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时代(上)
分類: 图书,小说,情感 ,言情,
作者: (日)野泽尚 著,李建云,王俊 译
出 版 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 135000版次: 1页数: 216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020068548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继《沉睡的森林》《冰之世界》后,日本传奇作家野泽尚另一部轰动之作。
“幸福究竟是什么呢?我能够变得幸福吗?”你这样问过自己吗?也许读完这个故事能找到答案……
四年级三班卫藤春《将来的梦》
我想要做新娘。绝对想做。我会做美味的饭菜,打扫和洗涤也能搞得干干净净。问题是做谁的新娘。这是个大问题。我有一个理想,那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
白马王子。
我茫然地伫立在自己十岁的梦想前面。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关上这本作文集,为曾经的梦想烙上封印。
同时作好失恋的心理准备……
内容简介
健身中心教练春与书店店长理一郎一见钟情,两人步入结婚礼堂后不久,就因为春的好胜倔强、理一郎对爱的软弱草草分手。但似乎爱情并没有如表面已经结束的婚姻关系那般,他们互相给对方介绍异性朋友,又或者每周都在曾经恋爱约会的地方见面,总是在KTV合唱“分手后依然爱你”,并不时地干涉着对方的私生活。刻意也好,不经意也罢。他们依旧为小事争吵着,为缘分而相互牵扯着……书中的每句对白都堪称经典,慢慢咀嚼你会发现思考变成了一种享受。“我能够变得幸福吗?”“关于未来,不必考虑那么多,因为未来总是会到来的。”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可以开解每个被爱困扰但渴望幸福的人。
作者简介
野泽尚,一九六○年生于日本爱知县。一九八三年从日本大学艺术系毕业后,便以过人的才华得到了“城户奖”,成为当年最受瞩目的新人剧作家之一。之后创作了《恋人啊》、《青鸟》等作品,后因《沉睡的森林》、《冰之世界》两部日剧的大获成功,成为日本最著名的剧作家。曾获得日本学院奖、吉川英治文学新人奖、江户川乱步奖等大将。《恋爱时代》获第四届岛清言情文学奖,同名韩剧引起极大反响。二00四年六月二十七日去世。
目录
第一章 分手后依然爱你
第二章 也许是PART Ⅱ
第三章 悄悄休息一下
书摘插图
第一章 分手后依然爱你
1
你人生最初的记忆是什么时候的?
我的是零岁时候的事。真的。都说没骗你了。
早晨九点的阳光。透过彩虹色的玻璃倾洒在教堂的祭坛上,刚出生不久的我被抱在父亲怀里,仰面悬在空中。穿着白色圣衣的老牧师在我的头发上,三洒圣水。我像着了火似的哭着,几乎盖住了管风琴的声音……
也许你要认为我在撒谎了,可我确实能够清晰、分明地回想起装了满满一盆圣水的金色盆子的闪光,压在我额头的圣饼的感触,还有隐隐传人我耳中的老牧师的祝祷词。尤其最近,我老回想起那幅场景,你说奇不奇怪?
我说的那幅场景。就是基督新教信徒的儿童洗礼仪式。还在故乡长崎的时候,电视里在放《教父》,看到高潮画面,我感到一股贯穿体内的既视感朝我袭来,不禁对着陪我一起看“黄金西洋剧场”的初中生妹妹大喊:“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洗礼仪式!”
阿尔帕西诺扮演的迈克科莱昂,作为给侄子起名的人出现在庄严的洗礼现场,与他手下一个接一个地杀掉敌对黑帮帮众的场景交替切换,不是有过这组有名的镜头吗?
有关人生最初的记忆就说这么多了。总之,奉圣父、圣子、圣灵之名,二十六年前,在长崎一座小小的新教教堂里,一个女子的人生拉开了序幕,这是俨然的事实。但是,在耶稣基督指引下的我这二十六年,道路决不平坦。
对于现代女性来说,二十出头的前两年普遍是人生的巅峰期,可我怎么样呢?感觉就像是把好几部电视剧搁一块儿给赶过去了~一结婚、怀孕、十月怀胎迎来最差的结果,然后离婚。
准确地说,从和那家伙邂逅的一九九一年秋天开始,直到分手后单独生活,这一共五年的时间,也许该算是我卫藤春的“黑暗时代”。
假如将来有机会写自传——估计不会有这机会了——这五年恐怕要占掉大部分页码。如果自传以“……就这样,那家伙毁了我的人生”这样的句子结尾,说明终我一生我都没法克服那家伙也就是早势理一郎这个存在。唉,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一定得把今后的五十年过成和早势理一郎不沾一丝边、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嗯,绝对要。
对了,还得说说扫墓的事。
那天是我和理一郎的儿子慎之辅的第二个忌日。忌日同时也是生日。慎之辅这孩子从我的子宫里给拿出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一声啼哭。也就是说,死产。
地点在谷中公墓一角,沿墓地中央的大路走到天王子派出所向右拐,墓地的那一带标有“甲四号、七侧”。
伫立在墓碑前的理一郎在这之前跟孩子都说了些什么?
他供上附带赠品的牛奶糖和红彤彤的苹果,像要让叹息飘浮在秋天的天空中似的说道:“要是活着,该两岁了……”每逢忌日,理一郎好像都要做无谓的加法。周年忌的时候,他就说过“要是活着,该满周岁了”。
不过,就算看到他眼角有东西发亮,我也不会解释作那是他为死去的儿子流的泪,我还不至于软弱到这个程度。理一郎的眼睛向来湿湿的。那不过是体液过剩。被那湿润润的目光欺骗的女人,在他和我结婚前以及离婚后,也许还有那么几个吧。
他身高一百七十厘米,三十四岁,体重六十三公斤,虽然人到中年,但肌肉紧实,脂肪少。他一直保持着两年前的最佳体重,吃了那么多我做的饭菜,他的小腹就愣是没突出。我无意赞美他。那家伙不过是天生一副暴饮暴食都不会发胖的体质。
他脸上从下巴到脸颊有两道左右对称的利落斜线,五官突出,像是生手创作的雕像。他的眼睛偏细长,要是化点妆,保准能像写乐笔下夸张变形的歌舞伎演员那样登台亮相。
他在麻质夹克里面穿了件领尖带扣子的衬衣,早晨天凉,所以加了件羊毛背心,只有领带系的是黑色条纹的,以显示忌日氛围。
我这边呢,仍旧在浅驼色衬衣外面松松地披了一条黑色披肩。理一郎好像都忘了吧,我身上穿的就是恋爱阶段他在玉川高岛屋买给我的藏青色套裙,四年过去了,腰身依旧收得服服帖帖。身为运动俱乐部的教练。这种程度的体重调整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花岗岩上只刻着“早势家之墓”的字样,墓志铭上刻有慎之辅的名字,还有理一郎英年早逝的祖父母的名字。我舀起水桶里的水洗了洗花岗岩,石块眨眼间透出华美的光泽,秋阳热辣辣地返照其上。供上菊花、点燃线香合十默祷的时候,我又一次回想起最初见到的儿子的脸,那是理一郎的好朋友、海江田医生带我去的太平间。
那五官,怎么想都是继承了理一郎的血脉,只有那圆溜溜的下巴跟我一模一样。慎之辅把身体缩得那么地小,像躲猫猫似的,看上去仿佛想回到我肚子里。可是我的肚子已经没有空间再让慎之辅玩十月又十日的躲猫猫了。我无法再一次用身体和羊水保护儿子,这真是比什么都让人伤心。
线香的烟往后飘,理一郎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慎之辅在逗他玩吧。
“在这附近吃碗面再回去吧。”说完,理一郎提着水桶先迈开了步子。
我再次回望墓碑,向痛快地冲了澡又收到牛奶糖的慎之辅说再见。
我们还会再来的,慎之辅。
理一郎出了墓地后好像还在想事情,一路上沉默不语,这时突然开口道:“是你给定的吧,他的名字?”
“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让海江田告知了性别,是你让涩谷的一位占卜师给算的笔画,不是吗?”
“是这样啊。”
“你喝得烂醉回到家,嘴里大喊大叫说‘取名慎之辅’,不是吗?”
“早势慎之辅……感觉像是幕府末期的少年剑士呢。”
“就像赤铜铃之助的好朋友哩。”
走下两旁寺院鳞次栉比的三崎坡,从台东区进入文京区,穿过不忍大街再上团子坡。
店里怎么看都是以市井氛围在招徕顾客。推开格子门,扑鼻而来炸天妇罗的麻油香,闻着很温暖。
我们在有着剪贴画灯箱的靠里的位置坐下,理一郎点了荞麦面,我点了鸭肉大葱荞麦面,又要了一瓶啤酒两人分着喝。下意识地去碰碰杯,一口气喝干的倒是我。理一郎马上又给我倒上了。回想过去,无论恋爱阶段还是婚后那一段,不管何时总是我的杯子先喝空。
千驮木长大的理一郎问来点菜的大学生模样的小时工说:“大婶的痛风怎么样了?”一副熟头熟脑的腔调。听到他这话,穿着烹饪服的大叔从里头的厨房探头来答道:“总算用药止住啦。扫墓哪,真让人感动啊,少爷。”理一郎至今被人当公子哥儿对待。
我好像被误以为是理一郎的女朋友什么的了。虽然完全可以作个自我介绍,说明是离了婚的妻子,可大约会搅乱店里头的空气,还是算了。
“令尊可好啊,少爷?”
“他在下田每天尽钓鱼呢。”
“挺优雅不是?真想效仿啊。”
理一郎的父亲是支撑着日本经济快速成长期的那个从前好时代的官员,退休后移居伊豆的下田,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他为官的时代,还远未发生“住专”等让人从背后指指戳戳的社会问题。
“令堂呢?”
“她在给温泉街的艺伎作三味弦的老师呢。”
“真想聆听镜子女士的三味弦啊,好久没听了。”
理一郎的母亲出身花柳界,一位大藏省官员与一名向岛艺伎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罗曼史呢?
荞麦面一端上来,我就掰筷子,理一郎看着我的手,像是有了新发现似的说道:“啊,你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右手,不是吗?”
“是吗,是拿筷子这边啊。”
把戒指套进左手无名指的一份新的幸福,我尚未拥有。
明知故问嘛,我瞪了他一眼。
“以前我就想问了,你把结婚戒指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我是问你怎么处理了。”
“一直扔在抽屉里面,不见了。”
“你撒谎,我敢肯定你是扔到碑文谷公园的池塘里去了。
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把手举过头顶扔进去的,我还不了解你吗?”
“真是丢了。告诉你吧,有些东西怎么甩也甩不掉,不知
该拿它怎么办好,可一旦丢进抽屉角落,不知不觉就会变没掉。”
“嗬!”
听到一件好玩的事,下次自己也试试看一这就是理一郎当时的表情。
也许是上帝特殊的眷顾吧,没能扔进碑文谷公园池塘又不知如何处理的那东西,上帝似乎替我把它悄悄地从抽屉的暗处拿到别的暗影里去了。
“……喂,马上就到十一月十九日啦。”
我虽然装出一脸无知样,可到底还没糊涂。真的好想忘记了。
那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离了婚以后,这一天一旦接近,还是不知怎么的不得安生。难道身体依然记得四年前临近婚礼时那种心慌慌的感觉?我因为座次的事跟理一郎狠狠地吵了一架。
“算了吧,结婚纪念日就别再见面了吧。”
“为什么?”
“婚姻失败,还有什么脸来庆祝呢?”
“去年你不是欢欢喜喜地来饭店了吗?”
“谁欢欢喜喜啦?”
“你那天打扮了过来的,脚踝上还戴了一条脚链。”
“都是你惨兮兮地说‘一起吃顿饭吧,好吗,春’,我才去的。”
“饭店送晚餐对折券的,不去多浪费啊。”
“你呀……”
我至今称呼理一郎“你”,是不是很怪?当然不是那种甜甜的“你”啦,而是后面必定跟一个“呀”的带说教口吻的“你呀”。“离婚夫妇在结婚纪念日共进晚餐,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不协调吗?”
“不觉得。”
“那就从此开始觉得吧。就说我吧,当最后一道甜品蜜瓜端上来的时候,我总是无限感慨,我们不应该像这样见面,这是不道德的。”’
“要感慨就不要在上甜品的时候感慨,来饭店之前就感慨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