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者的游戏
分類: 图书,小说,科幻 ,
作者: 王嘉 著
出 版 社: 文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1-1字数: 220000版次: 1页数: 427印刷时间: 2009/01/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7414117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信奉“科学普世主义”的逻格斯教会通过垄断基因技术控制地球联盟一个世纪之后,地球已经成功地与几十个外太空文明建立了联系,并且这种联系仍在不断扩大。太空总署按期派出的“搜索”小队在茫茫宇宙空间中四处寻找潜在未知的盟友。
地球公民托德面临一个怪异局面:在执行星际任务的过程中他成为地球联盟的轻率外交政策的牺牲品,同时又获得了一个崭新的合法身份。在一颗遥远的、被三个月亮围绕的星球上,在几千万个神秘异类之间,他把自已封闭保护在小小的内心世界中,回忆和反思自己奇怪的身世和经历,以及地球社会的种种问题。当他鼓起勇气制定出一个又一个计划并付诸实践后,它们给他带来短暂的刺激。在他陷入绝望中的最后一刻,奇迹般的转折拯救了他……
这是一个关于意志、孤独、绝望、猜疑和身份错乱的“星际时代”的天方夜谭,里面附夹着魔王对人类乌托邦的讽刺宣战书,也珍藏着五彩斑斓的情感迷宫图。
作者简介
王嘉,生于哈尔滨,现居上海。
曾在《青年报》、《科幻世界》等国内媒体发表文章及小说多篇。
准备陆续出书揭露一些外太空文明和强大黑暗势力的真面目。
此举危险系数很小,因为地球所在的太阳系位置偏远且目标隐蔽,距离宇宙繁华地段、包含5×10的8次方个高级文明的第二象限中枢有数千万个秒差距。
媒体评论
“一部扣人心弦的大胆之作,任何关心我们命运的人都应该读这部小说。”
——《火星自由报》
“平凡人物的不平凡故事,展现给我们细腻而复杂的情感历程,叙述的场景也许会让热衷星际冒险八卦杂志的人感到眼熟,到底是巧合,还是借鉴?这要靠读者自己来判断了。”
——《天狼星时报》
“一部令人欲罢不能的优秀之作……小说的语言简单平实,但正是在这种看似平铺直叙的语言中暗含着微妙的玄机和反讽意味,同时在张驰有致的节奏变化中层层展开了对人类个体和集体生存状态及终极意义的思考、质疑和探寻。”
——《麦哲伦星云联合出版周刊》
“娓娓道来,其心事变态过程跃然纸上。”
——《Supernova Express》
“……强烈抗议作者在小说中对我们生理特征的歪曲描写,我们将保留控告该作者的权利……我们其实有三只耳朵……”
——《弗里撒星球每日电讯报》
“涉及诸多敏感内容,含沙射影所未见。预计本周内会被联盟政府宣布为禁书。”
——《I-Robot早报》
书摘插图
统计者
1
我的故事要从四个月前说起。
那时候的我还在和同伴们在宇宙中游弋和跳跃。当然真正游弋跳跃的是“奥菲欧号”——我们的飞船,它在不断旋转的星际坐标中根据探测棒的指示调整方向。它的轨迹是群星之间的一条稀疏的虚线,每次跳跃后它都会在几百光年后某个特定的点出现,在太空中游弋几个小时以便冷却引擎,同时接受新的指示,然后进行下一次跳跃,朝着目的地星球继续进发。
这是一艘崭新的飞船,主体长度达六十九米,在茫茫太空中宛若一粒发亮的金属芥末。
它的编号是A.C96,由太空总署指定的船械公司制造,造价不菲,装备先进。作为“搜索”计划派遣队的小队成员,我们在太空中的一切工作和生活都有赖于它的正常运转。
在漫长——大概为时两周半的星际路途中,这艘飞船就是我们的全部活动场所。
我们每个小队成员都对它的结构布局了如指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轻松地找到各个舱室。从我们的卧室出发,沿着那条细长的、一人多高的通道,向左依次是资料室、休息室、会议室、楼梯、厨房、信息舱和飞船最前端的控制舱,楼梯下面的底层是配电间和一个小型仓库。向右依次是一个安了特制抽水马桶和太空洗浴器的卫生间和各种隐秘装置、密闭的轨道舱、返回舱、设备舱、分离舱和动力舱,轨道舱靠近返回舱部分有一个圆形的舱门,设备舱的尾部是推进系统。主推进系统由四个大型主发动机组成,它们位于动力舱的底部正中位置,与飞船外部的磁能旋转仪相连。在动力舱侧裙内的四周又分别布置着六对纠正姿态用的小型推进器。
在航行过程中,我可以到信息舱里了解跳跃的最新状况,可以到资料室查阅资料或者看电影,也可以到厨房里找点什么东西喝,比如香槟酒。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的床边有一个小小的舷窗,里面是时刻变化的星空。
我承认,那时舷窗外的夜空——不是后来我浑身发酸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瞪着干涩眼珠所看到的那种——给我的感觉很美妙。
暗红色的马头星云被宇宙之风吹起薄纱,如同会变形的巨兽一样昂起触角,几十颗闪亮的蓝色超巨星在紧挨它的紫红色猎户座中央和四周燃烧闪耀。胚胎恒星周围的尘埃盘看起来就像畸形的阿米巴变形虫,而濒死恒星则将炽热的中央核心暴露出来,持续不断地将包围自己的外侧气体层抛射出去,发出鲜亮的电离氧红绿光芒。在它们的对角还有一道笔直的等离子体喷射流从星云中喷涌而出,好像什么人在撒尿,那是由某个正在积吸物质的、三十亿倍太阳质量的黑洞产生的。
在这个色彩斑斓的宏伟图景中,每朵气团、每组线条和每个迂回的细枝末节都意味着几万光年的漫长距离。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星河螺旋臂末梢,依稀可以看见太阳系所在的那个星区,按照舷窗的尺寸来衡量绝对不会超过一滴鼻涕的大小——谁能想象到从这样的视角中萃取的如此微不足道的部分,竟能容纳地球人类所努力经营的整个大干世界呢?
有时会有一束光穿过飘舞的尘埃射进舷窗,宛若黑夜中迎面驶来的轮船上的探照灯。如果我紧盯着它,集中我的意念跟随着它的缓慢移动,我甚至可以看清它在空间中扩散开的微粒状态,密密麻麻的好像成群的红色太空飞船从我的身旁飘浮而过,只要伸出手就能把它们召集起来。
此外还会有旋转的光。这种情况的发生往往是由于在远处出现了双星系统——两颗高密度星球彼此围绕着对方旋转,它们的速度有。达到每三百秒转一圈。船长说,根据广义相对论,在引力波的持续作用下,它们迟早将失去各自的轨道能量,最终合并在一起。
亲临其境的真实感只有我们这些在太空飞船里杲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与观看天文频道的纪录片时电视里发出的轻快电子音乐不同,时刻萦绕耳畔的引擎运转回声冲击所产生的嘈杂音效和轻微震动会给人带来一种非常奇特的紧张效果。当我伸出指尖触摸舷窗,十来毫米厚度之外的冰冷而广阔的宇宙空间就在我的注视下轻轻展衍。
红头发的小坏蛋啊,
你铲起炉渣,
撒啊撒啊撒出去,
好像天上的小行星,
多得数不清。
红头发的小坏蛋啊,
你点爆马桶,
炸啊炸啊炸开花,
好像天上的超新星,
弄瞎了眼睛。
红头发的小坏蛋啊,
你捡起烟头,
晃着身子跺着脚,
戴上你的贝雷帽,
又要去哪儿闲逛?
早晚有人会抓住你,
红头发的小坏蛋,
凭你哭啊哭啊哭不停,
也要抓住你,
钉在宇宙这块大帆布上,
浇上水泥活埋你,
再也不会挖出你。
这首歌在好多年前夏天一个暖和的夜晚从老式自动播音器里吱吱咯咯地传出来,结合着满天闪烁的星斗在我的脑海中留下特别清楚的印象,也坚定了我成为一个星际外交官的理想。与真实的宇宙空间相比,超距力场的景象则完全不一样。
人类最初在空间跳跃中所采用的“虫洞”模式曾导致了无数太空人员的丧命,后来曲线引擎和新材料的发明使飞船得以能够在超距力场中穿梭。天体物理学家认为,超距力场对于飞船来说保险系数要远远高于“虫洞”,但仍然存在0.5%的坍塌或挤压的危险,而置身于这种危险中几乎不会有逃脱生还的可能。
伴随着一种持续不断的沉闷雷鸣,超距力场中无数细小的、跳跃着的光亮被一动不动的黑色包围,那是一种比正常黑暗更彻底的黑,无穷无尽而又千篇一律,仿佛融入了人类所有的深深哀愁。
急速跳跃中,我惊异地体会到这种深黑的美感,沧桑时空的洪流在内心深处膨胀,无声而有力地奔腾。
第一次感受这种空间跳跃给人带来的震撼时的情景我至今难忘。我们所有小队成员站在“奥菲欧号”的控制舱里,围绕着主机屏幕并列而立。屏幕里跳跃出的是一片耀眼的光,凝聚着、飞舞着,稀疏的亮点合拢成为一个晶莹剔透的球体。那显示的是启动过程中的磁场发动器,它不断向内部坍塌,浓缩成纯洁宁静的光核,但马上又在时空扭曲不可思议的复杂变化中扭曲、紊乱、污浊。
舷窗外的超距力场与控制室内部的光景瞬间被划分成黑与白的世界。一个童年的遥远记忆回到我心中。也是这样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地面、喧闹的噪音。透过家乡集合营百货商店的窗户,我用好奇的目光追随黑夜中嬉戏的雪花。一个为了庆祝圣诞夜摆放在门口的巨大蛋糕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松子仁和糖果条之类的东西,它们在雪花的干扰下犹如缭乱的曲线和颗粒在蛋糕结构复杂的表皮跳动。我咿呀着扭动挣脱开大人的手臂跑出去,想要靠近它。它喷出痒痒甜甜的气息,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可抓住的却只有雪花。
控制室里的小队成员的脸庞被映照得晦暗不清。一个胖子站在我的左边,他是石大雄,我和他关系不错,可以算得上是哥们。在这支小队中,他负责飞船启动和机械维修,我负责星际定位导航,在控制室里我们的座位紧挨着。
站在我对面的是勃柯列夫斯基,一个魁梧的高级太空工程师,负责飞船程序操作和动力维护,除了船长外,他很少和其他人交流。站在我右边的是实习员莱娜,一个火红头发的年轻女孩,负责信息资料的收集和整理,她正在冲一旁负责能量传送和外交联络的克卢格不停挤眉眨眼,那个瘦高小伙子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
船长站在我的斜对面,鼻梁笔直,灰发梳理得整齐光洁,眼镜上的反光闪烁成一片。他的身旁站着女通讯官王小丽,她的目光明亮冷漠,黑色头发严谨地拢在脑后。
登上这艘飞船执行此次任务之前,我们这个小队的成员彼此从未谋面。通过识别、筛选和分析每年来自世界各地成千上万份申请者的个人简历,计算机程序自动将合格者快速组合成百余支小队,每支小队成员人数从五六人到数十人不等,彼此分工严格明确,最后由太空总署直接下派指定的船长负责领导自己的小队执行“接触”任务。
事实上,在短短的两周之内我们小队成员之间根本无法真正了解彼此。除了按照惯例每二十四小时一次的全体成员会议外,我们基本上各忙各的事情。由于工作中的配合和性格上的原因,我和石大雄交流的较多,其次是船长和克卢格。我几乎没有和勃柯列夫斯基单独说过什么话,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仅有的一次私人交流是他帮我设计出一个定位程序。我就是利用这个程序来侦测“跌倒依然站起”的活动方位的。
那是一只会跳舞的机器狗,是莱娜从火星的机械宠物黑市用高价买来的,技术做工相当精细,在它毛茸茸的柔软背部隐约可以看到微微突起的骨锥线条。小东西像个会走路的白色毛团,经常自己在几个舱室之间来回溜达,细碎的“咔嗒嗒”在死寂的船舱内如同幻觉般飘升到空气中。
“跌倒依然站起”不是它的原名。当我侦测出它的具体方位后,就会利用隐蔽的追踪干扰波攻击它。这种干扰波只会对它的脑电路模板造成轻微的运行阻碍,但是足以让它翻个跟头,接着它那根短尾巴会迅速而滑稽地拼命摇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乌黑眼珠吃惊地向自己的四周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经常反复干扰它,每隔五秒钟一次,结果它就重复着跌倒然后再站起来的这个动作,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于是大家就叫它“跌倒依然站起”了。
开始每当它大头朝下翻倒时,莱娜以为它是在跳一种自创的舞蹈,还夸奖地用手拍它的脑袋。后来王小丽看穿了我的恶作剧,她微笑着压低声音对我说,如果我继续使用干扰波捉弄机器狗的话,她很乐意根据我的脑电波研制出一种特制的神经干扰波。她脸上的笑容让我浑身哆嗦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