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炮弹·未婚妻-俆光耀抗美援朝日记
分類: 图书,文学,纪实文学,
作者: 徐光耀 著
出 版 社: 中国文联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 2008-8-1字数:版次: 1页数: 331印刷时间: 2008/08/01开本: 16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05959521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尘封56年日记首次公开,揭密朝鲜战争最隐密场面,真实再现战争原貌,《小兵张嘎》作者亲历朝鲜战争。
日记,本是记下私人的事体,不准备给人看的。多年放在家里,只是一份念想,并不曾想到示人。50多年过去了,在83岁的时候,再来翻看它们,除了感到那进的浮躁和幼稚之外,却也被那份年轻时的天真和纯洁、痴迷和激情所时时打动,至于每每落下泪珠。
内容简介
这本书的作者是徐光耀先生。或许你还不知道徐光耀先生是谁,但是我要说一个人你肯定知道:张嘎。徐光耀先生就是那个制造张嘎并把张嘎制造得很轰动的人。小说《小兵张嘎》和电影剧本《小兵张嘎》都出自他的手。
其实,在《小兵张嘎》之前,也就是1950年年初,作者就已经出版了长篇小说《平原烈火》,且一年内再版四次,印数达6万册。随着《平原烈火》走红,作者来到了中央文学研究所(后称讲习所)深造,成为丁玲的得意门生。
1952年4月,朝鲜战争正值热战中,作者的未婚妻申芸随所在文工团先期到达朝鲜战场,正在文研所进修的作者再也坐不住了,随即请缨赴战。这是作者在朝八个月的日记,真实记录了那场战争的惨烈和生动,当然,也有与未婚妻的战地恋情。
书摘插图
1952年
4月16日
下午2点半,我披挂整齐,离开这鼓楼东大街103号。孟冰、孟君、司仃等人及一伙公务员相送。我坐上三轮车和他们告别。在三轮车上,我感到幸福。我目光灼灼,向街上的每一个人微笑。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到朝鲜去的,他们一定会为我欢呼的。
在文联,见了古立高,我们扯了大半天。4点,我又找见了陈企霞。他劝我多写些通讯也好,随时随地写,十分要紧。
4点半,上汽车了,文联一大群人来送立高。5点到东站,随即放行。我们上了软席卧铺。5点20分,车缓缓开了,随即越开越快。窗外闪着屋顶,闪着树尖,闪着城头,大地旋转着,啊,出北京城了,离开了!
我的行李,我的挎包,都这样重。我有点后悔,这些难道与我的工作都有什么帮助吗?回答好像是否定的,但我带了。
4月17日
11点半,到达沈阳,天下着小雨,坐上三轮,到了东北军区政治部,在秘书室碰见二位小秘书,干干脆脆,立即处理问题,先到招待所,明天即可上车到安东。
来到东北军区第二招待所,住上三楼21号房间,放下行李即冒雨和立高去街上转了一圈,到了军人商店、新华书店、百货公司大楼。
晚饭蒙小灶招待,与呢子军装干部坐在一块,稍觉拘谨。晚上去东北电影院看《带枪的人》。影院秩序极坏,放映时也半开着灯。军人极多,荣军(荣誉军人,指伤残军人)可免费入场。
4月18日
6点起床,早饭后坐三轮车到沈阳车站,立高已预先买下票,9点半车开了。八个半小时后到达安东。
在安东办事处,经王同志看过介绍信,说明天有代表团去开城的车,可捎你们去。到平壤下车,再经大使馆想法转志政(志愿军政治部)。这样看来,我们机会尚好。
到招待所来,一路上扛着行李,立高说:此之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到招待所已是7点半,安置在一简陋大屋中。我便和立高出去逛,
从六纬路穿出,至毛泽东路,过劳动宫,正放电影《永远的秘密》。想看,时间已来不及。赶出很远,在一家小饭馆每人吃了25个饺子,250元一个,较北京约贵倍半。回来时,天已大黑,通街无灯,不仅无路灯,商家字号也不让灯光跑出来,很多则把门窗关起来。不过,车子、三轮车仍不断往来,行人道上也不断有人走过。城市在默默中活动着。也许,这就是战时的景象了。
8时许,屋外有飞机声,但灯并未关闭,人欢马叫,一切如常,更不开警报声,想来一定是自己的飞机了。
天空、街道、人烟、屋宇,都是平静,甚至是恬适的。不是灯火不太辉煌的话,也许人们并不记起战争吧!
火车照样开动着,吼声、隆隆声,哗哗地震动,和在前门车站的感觉没有两样。
我终于到达安东了。引颈南望,一水之隔,又是一番天地。
芸,三天之间,我们之间的距离竟是缩短了这样多!
4月19日
早晨的安东令人兴奋。我要写诗赞美她了。可惜,我留恋着《毛泽东选集》,没有把情绪集中起来。
5点就起床了,正读着《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时,国歌声哗然而起,昂扬于平静的晨空。从窗子望出去,数百学生在大广场中操练,迎着风,迈着步子。儿童的美丽本有十分,而戴红领巾的更增加了十分美丽。年轻的学生,他们前进的脚步,正是国家前进的脚步。看,多么威武!铜鼓洋号为导,歌声是: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在国境线上的安东,默默中握紧拳头,瞪圆眼睛,屹立着。
上午,与梅科长联系好:乘他们赴开城代表团的车,一路至平壤。
下午1时乘车出发,顺鸭绿江而上,约出四五十里,始过江。安东街上停满了抹了泥的汽车,满载待动。人们用钦敬的目光送我们。
一过江桥,朝鲜到了!
第一眼,桥头上几个志愿军战士,旁边蹲伏着几挺高射机枪。在防空洞口,一个漂亮的朝鲜妇女,背着一个小孩,膝下还环绕着三个小孩,注目望着我们。
腰后缠着孩子在簸豆子的老奶奶,背着粪篓、拄着拐棍正在上山的少妇,排成行在汽车路上行走的小学生,把纤绳套在肩上、同黄牛一起拉着车的老汉,都给我坚强的力量和激动的情绪。我看见过受难的人民,我也亲身经历过苦难,我是多么懂得痛苦啊。然而,我更有理由相信,通过了苦难的人民,才是最坚强的。汽车已飞驰在异国的土地上了,这块土地与我的祖国只一衣带水,用不到百米的木桥联系着。我辞别了祖国,同时便觉得这块土地也是我的“家乡”了。
经过永山、龟城,天黑了,汽车疾驰着。大山一座一座地当面迎来。汽车在山脚、山腰、山顶上奔驰着。朝鲜的山高而险峻,满山葱郁,着实招人喜爱。如果流水更大更响些,它够多么迷人啊。
同车遇见一位青年,我真爱他。在办公处门口,他是首先把背包噗通一扔,抢上车来的。他拿着个大正琴,一坐稳,便听见他的琴声了。一路上,见了往回走的汽车,他便向人家招手:回来,回来,咱还一块回去吧!碰见停了的汽车,他便叫人家:走,就伴走吧!遇见开过去的车,他又叫人家:(用朝鲜话)赶上,赶上!到西浦,天已拂晓,他招呼我们下车,踏着烂泥为我们领路。他不厌其烦地打听,解释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到了云月里,他打听了医务所,未打听准,又跑向北。我们让他休息,他却只是跑,背着偌大一个背包,又跑到站部,却又从站部跑出去。他说:遛它两趟。我们让他休息,还是不肯,说是到家了。挟着他的大正琴,往南走去。最后消失在山影里。
他的名字叫董家信。
本来叫我们到安州,我们却到平壤来了,为的是乱撞。我说:撞坏了,撞出乱子来,也是体验生活。
找到了站部,一交介绍信,魏同志说:这儿不能上成川,仍需回安州。
4月20日
和立高找了一个防空洞睡下了——仿佛是回到了1942年的地道生活中。
中午起床,吃了点饭,找到了站上的石政委。让先等等,打听一下,住两天也可以,只要有车到志政去。然而终于没有车。决定我们重回安州,由志后(志愿军后勤部)五分部想办法。这儿道背,那儿才常有车来往。
绝望中,只好回返。
又在防空洞中睡了一小觉,这次可没有早晨舒服,风吹进来,凉森森的,使人乍愣。
晚饭在4点半开,司务长虽为饭票问题使我颇不痛快了一阵,而饭却没少吃。
交了个小朋友吴尧新,浙江人,这儿的通信员,挺温和的小孩子。他毫不避讳地说:这儿的工作疲劳极了,又没有娱乐,大多数都想回祖国。可是,当他提起打落美国飞机时,眉飞色舞了。那对他简直是一次眼福,一次幸运。
天全黑了,7点多,汽车才来,于是又爬上去。古立高的东西太多,打了个等于他一半身高的大背包,披着大衣,背着挎包,还携着个手提包,真够呛。我在他的影响下,也带多了东西,一卷行李有二十多斤。我把轻装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芸那儿了。今日早晨自己扛了三里路,已经吃了一次苦。每次上下汽车,还不知要吃多少回。
只有在夜间走在汽车路上的时候,才使人感到战争生活的雄伟和宏大。
汽车路就和闹市一样,往来的汽车就像一排排活动的路灯。黑影中,骡马大车、铁轮牛车、背粮的长长的队伍,也在紧张前进。在山岭的那边,则传来嘹亮的火车鸣吼。汽车走着,每二三里便听见哨子响,飞机来了,则沿路听到枪声,于是路灯一样的灯光,立时都灭了。这防空哨绵长有多少里啊!从博川到平壤,步步如此,而其他主要干线上,则更不知尚有凡几。
听吧,每一个防空哨的口音,都是清楚的中国话音。他们的“防空!”“飞机来了!”或者“打大灯吧!”听来都多么亲切。只从防空哨便知战争机构的规模是多么宏大,又是多么的紧张、协调,好像是一架巨大的机器在旋转,在这巨大的机器面前,连我不是也很快很快地旋转起来了吗?
“美国鬼子也就是没有法!”战士们对着天空的飞机说。
这战争的机器,你转吧,转吧!把粮食送上前线,把弹药送上前线,把力量送上前线,把祖国人民的热情和心意送上前线,然后把必要运回来的运回来!我们大家一同转,我脚踏的这块土地也在转。我们的胜利是必然的!
一路上,我们挨了三次轰炸。第一次,飞机迎面扫来,开始看见前头天空中一朵金花,随着地下灿然火光一闪,轰然一声,飞机就从头顶上一直扫着飞过去了。第二次,大约是我们前面的汽车闭灯稍慢,被飞机发现了,第一枚炸弹就落在后面,第二、第三枚都落在前面。四面听得见弹片落下来的沙沙声。第三次是正在飞机飞临头顶时,一个过路汽车忽然开了很久的灯,登时便有两颗燃烧弹下来,烧起了两堆大火,一堆很快灭了,一堆则烧着了山头上的树林,许久许久,还见那里一片灿烂的火光。
朝鲜,天气果然变得快,一会儿晴了,一会儿阴了,临到目的地,突然落了一阵蒙星雨。下了车,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扛着行李,手电可是用上了。
到了战勤处——防空洞中,也有如此辉煌的电灯哩。他们看过介绍信,立即找了一个房子让我们睡下了。——第一夜睡的防空洞,这第二夜才是睡的朝鲜房子。进屋先脱鞋,门和窗子一码事,真不习惯。
离芸还有多远呢?她想到了我已经进入朝鲜了吗?
4月21日
出来五天了,却离前线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我告诉过芸4月下旬或5月上旬走,现在,她已经开始数日子了。昨今两日的生活差不多是降回到41、42年去了。然自观面色,犹有红润,岂不是发福吗?我愿保持着它直到那天!
今晨7点起床。吃饭时,天空突然出现十几架我方喷气式飞机,拉下一条条彩带,隆隆地画着弧线向东南方向追赶而去。远处曾有一阵炮声,大约空战正在进行着吧。
这条小山沟很秀气,山生长得很平稳,密丛丛地盖满山松,映山红夹杂其间,使小山红绿交映,确是妩媚。清水小溪沿岸,是一条汽车路,大白天,汽车就成群地跑着。天格外蔚蓝,云格外洁白,配着黄土地,女人们遍地白裙。常常使人忘记,不远就是激烈的战场。
下午看了一阵《毛选》,到野外看了看朝鲜人种地。一男使着一牛,在头前犁沟,二女在后面用竹簸箕撒粪,又一女在后面提着葫芦撒谷种,又一女在一棵树栽子中裹上块石头,顺沟拉,把种子埋起来,最后一女用双脚顺沟踏实。种不及二亩地,六七个人忙了半下午。这种生产方式和工具,较之中国农村,落后得多了。
朝鲜房子也草率,立高叫它临时性的,好像糊弄人似的。几根椽子棚一个瓦房脊的屋顶,顶上铺些稻草,四壁是秫秸夹的篱笆,里外涂上泥,双层都挡不住枪弹。地下是一块木板,架离开地。一般的只是一个门或窗,至多旁有一门通到邻屋去的。
3点钟吃罢第二顿饭,坐上送一金科长到志后的卡车,于4点半出发,一路疾驰,8点左右,便到了安州,进入这世上少见的山沟。大概这司机生了什么气,或本性便是粗鲁,他把汽车开得飞快,使车颠起来有三尺高,恨不能把人甩出去。往日坐车身上发冷,今日却闹得浑身大汗。结果临到地方,车坏了,停在半途上。
扛着行李又走了五六里冤枉路,10点钟才找到参谋处。有个公安十八师的文工团来了。小参谋一见介绍信,满招待,说有你们同伴二位女同志正在这。原来就是逯斐、白朗。
爬了个山,住进第七号防空洞,见了逯、白二人。
4月22日
7点起床,8点去小灶吃饭,这显然是对作家特别尊重,连伙房对我们也特别优待。三个菜,还特别煎了一盘鸡蛋。
伙房就在洞顶上,饭所是香枫楼进精寺改做的,对面是普光殿,内供如来佛,一切皆新。殿后有个山神阁,内画一潇洒的白发老翁,坐于山石流水问,背后卧一猛虎,看来倒也满有风味。但怕仍是中国货。阁之上仍有一殿,不过,已住着我们文工团了,琴管歌喉都响着。
又睡一上午。下午在这大山沟中照了两张相。我喜欢这绝高的大山,深邃的山沟,和我们创造的遍坡的防空洞。假如把单杠、秋千、篮球场,也收入镜头,该是叫人更兴奋了。
逯斐、白朗给传了一则他们与彭德怀会见情形。彭给他们谈了半天,主要是说:美帝纸老虎是在政治上,军事上也看成纸老虎那便错了。入朝作战,我们学会了很多新东西,敌人把我教精了,这是很大收获。
有一个传说,开始入朝作战,我们很仓促,也很慌乱,仿佛应付一个袭击一样。我们的部队还正在收割。四个钟头之内便开起来了。可是,彭司令,却赶在了部队之先,在一处路口上,军兵团的干部才赶上他,他已在问了:部队怎么样?大家有信心吗?——这是很有诗意的。
下午没吃饭,5点钟,我们出发了。行政处特派来专车——吉普,一直把我们送来。这司机开头有些不高兴,嫌出发得晚了,夜间这里路上没有防空哨。然而,即使冒再大危险,他仍然是会开来的。快到了,他又高兴起来了,给我们述说,前天打下了三架飞机,驾驶员叫我们抓到了,刚抓起来,便有二十多架飞机掩护着一架直升机来抢他,因为这个驾驶员是第八军军长的独生子,范佛里特着急了。而这驾驶员呢,才抓起来他便要求回去,哪有那么便宜?!到了志政宣传部,立即介绍到招待所来,房东是个华侨。已到目的地的一半啦,明天便要开始工作了,把我的大记录本子从背包深处发掘出来吧!
芸哪芸,我的心在为你而发跳了,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快了,快了,我们将说些什么呢?我要不要写信告诉你说我来了呢?!还是不要写,让我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吧!啊!
4月23日
7点起来,在门口的小河沟里洗漱了,吃过饭,同着东北人民艺术剧院的六个人,到东边宣传部去。
首先见了卓部长,和蔼的小老头儿,很愉快很客气,我们说去听听组织部长的报告,他忙说很好,在于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组织部是档案科科长给介绍立功运动的发展及其作用、规模等等,之后是程干事介绍了几个特等功臣的事迹,又有青年科一位孙干事介绍了几个模范青年团员及罗盛教,最后,又是那位科长给谈了谈共产党员的高贵品质,举了几个动人的壮烈的小故事为例。这样从早饭谈到晚饭,连续六七个钟头。并没有部长给谈。
志愿军的英雄就是多啊!而且这又是多么美好,多么纯洁,多么崇高的灵魂!我听着激动得眼泪往外冒,我真是想:我算什么呢,假如可能,我真愿意用身体去挡子弹,保住这些勇敢的战士!
今天谈的特功材料,都是六十八(三个)和六十七军的,我真是兴奋。而据那位科长谈:一至五次战役,我们有很多混乱和很多问题,战士顾忌太多,指挥上也不很成熟,现在的前方,则是最成熟,最情绪高涨,信心稳定之时,这益增加我去二十兵团的决心。而程干事则说:六十八军正预备于最近(20号以后)召开英模大会,他说:你如去得早,可能赶上参加。——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可是,谁知我何时才能去呢?
总的对报告之印象是:具体情况谈得不多,这倒不如到下面去了。在这儿只能了解总的全面的情况,细致的东西还是到下边去吧!
房子里又住进两个装甲部队来的人。大家谈起来,仿佛朝鲜战争确乎不会太久了。那么,不急着到前线去,还在后方逗个什么劲呢?
也许芸的感情给我戴上了有色眼镜吧?我不明白。
4月24日
上午,找到卓部长给谈了谈部队思想发展的概况。卓这人思想水平亦不高,缺乏真知灼见,见解都甚一般。我益感到还是赶快下去的好。
汽车问题最麻烦,要等,要交涉,尚不知何时才有。供给问题总政仍不能解决,还在等电报。
我忽悟到自己有一种想法未必好:入朝之先觉得,我已去过苏联,享受了一个人的最大荣誉,我有过喜悦,也被人尊敬过,我至今仍为芸这样的女子热爱着,我还有什么要求呢?我只欠国家而不欠什么于自己了。那么,到朝鲜来就好好干吧!就是牺牲了也不冤了,也不枉此生了!这样,我可以少计较个人得失,不必畏死,我能够更勇敢些!
其实,这思想,除了它的抛弃个人打算之外,却是很消极,很有害的:第一,它说明了我已有自满情绪,我仿佛已经够了,不复他求了,实际上放弃了对更高理想的追求;第二,我对国家、人民的责任感是不强的,自己以为享受了荣誉便满足了,却不大记住自己该怎样多为国家人民做些事情。没有看见各种建设需要的急迫。难道不是这样吗?
正由于这种思想的支配,近日的活动,我几乎处于事事等待的状态,我未能采取主动,未能对事业采取追求态度!
志愿军在技术上劣于敌人,要扭转这一点需要国家经济建设的巨大成功。我们的志愿军该是用何等的热情盼望着我们工业的发展啊!他们被敌人的技术所欺负而吃苦,我难道能用冷淡的眼光对待我们国家的每一步前进吗?
我应翻转自己的情绪,我应对自己的事业也即国家的事业采取负责的主动的追求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