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从帝王“传奇”到人间“神话”
白居易的《长恨歌》——帝王的爱情故事——民间的色彩——想象的浪漫传奇
中国版的《人鬼情未了》
浪漫之一:帝王
浪漫之二:地老天荒的爱情
浪漫手法:完美化、精致化
现实之一种:三千宠爱在一身
里面提到杨贵妃。杨贵妃一直到她死,三十八岁的时候,唐明皇的爱她,没有一点倦意。我想她决不是单靠着口才便给和一点狡智,也不是因为她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的一个具有肉体美的女人。还是因为她的为人的亲热、热闹。有了钱,就有热闹,这是很普遍的一个错误的观念。帝王家的富贵,天宝年间的灯节,火树银花,唐明皇与妃嫔坐在楼上像神仙,百姓人山人海在楼下参拜;皇亲国戚拨珠嵌宝的车子,路人向里窥探了一下,身上沾的香气经月不散;生活在那样迷离惝恍的戏台上的辉煌里,越是需要一个着实的亲人。所以唐明皇喜欢杨贵妃,因为她于他是一个妻而不是“臣妾”。我们看杨妃梅妃争宠的经过,杨贵妃几次和皇帝吵翻了,被逐,回到娘家去,简直是“本埠新闻”里的故事,与历代宫闱的阴谋、诡秘森惨的,大不相同,也就是这种地方,使他们亲近人生,使我们千载之下还能够亲近他们。
杨贵妃的热闹,我想是像一种陶瓷的汤壶,温润如玉的,在脚头,里面的水渐渐冷去的时候,令人感到温柔的惆怅。
女性主义的觉醒意识与批判反思:——真的是爱情故事吗?
男性书写中的女性缺席
“每当我读到《长恨歌》时,我总恶心地感到,这种被封建文人涂抹过的“爱情”,在他们富丽堂皇的外表下,不知藏有多少无辜小女人的血泪和呻吟;剥开它那美丽的面纱,剩下的只有肉体占有、替罪羔羊式的杀戮以及假惺惺的祭奠追忆。
张爱玲:《姬别霸王》中,她反写了传奇,虞姬作为一个自我的反省者出现,“她开始想起她个人的事来了”,十来年里,她“以他的胜利为她的胜利,他的痛苦为她的痛苦”,“像影子一般地跟随他”,她这样活着简直是“反射着他的光和力的月亮”,而到“她要老了,于是他厌倦了她”时,她不得不成为“一个被蚀的月亮,阴暗、忧愁、郁结、发狂”。这几乎是张爱玲对中国传统女性命运的一种寓言化。在《有女同车》中,张爱玲发现女人谈话的主题无非是自己的上司、丈夫或儿子,这使她感到了悲怆:“女人……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