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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台湾女歌手张悬的《宝贝》唱遍了大街小巷，接连三张唱片让她成为眼下备受瞩目的台湾创作女歌手。而本月，刚推出新专辑《城市》，张悬就马不停蹄来大陆展开宣传。昨日张悬接受本报独家专访，自称通常很无聊，但大赞陈珊妮是唱作女神之最。
本报记者熊子昂
脱离青春期
我喜欢写社会观察的东西胜于情感描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感情很无聊。
长江商报：最近的《BeautifulWoman》和《城市》比之前跳脱很多，为何会有如此鲜明的变化？
张悬：我觉得歌手本身就是要有变化，可能是人年纪大了（笑），另外一方面，之前两张专辑，都是靠近我青春时期的作品，而《城市》这张词曲都贴近我自己现在的状态。我也终于脱离了青春期比较“练习”式的东西，开始探讨我自认比较深刻的东西。
长江商报：除了深刻，音乐是否也愈加精致，融合多种元素？
张悬：精致可能是在编曲部分，但因这次是以乐队形式呈现，所以手法上会没那么严谨，气氛和态度表达上比较像工笔画。至于音乐元素的融合，其实我不是一个参考曲风的人，通常没什么曲风的限定，把一首歌应该要做的事情做好就行。比较像后摇的可能是《岛屿云烟》，但实质上是我自己定义的“中国风”，就是有中国山水画的意境，有泼墨留白的空间感。所以跟混音师也商讨很久，如何把声音弄得优美、意境深远、意味深长。
长江商报：创作议题包括友情、爱情、欲望、性别认同、离乡背井的打工者等。这些都来源于生活？
张悬：他们就是我成长的过程。我的家庭教育，让我不是在特定行业里看生活，而是在社会里看。我会了解到不同的行业和面向，最后回到我的生活文以载道。所以我喜欢写社会观察的东西胜于情感描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感情很无聊。（如何无聊？）我觉得爱情实质抛开性和相互陪伴生活之外，还考验你如何处理人际关系，而我通常无聊到只剩人际关系。
陈珊妮很厉害
当我做完上张专辑后，突然觉得陈珊妮很厉害，她写的东西很有主题性，她把自己的音乐做得很完整，每张专辑都风格强烈且一致。
长江商报：《BeautifulWoman》MV中有一幕你坐在餐厅，桌上放了本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正在看的书？
张悬：正在看呢！三大本嘛。这书是我去北京做专辑后期，混音师的太太送给我的。现在我才刚开始看，或许等我看完后才能说说感受。（不觉得这书的时代背景很难懂？）其实我青春期就是在看莫言、沈从文那样的文字，所以现在自我表述的文字，反而会看不下去。我喜欢写故事的人，胜过表述自我的人。
长江商报：“文艺女青年”这词儿你何解？
张悬：很多人会这样定义我，现在我不会硬说我不是。不过觉得大家可以多见些世面，就不会再形式化地去归类艺人。很多创作歌手的期许不是明星也不是文艺女青年，就只是安于创作。而每个艺人都会存在深深浅浅的不同，这样子的归类其实并没啥意思。如果要说我是文艺女青年，我觉得也OK。（“苦情少妇”呢？）这个陈珊妮说的嘛（笑）还不错啊，蛮苦蛮适合的。
长江商报：你心目中的“唱作女神”都有谁?
张悬：巴奈、蔡健雅、黄小桢、我也非常爱何欣穗的特立独行。当我做完上张专辑后，突然觉得陈珊妮很厉害，她写的东西很有主题性，她把自己的音乐做得很完整，每张专辑都风格强烈且一致。做过制作就会知道要把一张专辑做到onepackage是很难的，你需要有清醒的头脑，知道什么是你要的，什么你不要，从这点来说，陈珊妮应该是目前台湾最厉害最精准的女性制作人和创作者。姑且不论这些人的创作对台湾乐坛的影响力是否还存在，但如果有一天我被肯定的话，我很希望大家知道我是因为有这些创作人的存在，才影响我变成现在的样子！
长江商报：作为唱作歌手却常被一些跟音乐无关的话题围绕，是否会感到困扰？
张悬：眼前整个亚洲娱乐环境，特别是华语圈跑唱片通告，都难免要聊跟唱片无关的话题，我觉得还蛮可惜的。当然我不是对这种现状不理解，所以困扰不至于。只是觉得整个环境可以更健康，回归到对音乐本质的关注。
我看得比较开
私底下让我化妆成这样，我还是很不习惯。
长江商报：陈珊妮早前曾评价你的创作太简单，你也曾在演出时边喝酒边哭，说第三张专辑定雪耻。这是否意味着你对创作的高要求，会导致你很压抑或不开心？
张悬：创作不会！回答别人的问题，会让别人觉得压抑。因为每次做完唱片之后，还要面对很多的揣测，再去耐心地解释，我觉得很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个是我自己比较偏激的想法。当然也是因为大家现在资讯吸收非常快。所以我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去应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至于常在台上哭，以前我比较容易受触动，没把表演当表演，但现在不会那么外露，会比较斯文。
长江商报：《城市》专辑内页你有清纯少女、女主唱、个性女青年等造型。喜欢女性化的打扮吗？
张悬：私底下打扮完全没变，这张唱片尝试新造型，是因为适合这样做。多种造型表现的是城市多样貌，一般的听众喜欢清纯的我，可能是他们不太了解我对音乐的想法。第一张我不想打扮，是因为那是我20岁前的作品，如果我浓妆艳抹实质是违背本身音乐的状态。这张唱片是要表达城市的多样性，对城市不一样现象的观察，所以大家看到的是张悬扮演的传递者，为了表达这些歌要说的事情，把自己当成道具，我也看得比较开。如果我是出民谣专辑打扮成麦当娜，那大家可以尽情惋惜。说实在的，私底下让我化妆成这样我还是很不习惯。
长江商报：你理想的城市生活是什么样子？
张悬：生活没有理想的样子，我很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家人都很健康平安，身边有很多志同道合的音乐伙伴。我的目标就是我的工作，我能从中找到认同和热情，同时能找到让人对抗和反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