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自唐宋以来,多代称妓院。其实,这是一种误传。“青楼”最早是指帝王的住所。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中说:“齐武帝于兴光楼上施青漆,谓之青楼”,并指出:“今以妓院为青楼,实是误矣。”可见,“青楼”原先乃是帝王之居。故三国时曹植有诗云:“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
最早称妓院为青楼则出自南梁刘邈的《万山采桑人》一诗,内有“娼女不胜愁,结束下青楼”。句中的“青楼”就因袭前人而误传。此后的文人墨客们便以讹传讹,皆称妓院为“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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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词的黄金时代中,词乃是文人学士最喜用之文体,词乃是与文人学士相依傍的歌妓舞女的最爱唱的歌曲。宋代的青楼妓女不仅是文人词家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而且在宋词的音律、传播上也都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妓女们催生了一个个词人的灵感、一个个文人的艺术生命。此话或许并不为过。
宋代的青楼妓女,尤其是歌妓为颇有文化的群体,她们斡旋于词客骚人左右,常常在文人即席赋词之后演唱新词侑酒,浅吟低唱,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填词的技法,不少歌女文思敏捷,应宾客要求能立就新词,成为词苑中令人瞩目的一支新军。
词发展到宋代,出现了百花争妍、千峰竞秀的盛况,从皇帝士人到平民百姓均能写词,而宋代女性更因为词体抒情深细的特点而酷爱写词。《岁时广记》卷十载,上元节皇帝赐酒市民,一女子窃所饮金杯被发现,作《鹧鸪天》词自辩:“归来恐被儿夫怪,愿赐金杯作证明。”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妇女都能即兴作词,可见当时妇女作词的普遍性。宋代青楼妓女,更将词作为求生的手段与士人交际的特殊语言,妓女词作更是蔚为大观。除了以上所举例子外,比较著名的还有严蕊《鹊桥仙》《卜算子》、马琼《减字木兰花》、贺怜怜《长相思》、西湖妓《章合柳》、蜀中妓《市桥柳》、平江妓《贺新郎》、苏琼《西江月》、尹词客《玉楼春》、刘燕歌《太常引》,等等。她们的词,都曾引起文人士大夫的注意和重视。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对北宋歌妓吴淑姬的词曾评价道:“淑姬,女流中慧黠者,有《阳春白雪词》五卷,佳处不减易安。”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堪称宋代女性词“第一流”的花魁。黄升将吴淑姬的词作与李清照相提并论,可见其有很深的艺术造诣。不过,总体来看宋代青楼妓女的词,大多是为娱宾而作,或显示其锦口绣心,还不具女性意识的觉醒、自尊、自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