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铙雪漫著
出 版 社: 万卷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 2009-3-1字数:版次: 1页数: 189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807597315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从来不用回忆,因为你不曾远离。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渴望两样东西:一是在书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本书,二是找到一个可以边走边谈的朋友。
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实现这个愿望,所以我希望,今天的我能够给十七岁的你们这两样东西。
希望我写的书是你们要找的那本,希望我就是那个你们可以边走边谈的好朋友。
——饶雪漫
内容简介
又要写序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对我是一件超痛苦的事。我曾自我解嘲,说谁谁谁的书比我卖得好,是人家会写“散文”的缘故。不过我是真的散不起来,我脑子里的形容词少得可怜,游离于故事之外,将自己的前生后世吃喝拉撒絮絮叨叨一百遍,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也非我所擅长。
我所擅长的事,和《左耳》中的黎吧啦一样,在于遗忘。关于我,其实有一个天大的小秘密,那就是——我的记性一直很坏。
我会忘掉很多的事情,从前的,现在的,甚至刚刚发生的。每一次出门,我都会忘掉带东西,比如手机充电器、数码相机、存储卡,或者是我的手套以及一双发誓不可以忘记带的鞋子。我忘掉很多的人,他们或许前两天还在跟我发短消息,但是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一脸茫然且万分抱歉地问道:“请问您……”我总是想不起他或她的名字,或者记不起他或她的模样,要不就干脆忘掉我们为什么会认识,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想:“这会不会是一个很大的毛病,需要医治?”
但是我一直没有空去医治,我的记性开始越来越坏,坏到我自己看我自己刚刚写完的小说的时候会问自己:“这些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真的有些糟糕,你说是不是?
不过还好,我是个天生乐观的人。我总是乐呵呵地好脾气地去买第N个充电器,N张存储卡,新的手套和无数双穿了一次就再也穿不上的鞋。我总是一次次试图去记住那些和我擦肩而过的热病,在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写了这么多字,这些字到底从何而来,因为结果可想而知,问了也是白问的呀。
所以,关于我自己的很多事情,其实,我都是听来的。
我早已经想不起五岁那一年,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坐在院子里的树阴下练习写我的名字,我安安静静地很乖很乖地写着那些复杂的笔划,我的爸爸从树后面走出来,给我变桔子吃,他那时候年轻英俊,很多人说他长得像“高仓健”。而我是他最宠爱的女儿,除了变桔子,他还给我买过一件绿色的灯芯绒大衣,据说那件大衣花掉了他半个月的工资。我真想知道,我穿着它笑眯眯地靠在墙边坫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已经想不起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存妈妈的指导下写过一篇叫《跳绳比赛》的作文,我在那篇作文的最后引用了一句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苫寒来”。这篇作文得了某次作文比赛的一等奖,被贴在学校的布告栏罩。我很想知道那时候的我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作家”这个词,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做我的“作家梦”。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他们只记得我是个馋嘴的小姑娘,曾经偷过妈妈的五块钱去买泡泡糖吃,夜里九点在食堂排队等着妈妈学校分馒头。
我当然也想不起念初一的耶一年,我从镇上来到市里的中学读书,我们的班主任姓刘,她总是在课堂上声情并茂地朗读我的作文,每堂作文课是我最风光的时候。因为作文写得好,我还参加了学校的演讲比赛,我在那些比赛中总是能拿到一等奖,他们说我的声音很甜美,故事编得很感人。不过我还是邪个馋嘴的小姑娘,盼望口袋里有钱,可以在放学后或游泳完吃一碗酸辣凉粉,放很多的辣椒,辣到嘴唇红肿倒吸凉气才算过瘾。
我想不起我是从哪一天起忽然喜欢起写诗,长长短短的句子,我写满了很多很多的本子。想不起那些诗里的任何一句,想不起我是如何抱着它们忐忑不安地成长或者暗自悲伤。想不起我又是从哪一天开始写小说,我写很多很多的故事,用笔写,很厚的一本又一本的稿子,它们流传到各个学校,再传回我手里的时候,后面跟了好多好多的留言,用各式各样的笔写下。我想不起也们是怎么夸我或是怎么骂我,想不起我走在校园里的时候,会有人忽然停下脚步来,指着我说:“看,那个就是妄想当琼瑶的饶雪漫呢。”
我想不起我第一次发表文章,是哭了还是笑了。
想不起我第一次收到读者的来信,是天晴还是下雨。
想不起我第一次暗恋的男生,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想不起我疯狂写字的那些岁月,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片什么形状的云。
想不起第一本书出版,到底是在哪一年。
想不起我拿过哪些奖,吃过什么苦,做过哪些梦……
你瞧,我真的是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很多很多的人。我在这样大的一个毛病里迷失方向却乐此不疲。当然,我也是有我的小小狡猾的,我愿意相信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人生,我可以从头开始,永远是那个穿着绿色灯芯绒大衣的幸福而懵懂的长不大的孩子。
只是,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你,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不过在我敲下的字里,一定有你来过的痕迹,这一次我把它们都集合在一起,就像对自己的一次总结和回顾,我整合我的文字,像整合我们曾经的过去,我捡拾曾被我遗落的片断,在前行的路上感恩地驻足。这一次,我请很多的陌生人,来见证我们的故事,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一起爱过恨过的青春岁月,感觉应该可以不错的吧。
时光总是走得很快,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每一年快要过去的时候,心里会有不舍。一年中,我最喜欢的是十二月。今年的十二月二十一号,我飞到成都去看齐秦的演唱会,从十七岁的第一场演唱会至今,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去看他的演唱会了。还记得两年前在上海,齐秦问:听我的歌有超过十年的吗?我们大声答:有。有超过十五年的吗?有。有超过二十年的吗?有!齐秦得意地说:“那你们都老了。”然后,哈哈笑。
是的,我老了。于是我也会狡猾地忘掉我的生日也在十二月。今年收到的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是一些读者为我录下的祝福,听着听着,就有些没出息地想哭了哦。是的,就算我无法挽住岁月的流逝,但我还有爱的勇气,有为了偶像尖叫的权利,还有容易感动的柔软的心,能为一切爱和美好的事物落泪。
这一切,只因为我和我的十七岁,住在我的文字里,永远不会老去。挺让人羡慕的吧,哈哈。
一套三十多本的书,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在这里,要谢谢所有为此书辛苦的工作人员,谢谢所有的书模。谢谢我的读者。
新年快乐,我爱你们。
饶雪漫
2007年12月于江苏镇江
作者简介
饶雪漫,自由作家,生于七十年代。已出版作品五十余部。作品语言优美,故事动人,风格多变,享有“文字女巫”之称。代表作《小妖的金色城堡》、《校服的裙摆》、《左耳》、《沙漏》等,多次登上全国各地(含港台地区)畅销书排行榜,小说《天天天蓝》在日本出版。
目录
自序
Chapter 1苏莞尔还是苏莞尔
Chapter 2从来也不用想起
Chapter 3可不可以不勇敢
Chapter 4走不理一扇回忆的门
Chapter 5我是你的旋木吗
Chapter 6不想做坏孩子
Chapter 7有我在没事了
Chapter 8谁可以给谁幸福
Chapter 9有个男生为我哭
Chapter 10其实我一直是爱你的
Chapter 11我脆弱的纯白爱情
Chapter 12我要我们在一起
尾声
附录纯白年代的最后坚守
书摘插图
Chapter 1苏莞尔还是苏莞尔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我和鱼丁吵架了。
鱼丁把双手叉在腰上,眼睛瞪圆了看我,骂我说:“苏莞尔,你是一头猪!”
天,这个世界上最粗鲁的女生,我居然和她做了三年的好朋友!
我默默地收拾起我的书包往外走,鱼丁却一把拽住我说:“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谁也不许回家。”
我冷冷地说:“跟一头猪有什么好说的?”
鱼丁拦在我面前,涨红了脸:“说不清楚也要说,这关系到我的人格!”
“就你有人格,谁没有?”我抢白她,“你那点破人格有也当无!”
“苏莞尔!”鱼丁把拳头在我面前高高地举起来。虽然她是公认的跆拳道高手,但我还是有把握她不敢打我。所以我近乎挑衅地用手在她的拳头上轻轻的抚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鱼丁夸张的痛哭声,但是我没有回头。
说起来很落俗套,我们吵架,是因为一个男生。
男生是高三的,叫简凡,我们学校文学社的社长,个子很高,但是极瘦,风一吹就要倒的那种。鱼丁从踏入这个校门的第一天起便视他为偶像,只因为他在迎新生的大会上所致的口若悬河的欢迎辞。从那以后,简凡这个名字便频率极高的在鱼丁的嘴边来回出没。一个女生欣赏一个男生本来也没有什么,但鱼丁却做得过于花痴,为了接近简凡,竟抄了我的好几篇文章投到校报,只为了有机会可以参加校文学社。
鱼丁如愿以偿了。每每参加完校文学社的活动回来,总是一脸乱崇拜的样子对我说:“他今天替我们讲网络文学讲了三十分钟呃,真是把我肚子都笑痛了……他夸我的文章嘿嘿其实是你的文章写得好我很谦虚地说小case小case啦……他居然还会写诗哦,那首诗叫什么《你看你看班主任的脸》,真是有意思哦……他借了我的笔用,把‘谢谢你’说成了‘对不起’,是不是够傻呢……”
是傻。
但鱼丁却为这傻子越陷越深,感情放在心里无处投递,她快要郁闷得疯掉。
除此之处,她最大的爱好是跆拳道,周末我去看她打比赛,她把对手打得趴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都说喜欢运动的人应该有五大三粗的心思,我看鱼丁是另类,本该气势如虹偏偏心细如发的她活该受这些无谓的折磨。
“怎么才能让他知道呢?”鱼丁气若游丝地问。
“大声对他说我爱你。”
“那我还不如去死。”
“那就将暗恋进行到底喽。”
“好主意。”鱼丁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暗恋本也算得上是安全,可是却出了事,事情和我发表在一家杂志上的文章有关,那篇文章我早在半年前就投给杂志社了,谁知道半年后才发表了出来,而鱼丁当时想进文学社的时候,也借了它做敲门砖。
简凡捧着那本杂志问鱼丁说:“这不是你写的吗,怎么会是苏莞尔的名字呢?”
鱼丁当时就懵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苏莞尔是谁?”简凡继续问。
鱼丁转身就跑了,跑到教室里就对着我发火说:“干嘛非要投这篇文章啊,故意让我下不来台啊,脸都给你丢尽了啊!”
看着鱼丁急得手脚都没处放样子,我当时觉得很好笑,于是就呵呵笑了起来。
“你还笑?”鱼丁说,“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丑的?”
我收起笑骂她说:“你不可理喻!”
鱼丁一根筋到底:“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要让我在他面前丢脸!”
“你有臆想症啊!”
她就毫不客气地骂我猪了。
我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却见爸爸妈妈都已经回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我努力笑笑说:“明天不过是期中考试呃,你们就这般如临大敌?”
“不是。”爸爸说,“莞尔,我们今天接到通知,因为要建风光带,**打算让我们这片搬迁。”
“呀,要住新房子啊。”我说,“不是挺好?”
在一个地方住要十几年,不腻才怪。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明年春天前要搬完。”妈妈叹息说,“我们要是走了,天宇就很难再找到我们了。”
天宇,又是天宇。
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叶天宇在她心目中比我还要重要。
“信息时代了!”我安慰她说,“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关键是人家不愿意回头找我们罢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这点呢?”
爸爸搓着手说:“要是不行,我到东北天宇老家去跑一趟,这些年不是这事缠着就是那事挡着,这趟早就该跑了。”
“电视上有这种替你找人的节目呢。”我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冰棒边吃边出主意说:“要不你们求电视台去,准能找到!”
“夏天的冰棒放到现在了还吃!也不怕拉肚子!”老妈狠狠打我手一下说,“你这丫头成天都是些烂主意!”
我笑嘻嘻地说:“等你找到叶天宇了就不用烦我了,反正有个聪明能干的干儿子,我这女儿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啦。”
爸爸也参战了:“胡说八道你一流。”
得,今天谁看我都不顺眼。
我乖乖地进自己的小屋看书,复习,准备迎接期中考。
要是从前十名掉下来,我估计我妈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老妈推开门来唤我去接。我接起来,喂了半天也没人说话,正要挂的时候,却传来一个人嚎啕痛哭的声音。
是鱼丁。
“喂!”我说,“鱼小姐请你别抽风行么?”
“呜哇呜哇呜哇哇……”她越发夸张。
我无可奈何:“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
“校门口。”鱼丁说,“你二十分钟内不到我就撞车。”
我的乖乖。
我放了电话,赶紧跟老妈说:“鱼丁遇到点事,我去学校一下。”
“没事吧。”老妈好紧张,“天要黑了,你小心些。”
我摊开手掌,她心领神会地给我五十块钱。
我在奔驰的出租车上忽然发现其实我挺像我老**,都是那种嘴特硬心特软的人,所以才会屡屡被鱼丁之类的人呼来唤去。
到了学校门口,我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没看到鱼丁。
我问门卫:“可看到高一(三)的史渝?”
“谁?”他说。
对了,我忘了史渝也不是什么名人。
我走到操场里,操场上早就空无一人,秋天黄昏的风野蛮地掀翻了一张贴在操场边的布告,天已经半黑了,风一阵冷似一阵,眼看着天就要下雨,我缩缩脖子,心里一千遍一万万遍地诅咒着鱼丁的时候鱼丁终于在操场的那边出现了,跟在后面的,是简凡。
见到我,鱼丁如见到亲人一般从操场那边猛扑过来,一直一直扑到我的怀里,她的双眼已经红肿,那个样子不得不让人心生爱怜。
我抱住她说:“好了好了,你一世英雄,给人看见你这样子狂哭还不笑死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我本来就见不得人了。”鱼丁自暴自弃。
“怎么了?”我说,“不就一篇文章么,你就说我抄你的好啦。我无所谓的。”
“他骂我。”鱼丁说,“他骂我无耻。”
岂有此理!
正说着简凡走近了,他站在那里,冷冰冰地说:“史渝你不要这样子哭,被别人误会就不太好了。”
鱼丁吓得就不敢哭了。
“误会什么?”我没好气地说,“她哭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
鱼丁直戳我的胸口示意我闭嘴。
我偏不。继续说:“你有什么道理骂他,你凭什么讲别人无耻?你自己又能有多高尚,区区一个文学社的社长,你还把自己当成省长了?”
简凡张大了嘴看着我。
他被鱼丁之流的女生宠惯了。被人这样骂一定是头一次,于是呆头呆脑地问我说:“你是谁?”
我不答他,拉着鱼丁就走。
在他在我们身后喊:“抄袭难道不是可耻的行为吗?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抄袭!”
我回头喊:“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好了,好了。”鱼丁一边抹泪一边拉住我:“走啦,走啦,反正我从现在起退出文学社就行了。”
我恶狠狠地说:“你不退我打断你的腿!”
我们走出老远了,鱼丁却又为他说话:“其实简凡心地也蛮好的,他就是那种对文学特别认真的人,容不得半点虚假。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等他拿了诺贝尔奖再嚣张也不迟!”什么人呀,弄得我的气半天也下不去。
“你脾气真大。”鱼丁看着我说。
“所以今天下午没骂你算是给你面子。”我哼哼。
“莞尔我知道你对我最好。”鱼丁把头靠过来再靠过来,低语说:“你说,结束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儿呢?”
“什么?”我装做没听懂。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一点都不刺激。”鱼丁叹息。
“别去想啦。”我拍拍她,“再想期中考就要当掉啦。”
鱼丁到车库拿了自行车,问我:“你怎么来的?”
“怕你撞车,打的来的。”我说。
“真够哥们儿。”鱼丁拍拍后座说:“来,上,我带你回家。”
“不用不用!完全反方向,不把你给骑累死。”我连忙摆手,“我到那边坐公车去,应该比你先到家。”
“那,明天见。”鱼丁咬咬下唇,跟我挥手道别。
眼看着鱼丁骑远了,我独自穿过学校外面的小广场准备坐公共汽车回家,刚走到广场边上,两个黑衣的男生挡住了我,一把有着淡红色刀柄的小刀抵到我胸前,其中一个男生低哑着声音命令我说:“麻烦你,把兜里所有的钱全掏出来!”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遭遇打劫,我抬起头来,内心的惊喜却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一张在我记忆里翻来覆去无数次的脸,虽说这张脸如今显得更加地成熟和轮廓分明,可是我还是敢保证,他就是叶天宇!
爸爸和妈妈整天念个不停的叶天宇!
“快点!”另一个男生开始不耐烦地催我。
我默默地拿出口袋里所有的钱,除掉刚才打白用掉的还有四十多块,一起交到他的手里,他伸出手来一把握住。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广场周围忽然冒出来好几个便衣**,他们在瞬间捉住了叶天宇和他的同伙。
我发出一声低低地尖叫,然后看到我们学校才上任的年轻的副校长,他朝我走过来,对其中一个**说:“还好,守株待兔总算有了结果。”又转身问我说:“你是哪个班的?被抢了多少钱?被抢过多少次?”
我看着叶天宇,一个粗暴的**正掰过他的脸来,想把他看清楚。但他看上去并不害怕,脸上的表情是冷而不屑的,一如当年。
“说话啊,不用怕。”校长提醒我。
“可是……”我在忽然间下定了决心,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没抢我的钱。”
我话音一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大惊。校长看着我,一幅“你是不是被吓傻了”的滑稽表情。
“我们认识的。”我说,“他们跟我借钱而已。”
“那这刀是怎么回事?”一个**问我。手里拿着从叶天宇手中夺下来的小刀。
“这刀?”叶天宇冷笑着说:“削水果还嫌钝,你们以为我能拿它来做什么?”
“轮不到你说话!”**往他头上猛地一打,很严肃地对我说:“小姑娘你不要撒谎,这可关系到你们全校师生的安全,要知道我们在这里已经守了三天了!”
“守三天也不能乱抓人啊。”我镇定下来,“我们真的认识,他叫叶天宇。你们不信可以查。”
我看到叶天宇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表情,他显然是不认得我了,于是我又赶紧补充道:“我妈是他干妈,我们很小就认得的。”
叶天宇的同伙听我这么说立刻来了劲:“快放开我,有没有天理啊,是不是跟妹妹借钱也要被抓啊?”
这时,**已经从叶天宇的身上搜出了一张学生证,他在黄昏的光线里费力地看了看,有些无可奈何地对周围的人说:“是叫叶天宇,五中高三的学生。”
校长看着我说:“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苏莞尔,高一(3)。”我急切地说,“请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你们可以打电话问我班主任,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妈妈问她认不认得叶天宇!”
我的心跳得飞快,上帝做证,十六年来我可是第一次这样面不改色地撒谎!
校长走到一旁打电话,好象过了许久,他走到我身边问我:“苏莞尔,高一(三)班的宣传委员?”
我点点头。
“你确定你没有撒谎?”校长严肃地说:“学校最近被一个抢劫团伙弄得相当头疼,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
“一定是误会了。”我有些艰难地说:“我们在这里偶遇,他提出要跟我借钱。就是这么简单。”
校长走过去和那帮**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放人。我暗地里庆幸,心却是跳得更快了。叶天宇伸出手把我一拉说:“快走吧,咱妈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说完,他拉着我拔足狂奔,一口气跑出了小广场,一直来到了公共汽车的站牌下面。
他的同伙也跟上来了,拍拍胸脯说:“老叶,原来你在重点中学也有马子啊,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胡说什么呢!”叶天宇说:“猪豆,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那个叫猪豆的男生朝他摆摆手,知趣地走了。
叶天宇靠在广告牌上,掏出一根香烟来点着了,含着那根烟,他口齿不清地问我说:“你真的是莞尔,苏莞尔?”
“我们全家一直在找你。”我说,“还在报上登过寻人启事。”
“拜托!”他哈哈一笑说,“你看我像看报纸的人吗?”
“你以前的邻居说你和你叔叔一家一起搬到北方去了。不然妈妈一定会继续找直到找到你为止。”
“哈哈,”叶天宇说,“那个一脸麻子的胖女人么?我差点把她家阁楼烧掉,她不胡说八道才怪!”
我提要求说:“我妈妈很挂念你,常常说起你,你跟我回家去看看她好不好?她看到你真不知道会有多开心。爸爸今天还说要去北方你老家一趟呢……”
“不去了!”他用手把烟头狠狠地捏灭,扔得老远:“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说真的,你丫比小时候漂亮多了,好像也聪明多了。”说完,他朝我挥一下手,转身大步大步地走了。
“叶天宇!”我冲上去喊住他。
“喂!”他回头,“别缠着我啊,不然我翻脸的。”说完想了想,从口袋里把那四十几块钱掏出来还给我。
“你拿去用吧。”我低着头说,“以后别去抢了。”
他拉过我的手,把钱放到我手心里:“记住,别跟你妈说见过我,不然我揍你。”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扬长而去,心里酸酸的。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叶天宇。想他用刀尖抵着我时的情景,想他那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的冷漠和孤独的神情,想他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这么的糟糕,心里乱七八糟地疼痛着。
我想暂时对妈妈隐瞒这件事,我倒不是怕叶天宇揍我,只是不想妈妈为此而伤心。
但是有一点我清楚,我今天这么做,是应该的。
我应该救叶天宇,这简直不用怀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