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降风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叛逆/成长,
作者: 纪培慧著
出 版 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 60000版次: 1页数: 259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45201369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他笑着说了些话,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不过就是近距离面对面而已,却让心脏超乎想象地急速跳动,怦怦……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此刻才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我是喜欢这个人的。
一切的悲剧,都只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并没有错。
内容简介
那年我们17岁,体内有用不完的能量,身上永远都有汗臭味。我们坐在棒球场边,为一场又一场精彩比赛嘶声呐喊;我们在放学后骑上机车,奔向深蓝色的寂静黑夜;我们看着喜欢的人,心脏就会用力加速跳动着……
锵——被我们的球棒击出的球,越飞越远,闪闪发亮。穿越云朵,穿越大气层,仿佛永远都不会掉落……
就像一直希望着,我们永远都不要向彼此告别……
本书以9个高中生的青春成长故事为背景,这群血气方刚的灵魂不安地骚动着,他们以彼此对棒球的热爱结为死党,然而那段在球场上恣意呐喊的岁月,却似乎禁不住九月狂风的吹袭,在猜疑与背叛、性与暴力之间,纯真的友情与初萌的爱情,即将面临成长的最大考验。
作者简介
纪培慧,18岁,文化大学俄文系一年级。因为演出《蓝色大门》导演易智言的公共电视年度大戏《危险心灵》,而在校园当中以剧中“张心如”的角色凝聚出一群忠实粉丝。最新演出作品为瞿友宁导演的《美味关系》,以及电影《九降风》。
个性活泼可爱、古灵精怪,有一种恬美天真,邻家女孩式的淘气的纪培慧,以超乎自然的生动表现,演出《九降风》电影中暗恋同学的小班长沈培謦。
年少时就不断努力文字创作的纪培慧,在电影拍摄完成后临危受命,接下了写作电影小说的大任,在大一繁忙的课余时间,短短不到四个月,在电影的剧本架构上延伸出许多角色的内心世界,以及更多其它形塑出电影角色的世界,丰沛的创作力及努力令人激赏!
电视连续剧作品:
公共电视文学大戏《危险心灵》/易智言导演可米瑞智年度大戏《美味关系》/瞿友宁导演。
电影作品:《九降风》/林书宇导演 。
书摘插图
那一年,我们都在青春里挣扎
汤启进
台湾的夏天闷得让人无法忍受,雨要下不下地卡在空气里,满是树的校园隐藏着上千只求偶的蝉咿呀咿呀地叫着。
我们就是要在这样的时节里冲刺课业,毕业,然后联考。
让人不爽的事物统统硬揉在一起,成了一大坨泥巴球包着所有老师与考生,眼睛被烂泥蒙住,拨也拨不开,所以大家只能拼命盲目地冲,希望到最后冲破泥巴球时也顺便冲到功成名就。
我茫然地看着台上老师,像是坏掉的留声机般不断重复播放着同样的重点,同样的考题,无限延音。
“三年一班,郑希彦。”
“三年一班,汤启进。”
“三年一班,林敬超。”
“二年五班,李曜行。”
“二年五班,林博助。”
“一年三班,谢志升。”
“一年三班,黄正翰。”
教官的传诏透过校园广播清晰地传出,回音塞满了校园里每个阴暗的角落。
不得不说,教官救了我,我上课上得快吐了。
我与我的狐群狗党们,不乖也不坏,有点像是学校的疹子有点痒但也不到痛。
到教官室坐坐是家常便饭,反正天气这么热有冷气吹也不错。
七个男生浩浩荡荡往教官室走去。
不过,远看教官的脸色,好像刚刚有人逼她吃掉一坨大便。
情况不妙。
我们驼背地站在训导处的门口,心里想着里面冷气的温度。
“统统给我站好!!”愤怒的声音从小个予女教官的身体中爆裂出来。
听她这口气,想必那坨大便不太好吃。
“刚开学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你们没事要来教官室聊天吹冷气,我很欢迎。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在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变成是我叫你们过来,我叫你们过来不会有好事啊。”
“报告教官,我们不过是一群热血加油职棒的优秀青年,没有惹是生非。”郑希彦搞笑地,用军人的方式立正站好,还敬了个礼。
“少跟我油嘴滑舌。”
“穿着制服跟别人打群架,都登上报纸了,不是惹是生非是什么?你们这样,不但丢你们爸妈的脸,还丢竹东高中的脸。”
我敢发誓,那场比赛的球员一定嗑了什么,他们烂透了。
我说,他们烂透了。
好好一个决胜二垒安打,就这么被搞砸了。
“好啦,教官,我们下次去球场的时候,穿实验中学的制服啦。”阿彦开始用撒娇的口气。
教官白了阿彦一眼,可是凶劲少些。
“还搞笑啊,郑希彦。”
“来,你们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她将双手叉在胸前,来来回回走着。
这个郑希彦,对母的不管老少都有一套。
靠他,搞不好又能特赦。
可是——
我错了。
放学后我们七个男生在学校后门的大榕树下喇赛。
黄昏,橘黄的夕阳从树叶空隙间落下,混在烟雾里。
七个男生人手一根烟,或坐或站,聊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是我们最爱做的事,悠悠哉哉,好像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放学后在榕树下的这段时光。
“妈的,教官这次也太狠了吧,直接就记大过。”阿彦靠在树下,吐了口烟说,浅咖啡色的头发随性地乱翘,阿彦也不去梳理,一些浅浅的雀斑洒在他脸颊两侧。
阿彦长着一张令人嫉妒的脸,坚挺的鼻子,深邃的五官,活脱脱就是从外国杂志内页走出来的模特儿。
“记了就记了,不然怎么办。”超人散发着某种类似母性光辉的东西说。
他老是在安抚阿彦,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觉。
我也跟着超人安抚阿彦,反正再一年就毕业了,小心一点就好。
毕业跟读好书好像是件必须要完成的事。
我读好了,但是之后呢……?
我还不知道。
“干,第二个大过了。”博助将烟吸进肺里,好像那口烟有五十公斤。
他永远都有块小乌云黏在他头顶上方不远处,好像他们是打娘胎一起出来的。
“干,第二个大过了。”黄正翰这个小胖学弟,嘲弄地复诵他的话。他老爱这样作弄别人。
“完蛋了,要被退学了。”
“完蛋了,要被退学了。”
“你很烦欺,小学生喔。”
“你很烦欲,小学生喔。”
“靠。”博助有点生气了。
“靠。”
“妈的,我鸡鸡很小。”
“唉唷!学长,这个说出来不好吧。”
除了博助,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尴尬地又吸了口烟,又直又毛燥的头发让他此刻看起来、更窘。
他皮肤细白,肩膀很窄, “壮”这个形容词这辈子大概都不会用在他身上了,而且常常怕这个怕那个的。
这时候阿彦的女朋友黄芸晴和她学妹从后门走出来,似乎是想和阿彦一起回家。
黄芸晴可算是我们竹东的校花。
小芸有双漂亮的杏眼,很瘦很瘦,但却有种病态的美感。
一头及肩的乌黑长发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让人打心底升起想照顾她的念头。
郑希彦,我兄弟,十八岁,功课不好,身高也还好,除此之外,还是个大帅哥。
光靠这点,就把我打趴在地上。
“阿彦,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回家吗?”小芸手拿着乐器盒,睁着一双大眼说。
“呃……我……应该不会吧!”阿彦看了看我。
我看了看他。
我们刚刚才约好待会要一起去庙口吃饭。
“噢……算了,随便!”小芸撇嘴,又失望又有些生气地瞪了阿彦一眼。
“齁~好啦好啦~你今天先回去嘛~好吗?”阿彦拿出柔情攻势。
阿彦常常把女朋友供在家里,到处在外面泡妞,真的很怀疑,他到底交女朋友干嘛,有些多此一举,没有女朋友,才能更肆无忌惮地乱搞,不是吗?
但每次我问他,他总是摆副“孩子,你有天会懂得”的表情出来,拍拍我的背,什么也不说。
老天,我真讨厌他这样。
我也想交女朋友。
我跟阿彦挤在庙口的小吃摊吃米粉,目不转睛看着职棒的现场转播,廖敏雄在紧张时刻打出了一支全垒打,主播兴奋地高声叫喊,电视机里小小的廖敏雄举着双手绕着垒包跑回本垒,我们也开心地欢呼。
这时阿彦开口说: “喂,跟你讲喔,廖敏雄有来过我家。”
“真的假的?”我差点成为死于贡丸之手第一人。
“真的啊。”阿彦自信满满。
“骗谁啊?他去你家干嘛?”我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阿彦没有答腔。
我正准备继续追问时,叩机响了,应该是妈妈叫我回家吧。
看了一眼就把它按掉了。
“找我的吧?”阿彦猴急地说。
“干,找我的啦,烦耶,你自己快去办一支啦。”阿彦老是把我的号码给别人,搞得我好像色情中介。
“然后一天到晚被Call,才不要哩。”阿彦说完就自己跑去结帐了,唉……真是个花花公子。
吃完电视配饭,不抽一根烟就不算吃饱。
毕竟俗话也说,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我可是打头顶到脚底,再从脚底到头顶回来,彻彻底底地赞同这句话。
两个竹东高中的高三生,郑希彦、汤启进,名字、学号都大刺刺地绣在胸口,我们就这样毫不避讳地,在城隍庙前的广场抽烟。
在这里出入的人很杂,什么人都有,蹲在街边刺着红龙的流氓,带孩子出来吃晚餐的父母,来拜拜的奶奶,还有放学后出来闲晃的高中生……
有两个穿着新竹女中制服的女学生从我们身旁经过,绑着马尾的那个,大大的眼睛,皮肤嫩白,发育中的躯体被新竹女中的制服紧紧地包裹住,却藏不住含苞待放的讯息。
就算交会只有短暂的几秒钟,凭我对阿彦的认识,我猜他的雷达早已牢牢锁定住那个绑马尾的女生。
果然——
“欸,等我一下。”阿彦瞇着眼,将那女孩从上到下用眼睛吞了下去,然后从容朝小吃摊走去。
透过人潮,我看见他们俩讲了几句后,女生就从书包里拿出笔在阿彦的手上写下了几个数字,阿彦也趁机握住那女生的手,在她手上写了几个字后,像只开屏的孔雀,骄傲地走回来了。
阿彦总是能轻易把到妹,这些女生简直就像飞蛾扑火嘛,阿彦脸上就大大地写着火坑这两个字啊。
“你够了没啊?你的名声够糟了你知不知道?”基于很小很小的嫉妒,我忍不住训了几句。
“交朋友犯法啦?”阿彦扮着鬼脸。
“交朋友不犯法,跟未成年少女上床才是犯法。”真想挫挫这小子的锐气。
“那是出自于爱,好不好?所以才叫做爱,你知道吗,做爱。”他跟我抬杠。
“是啦,是啦,然后爱完就把人家甩掉啦。”
“处男嫉妒喔?”
“你妈啦!”这个郑希彦还真是戳到我的痛处了。
这时,叩机又响。
“谁啊?谁啊?找我的吧!”
“你女朋友啦!”被戳到的痛处还在疼,所以没好气地回道。
每个礼拜我都会不定时去教黄芸晴数学,阿彦自己也去过几次,可是他说她妈妈老是动不动就拿水果进去,害他什么事都不能做,就懒得去了。
这差事自然就落到了我这个超级好朋友肩上啦。
静谧的女生房,桌上的台灯是唯一的光源。
小芸的房间不大,摆设很简单,没有太过繁杂的装饰,浅绿色壁纸上点缀着些许素色小花。
在角落处有个类似烛台的东西,上面插着几根紫丁香味的熏香,整个空间散发出一种温馨感。
“和差化积,积化和差,这些sin、cos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你一开始不要背这些公式,你要用想的,想说为什么,想久了、用久了、熟了你就背起来了……像这个……”我和小芸并肩坐在书桌前,我向她一题题解释算法及公式。
其实教数学满简单的,搞不好我以后可以考师范,去学校当老师。
越这样想就教得越卖力。
一回神才发现小芸根本没在听,可是还有好多没讲解完,推了推她说:
“还好多欸,讲不完了啦。”
“唉唷,讲不完就算了啦。”小芸开始耍赖。
“你就是这个态度,才一直考不好。”我搬出老师的态度。
不过口气似乎重了些,小芸有点笑不出来。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为了让她认真,我还是摆着扑克脸,把习题推到她前面说:
“好啦,你先把这几题算一下。”
“好嘛……”小芸这才把手倚靠在桌上,手撑着头,慵懒地拿起笔在思考。
等她解完还要些时间,我伸伸懒腰,把椅子向后仰,换个舒服的姿势。
等着等着有点无聊,不知不觉竟开始看起小芸的背影发呆。
小芸思考时会不停地换姿势,洗发精的味道淡淡传来。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上衣,质料很薄,领口也有点低,这才意识到连粉红的胸罩都露出一点了。
心脏兴奋地跳起舞来,从胸腔不断往上,在我嘴里不停旋转。
缓慢调整姿势,想看可是又不敢,就在我快要攻占她的乳晕时,小芸突然开口叫了我,吓得我赶紧把眼神飘开,装没事。
“欸,郑希彦最近是不是又在外面乱花?”小芸撇着嘴问我。
“有吗?没有啦。你听谁说的……”我不敢看小芸的眼睛,有点心虚地帮阿彦辩驳着。
“汤启进,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就只会一直护着他。”小芸似乎有点不高兴。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卡在中间让我左右为难。
我、小芸盘腿坐着,和刚刚进门的尴尬。
“……其实……你们在一起算很久了,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撑不到三个月。”我试着打破僵局,可是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样的安慰方式似乎有点蹩脚。
小芸白了我一眼,叹口气说:
“算了啦,我看他根本都没有重视我。你这样子一直来教我功课,只有我们两个在一个房间里,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打来。”小芸嘟着嘴,不服气地说。
“因为他信任我啊。”我安慰着小芸,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挺可爱的。
“那他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稍微愣住了一秒,我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答腔,她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吧?我是觉得她很可爱,可是要是这样好像不够义气,表兄弟见面可是很尴尬的欺。
就在胡思乱想的当下,叩机声不断敲击着我的脑袋,强力中止了我的思绪。
沈培馨
今天是管乐社练习日,每次拿着长笛就会自然而然抬头挺胸,好像吹长笛是件神圣的事情。
刚开始练习时,我能吹出的只是难听的呼呼声,曾经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五、六个小时,连饭都没吃,就只是拼命地练习。
每次只要学到新东西,我没有把它从头到尾摸熟、摸透,就浑身不舒服,做任何事,我都要当最强、最好的。
参加了管乐社,最开心的就是能遇到小芸学姐了。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管乐社的练习,刚升上高中,对学校还不熟悉,竹东高中又比一般高中大,每栋建筑问长满建校初期栽种的大树,感觉就像在雨林中迷路一样,我晃了许久才找着练习教室。
教室里约莫三十人,可是没一个认识的,我低着头,默默走向最后一排的空位,拿出乐器,准备听学姐的指导。
练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却怎么吹都吹不出声,其它新社员一个接着一个都步上轨道了。
最后,总觉得身旁的人都在嘲笑着,我急躁又气恼地猛吹,却造成反效果,长笛发出了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尖叫。
眼泪硬是塞满了整个眼眶,整间教室在迷蒙的眼中闪着模糊的光晕。
学姐就在我快要落泪时,出现在我眼前,因为眼泪,学姐的身影很朦胧,她坐在我前一个位子上,转过来对着我说:
“怎么啦?”学姐问道。
“我……我怎么吹都吹不好。”我咬着下唇,眼眶含泪。
“慢慢来,不用急。”她换位置到我旁边。
“你先看我,把嘴巴压得扁扁的……像这样。”
她用轻柔的声音耐心地从基本指导我,那天开始,我跟学姐就成了好朋友。
我从没见过学姐大声说话或是生气,学姐是我最想成为的女生的范本。
今天社团解散后,我很自然地勾着小芸学姐一起回家。
悠闲的黄昏,微风玩弄着树的枝桠,无声的音符写在空气中成了轻快的爵士乐。
两个人拿着乐器,经过排排的树木,聊着天慢慢步往公车站。
经过学校后门的大榕树,树下有七个我们学校的男生,这里似乎是他们固定的集会地点,说是集会,也只不过是一群人在这里抽烟讲废话而已。
带头那个是学姐的男朋友,叫郑希彦。
纵使他们在一起,学姐几乎不跟我聊这个人,每次提到他,学姐就会干笑两声,然后沉默地发呆。
高中女生最会的就是闲言闲语,郑希彦的花边新闻,更是没几天就换头条,而且像传染病一样,立刻传遍校园。
学姐一定满腹委屈,却总是隐忍着。
如果说恋爱这么痛苦又这么麻烦,那为什么又要恋爱呢?
有好几次想要跟学姐这么说,但总欲言又止,我真的不希望学姐讨厌我。
学姐在经过榕树下时,叫了郑希彦,似乎是想要跟他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