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蕾STORY 100(2009年上半月 01 总第236期)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本社 编
出 版 社: 《电脑编程技巧与维护》杂志社
出版时间: 2009-1-1字数:版次: 1页数: 190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I S B N : 977100389709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落落再见,抽屉恶女灵药,天宫雁×ENO.,恋慕耐受不良,面堂兄×韩露,长安幻夜•江东之虎,丁冰日下绮罗。
上海地区赠品换领地址,上海市文庙路215号,文庙图书批发市场29室。
目录
心赏
心之壁
话题一月纪
2009夜不眠——夜行族生态大调查
连城
恋慕耐受不良(五)
恒星灰烬(四)
恋之风景
苏西克与小熊恶女灵药
柠檬树的等待
曝光倾城
停转之日
绑在云端的思念
幻之旖梦
魈夏
长安幻夜江东之虎(上)
古之笙歌
越女镜心
漫主义
日下绮罗(一)
落落散文
我的心情志
09校园幻想
午茶会
我的任意贴
我的排行榜
精品
阿狸如果爱种子灯
笔边游戏
阿梗抽屉于彦舒天宫雁
涂鸦馆
我在上海漂
文所未闻
编辑部故事
书摘插图
31
罕井勤第一次见到凉时,还是个小学生。他比姐姐响小15岁,长凉8岁。因为年纪相近,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勤对凉从小便关爱有加,代替不时忙于工作的姐姐照顾凉,简直像贴身侍卫一样有求必应,随传随到。
到了呀呀学语的年龄,凉开口的晚,勤也不急躁,耐心地教她。学会的第一个称呼是“勤勤”。
响于是对弟弟说:“瞧你这么热心,我看,就别带这孩子去入籍了。将来嫁回本家,由你来当户主,正好改掉女生继承的传统。一举两得。”
“啊啊啊!”勤的双手飞快的捂住在地上爬来爬去追赶玩具火车的凉的耳朵,“别在小孩面前说这么邪恶的话啦。姐姐真是的。”
“有什么关系。”响悠哉地回答,“反正我们是罕井家的人嘛,不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有违传统喔。”
尚且年幼的凉并不理解周遭发生的一切。
她只是一口咬住勤的手指,逐渐使力,并对男生脸上吃痛的表情感到莫名怅然。
勤望着手指上的牙印,坚信不疑这小家伙会长成为活泼又开朗的少年。
当然这个愿望落空了。
年满5岁,凉得到人生中第一个宠物仓鼠。一日,她在自家后院的游泳池独自玩耍,划了会儿水,觉得无聊,便到岸边提起仓鼠笼,握住顶端,将下半部缓缓降入水中。仓鼠痛苦的挣扎了几分钟,停止了抽搐。她将笼子放回岸边,细细地盯着尸体。它不动了,她更觉无聊,正要找点别的事做,发现为她拿来浴巾和饮料的勤就站在不远处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她想。不可以这样做吗?
勤几步来到凉身边,将她抱离仓鼠的尸体,蒙住眼睛:“别看。”
凉推开勤的手,抬头直视他:“死了。”
“没有没有。只是睡着了。”他说。
“死了。”凉重复,“我杀死了。”
“……那是不小心的。没关系。不需要告诉妈妈,我们再去买一只就好。”
“不能杀吗?”
“嘘……”
勤用浴巾圈主瘦小的女孩,收紧手臂,说不出话,像在责怪自己的疏忽酿成悲剧。他隐约明白这件意外其中的含义,知道凉即将踏上自己无法保护的另一条路,并为此懊恼不已。凉的脸颊贴上勤的后颈。他没有受到责备,但却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因为勤露出了那个表情,那个被咬住手指般的痛楚的表情。
接下来是长达一年的寻医问诊,心理测试。母亲与医生讨论病情的时候,凉就拉着勤的手茫然地站在走廊,像被罚站。
“别难过。”他说,“你没有做错。只是生病,很快会好起来。”
“嗯。”她僵硬地点头,“什么是难过?”
“……”
“勤勤。”她摇动他的手,“什么是难过。”
“嘘……”他蹲下身,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皱紧的眉间悬着酸楚的无力感,“别担心,很快就会好。”
凉点头。她没理由不相信他。
那之后不久,勤出国留学。与妈妈一起前去送行的凉,胸口并没有离别的哀伤。她突然明白自己的不同之处,并希望至少可以为无法每天看到勤勤感到焦躁。但一无所获。
她只是望着他拖走行李的背影,用力咬住手指,想着,这就叫做难过。
再见面是7年后,大学毕业。他刚下飞机就接到姐姐的电话,说她正在医院,请他去学校接被留校训导的“携带老鼠尸体并殴打同学至手臂骨折”的凉。束手无策的老师无奈的诉苦,罗列出凉对同学使用暴力、厌恶群体活动的种种恶行。他也不打断,等着对方说完,平缓的开口:“老师的意思是,我们家小凉有问题么?”
“她与大家不同,又很难融入集体。这种情况,只怕以后会越来越糟糕。”
“每个小孩应该都与别人不同。”
“……”
“硬要他们变得一样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这次是我们家凉做的不对,我会跟她好好说明。”
“……”
“不同的小孩应该享有不同的教育方式,到底学校还是为了培养学生存在,而不是相反。要学生按照统一规范格式化自己,那学校不就成了监狱么?老师你说呢?”
“……”
“当然并不是说这是老师的错。我们是相信这里可以提供最好的教育才把小凉送到优秀的学校和老师身边来。”他不动声色地递出印着“罕井建设”的名片,“如果有时请务必随时联络我。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很抱歉。”
办公室外,洒满夕阳的走廊尽头,凉靠墙站着,书包倚在小腿上,沉静的侧影就像融进墙壁,了无生气。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辨认了一会儿,径直走到勤面前两步远处停下。
“舅舅。”她开口,凌乱的刘海盖住前额与眉毛,目光深沉地望着对方。
想说的话被冷硬的称谓打乱了次序。勤伸出的本要放在凉肩膀上的手,向下移了几公分,接过她的书包:“是叫青海吧?受伤的女孩子。妈妈正在医院看她,所以我来接你。”
“嗯。”她点头,跟在他身后,看着与记忆中不同的身影若有所思。
“被老师找麻烦了吗?”
“没有。”没人会找罕井家的麻烦。也因为如此,与同学的关系愈加恶化。
“那就好。”他说,与他并肩站在街口。流动的人群与噪音填补了沉默。
好一会儿,久别重逢的尴尬被若有似无交谈冲淡,他终于能抬起手掌覆上她的头顶:“饿了吧?”
“嗯。”
“莲稻今天请假,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再回家吧。”
凉并不回答,只直直望着他,说:“舅舅。”
“……嗯?”
“……”她沉默片刻,像在确认他的存在。
“怎么了?”
“……你还会离开吗?”
“不会了。”
“回到山上住?”
“对呀。”
“一直住?”
“对呀。怎么了吗?”
“好。”她说,眼神透出一丝生气,“吃东西吧。”
32
亲爱的MK女王:
人的本质是自私还是无私的?要怎么证明这件事?
冬夜上
冬夜:
自私。你们的问题不都是关于自己的么?
全知之神MK女王
33
深秋傍晚的风清冷紧密。但当旬溥跌跌撞撞地找到被山林与草木层层包围着的大宅时,已经满头大汗,精疲力尽。一路上询问的人将他引向越来越偏僻的山路,他几乎认为摩依给他的地址是荒郊野外的鬼屋。
来应门的裕夏满眼惊讶,忘了邀请客人进门。旬溥笑:“嗨,意外吧。”一个侧身,从裕夏与门板的空隙间钻进屋去,边擦汗边四处张望,“真难找啊。这是什么鬼地方?连个电话也没有!”
裕夏回不过神。在大宅生活的几个月,适应了疏离的气氛,对旬溥的热络一时难以接受,甚至对缺乏礼貌的行为产生抵触。她僵硬地回答:“这是我家。”旬溥回头,间她神色茫然,恢复严肃:“你还好吧?”
……上一次他这么问她,已经是半年前的事。
父母去世后不久,裕夏接到素未谋面的勤舅舅的电话,表示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搬去和姐姐住。百日未满,她退了学,将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打包变卖。房子里很快只剩下几个纸箱,一张床,与父母亲的遗像。她整日除了睡觉就是哭泣,几日不见,瘦了一圈。于是,邻居将裕夏接到自己家中暂住。旬溥把卧室让出来,说:“门不要关严,我就在客厅,有事叫我就行啦。你要开着灯睡吗?”
裕夏摇摇头,眼睛肿得睁不开。
入夜,她昏昏沉沉地醒来,听见隔壁有争吵声。
“叫她的亲戚滚蛋不就行了吗?这么久不联络,突然冒出来的人怎么信得过?!”
是旬溥的声音。
“你妈妈已经陪裕夏去跟人家见过面了。不会有错!你不要胡闹。”
“由我们来收养才对!怎么能交给那种自称是亲戚的人?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你们是笨蛋啊?妈也真是的,怎么不阻止?”
“裕夏也说同意,比起来我们只是外人,就算想收养也不合法!”
“我不相信!你们嫌麻烦的话,由我来照顾她好了,你们早说不就行了?!”
“跟那没有关系!你也该长大了!不要一旦不合自己的意,就认为是大人的错!”
……裕夏裹着被子坐在黑暗中,默默等着争吵结束。
事发当时,极度悲伤的自己确实没有仔细思考突然出现的亲戚的可靠度。但即使不去姐姐那里,比起被邻居家收养,被迫送去孤儿院的可能行还更大些。就算交情再好,向无亲无故的邻居委任自己至成年之前的人生,实在是太奢侈的请求。裕夏并不责怪任何人。
她缩回被子里哭了一阵,又望着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天花板上留下的黯淡光柱发了一会儿呆,坐起身来。
旬溥也睡不着,索性拿出了未完成的机动战士模型,坐在地板上开始组装。正拿着一只机械臂一筹莫展,旁边递过来一只零件。
“啊……”他愣住。
睡不惯我的床?
身体不舒服?
我吵醒你了?
想说的话都堵在唇边,他最后只说:“你……还好吧?”这真是个蠢问题,旬溥想。她当然不好,也不可能回答好。他又说:“睡不着?”
“嗯,房间有奇怪的声音,一段一段像在打鼓似的。”
“那是暖气在散热啦。不用怕。”他将被子拉开,让裕夏坐上沙发,“我关掉它好了,不过也许会冷。再找条被子给你吧。”
“不用了。”她拉住欲站起身的他,“谢谢。啊,对不起,你要睡了?”
“没有,我还不困。”他也坐上沙发,“要不要吃点东西?泡面?零食?要吃哪种?”
她摇头。他越殷勤,她越伤感。两人都意识到淤塞的气氛,同时沉默。好一会儿,从主卧房传出旬爸轻微的咳嗽声。裕夏终于打破沉默:“你也差不多要睡了吧?对不起,我打乱了大家的作息,害你也睡不好。”
“没那回事。你小时候不是常常住这里嘛,现在有什么不同?”啧,又说了蠢话,他懊恼地想。不同之处当然是女生的父母不在世了。他抓抓头顶:“啊,总之!就安心地在这住下来。我会跟爸爸说的。没问题的。都会解决的。”
裕夏点头。
“总之!别担心,一切就和以前一样!
啊……”
点头。
“总之!没事的。”
点头,流下泪来。
“总之……啊,你别哭啊。”
“我没有哭。”她抽泣,“只是眼睛……流泪了。”
“……别哭。”
天亮之前,他们就倚在沙发上睡着。
又过了两个月,百日一满,旬溥帮忙将剩下的行李搬上了勤舅舅的宾士E500后座,目送裕夏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