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甲A联赛,到了末几年,好像就只剩下一个名字还能让人激动,那就是“黑哨”。在仅剩几百个球迷还站在观众席上的时候,黑哨是惟一的新闻点。
到了现在,人们对什么样的黑哨都不感兴趣的时候,选秀节目适时出现,并随之诞生一个新的热点词汇:黑幕。就像人人都能扯着嗓子吼几句“黑哨”一样,人人都能煞有介事地骂几句“黑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词汇的用途是一致的:如果你对足球场上的任何判罚不满,那个裁判就能变身黑哨供你娱乐发泄;如果你喜欢的选手被淘汰,你就可以不屑地对着电视机来上一句:黑幕。
我们伴随着选秀成长,练就了火眼金睛。
今年让人有印象的黑幕从贡米始。当海选阶段所有的人都在感叹今年没有李宇春,没有张靓颖的时候,一直波澜不惊的郑州赛区突然冒出一个小张柏芝,她的长相足以引发一切娱乐话题:整容、潜规则、幕后操控。再加上突然冒出一个张柏芝曾经的经纪人比熊爸爸,人们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人造的,人造的。到了后来贡米宣布退赛,大家的愤怒已经退潮,只摇着头说“无聊”。
接着是曾轶可。曾轶可的嗓音是天生的,但她引发的一系列争议和突发事件则增添了很多人为的成分。至今包小柏的离席事件仍然没有透明化,他的强硬态度本来还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而此后的数度变节则彻底导致这次多少带有正义色彩的坚持跌入形象谷底。
随后,曾轶可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卷烟厂厂长老爸,以及“老爸”与湖南卫视的商业赞助关系,一时间成为热点,而此后的“曾羊羊”“曾哥”等相关调侃则无一不是膨胀了网络智慧,最终成为这个夏天的一场全民狂欢。等到人们终于等来了曾轶可早该到来的淘汰时,却发现成人世界是如此滑稽:她在的时候我们讨厌她,她走了我们才开始怀念她,甚至是喜欢她。
“既然拿曾轶可来炒作,为什么又在热度最高点匆匆将她淘汰?”有一种说法是,那场比赛“失控”了。
曾轶可离开快女(论坛)舞台后,很快,新的黑幕说又开始弥漫。虚报年龄,“和谭维维争夺男友”等常规炒作并未引起太大关注,但被公认为实力超强的成都选手郁可唯在4进3时被淘汰则引发轩然大波。其实原本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因为郁可唯虽然唱功不错,但比起三甲来说,没有太多的特色;况且人人都能理解,最终的快女三甲不太适合出自同一个赛区。但是在当晚的赛制安排上,最后一轮以被淘汰的7位快女作为最终决定去留的“评审”,这当中掺杂了太多的非比赛成分和可操控因素,而主办方接连犯下的两个“技术性错误”都被愤怒的郁金香一一揪了出来:郁可唯最后一轮记分错误以及提前预告郁可唯以全国第四名的身份参加网络访谈。
这个夏天淤积起来的种种质疑,都在郁可唯被淘汰的那一刻实现了爆发。以至于最后的冠军之争第一次显得那么的不重要。
今年失去大众投票这一环节,选秀成为一种悖论:因为没有投票,所以比赛更容易掌控;同时,也正是因为没有了大众的参与,选秀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吸引力,这个时候,在赛制和赛制之外,做一点安排和手脚,又显得格外必要。
站在湖南卫视的选秀舞台上,最资深的主持人汪涵也承认:观众变得越来越聪明,他们渐渐觉得自己是被电视利用了,甚至是被电视愚弄。他坦言,现在有太多的途径可以让大家了解,所谓背后的故事和镜头以外的东西。
选秀节目的鼻祖《美国偶像》已经进行到第7年,《美国偶像》的鼻祖《流行偶像》甚至还要更早一年,但热度从来不减。比起湖南卫视每一年的锐意进取,不断改革,两个前辈“偶像”甚至连赛制和评委都基本不变,它们保持热度的终极原因只在一个词:公正。
站在长远来看,任何精彩的炒作,任何隐秘的黑幕,永远都只能是饮鸩止渴。只希望有时候,我们猜测的黑幕只是自己过敏。最怕的是等到有一天我们连黑幕都漠不关心的时候,中国的选秀只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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