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秋天,我在旱田一队一排劳动。那天我们排到十多里之外的稻田地里去攒稻垛,就是把一堆堆的小稻堆攒成大垛,以备康拜因脱谷。我们每折开一个小垛子时就有十个老鼠在里边跑出来,有些老鼠有一尺多第,全身呈褐黄色脊背上有一条粗粗的黑线,它们在地里打洞把稻穗子藏在洞里,我们挖开一个洞就能挖掘出半麻袋,因此,我们凡是看到就一律打杀,有时把鼠子撵的无路可跑了。老鼠就原地站立,身体向后,双眼园瞪,呲牙裂觜的看着我们,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叫喊,站在地上,拉开架式,完全有和人类决一死战的那种可怕的对决局面。不管它们怎么凶猛,最后还是死在我们这些人的手中,因为它和我们争夺粮食吃,而且不劳而获,粮食被浪费的严重,不能取得我们人类的同情。
我们排里有广东藉的同志,他们就把这大老鼠捡起来放在一起,在休息时他们找一些干柴火点着火,把老鼠用青草包起来放到火里烧烤,然后就剥去外面的皮毛吃。我们看着直恶心,可是他们吃的却非常之香。有一位陈姓的老广东喊我,说小余,来偿偿鲜,好吃之极啦。我学着广东腔调说,谢谢你啦,我不机(吃)啦。说完我就要在走开,省得他们老是逗我。刚走两步就有一位同志突然从背后把抱住,老广东上来就往我嘴里塞一块肉,没等我后应过味来,一股肉香气直冲鼻子,我想往吐他用手把嘴给捂住,喊道:咽下去!我喘口气心想他们能吃,我就咽下去吧,一伸脖子真的这样咽下去了。巴答巴答嘴还真香,这种香是其它任何肉所没有的香味。这是我第一次吃老鼠肉,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这种动物肉,确实是非常之香。
我当时知道,黑龙江省有一种病叫‘孙武热’,我们在野战医院的时就学习过,死亡率极高,理论上说死亡率是在90%以上。听说就是老鼠传染的,但是当时我不知道吃这种肉是危险的。还有一种病叫鼠疫,也是一种烈性传染病。就在这一年,我们整天在野外劳动,和老鼠打交道是家常便饭了,一天不见到老鼠还怪想它们的,总之是天天见到它们,可是那一年还真没有患上这种病的,当然,即使是患上了,我们也不会认症的,但是,那一年确实是我们转业的业那五百名转业军人真的没有一人生大病的。后来听说这种病叫流行性出血热,附近的老百姓就有得这种病的,开始都当感冒治疗,最后都死于肾功衰竭尿毒症。就是知道是这种病也只能对症治疗,因为不知道它的病因,最后还是死亡。
再后来,我们在秋天或春天凡是碰见感冒的病人,首次先想到是不是这种病,一看高烧四天不退治疗不见好转赶快向城市大医院转诊,尽管这样死亡还是时有发生。再再后来,也是五八年转业的另一家医院在临床实践中,用‘平衡盐’和‘皮质激素’以及有效的对症治疗这种病取得了很好的疗效,我们也很快跟上使用这种法方,死亡率大大下降。现在,由于人类对病毒学的深入研究,已经有疫苗来预防流行性出血热了,而且卫生环境保护也大为改善,人们的防病意识也大大的提高,早预防早发现早治疗再加上有效的对症治疗,死亡率已经降得非常低到几乎为零。野老鼠还有另一种传染病,就是‘鼠疫’,这是一种烈性甲类传染病,是鼠疫杆菌引起的,当然其它啮齿类动也能传染这种病,目前这种病由于抗菌素的发展和使用,只要早发现早治疗,是可以治疗的,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得这种病,那是极危险的。
现在回想起老鼠肉的那种香气,确是一道不能多得的美味,但是吃老鼠肉确实要注意到它的身上所上带的传染性病毒或病菌,正如出2003年我国发生的SARS病一样,一个人不注意得了病传染那么多的人,使那么的宝贵的生命消失了,使我们的医务界失去了那么多的优秀的同仁,我国的财产也遭受到巨大的损失。非常可惜。
老鼠肉虽然味香,要吃可能要付出代价,有时代价是非常沉重的,至于它将来它们可不可以做为我们人类的一道常规菜肴,要看科学的发展了,现在不不行。 我知道现在国内有的地方正在吃老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