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新华词典的解释我不用翻就知道会这样书写:卖淫的女子。如果考据一番,妓,亦作伎,字通用;辞书释义,指具有某种技艺专长,尤善歌舞,兼对男人提供性服务的女子。我喜欢后一种表述。呵呵……男人嘛。
中国5000年文明史浩浩汤汤,青楼文化也算活色活香,把青楼指代妓院其实并不准确,我最近的学习笔记里白纸黑字:“青楼”最早是指帝王的住所。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中说:“齐武帝于兴光楼上施青漆,谓之青楼”,并指出:“今以妓院为青楼,实是误矣。”可见,“青楼”原先乃是帝王之居。故三国时曹植有诗云:“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 最早称妓院为青楼则出自南梁刘邈的《万山采桑人》一诗,内有“娼女不胜愁,结束下青楼”。句中的“青楼”就因袭前人而误传。此后的文人墨客们便以讹传讹,皆称妓院为“青楼”了。
青楼这个古老的行业由来已久,狎妓冶游,选艳征歌,载妓随波,一任去留,是那时候文人们最喜欢做的。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留连青楼并不是件很不光彩极端龌龊的事情。繁荣娼盛这词并非没有道理,鼎盛的中国除了造就了唐宋八大家之外,同时也“青史”留名有薛涛,苏小小、柳如是、陈圆圆、李师师、董小宛等名妓,那是何等的风情,淡秀天然,意态幽娴,诗词韵律,莫不通晓......也就难怪白老前辈写下: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很多事情可以与时俱进,唯独这青楼到如今却堕落不堪……
翻开一部中国文化史,四书五经也罢,二十五史也罢,诸子散文,魏晋歌赋,明人笔记,唐清传奇,似乎都散佚了几页。这几页就是古中国一个特殊的文化群落——青楼。这几页上的内容,古今文人似乎都心知肚明;而有胆魄和见识写出来的,恐怕没有几个。孟子说:“贤者使人昭昭。”大师们不写,我在这里忝作补遗,得罪了。
青楼妓馆,烟花别院,绝不是道学家出入的地方。一个个女子的年华,葬送在这青楼里。曹雪芹给他的著作定名红楼,我总觉得他有多多少少与青楼相对的意思:他笔下的女子与青楼女子的命运多是相同的: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如陌尘,零若浮萍,尽管有不甘屈辱的反抗,却总排脱不了被宰割玩弄的命运。李白一语道破:“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刘希夷更是直言不讳:“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难怪杜丽娘要写下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些被抛进社会最底层的红颜女子,“一朝春尽红颜老”之时,也就是“寂寞梧桐深院”中“梦啼妆泪红阑干”之日。把美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是最令人痛彻心骨的悲剧。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古代不少诗人,其创作生涯是与青楼紧紧拴在一起的。究其原因,青楼女子,大多见多识广,敢爱敢恨,气质风姿自不同于锁在深闺的所谓“闺秀”。没有李香君就没有《桃花扇》,没有琵琶女也没有《琵琶行》。诗人们多好浪漫,剪烛伴读也往往是青春佳丽,素手续茶,红袖添香。这种脾性使他们喜欢出入风月场。最早的是曹植:“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这里的青楼,似乎还不是我们讲的烟花一类的场所, 而只是一位美丽女子的居所(后世“青楼”的意象,似乎就由来于此)。南朝《西洲曲》里有“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的句子。那个以一首《黄鹤楼》折服李白的崔颢,更出名的一句是“我家青楼临道旁,纱窗绮幔暗闻香”。杜牧以混迹青楼为荣:“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王昌龄更是把一位将军写进诗里去:“驰道杨花满御沟,红妆漫绾上青楼。”“花间”诗人韦庄缠绵悱恻:“青楼远,队队行云散。不知今夜,何处深锁兰房,隔仙乡?”秦观的词香艳至极:“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倖名存。”不称意的时候,就“欲将幽恨寄青楼,争奈无情江水、不西流”。与他齐名的晏几道“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多了几分浅薄的调笑。至于后面的柳永、唐寅等人,更是日日混迹青楼的风流才子。
青楼是文人们心头极脆弱的一根弦,兴亡成败,他们往往最先想到这个温柔乡。“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记当时、短楫桃根渡,楼仿佛。临分败壁题诗,泪墨惨淡尘土。”一群野蛮的男人发动着一场又一场无聊的战争,千古的兴亡,却化作了这些春闺梦里的悲啼。
青楼不是妓女的称谓吧,青楼是妓女做生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