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说起来现在满大街的孩子们都在玩《传奇》,言语间就象“九斤老太”一样的失落。这样的聊天,往往是从“还记得当年我们玩什么吗”开始,然后几个人说起从前,说起熟悉的游戏名称,说起熟悉的某段游戏场景,气氛一下热烈起来。不再在乎刚谁是开着“广本”,谁依旧在骑自行车,谁的孩子已经三岁,谁明年春天一定要结婚——仅仅只剩下回忆。我们在对游戏的回忆中,回忆刚刚过去的同样的青春。
我们这样的人,无论现在如何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骨子里面都是一个——游戏痴迷患者。比如我吧,我不打游戏已经很多年,但老早以前安装的游戏和存档纪录,一直在电脑中没有删除。它们静静地在硬盘的某个角落,象凝固着的一个个硝烟弥漫的瞬间,提醒着我:如果愿意,我随时可以回到从前,就象斯瓦辛格州长那样——“I’ll be back!”
不过,这还不是我对游戏痴迷最典型的表现。记得有一年,连续打了几天的《盟军敢死队》,女友又拉着我出门逛街。走在马路上,我尽缩着边走,两眼还贼溜溜的四处张望,听见声响,就想撒丫子地往路边的墙角钻。女友很奇怪,问了我一声,我却顺嘴回答:“走在墙角,敌人发现不了!”——这就是玩《盟军敢死队》太着迷,以至于不自觉地把生活当作二战战场。
与我类似的是我的一个同事。他玩CS的时候,有一关是紧挨着的两道门,玩家必须在第一道门的时候露小脑袋,然后赶紧缩回来,等三秒钟,然后闪电般通过第二道门,否则电脑控制的狙击手就会一枪把他打飞。我的这个哥们,就在这里被卡住了,玩了整晚上终于琢磨出上面的窍门,过关。但说来也巧,第二天一大早,他去拜访客户。嘿,客户的办公室正好也有两道门,和CS中的关卡一样。于是,只见我们这个哥们,完全本能地、如游戏中一样,闪电般的在第一道门露一小脸,然后迅速缩回来,再又闪电般冲进第二道门——客户坐在办公室,被这哥们突然的举动吓得半天楞没反应过来。
据说,在他冲进去的时候,客户可以清晰地看见我这哥们的左手食指在空中,就象抽风一样,快速的上下颤动——在游戏中,这是在向敌人发出最猛烈的炮火呢!
但说来,无论我的“钻墙角”,还是同事的“二级跳”,我们都是被游戏所“欺负”,被动的把游戏习惯带到现实生活。而真正的游戏痴迷患者,是“主动”地“欺负”游戏——象我大学同学胖子,丫玩《三国志》的时候,明明可以统一全国通关结束,却楞放在一个空白的省不去占领,然后把所有的三国人物集中在一个城池——待着。待着,看谁最后死。真是很变态啊,我们就眼睁睁着地看着那些传说中的三国英雄们,在胖子的手下,居然一个个全部无所事事地老去,无所事事地死去,直到最后活得最久的一个无名小卒,一统江湖。胖子咧咧嘴,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4个字——坚持到底”。后来阿杜听说了,觉得很酷,就写了一首歌来纪念那些老死的关羽张飞和貂蝉们,歌曲的名字就是4个字——坚持到底。
所以现在很多年轻人唱着这首歌,以为这是讲述爱情,我总是耐心地纠正他们:“不,不是,这首歌曲是为了纪念一个变态的游戏痴迷胖子”
很遗憾的是,最经典的游戏痴迷患者,却没有这样的歌曲来纪念,他早被湮没在游戏江湖的种种传闻之中——而江湖传闻是这样的:据说某天,这哥们在打了整通宵的《红警》后,去一幢三十几层的大厦办公。电梯走到楼上,丫无意间从窗外一看,视线很好,看见人潮如蚁,看见三环路上车来车往,看见整个世界在丫脚下就如《红警》中一幅被打开的地图——然后丫兴奋地对着车流大喊一声:“我操,这么多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