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 强
克劳夫说过,伟大的冠军球队,“应该是面带笑容踢球的球队”。足球应该美丽,足球应该快乐,足球应该带给我们希望。
可是我们看到了“韦十条”。
好多年,都没有这样一条新闻,令人出离愤怒。孔夫子凄凄惶惶,美其名曰周游列国,其实是如丧家犬流窜列国时,过泰山侧,见一妇人哀恸悲苦于墓前,使子贡过询,才知道这位妇人的舅父、丈夫和儿子都被猛虎吞食。夫子奇之,问该妇人“何以不去”,答曰:“无苛政。”孔夫子这才有了那著名的千古一叹:“苛政猛于虎”。
摆在面前的“韦十条”,简直就是震古烁今的中国足球“苛政”。这样的足球时势,这样的民众期盼,居然赢得了一个如此荒唐的联赛改革措施,说这是急功近利、倒行逆施,实在是不得已的客套之辞。
本来说3月19日或者20日会有联赛俱乐部工作会议上关于“韦十条”的所谓公投,最后也成了笑话,因为当权者提出这么一个方案,并没打算真将其放到一个民主透明、又能保障弱势群体的环境中去“公投”一下。两天过去,投票没有,“强力执行”的势头却越来越足,看来联赛三轮过后,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方案,真可能会要风风火火推行下去了。
这所谓改革方略的内涵:国字号系列队参加联赛,赛程赛制的安排,还从联赛当中节外生枝,然后还有一大堆什么记分不记名的规则。倘若用长篇来罗列“韦十条”的内容,这简直就是侮辱,因为这“韦十条”简言之,就是为了给国奥队国青队的球员提供更多比赛机会,让他们参与到职业联赛中去。
韦迪曾称他这个伟大构想,来自看到郜林等前国奥队队员联赛比赛机会不足,缺少实战,此言一出,连郜林自己都不敢认。如果中国国奥队国青队的球员,在中超中甲俱乐部里都只是替补,那么这样的球员能代表中国队吗?如果是为了向这些球员提供更多实战机会,从而把联赛搅得一塌糊涂,最终能培养出怎样的国字号球队?
国奥替补队和国青替补队?
如是“十条”,首先侮辱了中国球迷,因为中国足球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中国球迷的,而不应该是韦主任、中国足协甚至国家体育总局的资产,作为一个运动行业的代管者,足球运动管理中心没有资格如是倒行逆施;其次这是对联赛的侮辱,那么多企业赞助商投入金钱时间来经营中国足球,最后就混得一个陪太子读书的份儿,他们还投入干什么?这更是对中国足球人的彻底侮辱——据有挺韦派称,“中国足球反正畸形,为什么不用畸形方法刺激一下?”这种混蛋逻辑,等同于助纣为虐。中国足球的畸形,正是几十年来不间断地行政干预、急功近利、胡搅蛮缠所致,当一丝正本清源机会出现时,却迎来了这样一个“韦十条”式的结局,只能说是畸形苛政的又一次猛烈升级。
为什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会有人自以为是地以“举国体制”旗手自居?利益使然。过往的成功经验,或者更应该说,过往官场的成功经验,让他们以为,及时的竞技成绩,就意味着体育的成功。倘若发明一个举国体制方程式,让足球也在两三年内基因突变,赢回来一两块金牌,便能以结果印证过程的正确,就意味着中国足球成功了。这样荒唐弱智的想法,不但是对体育的侮辱,也是对“举国体制”的侮辱。
在官本位驱使下,还有人认为是在混淆视听的动机下,空前的“韦十条”得以诞生。我们有足够的理由为中国足球哭泣。我们的哭泣,比泰山侧那位舅、夫、子皆亡于猛虎的妇人,还要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