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看《战国故事》起,就对纸上谈兵的赵括和长平之战的血腥印象深刻。最近去看了电影《麦田》,并见到了那些“割麦子”的真人,方了了这二十来年的心愿。故事活了,历史就在眼前,而且颇有惊艳。
也许有人说影片的形式大于内容,但对于一部象征主义的电影来说,这本来就是它的特色。况且,对于一个情节虚构影片来说,形式感带来的多样解读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强了视觉文本的观赏性。
场景构图十分讲究,有人看出“最后的镜头类似于文森特·梵高的遗作《群鸦》,范冰冰
与活着的孩子们沿着蜿蜒的麦田小径走向未知的远方”,我看出群妇在昏黄灯光下簇拥着两个秦国人———她们以为的救世主———颇有向《基督复活》致敬的意味。还有大量的俯瞰视角,人如蝼蚁、如布朗粒子,同样的集体无意识。
影片讲了一个普世的故事,其中贵族、农民、奴隶的阶层特点放在两千年前的希腊依然成立,故事亦然。当时的中产阶级农民老实本分只想麦收,贵族要维系既有的秩序并勇担责任,只有奴隶在苟活之余、试图推翻秩序,翻身做主。《麦田》传达的反战情绪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个故事最令我震动的是所有人处于沧桑巨变而不自知,他们盲信自己期望的事物,所以巫师会被“气死”。赵人以为自己赢了,其实已近灭国;秦人以为这是最后一战,其实更加惨烈的战斗在等待他们。所有的剧中人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但导演知道,观众也知道———四十年后,六国毕、四海一,再过十来年,天下再乱……这也是片尾城主夫人追向孩子的动因。
现实无可留恋,未来方可期盼。
wormhole(新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