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运(北大教授孔庆东盛赞90分的青春文艺力作,关于命运、诺言、至死不渝的爱……)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Pluto著
出 版 社: 中国画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2-1字数:版次: 1页数: 240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802203488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文字天才Pluto继《双生》《不离》后,再次奉献最感人肺腑的青春文艺力作!关于命运、诺言、孤独、成长以及至死不渝的爱情……北大文学教授孔庆东盛赞推荐:我给《小命运》打90分!
Pluto用了13个月时间,痛哭18次、绝望27次、失眠59次、纠结142次、抓狂348次……只为写出一部感人肺腑的青春文艺作品。她,真的做到了!
我们都挣脱不了自己的小小命运,承受孤独,寻觅类,兜兜转转无非爱或分离。
内容简介
天使本无性别。当爱上女人,便成为男人。当爱上男人,便成为女人。而当两个天使相爱,他们的爱将无界,也更纯粹。爱,就是爱。
那天雨很大,教堂里,他正在司琴,他突然闯进。思念无数,他奔波千里,只为见他一面,却换来败走天涯。他始终坚持,直至最后才明白,其实这一切早已是命运的谶语。他叫浅泽,他爱的人叫佪年。故事的最生,他们无法再相爱,但他们将永远不分开。
作者简介
Pluto,四月生。喜静,喜阅读,喜书法,喜干净。恶媚俗,恶张扬,恶浮躁,恶抛头露面。已出版长篇小说《双生》,短篇小说集《不离》。在被不断误读与怀疑的同时依旧时刻提醒自己:无论处于寂静之林,亦或吵嚷之市,都将从容淡静,认真严肃地写作。郑重其事且心怀自省地生活。
目录
序幕致徊年
第一章蓝之祷
第二章Good morning sunshine
第三章像在蓝色的海洋上
第四章你睡在我眼睛的沙漠里
第五章与爱情错身
第六章初夏的预言
第七章追梦人
第八章(鱼鸟)
尾声流过的季节
又一篇蓝之祷
后记一蓝屿
后记二故事里都有爱
书摘插图
第一章蓝之祷
1
这是我童年时代夏城的初秋。
天空像一块铺展开的湖蓝色巨大幕布,万里无云,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清澈高远。树叶逐渐变黄,在微凉的秋风中将自己的受光与背光面轮番展示。有的甚至从树上一跃而下,在落到地面之前跳一支静默深情的舞。
候鸟成群结队地飞往温暖的南方过冬。
夏城的冬天总是那么寒冷而漫长:春天似乎从未出现,炎热粗暴的夏天就突然来临了。而立秋不久,气温会随时下降。落雪之后的清晨,窗户上会结出一层冰花,只有把手掌贴在上面,才能隐约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个时候,家中没有任何取暖设备,纵然我将整个身体蜷缩在厚厚的塞着暖水袋的棉被中,仍旧瑟缩不已。
因此,夏城的初秋,是一年之中最美的季节。
因为美,所以短暂。
抑或因为短暂,所以美。
我居住在夏城,一座位于中国最北方、安静而冷僻的城。这里的植物在夏天生长得并不十分繁盛,而到了冬天却星罗棋布地迅速枯萎。随处可见白桦树的树枝高高地指向苍穹,仿佛要将之切割得支离破碎——我所居住的城市拥有一个与它的气质毫不相干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却拥有一颗与它相契合的灵魂。
父亲为我取名为浅泽。
我曾问过他这名字的含义,他轻抚我的前额之后缓缓言道,我希望你的一生都能像一汪清莹的水泽般令人愉悦。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夏城冬季昏涩的苍穹,双臂交叉放于胸前,兀自言道,愿主赐你正直的内心与纯净的灵魂,阿门。
父亲的职业是牧师——倘若他知道我向别人这样介绍他,一定会对我有所诟病。印象里他曾这样对年轻的牧师们说,倘若我们只是把传道人当作自己用以谋生的职业,那么传道将变得毫无意义——一位优秀的传道人,要将传道当作对主的侍奉,把对主的荣耀和赞美,当作自己毕生的追求——我的父亲是一位牧师,牧者,替上帝牧养众民的传道人。事实上,他也确实很符合人们印象中的牧师形象:他在布道的时候胸前永远佩戴着一枚银质的十字架,身着黑袍,而不是如有些牧师那样身穿便服就站在台上布道。日里,他也只穿颜色素淡的衣服,如黑色衬衣或白色羊毛衫。父亲的钢琴弹得极棒,并亲自教我。他的头发永远梳理得一丝不苟,五官舒展,轮廓锐利,浑厚的声音令他在布道时异常震撼人心。
我曾偷偷跑去教堂,躲在大厅的最后一排聆听父亲布道。那一次,对《圣经》几乎一无所知的我竟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在我的童年记忆中,詹牧师是唯一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人。他是教会中最受尊敬的牧师,也是父亲在夏城最好的朋友。当提起他时,父亲都会面露无限尊敬的神色。那时的詹牧师已是一位老人,头发灰白,身材高大,面容瘦削,目光锐利,与父亲如出一辙。父亲常在某些夜晚带我去他家,一个栽满了蔷薇花的小小庭院。如火如荼的蔷薇在夏日绽放,将庭院装点得犹如拇指姑娘居住的花朵国度。父亲总是不让我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于是我便在屋外弥漫着蔷薇香气的空气中独自玩耍,采撷蔷薇衔在口中,再非常快乐地冲进屋给父亲看。父亲自然会嗔怪我折断了蔷薇,詹牧师却笑着替我说话。而每每我与父亲离开,他也总将我们送到门口,俯下身微笑着对我说,浅泽,你的父亲是一位好牧师,也是一位好父亲,你要听他的话。我笑着点点头,微笑着与他告别。
詹牧师说的没错,父亲是一位好牧师。他虽然年轻,在教会中却拥有极高的威望。他的银质十字架以及镀金《圣经》就是最好的证明——教会通常只将这些授予杰出的牧师。父亲有着沉默内敛的性格,他将大部分时间用来阅读《圣经》,拷问内心,剖析灵魂,期待更加盛大的蜕变与回归。
而对于某些原本便应该解释清楚的事情,父亲也总是以沉默将之一带而过。
比如。
从记忆的闸门拉开之际,固定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只有父亲。我没有母亲——我甚至没有见过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我渴望有朝一日能够与她桕见,哪怕是在梦里。
2
我第一次意识到没有母亲的孩子会被其他人当作异类,是在七岁那年。
记忆中那是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结束时,我由于总分全班第一而受到老师表扬。然而,我对这次成绩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平曰里,当所有男孩下课之后都去操场上踢球疯玩的时候,我都会在教室中安静地复习老师刚刚讲过的课程——因此拿到这样的成绩并不能算作意外的礼物。倒是坐在我前面名叫嘉的女孩,因期中考试拿了第一名这次却比我低两分而耿耿于怀,我在认真听老师讲话的时候甚至都能感到她那充满嫉恨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我的脸上,可我却丝毫不以为意。
休业典礼结束之后就是家长会,许多学生站在操场上安静地等待自己父母的到来,不时能够听到家长对孩子的轻声叮咛抑或大声斥责。原本并不宽敞的学校因此而变得更加拥挤,像人的海洋。
由于父亲提前告诉我他今天要主持一个聚会,因此我的心中并没有任何期待,只是抬头望了逐渐变暗的天空一眼,背起书包,向校门外走去。出门时遇到了嘉,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双手抄在口袋里,像一只粽子。我本想低头而过,她却突然叫住我,浅泽,等一下。
谁来给你开家长会?她说话时大团的白色雾气从口中喷出,我看不清她的脸。
没有人。我如实回答,可是马上又补充道,我爸爸今天下午刚好要主持一个聚会。
那你妈妈为什么不来?
她……出差了。我的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到。
嘉没有再对我说些什么。天空愈发昏暗,像是被污染过的湖泊一样灰蓝灰蓝的。我甚至预感又有一场大雪行将降临,或许雪停之后,天空中便会悄然出现明亮如眼眸般的星辰。然而此刻,一切想象都是虚妄,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女孩嘉,她的五官几乎都要隐没在暮色中了,只有她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其中带着对我深深的嘲弄与怜悯,仿佛已经把我的心思洞穿。
我妈妈今天来给我开家长会一看,她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嘉的母亲。她开着一辆红色宝马来给嘉开家长会。她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也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短款风衣,长长的靴子盖过小腿。她的妆容十分精致得体,特别是唇彩,绚丽得几乎要照亮周围的黑暗。她来到嘉的身边,俯下身,在嘉的额头上深情一吻,之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说,太冷了,去车里等我,宝贝。
嘉乖乖地点了点头,待母亲的身影消失在校园深处,才在我耳边低声说有妈妈陪伴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浅泽——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了解。你这个没有妈妈的可怜虫,考了第一又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妈妈,你照样会被我甩在后面,我瞧不起你!
雪终于下了。最初是星星点点的小小冰晶,不久之后变成了鹅毛大雪,在凛冽的寒风中舞蹈。那时我已经回到家,家中仍旧是冷,我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灌一个暖水袋取暖,而是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家中的窗框还是木头的,似乎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并且经过时间的冲刷即将呈现出腐朽的姿态。邻居家已陆陆续续换上了铝合金门窗,可父亲总也抽不出时间办这些事。不过这样也好,窗框周围的滑石块可以随时被取下来当粉笔用,在地上演算或者涂鸦。我把头微微斜伸向窗外,却全然没有欣赏雪景的心情。脑海中反复出现今天下午嘉对我说的那句话:
你这个没有妈妈的可怜虫,考了第一又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妈妈,你照样会被我甩在后面!
没有妈妈,你照样会被我甩在后面!
你照样会被我甩在后面!
……
3
父亲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他的黑色长袍和皮鞋上都落满了雪花。我一声不响地从卧室为他取来厚厚的干燥衬衣,双手递上,他接过时不经意地发现了我眼中的委屈的点点泪光,不禁锴愕,拿衣服的胳膊像僵住了一般,眉宇之间也透出明显的紧张之色。看得出他想要询问我什么,可终究是克制住了自己。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把嘉今天在学校对我说的话全部告诉他,但一张嘴,就不禁哽咽。成长至今,我从不敢像其他孩子一样因为家长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而哭闹,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以一个威严的形象存在,虽然他从未打骂过我,甚至连训斥也未曾有,可我对他却始终怀着敬畏的心情。
爸爸,你为什么不去给我开家长会?
父亲听后松了一口气,迅速换上我递给他的衬衣,解释道,我不是昨天告诉过你今天有一个聚会需要我主持吗?又俯下身拍了拍我的头,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你开始写了吗。
我竟不由自主地用力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浅泽,你今天的情绪很反常。父亲注视着我的眼睛,低声说。接着上前将小小的我轻轻地搂在怀里——印象中,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拥抱我。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他很瘦,所以靠上去并不太舒服,纵然如此,我仍愿意享受这份温暖。他用双臂环住我,轻抚我的后背,对不起,爸爸或许本该向你的老师提前请假的……没事了,爸爸明天就去和老师解释,下次,只要爸爸有时间,就一定会给你去开家长会,好吗?
这爱抚令我不禁联想起嘉的母亲,于是脱口而出,爸爸,我妈妈……到底去哪了?
温存突然消失不见,父亲硬生生地推开我,握住我的肩膀,却又突然松手,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我愣在原地,委屈像涨潮的海水一样疾速漫过我的心房,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身旁的孩子都有妈妈唯我例外,我同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敷衍我。
我冲进书房,想问个究竟。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鹅黄色的台灯,书桌上有一本翻开的厚厚的书微微散发着金色,毋庸置疑,是《圣经》。父亲端坐在书桌后面,并未因我的到来而分散注意力。他的头微垂,双目注视着面前的纸张,时不时地翻页,我甚至能够在灯光下看清他修长饱满的手指上厩的每一个茧子与每一条纹路,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或许,是该让一切都清晰起来的时刻了。
进门时怎么不敲门,浅泽。父亲没有抬头。
爸爸,妈妈究竟去哪儿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该知道,而有些事情你永远也不该知道。父亲的脸上出现了鲜有的愠色,口气却依旧十分平静。
我不管不顾地继续追问,是不是妈妈不要我了?!
不,浅泽,不是这样,你怎能这样怀疑自己的妈妈?父亲提高了声音。
那我的妈妈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见过她?每当别的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一起玩一起笑的时候我只能待在家里守着一堆玩具汽车,玩腻了就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连班里的女孩也瞧不起我,只因为她的妈妈来给她开家长会,而我的爸爸主持聚会了,我的妈妈也没有来!你说啊!你告诉我啊!我妈妈究竟去哪儿了?!
我又哭又闹,但自始至终父亲都是背对我,沉默的背影微微颤抖。他只有在极度愤怒或悲伤时,才会如此。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于是闭起眼睛,等待父亲的斥责。虽然我深知,接近二十年的牧师生涯已让他蜕变为心绪平和之人。然而他多年来对于这个问题的刻意回避,一定有自己讳莫如深的理由。作为儿子,我本不该贸然将之捅破。
她走了。几秒钟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了这样直白的回答。
我缓缓地抬起头,张开双目,父亲淡漠而悲伤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或许是读出了我脸上的疑惑,于是重复道,她走了——在你三个月时被上帝带走了。
他恢复了平静,我却依旧能够听出他嗓音中的哽咽,以及看到他眼中久久不落的泪水。许久,他继续言道,她是位善良贤惠的知性女子,连上帝都忍不住想要让她陪伴在自己身边……
那么爸爸,您是否有妈妈的照片……我想您一定有的对吗?您能给我看看吗?我流着泪轻声哀求。
父亲把《圣经》合上后起身,来到窗边。双手扶着窗台。月光满城,皎洁如银,星光疏离地落满他的肩膀,翩跹如杨花。我不敢上前,因此也无法看到他的面容,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在内心默默祈求他的回答。哪怕只能看母亲的照片一眼,也是好的。一场静默在不知不觉中上演。五分钟之后,父亲用一段类似于独自的言段结束了方才的沉默——
浅泽,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很多时候我们怀念某一个人,或许只是怀念他的一个动作、一种精神,以及他与我们在一起时度过的美好时光。将怀念,对你来说或许该称为想念,具象至某一张照片上的某个人是件无意义的事。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母亲非常爱你,她爱你胜过一切甚至生命,因此她才甘愿为你奉献自己——我的儿子,也许现在你对这些并不了解,可是当你再长大一些时,回想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定然会恍然大悟。实际上我也怀念你的母亲,可是现如今为了更好地抚养你,我却不得不将她遗忘。
你的母亲为你而死,你该怀念她的精神,而不是拿到她的照片之后默然垂泪。
因为爱,所以遗忘一并不是因为不爱。浅泽,我不知你是否明白。
我显然没有明白父亲最后的那句话,他仅仅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很早之前就因为我而去世。这是一个无比明确的答案,这个答案昭示着我曾经关于母亲的幻想全部破灭。随之破灭的,还有我的渴望。我曾渴望有朝一日能够与母亲相见,能够听她亲口叫出我的名字,那一定是一种与父亲截然不同的语气,充满了温暖、宠溺、甜蜜。
然而这个在普通孩子眼里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我而言却是奢望。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也永远不可能了。
又一次坐上窗台,推开窗户。夏城冬天的夜晚异常宁静,由于天气太冷,街上几乎没有人和车辆。于是我得以恣意地呼吸夏城此刻的空气,并在这一片黑夜中闭上眼睛,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被如刀的冷风吹干,只在脸上留下两痕冰冷的泪渍。然而我深知这泪水的意义与方才在书房中的大相径庭。其中包含着温暖、感恩,以及一威不变的思念……个中复杂的情绪也只有我自己才能明白。
我想起父亲曾推荐给我的一本名叫《小王子》的童话中,那个忧郁的小主人公说过的话:你们很美,但却很空虚,没有人会愿意为你们而死。没错,一般路过的人,可能会以为我的玫瑰与你们很像,但她只要一朵就胜过你们全部。因为她是我灌溉的那朵玫瑰;她是我放在玻璃罩下面,让我保护不受风吹袭,而且打死毛毛虫(只留两三只变成蝴蝶)的玫瑰;因为她是那朵我愿意倾听她发牢骚、吹嘘,甚至沉默的玫瑰;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倘若开学之后再次见到那个叫嘉的女孩,我一定要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
我要告诉她的还有,虽然我的妈妈不在我身旁,但她对我的付出远远胜过你们的妈妈为你们所付出的。直至现在,她也正在用另一种方式爱我——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我抬头仰望满天星光,曾有人说,人在去世之后就会变成星星,缄默地注视着人间,注视着自己深爱的人们——究竟哪一颗星星是我的妈妈。我不知道。
纵然如此,那一夜我的心依旧穿梭在这一片浩渺的星河之中,我想象着自己与所有的星星打招呼、微笑、做游戏,亲吻它们亮晶晶的脸颊。其中会有我的妈妈,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