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上下).四大名捕战天王
分類: 图书,小说,武侠,
作者: 温瑞安 著
出 版 社: 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 350000版次: 1页数: 全二册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2287846包装: 平装作者简介
温瑞安,是位诗人,也是个奇人。出道于新马,成名于台湾,寄居于香江,作品却火遍了中国大陆。
他是文人,却开过武馆。他是诗人,却经商有道。他是华侨,但在台湾一度因太中国而被判处死缓。他办过诗社、期刊、出版社甚至自成一派的文艺集团,被拍成影视的作品逾三十部,同时在时下流行的Cosplay、漫画、连环画、动画、电玩、网游中都有以他笔下人物作为卖点和素材的元素。他的忠心读者,横跨了中国大陆、港、台及新、马、泰、韩等地和外国华侨老、中、青、少四代近四十年,作品达八百多部,发表文字逾一千六百万余字,已出书逾一千余种,遍布不同国家和地区。
他自己绝少上网,不会敲字、伊妹儿,但有关浏览讨论他的作品的网站,曾一度达七十八万个。他演讲的时候,他的铁杆粉丝以巨大的横幅“神州子弟今安在,天下无人不识温”欢迎他。他去讲学的时候,他的知音和侠友,在报刊上写下了“今生不识温瑞安,纵横侠坛也枉然”来表达真情。
在新派武侠世界里,能与金庸经典之作《天龙八部》、《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古龙扛鼎之作的《多情剑客无情剑》、《绝代双骄》、《楚留香传奇》、《陆小凤传奇》齐名、鼎足而三,而且脍炙人口的,当然是温瑞安的“四大名捕”、“神州奇侠”、“布衣神相”、“说英雄谁是英雄”等故事系列。
目录
上册
第一章有谁替我杀了孙青霞
第一回 你们借了
第二回夜夜焚烧他名字的女人
第二章我是茏舌至
第一回杀手和尚
第二回 那是仇家的声音
第三回美娇娘
第四回 大丈夫
第五回 杀手之慈悲
第六回 我只不过是个姓铁的小老百姓
第三章她是仇家的女儿
第一回 隔牛打山
第二回杀手的门徒
第三回 笑意如刀
第四回放光虫
第五回 崩大碗
第六回 仇敌万岁
第四章杀手涧
第一回 大脾气的小伙计
第二回寒号傲
第三回 冷和冰
第四回 冰冻的火
第五回 愉快的小火
第五章宝刀不可轻用
第一回 好久不见
第二回 好狗不见
第三回 一刀之痛
第四回 斩凡快刀
第五回 狠心之刃
第六章倒冲上天的瀑布
第一回 忍心之刀
第二回 黑道上的白刀
第三回 黑道上的黑刀
第四回 白道上的黑刀
第七章 刀锋冷
第一回 人情恶
第二回 不服气的道义
第三回 不情愿的刀意
第八章名捕的刽子手
第一回 剑的刀伤
第二回 刀的剑彩
第三回 屈服于现实的刀
第四回 她是他的伤口
第九章夜意渐荒淫
第一回 你有正气,我有火气
第二回穷年忧柴米
第三回 济时肯杀身
第四回 宁为情义死
第五回不作冷漠生
第六回这么多的敌人!
第七回这么少的朋友!
第八回这般好的朋友
第九回过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下册
第十章晓色太荒唐
第一回 先烧山后烧人
第二回 隔岸观水火
第三回 暴沉
第四回 猛升
第五回 除死无他
第六回 出卖者,非常忠诚
第七回 隔江的手努
第十一章慈悲谋杀案
第一回 抱石而亡
第二回 大钟敲古寺
第三回 叶落梧桐惊
第四回 诗、尸和死、思
第十二章自立为王
第一回 叫天顿首
第二回有关痛痒
第三回 朝天四脚
第四回 贵人
第五回 财神
第六回 十八般腿劲
第七回 千里恩怨一线牵
第八回 身朝言野
第十三章 兵分两路
第一回斩首示众
第二回 就地正法
第三回 捉刀
第四回 手下下手
第五回 断了了断
第六回 你有口臭
第七回 铁手的操守
第八回 道义要比证据重要
第九回 正义比法规重要
第十回 出口的话一如脱弦之箭
第十一回 天子门生
第十二回 兽性大发
第十三回 输剑恩仇录
第十四回 他需要的是武器不是你
第十五回 断冰切雪
第十六回 一笑神捕仇小街
第十七回 怀冰拥雪
第十八回 兵分三路
第十四章铁手天王战
第一回 话分两头
第二回 六顶记
第三回 好一把刀
第四回 魔鬼一样的拥抱
第五回 撞
第六回 但到底这斗争是没有完
从流行到流传(新版后记)
书摘插图
上册
第一章有谁替我杀了孙青霞
第一回 你们错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孙青霞用剑指着在寒芒下尽皆变色、退缩的敌人,“这世间是有报应这回事的,如果没有,便由我来执行。”
“隆”的一声,长空划过一道闪电。
他的剑还滴着血。
正滴到了最后一滴血。
刚刚死去的“混天猴”金不闻,对孙青霞作出全力的反扑,他的“混天钺”旋舞起来,猛烈得就似一道道惊雷劈在冰山上、殛在雪原上。
那不是斧钺之利。
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爆炸。
可是没有用。
孙青霞递出了他的剑。
金不闻就送了他的命。
——就像他特别往孙青霞的剑锋送上了身子。
他的咽喉。
尽管他的攻势很狂烈,但血却流得并不狂也不烈。
只一点点。
沾在剑口上。
很快,血自剑尖上滴落、滑落。
剑又回到原来的剑。
一把锋利得雪亮、雪亮得锋利的剑,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霹雳一声,院外又划过一道寒电。照亮了剑和持剑的人。
孙青霞,高、瘦,雪衣,唇薄如剑,眉扬如剑,目亮如剑,笑纹如剑。整个的人便是一把剑。
一把已出了鞘、冠绝了天下的剑。
他也正是一个桀骛不驯、独步天下的人。
剩下的还有十几个人,其中“独行狼”明充尔的“行雷斧”在江湖上也大是有名。
——当年他才一出道,“斧头党”党魁“一斧当关”于吼地给他三斧就摆平了,那时他想不出名都不可以了。
“独行狼”明充尔与“混天猴”金不闻,都是“一线王”、“老张飞”查叫天的爱徒。
他们来到苏杭,只有一个任务:
保护朱仙震。
——只要保护得了朱仙震,他们便一切不愁不忧,应有尽有了。
当然包括了:美女华厦、锦衣玉食、富贵功名、名誉地位。
所以他们十分清楚自己的责任:
无论发生什么,第一要务,就是要保护朱仙震。
因为他是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是他俩的衣食父母,
为了保护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唯一例外的,或许只有:死。
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什么功名利禄,也就没有了,享用不到了。
所以什么都可以牺牲,性命却不可以。
在这儿的人,不止是金不闻和明充尔,其实谁都是同一个想法。
因为他们都是吃朱仙震的、穿朱仙震的、靠朱仙震的、仗朱仙震起家的。
他们也愿为朱仙震拼——但不是拼命——因为连命也没了就不必再仗谁靠谁了。
可是,不愿牺牲的“混天猴”金不闻,却还是牺牲了。
不止是金不闻,在这“青华别府”里,伏尸于那傲岸剑客白刃之下的已经有一十三人了。
但事情还没了。
对方不但武功高得要命,更要命的是,他不但是要朱仙震的命,也要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他一个也不放过。
当发现自己纵和自己这些人一块儿全力联手、全面反扑,也决非此人之敌手,明充尔就曾想过弃战投降。
他曾嘶声问过:“你找的不过是朱公子,我们不插手这事,你能不能让一步?”
“不。”
那剑手仗着剑,冷峻地回答:
“你们错了,每一个人犯错都要付出代价。”
听到这种话,明充尔知道自己不管出不出手保护朱仙震,除开一拼之外,只怕就活不出这时、这里、这一关了。
所以他这次只好拼命。
也只有拼命。
命只有一条。
谁都一样。
拼了命就没有命了。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明充尔已不得不拼命。
——只有拼命,或许才能保住性命。
一个人拼命的时候,往往是很要命的。
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还要不了别人的命?
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在拼命?
当“独行狼”舞着双斧,使他全身犹如两朵开得极大极盛极亮极厉的斧花之际,其他保护朱仙震的十几名仆从护院,也一齐执着兵刃,红了眼,嘶喊着,杀了出去。
他们也要跟那剑手拼命。
因为对方不让他们活命。
要活下去,就得先要了对方的命。
这时,苍穹又正好殛下一道闪电。
屋里也掠起一道又一道的剑光。
人生在世,有的是这种不拼命就得丧命的时际。
有时候你并不想要对方的命,可是,你要保住自己的命,恐怕就得要对方丧失性命。
当然,真的用刀剑拳脚拼搏的时候,也许并不太多,但用智谋、诬陷、钱财、名权、利禄等方式使人全然失去了活命的机会,却在这世间时时都在发生着,常常都在发生着的。
只不过,有时是在商场,有时是在政界,有人明着干,有人暗中来,有人笑着出手,有人骂着出招,有人打着正义的旗号、法统的招牌下其毒手而已。
人活着就要拼命,不管读书、从商、当官、出家都如此。
不如此就得给淘汰,让人奴役。
连出家剃度的僧侣亦如是,不然就只能是当个烧饭砍柴的杂役沙弥,就别说别行别业了。
只不过,在武林中、江湖上的拼命,更明刀明枪、流血流汗而已。
至少,在这“青华别府”、朱系世家里的这一刻,这些人杀蕴了眼豁出了性命,更加分明彰显一些而已。
孙青霞,身高六尺三,剑长七尺三,外号“朝天一剑”。
他从十三岁开始杀人,杀到三十岁那一年,没有人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青华别府”那一场拼命的结果是:
死。
明充尔以及那一千保护朱仙震朱公子的高手、护院们,无一得活。
全都死了。
孙青霞的剑仍淌血。
血沾得越多,滑落得就越快,剑也越来越清亮。
电光乍闪。
剑芒更厉。
这是一把好剑。
“你们付出的代价就是:死。”孙青霞也这么说了,“这是把好剑,拿来杀他们太可惜了。”
他对早已唬得面无人色的朱仙震说: “用来杀你,还差不多。”
朱仙震全身颤抖,突然扔掉了手上的剑,跪了下来,向他“咚咚咚”地叩了几个响头,哭着哀求:
“你可不可以不杀我?能不能饶我狗命?”
孙青霞笑了。
他剑上的血已流光。
他用手指弹了弹他的剑。
嗡的一声。
清脆好听。
他向他的剑吹了一口气,然后耐心等水汽消散,再映出他的眉目。
斜飞入鬓的眉。
锐若飞星的眼。
他淡声道:“奇怪,你那天在蕉市得意之时,我却听不到这句话。”
然后他说:“俟我的剑光重新回复清明之时,我就要你的命。”
他补充说:“你放心,我的剑一如我的心,很快就明亮如镜,也一向清亮如镜。”
只听哗啦啦连声密响,雨,开始倾盆而下。
“青华别府”惨案很快就传了开来,沸沸扬扬。
朱仙震朱三公子死了!
朱厉月的公子死了。
这是条骇人听闻的消息。不但朱仙震本来也是剑术上有名的高手,而且还是“东南石塌天”陈沙河的爱徒,“南面王”朱厉月的儿子!
况且,近三十名高手,不但保护不了朱仙震,反而一起丧命。
其中,连同“混天猴”金不闻、 “独行狼”明充尔也未能幸免。
谁都知道,这一猴一狼,都是“老张飞”查叫天的徒弟。
谁敢杀他们?
——孙青霞。
几人下的手?
——只一人:孙青霞。
有无目击证人?
——没有。但已不需要。
因为现场有人用剑刻上了几个字:
——杀人者:孙青霞。
第二回 夜夜焚烧他名字的女人
剑之决断在于利。
剑之神采在于光。
剑之要诀在于快。
剑之意义在于杀掉他的对手与敌人。
这也是孙青霞的用剑之道。
朱厉月恨孙青霞已恨人心、恨人肺、恨人膏肓。
他说道:“谁替我杀了孙青霞,我就让他当应奉局之督运使,并赏他半座太真阁。”
应奉局是最多油水可捞的部门,管理的是把天下各种奇花异石、珍宝巧物,献给皇帝,在转运过程中,大可广征役夫,极尽搜求,任凭劫取。
谁担了这个官职,谁就大富大贵。
至于太真阁,那是用来招待迎迓皇帝、丞相的地方,足以度前规而侈后观,极致奢华,馆舍尤精,乃穷数万民役费七年建成。谁能拥有太真阁,如同坐拥一座城池。
这还不够,半年之后,朱厉月见派出去杀孙青霞的高手已前后送命了二十一名,他又加了一句:
“外加赐十万两黄金。”
——注意:是黄金,不是银子。
这时际,东南大局,虽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但朱厉月却随手出得起这个价钱。
因为他是“南面小朝廷”朱(面力)的弟弟。
以朱(面力)的势力,雄踞东南,极尽搜刮,独霸一方,坐拥巨富,江浙无比。朱厉月既是其近系,又是他左右手,动辄广征役夫,募资数千,一时无俩。
何况,朱厉月出得起这奖赏,既是为子复仇,也是要保住性命。
他一直都认为孙青霞杀掉了自己的儿子,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他对孙青霞下格杀令的丰赏厚赐,同时还来自其兄朱动的默许与支持。
朱动的看法也是一样:
孙青霞既杀得了他侄儿朱仙震,也必敢杀他胞弟朱厉月——杀得了朱厉月,便会轮到他了。
所以他大力促使朱厉月追杀孙青霞,甚至赏赐的一半,都是出于他的账下。
可是没有用。
又隔了半年,朱厉月又公布了新的赏红:
“杀了无耻败类土匪强盗外号‘一直剑’的孙青霞,除原有赏赐外,再加赏黄金十二万两。”
如此,又多加了二万两。
但仍然无用。
没音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去缉杀孙青霞的人愈多,死的人也愈众。
如是者,赏赐黄金每年加一次,足足加到了二十万两。
可是孙青霞仍没死,倒是朱厉月的另一个儿子朱大长,也成
了“一直剑”孙青霞的剑下亡魂。
甚至连朱动家的大管家“天地神通”朱义伸也死了。
就死在宅里。
孙青霞的剑下。
由于朱义伸丧命时朱动就睡在只隔了三间的房子里,甚至还隐约听到剑刺入肌骨的声响,而他刚好那一晚才跟管家对换了房间(朱动每天都更换睡处,且临时起意取抉,连身边亲信也不得事先知悉),使得朱动惊觉:朱义伸是代自己枉送性命的。
看来,孙青霞迟早要杀到他的身上。
这还得了!
朱动急召正在惊骇中的朱厉月面议。
他们讨论了很多法子。
杀孙青霞的方法。
可是没有用。
重要的是:谁能杀得了孙青霞?
有这个人吗?
就算有这种人,他愿意跟孙青霞结仇吗?
他们熬尽了脑汁,伤尽了脑筋,终于,给朱厉月想到了一个。
朱动立问:“谁?”
朱厉月犹豫地道:“是有一个,但只怕他不肯出手。”
朱动怒道:“以我名义相请,谁敢不动手?”
朱厉月却忽然一改忧色:“我想到了,只有请动太傅梁师成,只要他开口、下令,这人不敢不从。”
言下之意,就连坐拥东南,专权宠贵的朱动,只怕也请不动此人,只有日夕处于帝位之侧,人谓之为“隐相”,文武百官,莫不畏惮,囊政于朝的梁师成,才有可能请动这个人。
朱(面力)因而灵机一动,道:“我也想到了一个人。”
朱厉月皱了皱眉,道:“一个人?”
他不认为除了他心目中的人选,有谁可以一个人对付得了孙青霞。
朱动哼哼唧唧地道:“这个人一到,不仅可杀孙青霞,还可以把他活擒交给咱们。”
朱厉月倒吃了一惊!
要知道对付孙青霞这种人,生擒要比格杀更困难三五倍,真是谈何容易!
朱动的态度又有些迟疑:“不过,要请动此人,也有点困难。”朱厉月甚诧:“以今时今日地位,随手一招,谁敢不来?莫不是马上要请的人比我心里头那人还难请动么?”
朱动搔首说:“难,难,难,这人用银子请不动,用权逼不出,用面子——也只怕他不赏面。”
朱厉月更诧:“世上有这种人么?”
朱(面力)忽又有喜色,道:“不过说难也真不难,只要请动两个人,下道命令,他就立刻来了。事成之后,连金子银子屋子女子,都不必赏赐,都省了!”
朱厉月大奇:“却有这种呆子,倒是要请谁来下达这命令?”
朱(面力)道:“诸葛先生!”
朱厉月为之瞠目,结结巴巴道:“请他下令?他是我们的对头,要他帮我除敌,只怕难若登天。”
朱(面力)笑道:“幸好世上还有一个请得动他的人。”
朱厉月问:“谁?”
朱(面力)道:“皇帝天子。”
朱厉月倒呼了一口气:“你说的那人,莫不是……”
朱(面力)反问:“你心目中的人选会不会是——”
朱厉月忽道:“若是认为开口不便,不如用笔写下名字可好?”朱(面力)看了看几上的茶杯,用手指了指,道:“白纸黑字,不如水干迹隐。”
朱厉月当即会意,以指醮茶,在云台石几上写了一个字。
朱(面力)也以茶为墨,在几上画了几下。
两人对着一看——
朱厉月写的是一个字:铁。
朱(面力)画的是一只:手。
两人相视,拊掌大笑,都说“就是他”。
“他来了就好办了。”
“这叫一石二鸟,谁死对咱都有好处,一齐抱着死则可高枕无忧了。”
“我常常问:‘有谁可替我杀了孙青霞?’而今总算有了人选。”
“只要这个人肯出手,孙青霞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还不止。”
“不止?”
“想吃其肉,啖其骨的人有很多,其中有几个,只怕孙青霞随时都得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谁?”
“查叫天。”
“他也给惊动了!”
“谁叫孙青霞连他徒儿金不闻、明充尔也给一齐杀了。”
“还有呢?”
“龙舌兰。”
“京城第一紫衣女神捕!她为什么要趟这浑水?”
“原因有四。”
“嗯?”
“第一,孙青霞奸淫掳掠,恶名昭彰,试想以龙舌兰的性子,能沉得住气,容得下这种人么?”
“她容不下,那就太好了。”
“第二,就算她忍得下,我也能请得动她——她毕竟还欠王黼一点情,而王黼却仍欠我九个人情。”
“只要她来了,咱们就如虎添翼了。”
“第三,”朱(面力)用手指了指茶几,但几上的图和字,已渐消散,只剩下一些水影片段,“这个人若接手办这件案子,你想她会不跟他缠在一道吗?”
“说得也是,这就好办了,却不知第四个理由是什么?”
“龙舌兰有一位手帕交,名叫苏眉,名号‘狂菊’,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这我知道。狂菊’苏眉之母,正是‘更衣帮’的女帮主‘大红狼’铁秀男。”
“对,但这铁秀男,却正是死在孙青霞手里,死前还给这孙一剑蹂躏了,听说苏眉原是孙青霞的爱侣,因而恨死了孙青霞。”
“那就太好了,自作孽,不可活。‘更衣帮’、苏眉,再加上龙舌兰,这次孙青霞想活命都庶几难矣。”
“最有意思的还是,这回‘纵剑’遇上了‘横掌’,不管谁死谁活、谁胜谁败,都有好戏可瞧了。”
“那太好了。”朱厉月拍拍自己的头,“免得我每晚临睡之前,总得要摸摸项上人头,方才安心。只要这些人都出动,晚晚睡不安、吃不下的,该是姓孙的恶果苦报了。”
她每晚临睡之前,都照例必做一件事。
她写下他的名字:
孙青霞。
字写得很秀气。
也很猖狂。
她的字把猖狂与秀丽合为一道,连她生命里的精华与锐气,也尽泄在这三个字里。
这三个字,合起来就是一个人。
一个她梦寐不忘的人。
一个她思念入骨的人。
也是一个她恨不得将之杀一千次、挫其骨、扬其灰的人。
她曾是那么深爱着他,但他却蹂躏了她的母亲,发出魔鬼般的狂笑与厉笑,然后扬长而去。
她恨死他了。
她恨得一定要他死。
她夜夜都记得这件事、这种恨、这个人。
她晚晚都写下他的名字。
然后点火。
烧。
她披着发,焚烧他的名字,且喃喃诅咒着。
——她仿佛看见火光之中,他的痛苦、挣扎、哀号、求饶。
如此之后,她才安心睡去。
因为她知道,凭她自己之力,无法为死去的母亲报仇。
——正如那晚他杀了她母亲,厉笑而去,她也一样拦不住他。
但她已下定决心报仇。
她决定请动她的好友:
“京师第一紫衣女神捕”龙舌兰。
也许光是一个龙舌兰,还未必对付得了孙青霞。
但只要“她”来了,“他”说不定也会来。
只要“她”和“他”都来了,加上自己,就不愁孙青霞那禽兽飞得上天了。
所以她这一夜把他的名字扔在火堆里焚烧之后,睡得很甜,很香。
——因为她知道她的好友已答允她出手对付淫魔孙青霞了。
她甚至梦见他死了:死在火光中、刀光下、铁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