要的内容了。反复的低声调的吟唱般的重复,像蟋蟀的鸣叫,有点神经质,又差不多像在诱引鸟儿。谁被诱引着,大家心里都明白。杰米尔皱缩着,穿着裤子或不穿裤子都一样。鹰应当知道,这是影射约阿吉姆。这个胆怯的多肉的杰米尔•泰克福尔现在被人叫着这样的名字,他就似乎成了他的妹妹。在回营地的路上,约阿吉姆感到控制不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