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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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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類: 图书,小说,世界名著,欧洲,

作者: (苏)高尔基著;刘辽逸,楼适夷,陆凤译

出 版 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1994-11-1字数:版次: 1页数: 693印刷时间:开本: 32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02007091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是高尔基的自传长篇小说三部曲,以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为素材,描写了俄国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广阔的社会生活,表现了这一时期俄罗斯劳动人民经历的艰辛痛苦,以及开始走向充满希望的新生活的过程。

内容简介

《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是高尔基著名的自传体小说三部曲,它是高尔基根据自己的生活道路,和俄罗斯19世纪70~80年代的社会生活所描绘的一幅多彩的历史画卷,是一部卓越的艺术珍品。

作品中的主人公阿廖沙不仅是高尔基早年生活的写照,同时也是俄国劳动人民经过艰苦复杂的磨炼后走向新生活道路的具有概括性意义的艺术典型。

《童年》反映了小主人公阿廖沙在父亲去世后,随母亲寄住在外祖父家中度过的岁月。其间,他得到外祖母的疼爱、呵护,受到外祖母所讲述的优美童话的熏陶,同时也亲眼目睹两个舅舅为争夺家产争吵打架以及在生活琐事中表现出来的自私、贪婪。这种现实生活中存在的善与恶、爱与恨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阿廖沙就是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充满可怕景象的狭小天地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在人间》是高尔基自传体小说三部曲中的第二部。阿廖沙11岁时,母亲又不幸去世,外祖父也破了产,他无法继续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便走上社会,独立谋生。他先后在鞋店、圣像作坊当过学徒,也在绘图师家、轮船上做过杂工,饱尝了人世间的痛苦。在轮船上当洗碗工时,阿廖沙结识了正直的厨师斯穆雷,并在他的帮助下开始读书,激发了对正义和真理追求的决心。五年后,阿廖沙怀着进大学的希望准备到喀山去。

《我的大学》是高尔基自传体小说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作品讲述了阿廖沙在喀山时期的生活。16岁那年,他背井离乡,到喀山去上大学。梦想破灭后,他否得不为生存而奔波。住“大杂院”,卖苦力,同流、浪汉接触,和形形色色的小市民、知识分子交往,进了一所天地广阔的社会大学。

在这所大学里,他经历了精神发展的复杂道路,经受住多方面的生活考验,对人生的意义、对世界的复杂性进行了最初的探索。

作者简介

高尔基(1868-1936),苏联俄罗斯作家,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苏联作家协会的发起人和第一任主席。除小说、戏剧等外,还写有大量文艺理论著作,对多民族苏联文学的发展和世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影响。代表作有《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阿尔达莫诺夫家的事业》《克里姆萨姆金的一生》。

目录

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

书摘插图

在幽暗的小屋里,我父亲躺在窗下地板上,他穿着白衣裳,身子伸得老长老长的;他的光脚板的脚趾头,奇怪地张开着,一双可亲的手安静地放在胸脯上,手指也是弯的;他那一对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住,像两枚圆圆的黑铜钱,他的和善的面孔发黑,难看地龇着牙吓唬我。

母亲跪在那里,上身没穿衣裳,下半身围着红裙子。她用那把我爱拿来锯西瓜皮的小黑梳子,把父亲又长又软的头发从前额梳到后脑勺;母亲老是自言自语,声音粗重而且沙哑,她的灰色眼睛肿得仿佛要融化似的,大滴大滴的泪水直往下滚。

外祖母拉着我的手。她长得圆圆的,头大眼睛也大,松软的鼻子挺可笑;她穿一身黑衣裳,整个人都是柔软的,好玩极了;她也哭,哭得挺别致,仿佛挺熟练地伴随着母亲哭,浑身发抖,拉着我往父亲身边推;我躲在她背后,死撑着不愿去;我又害怕又觉得怪别扭的。

我从未见过大人哭,也不明白外祖母再三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跟爸爸告别吧,你再也看不见他了,亲爱的孩子,他不到年纪,不到时候就死了……”

我得过一场大病。才刚下地。我病着的时候记得很清楚:父亲高高兴兴地看护我,可是后来,他忽然不见了,却换了一个奇怪的人——外祖母来看护我。

“你从哪儿来的?”我问她。

她回答:

“从上边,从尼日尼来的,不是走来的,是坐船来的,在水上不能走,小鬼!”

这真可笑,使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在我们家楼上住着几个染了头发的大胡子波斯人,地下室住着一个黄脸的加尔梅克老头子,是贩卖羊皮的;沿着楼梯,可以骑着栏杆溜下去,要是摔倒了,就翻着筋头往下滚,一一这我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这和水有什么关系呢?一切都乱套了,都糊涂得令人好笑。

“为什么我是小鬼?”

“因为你多嘴,”她也笑着说。

她讲起话来又亲切,又快乐,又流利。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和她要好了,现在我希望她快点领我离开这间屋子。

母亲使我感到压抑;她的眼泪和号哭都在我心里引起新奇的、不安的感觉。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她一向态度很严厉,很少说话;她总是打扮得干干净净,平平帖帖的,她的个子高高大大,像一匹马:她有一副筋骨坚硬的体格和两只劲头极大的手。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全身都膨胀起来,弄得乱七八糟,看去令人怪不舒服的,衣服也全撕得破破烂烂的;头发本来梳得很齐整,像一顶光亮的大帽子,现在披散到赤裸的肩膀上,耷拉到脸上,编辫子的那半头发,来回摆动着,触动睡着了的父亲的脸。我已经在屋里站了很久,可是她连一眼也不看我,她老是梳父亲的头发,不断地号啕大哭,眼泪扑簌簌地直流。

穿黑衣裳的乡下人和警察从门缝里伸头看看。警察气哼哼地叫了一声:

“快点收拾!”

窗户是用黑披肩遮着的;披肩给吹得像船帆似的鼓起来。有一次,父亲带我划帆船,忽然霹雳一声雷响,父亲笑起来,膝头紧紧夹着我,大声说:

“没关系,不要怕,‘大葱头’!”

母亲忽然从地板上费劲地挺身站起,马上又坐下去,仰面倒下,头发铺散在地板上。她紧闭着两眼,刷白的面孔变青了。她像父亲那样龇着牙,声音可怕地说:

“把门关上。……阿列克谢,滚出去!” 外祖母推开了我,跑到门口喊道:

“亲爱的人们,不要怕,不要管她,为了基督,请你们走开吧!这不是霍乱症,是生孩子,请原谅,好人们!”

我跑到黑暗的角落里,躲到箱子后面,从那里看母亲在地上打滚,呻吟,牙齿咬得格格地响,外祖母在她身边爬着,亲切地,快乐地说:

“为了圣父和圣子,瓦留莎,忍住点儿!圣母保佑……”

我吓坏了。她们在父亲身旁的地板上忙成一团,碰他,唉声叹气,喊叫,可是他一动不动,仿佛还在笑呢。她们在地板上忙了很久。母亲好几次站起来又倒下去。外祖母像一个又黑又软的大皮球,从屋子里滚出去又滚进来;后来,忽然在黑暗中有一个小孩哭了。

“荣耀归于主!”外祖母说。“是个男孩!”

说罢她点上了蜡烛。

我大概是在墙角睡着了,以后的事全记不得了。

留在我记忆中的第二个印象,是雨天,坟场荒凉的一角。我站在溜滑的黏土小丘上,看父亲的棺材放进一个坑里;坑底全是水,还有几只青蛙,其中两只已经爬到黄色的棺材盖上了。

在坟旁边,有我,有外祖母,有浑身淋湿了的警察,还有两个手拿铁锹的脸色阴沉的乡下人。温暖的雨点像细碎的玻璃珠子,不停地洒在大家身上。

“埋吧,”警察往一旁走开,说道。

外祖母哭了,用头巾的一角捂着脸。两个乡下人躬着腰急忙往坟坑里撒土,打得水啪哧啪哧地响;那两只青蛙从棺材上跳下来,开始往穴壁上爬,但是土块把它们打落到坑底了。

“走吧,廖尼亚,”外祖母抓住我的肩膀说。我从她手里挣脱了,我不想离开。

“你真是的,主啊,”外祖母不知是埋怨我还是埋怨主,她低着头,默默地在那里站了很久。墓穴都填平了,她还站在那里不动。

两个乡下人嘭嘭地用铁锹平地。刮起一阵大风,把雨刮跑了。外祖母搀着我的手,领我穿过许许多多发黑的十字架,向老远老远的教堂里走去。

“你怎么不哭啊?”我们走出围墙的时候,她问我。“应当哭一场!”

“我不想哭,”我说。

“不想哭,那就不要哭好了,”她悄悄地说。

很奇怪:我很少哭,即使哭,也是因为受了气,不是因为疼。父亲常常笑我流泪,母亲也总是吵我:

“不许哭!”

后来,我们坐着一辆小马车在宽宽的很龌龊的街道上走,街两旁都是深红色的房屋;我问外祖母:

“那两只青蛙爬不出来吧?”

“爬不出来了,”她回答。“不要紧,有上帝保佑它们呢!”

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这么亲热、这么频繁地念叨着上帝。

过了几天,我、外祖母和母亲,搭上了轮船,坐在小小的船舱里;刚生下来的小弟弟马克西姆死了,包着白布,外面缠着红带子,躺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

我坐在包袱和箱子堆上,从那又圆又鼓、像马眼睛的小窗户往外眺望;在潮湿的窗外,泛起泡沫的混浊的水不断地流,时常飞溅起来,舐着窗户玻璃。我就不由得跳到地上。

“不要怕,”外祖母说,她两只软绵绵的手轻轻地抱起我,又把我放到包袱上。

水面上是灰蒙蒙的湿雾,远方是黑色的土地,接着它又消失在雾里水里了。周围的一切在颤动,只有母亲把两手放到脑后,倚着船壁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她的面孔阴暗,铁青,瞎子一般,她两眼紧闭,老是一声不响,人完全变样了,变成了一个新的人,连她穿的衣服我都觉得陌生。

外祖母不止一次低声对她说:

“瓦里娅,我说,你最好吃点东西,少吃一点,好不好?”

她沉默着,一动不动。

外祖母和我说话时,轻声细语,和母亲说话时,声音高一点,但不知什么很小心,胆怯,而且话不多。我觉得她怕母亲。我看出这一点,这使我对外祖母更亲近了。

“萨拉托夫,”母亲突然生气地大声说。“那个水手呢?”

连她说的话也很奇怪,令人听不懂:萨拉托夫,水手。

进来一个宽肩膀、白头发的人,穿着一身蓝衣裳,拿来一个小匣子外祖母接过小匣子,把小弟弟的尸体放到里面,装好后,外祖母伸直胳膊托着小匣子向门口走去,但是她太胖,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过窄的舱门,她停在门口,可笑地不知所措。

“看你,妈妈!”母亲叫了一声,从她手里夺过棺材,于是她们俩不了,我还留在舱里,仔细地打量那个穿蓝衣服的男人。

“怎么样,小弟弟死了吧?”他弯下身来对我说。

“你是谁啊?”

“我是水手。”

“萨拉托夫是谁啊?”

“是城市。你往窗外看,那不是!”

土地在窗外移动着;黑暗而陡峭的土地雾气腾腾的,像是刚从大面包上切下来的一大片面包。

“外婆到哪儿去了?”

“埋外孙子去了。”

“杷他埋到地底下吗?”

“不埋到地底下埋到哪儿?”

我讲给水手听,埋父亲的时候,活埋了两只青蛙。他抱起我,搂紧我亲了亲。

“唉,小弟弟,你还不懂事呢!”他说。“用不着可怜青蛙,不要管它们!你可怜可怜妈妈吧,你看她难过得成了什么样子!”

汽笛在我们头顶上呜呜地响了。我已经知道这是轮船拉笛,所以不害怕。那个‘水手急忙把我放下,拔腿就往外跑,一面还说:

“要快跑!”

我也想跟着跑。我走到门外。在半明半暗的夹道里一个人也没有。离门不远,楼梯上的镶铜闪着光。我往上一看,看见一些人背着背袋、提着包袱。很显然,大家都要下轮船了,那我也应当下轮船。

可是,当我和一群男子一起走到船舷踏板前面,大家都对我嚷起来:

“这是谁的孩子?你是谁的孩子?”

“我不知道。”

有老长时候,人们挤我,扯我,摸我。最后,那个头发斑白的水手来了,抱起我,解释说:

“这是从阿斯特拉罕上来的,从舱里跑出来的……”

他抱着我跑到舱里,把我往行李上一丢,就走了,一面指着我吓唬说:

“再动我就打你了!”

我头顶上的吵闹声渐渐地静了,轮船已经不在水上噗噗地响,也不打颤了。舱里的窗户给挡上了一堵潮湿的墙;变得又黑又闷,包袱好像胀大了,挤得我难过,一切都变得不好了。也许,我就这样永远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轮船上吧?

我走到门跟前。门开不开,铜门把拧不动。我拿起盛着牛奶的瓶子,使大劲儿朝铜把打过去。瓶子碎了,牛奶溅了我满腿,流进了靴筒里。

……

童年 在人间 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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