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目击
游客:本报记者 方夷敏
将于明天在内地公映的电影《月满轩尼诗》试片之前,内地的发行负责人曾经担心过,因为电影拍的是香港城市生活,恐怕和内地观众没有贴近性,很难引起共鸣。没想到,该片在香港电影节上的第一场放映上,内地记者们的反应出奇地好。
在岸西的镜头下,轩尼诗道、喜帖街、茶餐厅、电器店铺、发廊、街市……组成一幅香港风情图。这的确是一部港味十足的电影,但这种港味,并不是奢华现代、高不可攀的香港味道,而是充满人间烟火平易可亲的市井气息,所以观众们很容易找到共鸣。
为了重现这幅风情图,岸西带着南方都市报记者走遍湾仔,重返当初拍摄的十几个场地,重温拍摄时的酸甜苦辣,讲述汤唯、张学友等人拍摄的幕后故事。
1
男女之间可能也有一条轩尼诗道
阿来(张学友)和爱莲(汤唯)就住在轩尼诗道的两边。两人的故事几乎都发生在这一条商铺林立人潮熙攘的路上。汤唯看管的马桶店和张学友的楼上电器店位于这条路的两边,两家店铺相隔不远,但两人却很少在这条路上遇到对方,就像张学友在给汤唯送抽湿机时说的:“虽然只隔一条路,但没事我才不愿意到这里来……”
轩尼诗道西接皇后大道,东接铜锣湾,可算是全香港最高人流的道路之一。路的名字其实和著名的酒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以前香港总督轩尼诗命名。
●岸西点评
其实《月满轩尼诗》本来的名字是想叫《镜花缘》,但老板江志强觉得太过文艺,所以就改成了现在这个。因为轩尼诗道这条路很有意思,它把湾仔分成了两边,北方,就是新填海,地方很新很漂亮;南方是旧区,就是老湾仔,两边很不一样,简直是两个世界。为什么选在这里拍,是因为这里好像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两个人中间可能也有一条轩尼诗道,可能一辈子都过不去,可能你过了去就是永远。所以也是蛮适当的。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叫做“月满”,但电影里又没有拍月亮。其实这个月亮不是具体的人的形象,月满就像花好月圆那种感觉,我的上一部电影《亲密》就有很多月亮,因为拍得太多了,而这次坚持不要拍月亮了,湾仔楼太多了,不容易拍到月亮。
2
喜帖街
幸好我们拍下了喜帖街的沧海桑田
喜帖街曾经因为谢安琪所唱的那首同名歌而被人熟知。在电影里,张学友被安志杰打之后走的那条路就是喜帖街。当岸西导演带着我们来到喜帖街时,整条街道已经封住准备重建。
喜帖街也叫利东街或印刷街,位于香港岛湾仔区,是香港的著名印刷品制作及门市集中地,尤其以印刷喜帖著名。香港举办婚礼的新人,几乎每一对都会去喜帖街比较选购。2004年初,香港政府计划重新开发此区,争取在重建计划中保留喜帖街的特色。
●岸西点评
从喜帖街就可以看到香港的沧海桑田,当时拍的时候,整条街已经拆光了,你们看电影已经空荡荡看起来好像是片场,现在封住了重建。当时选择这里就是想要那种一点新一点旧的感觉,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冲突。这条街也只有几个月会是那个样子,你看现在都封住了,连进去都不行,幸好我们在那个时机去拍了几场戏,刚好记录下了它的变迁。当时的场景是搭都搭不出来的。
3
骆克道
白天卖马桶卖建材,晚上是酒吧
汤唯第一次“惊艳”现身,就是在“富记”卫浴店里。这间不大的店铺是她从大陆来投靠舅舅的栖身之所,所以她被大家叫做“马桶西施”。电影里数次可以看到她站在收银台前托着下巴看侦探小说。这间店位于骆克道上。岸西导演带着我们在路上来回走了几趟,才找到了传说中的马桶店,因为在这条小小的街道上,本来有三家这间店的分店,而正宗的拍摄地,原来也正在拆建。
骆克道也是以前香港高官命名,是香港湾仔至铜锣湾的一条街道,西面连接军器厂街,东面至铜锣湾东角道。整条街上都是售卖装修物料卫浴器材的店。安志杰开着车在门口偷偷看汤唯,也就是在这条路上。
●岸西点评
当初我的剧本里就写了是“马桶西施”,主要是觉得这名字比较好玩。所以就找到了这条路。香港卖马桶的地方就是洛克道,那条街很奇怪的,白天是卖马桶卖建材,晚上就是酒吧。我们当时又考虑要找一个小小的作坊式的店铺,本来富记有三家店,数这间最小,最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就选了这家。汤唯自己也来看了好几次,看马桶,和在这里生活和工作很多年的内地人聊他们的生活。
4
檀岛咖啡厅
租茶餐厅要给钱,并非植入广告
张学友和汤唯第一次“被迫”约会就是去“檀岛”,那个神秘的印度人第一次出现也是在檀岛。在这里,张学友送书给汤唯,两人第一次真正约会;汤唯一个人专注地看侦探小说,张学友数次徘徊到这里看汤唯的背影,情愫暗生;争吵也在这里,汤唯愤怒地把书扔还给张学友;到了最后,汤唯张开大嘴给张学友看说“看,没有虫牙了!”画面温馨……檀岛,绝对是这段感情的“主战场”。
香港很少有人不知道檀岛咖啡店,它的英文名是H onoluluCoffee Shop,常被称为檀岛茶餐厅,它虽然不是香港第一间茶餐厅,但也早于1940年代开业,算是香港的“老字号”茶餐厅,它的第一间分店位于香港岛湾仔骆克道,上世纪九十年代搬到轩尼诗道现址。茶餐厅以酥皮蛋挞最为著名。其门前对联以其驰名之咖啡蛋挞为题“檀香未及咖啡香,岛国今成蛋挞国”。
●岸西点评
茶餐厅很能代表香港的文化,选择这家店是因为它是老字号。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在它这里拍戏,但和在内地拍戏不同,我们租它们的店是要给钱的,并不是什么植入广告。但它们白天还照常营业,我们只能晚上租它们的店拍,拍通宵,它们会留几个店员帮我们做茶水。所以这部戏几乎都是在夜晚拍的,演员也很辛苦。不过汤唯之前没有来过茶餐厅,所以她看一切都觉得很新鲜。
●附送幕后故事
张学友说过,这次坐茶餐厅的时间,是他近年加起来的总和,坐到腰酸背痛。片中,张学友要不停吃东西,曾经有一晚要吃10个面包,令他差点作呕:“好在重拍次数不多,否则我一定会吐。”但从来没去过茶餐厅的汤唯却兴致勃勃,她很开心自己学会了“净饮双计”“齐坐三计”等专业名词,自己通过这次拍摄真正了解了香港的茶餐厅文化,她也透露自己最喜欢吃菠萝油。
5
香港公园
香港公园,天要下雨
《月满轩尼诗》片末,鲍起静与李修贤终于结婚注册,在香港公园拍婚纱,当时正好下起了一场雨。这一幕是在香港公园拍摄。香港公园也位于湾仔,有山、有树林、有喷泉,远远还能看到上太平山顶的缆车悬挂空中。这个公园由于恰好紧挨婚姻登记处,所以很多新人注册完就在这里拍照。岸西导演带着我们到香港公园的那个下午,公园里也正好有一对新人站在电影里那座桥拍婚纱照,一只鹦鹉突然从树枝上飞入高空。
●岸西点评
香港以前很多人到这里来结婚,因为结婚必须在这里注册,注册完会把名单贴在外面公示,以看看是否有人反对。所以有些记者很喜欢来这里守,看哪些名人结婚了或者是被反对了。很有意思。现在虽然只需要请一个公证人,不一定要到这里来了,但还是很多人来这里注册,拍婚纱照。我们和公园预约拍摄也提前了好几天,因为他们太忙了,好日子都早早被人预定了拍婚纱照,所以我们只好挑个没那么好的日子拍。那天下的那场雨是人工降雨啦,不是有句俗话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嘛,片中有个老伙计说:“少东家不结婚,老板娘倒赶着嫁人”,就是呼应这场雨的。
6
湾仔街市
市井生活里的烟火气
鲍起静的姐妹朱咪咪买菜时碰到李修贤来买菜,就帮他讲价,之后又带他去买牛肉,由此引爆了姐妹之间的战争……小小的湾仔街市相信曾经记录过无数类似的世情百态。尽管电影只是在短短一年前拍摄,但当岸西导演带我们走到湾仔街市时,连她都吓了一跳:“怎么都不一样了,那些肉档全都拆了”。
●岸西点评
街市是最能体现香港市井生活气息的,你看现在快到黄昏,街市的灯光亮起,很多家庭主妇来买菜,或者上班族收工来买菜,你就会看到,虽然在香港这么一个到处都是现代商业气息的社会,其实它也是烟火气十足的。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变化,可见香港的沧海桑田是一年一转换的,变化太快了,所以才更加要用镜头记录下来。
●附送幕后故事
汤唯在接受采访时说,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在香港生活的人,她也专门到这种菜场体验了下香港市民生活。但岸西则戏称汤唯是借着体验生活之名去大叹美食。张学友爆料汤唯经常带切好的水果到片场给大家吃,汤唯则说,那些水果都是她亲自在街市挑好,讨价还价地买好,在家切好,然后带到片场去给大家吃的。她说自己特别爱吃,和岸西在片场大部分聊天都聊美食,拍戏完收工后,两人还会去吃夜宵,以至于后来岸西被汤唯的经纪人警告不能让她再吃了,因为汤唯在拍戏的短短25天中重了5磅。
采写:本报记者 方夷敏 实习生 刘美华 刘杰
摄影:特约记者 阿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