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同的立场的着不同的评价,对所有的历史人物都应如此。
宋代史学家司马光的故乡在夏县小晁村。史书记载,这里山清水秀,五谷丰登,是一个衣食富裕的村落。现在的小晁村背靠蜿蜒起伏的鸣条岗,司马光墓和司马温公祠就坐落在该村的北侧。站在司马温公祠门前向南眺望,一座形似古式笔架的土山横亘面前。司马光的祖祖辈辈就在这方水土的养育下生长繁衍。司马光虽然出生在淮南西路光州所辖的光山县(今河南光县),但是祖祖辈辈却生活在这里,因而血脉中流淌着这方水土的精魂。
鸣条岗是一座声名显赫的山岗。这里安葬着不少上古时的帝王将相。名传千秋的帝舜就葬在山岗的南面,往北不远,据说大禹的子孙从夏启到最后一位国君都安卧在这巍峨的黄土岗上。司马光的祖茔也在其中,与帝王比肩俯瞰着千秋万代。司马光去世后叶落归根,安葬进了祖茔。宋哲宗赐他太师温国公,因而后人在祖茔边建起司马温公祠。祠旁有座余庆禅院,原是司马光祖茔的香火院。宋英宗时司马光上奏,为在京老臣祖坟建佛院,由僧人代为行孝,准奏后香火院改建为禅院。后神宗皇帝赐名余庆,显然此名取自古语“积善人家庆有余”。余庆禅院的东侧是涑水书院,也叫温公书院,始建于宋治平二年,即公元1065年。这年二月,在京都知谏院为官的司马光归乡省亲,目睹乡民的艰辛生活,十分忧虑,归京后仍牵挂在心,特派人送回一笔银子建起这座书院,供农家子弟就读求知。如今,在鸣条岗上,祖茔、祠堂、禅院、书院错落有致,蔚为壮观,显示出往昔的不凡盛景。
在鸣条岗上,我的思绪飞越时空,跨进历史深处,一刻也难以平静。忽然就想起余秋雨先生的一篇散文《抱愧山西》。《抱愧山西》是一篇颂扬晋商的文章。余秋雨先生披阅史料,激活历史,再现了明清时活跃的山西商人,肯定了他们推进社会历史发展的卓越功绩,让国人睁开另一只眼睛看这时下似乎落后了许多的内陆省份。我想起这篇文章,是想借助余秋雨先生的文题来表达我的心情,此时此刻我觉得惟有“抱愧司马光”才符合现实状况,也符合我对这种状况的认识。
的确如此,中国史学界如双峰对峙,在黄河两岸耸立着两位巨匠,这就是司马迁和司马光。司马迁以其《史记》名世;司马光以《资治通鉴》传世。可以说,两位司马的历史著作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构成了中国乃至世界不朽的史学丰碑。两位司马应该并称史学圣笔,光耀华夏,远播五洲。然而,世事却完全不公。司马迁被世人尊为史圣,生平传记、研究文集、影视、戏剧,屡见不鲜,光彩照人。而司马光则资料零散,传著少见,影视舞台更是少之又少。这正是我们应该抱愧司马光的原因所在。
现在,就让我们共同去领悟一下司马光的生命风采吧牎
少年辉煌,尽人皆知。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青年辉煌在于司马光考中进士。宋宝元三年,即公元1040年,司马光20岁。父亲在同州做官,司马光从这里长途跋涉,前赴京都科考,一举皇榜高中,成为进士,而且列入甲科。皇帝授任他为奉礼郎。司马光靠自己的学识才能,挥毫走笔,一步入政坛,可以说写下了青春岁月的崭新一页。
壮年辉煌是他在从政的同时,开始了《资治通鉴》的编修工作。司马光40岁左右时,就开始“托始于周威烈王命韩、赵、魏为诸侯,下迄五代,因明丘编之体,依苟悦简要之文,网罗众说,成一家书”了。司马光将这部书定名为《通志》。公元1066年,《通志》已完成了前8卷,宋英宗亲阅后,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史学著作。于是,命他继续编写一部记录历代君臣事迹的大书。司马光领命,确定了这部史书的目的和内容:目的是方便日理万机的皇帝阅读,把历代政治得失写清楚;内容则突出国家兴衰、民生休戚,其余浮沉之文尽可不载。目的、内容明确后,很快成立了书局,由司马光亲选人员,着手编纂。
宋治平四年,即公元1067年,宋英宗去世,宋神宗继位。次年九月,宋神宗要司马光到宫中讲书,他讲的就是该书的内容。神宗听后,大有助益,深受启发,觉得该书“有资于治道”。其时,该史书仍名为《通志》,神宗取《诗经》“商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的意思,赐书名为《资治通鉴》,并赐写了序言。之后,司马光对该书的编修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宋熙宁五年,即公元1072年,他到洛阳任闲职,奏请皇帝将书局迁移洛阳,一心一意编纂该书。
毋庸置疑,《资治通鉴》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其中渗透了每位编修人员的心血。作为主编的司马光更是呕心沥血,功不可没。仅审阅定稿,他就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以范祖禹编写的《唐纪》部分为例,原稿长达600卷,比定稿后的《资治通鉴》还要长出一倍。司马光通览删节,最终定为81卷,前后用去了4年时光。为此,他筋骨疲惫,视力减退,牙齿脱落的所剩无几了。
经过19年的努力,宋元丰七年,即公元1084年,《资治通鉴》终于定稿成书。这部史书记载了周、秦、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唐、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16个朝代,时间长达1362年,共计294卷,约300多万字。中国史学界的一部惊天动地的巨著就这么问世了牎
《资治通鉴》印行后,受到了历代帝王重视。宋神宗看了后赞叹“前代未尝有此书牎”史学界更是评价颇高,清代史学家王鸣盛称“此天地间不可无之书,亦学者不可不读之书。”近代学者梁启超说“其体制之宏伟,取材之丰瞻,使后者有欲著通史者,实不能不据为蓝本。”“温公亦伟人哉牎”一代伟人毛泽东对《资治通鉴》尤为喜欢,一生读了19遍之多,那本线装的书上写满了眉批和体会。1949年,他从西柏坡进北京时,随身携带的就是《资治通鉴》。他还多次向各级党政干部推荐,让他们将该书作为工具书去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司马光用他生命的辉煌再现了历史,滋润着世人。
接下来我们该说一下他晚年的辉煌了。司马光晚年的辉煌是他登上了一生最高的职位———宰相。在宰相职位上,司马光全部废除了王安石的新法。司马光出于个人的政治见解,不问青红皂白,将新法全部废除,显然有欠妥当。自此,不少人评价司马光时都认为这是历史的污点,因而以瑕掩瑜。其实,公正的说,司马光废除新法虽然有过火的举动,但是也不乏合理的成份。因而,无论如何晚年的司马光能登上显赫的职位,也是他一生忠国爱民的辉煌结果牎
至此,我们从司马光的人生过程可以看出,他的确不逊色于司马迁,而且,其生命的价值与司马迁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的声誉却远远不及司马迁,这不能不说是世事的偏失,如此看来,我们抱愧司马光就不无道理了。
(来源:山西新闻网 山西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