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最后的贵族
文 □ 《凤凰周刊》特约撰稿员 杨素 王丰（发自台北）
蒋家在台湾的潮起潮落，其实也印证了国民党在迁台后的命运与变迁，脱下了政治强人的外衣后，终究要步下神坛，让人感叹。只是蒋家后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以及蒋友柏特殊的魅力，似乎让人不由得不信，在这个后强人社会的时代，还是有些“最后的贵族”，孤傲地站在历史的余晖中，却又能积极迎向朝阳的活力。
2005年，Renault
F1车队拿下车队冠军，24岁的Alonso打败车神舒马克夺得年度冠军，成为F1车坛史上最年轻的世界冠军车手。但也有不少人注意到，雷诺这台世界第一的战车上绘有一只充满中国韵味的图案“凤凰”，伴随着雷诺车队登上世界赛车的顶端。2006年，同样以中国“四圣兽”中的“白虎”为主题的“虎虎生风”，还是占据了雷诺蓝色跑车的显著位置，展现连庄的王者风范。而这个来自中国传统文化的世界级创意，让人意外地，是来自台湾的卓越点子，同时更竟然是蒋家第四代，蒋经国的孙子、橙果设计执行长蒋友柏的作品。
近日，蒋介石的曾孙蒋友柏、蒋友常兄弟，在台湾发表了新书《悬崖边的贵族》。在新书介绍中，他们透露：“我们思考着，如果我们不姓蒋，那会如何？”两兄弟时时刻刻逼着自己站在悬崖边，在风险之中重新认识自己。
其实，在台湾当局一味大搞“去中国化”的此刻，1949年迁居台湾的蒋家和国府大员，这些官宦人家的子弟与后人，由于台湾政治生态丕变，蓝绿情势逆转，过去的当权派，如今沦为被剥夺者，往日权力的光环，今日完全化为乌有；这些大员之后，他们是不是也面临“悬崖”的情境呢？一些真实发生的故事，或多或少凸显了这种“悬崖情境”的无奈。
悬崖边的贵族
曾经占有中国近代史重要一页的蒋家，在两蒋相继故去后，逐渐步下历史的舞台，蒋纬国以及蒋孝文、孝武、孝勇，乃至于蒋经国庶子章孝慈的陆续过世，更让蒋家男丁陆续凋零。至于蒋宋美龄与蒋经国遗孀蒋方良、长媳徐乃锦在近年先后辞世，更让外界有种感觉，蒋家的时代毕竟过去了。
有趣的是，一位曾经当过蒋家家臣的人士向笔者抱怨，他近年来，仍然饱受蒋家后人呼来唤去的困扰。因为移民关系，这位蒋家家臣长期居留美国，在美西期间，逢年过节，偶尔会到某孝字辈女主人家中串串门子，顺便问候已故主人的家眷，看看有什么需要照应的，尽力帮忙；往来次数多了之后，两家渐渐成为熟朋友。
某次，这位家臣想趁年节之前，再去探视这位孝字辈女主人家小。他打了一通电话约定第二天见面时间，女主人却在电话中以命令的口吻说：“你明天过我这儿的时候，请你到超市帮我买些菜和日用品……”少奶奶要他买东西，哪好意思推却，只好唯唯称是。这会儿女主人念了一长串购物清单，家臣一字不漏地记在纸上，驾着他的休旅汽车，买足了女主人交办的所有货色。结账时付了两三百美金，亲自开车送到女主人寓所。
令他不敢恭维的是，在女主人家待了老半天，她一句话也不问该给他多少钱，心想，也不过两三百美金，不必与女主人计较。隔了几天，女主人又打电话找他：“要不要到家里来打牌？……你待会儿过来之前，先帮我弯一趟超市……”女主人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盛情邀约”，可是，每回购物代付的钱，女主人从来不曾给他一分。久而久之，他把上美西蒋家视为畏途。
蒋友柏
但是世事总是福祸相倚，在一连串不好的消息过后，蒋家第四代的男丁却逐一浮现台面，他们一如蒋经国的宣示，不再涉及政治，但却在各个层面都有杰出的表现，同时与民众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以及蒋家巨大的背景，使他们看来的确像群“最后的贵族”。其中在文化创意产业崭露头角的蒋友柏不但是社交圈名人，还娶了个明星娇妻，甚至获选“全台湾30岁以上女性最想谈恋爱的对象”，成为台湾备受瞩目的焦点人物。
有趣的是，常作宽边眼镜半长发潇洒造型的蒋友柏，虽然始终掩不住那股贵族气息，却并非一般定义下娇生惯养的二世祖，相反地，良好的教养与文化、家世背景，使得他在文化创意工作上发光发热。
除了雷诺赛车的彩绘图案外，近期他创办的橙果设计公司更与知名自行车品牌巨大机械、捷安特公司合作，打造适合上班族的现代感单车“City
Strom”，售价可能高达一万元人民币，并已在日本问世。台湾浩鑫计算机为强调设计与性能的中高价位产品，以进行市场区隔，也与橙果公司洽谈合作事宜。就连台湾知名主持人陶晶莹和艺人李李仁的婚戒，也是由蒋友柏所属公司的英国设计师Jonathan
Biddle设计，只设计费就开价新台币50万元。
蒋友柏为了纪念父亲蒋孝勇逝世10周年，他与弟弟蒋友常一同出版了《悬崖边的贵族》一书，成为台北文化与政治圈的新话题，连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都亲临致意，只是这本新书很有蒋友柏时尚前卫的味道，设计了灰与黑两种封面颜色，分别代表他与蒋友常。蒋友柏说：“在同样教育下，友常看到只有黑白，我看到只有灰，深灰或浅灰”。“学会融合这些‘灰’，就是我竞争的本钱。“
“学会拥抱前方和上方的美景，一边接受下方粉身碎骨的现实”，这是《悬崖边的贵族》中，描述他所体会的“悬崖学”。这位台湾设计界、时尚圈的贵公子也说，在父亲过世后，他与兄弟“为了要快速成长”，“把自己放在一个极端矛盾的位置”。因为崖下有粉身碎骨的失败，但在崖上有最清的风；在崖边有最透的景。
兄弟二人与宋美龄在一起
远离政治的蒋家人
在两蒋之后，蒋家第二代、第三代男丁陆续凋零，颇为各界瞩目，常遭人以“一门多寡”来形容，尤其蒋经国生前曾公开说过，未来蒋家人，不能也不会竞选总统，宣示终结蒋家王朝，让蒋家从此步出政治舞台。
蒋家如今固然已经失去一切权力，中国古谚也说“富不过三代”，可是，蒋介石家族真正在台湾发家致富，乃是从蒋经国的子孙辈开始的。因此，如果中国俗话“富不过三代”是一句至理名言，“友”字辈的蒋家子孙，实际上仍蒙受祖荫。父辈留下的有形财富，为数以亿计者大有人在；未曾留下财富，空有无形财富，白手起家，发扬祖业者，也不在少数。
蒋家第三代基本上已完全淡出台湾政治舞台，孝文、孝武、孝慈、孝勇相继过世，蒋经国故“总统”的孩子当中，只剩下女儿孝章、儿子孝严。孝章身体情况不佳，现居美国。蒋孝严现为台湾“立法委员”，在台北政坛相当活跃，近年推动两岸交流不遗余力。
不过蒋孝勇遗孀蒋方智怡，先在2000年总统大选返台为连战助选，接着又当选国民党中央委员，算是最活跃的蒋家人，又如蒋经国私生子章孝严，当选立委后动作频仍，不但申请身份证父亲栏改为蒋经国搞得台湾沸沸扬扬，又申请改姓蒋，也算大有斩获。惟独蒋家第四代则是另有所属，完全远离政治。
因此虽然父亲蒋孝勇曾是蒋经国最宠爱的幺儿，母亲蒋方智怡也还是国民党的中常委，但是蒋友柏、蒋友常这对顶着蒋家光环出生的兄弟，始终没有走上政治路，而是选择了与先祖迥然不同的人生路向。
以蒋友柏为例，不但高大英俊，曾在纽约开投资顾问公司，有生意头脑，在结婚前被媒体称为蒋家最有身价的单身汉，更因为他一度先后和模特儿、女星传出似真似假的绯闻，所以当他与台湾花莲慈济医院院长林欣荣之女、曾是著名影星及模特的明星林怡交往后决定结婚时，立刻占据台湾大多数的影剧版面，足见他个人的魅力；他所创办的橙果设计，近年来更是台湾首屈一指的高知名度设计公司。
但是在台湾政治圈里，长期以来，蒋友柏是以孝子著称。当年在蒋孝勇癌细胞扩散的末期，蒋友柏休学一年陪伴父亲，同时不辞辛劳地照料蒋孝勇；甚至在蒋孝勇刚过世的那几天，蒋友柏戴着墨镜、穿着西装，与蒋孝勇好友连战的长公子连胜文紧紧拥抱，却没有与未认祖归宗的伯父章孝严握手，这都表现出他的个性，也成为蒋家世代凋零的历史画面。
不过蒋家的低调，在政坛上的自我抑制，却让原本有志于政治的蒋友柏有志难伸，只能转而从商，生活细节也按照蒋家家风，一切低调，就是因为蒋家身份太特殊，容易造成大家困扰。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的转变，让他在文化创意产业找到了一扇通往世界之窗，蒋家无须再透过政治而吸引目光焦点，蒋友柏凭借着个人独特的魅力，结合人们对蒋家的想象，正成为当代时尚的新代言人。
蒋友常
新书发表众所瞩目
是以两兄弟排除万难，决定发表一本记录着关于父亲的记忆，以及蒋家第四代新路向传记的行动，很快成为此间备受瞩目的书作。这本由台湾天下公司出版的《悬崖边的贵族》，不但追溯了蒋经国与蒋孝勇的生前行述，更是作为蒋友柏、友常兄弟纪念父亲蒋孝勇10周年忌辰的礼物，证明父亲曾经如此确实地存在过，同时透露了作为名门之后而又自创人生的心路历程。
个人生活一向是媒体最爱的蒋友柏在新书发布会中也打趣地说，过去媒体老是跟着他的私生活跑，现在所有的料都在书中写光了，不知媒体对他是否还有兴趣？也不知道“这本书会是我的里程碑还是墓碑？”
有着鼎鼎大名的曾祖父蒋介石、祖父蒋经国的庇荫，蒋友柏、友常兄弟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两兄弟至今也没忘记蒋宋美龄替他们改英文作文的往事，幼时抓昆虫的儿时记趣。但在蒋经国俭朴作风的影响下，蒋孝勇对孩子的教养却是一切按蒋家家规的军事化管理，“男孩是要用管的，女孩是要用疼的”，更是蒋孝勇的名言。
在七海官邸，两兄弟每逢周二、周四中午都固定陪蒋经国用餐，规矩相当严明，像是大人没动筷子前不能先动，吃饭时不能讲话，手肘也不能放在餐桌面。同时，一定要把自己碗里的菜肴吃完。离开餐桌时更一定要禀告并得到长辈允许才能离席。
在蒋经国晚年，为协助体力日衰的父亲，蒋孝勇在台湾的政治上扮演了相当吃重而又隐讳的角色，但这并不影响他严格管教两个孩子。蒋友柏就记得，有次吃饭时，蒋友常吃不下而吐得满桌都是。结果蒋孝勇不但没有放松，还吩咐清理桌子，要蒋友常进去换衣服后重吃，没吃完照样不能下桌。还有次蒋孝勇叫蒋友常找把尺子，结果蒋友常交了把钢尺送进房间，才知道是用来教训蒋友柏。结果，蒋友常事后被哥哥臭骂一顿。
谈到出版这本书的缘由，蒋方智怡回忆，当年蒋孝勇故去时恳辞奠仪，但还是有些未能免俗，如今知道这个书有版权、版费，因此希望将来找个最适合的基金会捐献出去，让这本书能在社会上有一点贡献。蒋友柏也表示，希望这本书的销售量是“ok”的，因为他妈妈已经把他唯一的零用钱捐了出去。
而两兄弟也在这本书的一开头，记述当年父亲在荣总思源楼117号病房弥留时，他俩不断安慰父亲“再撑一下”，“阿娘（宁波话：奶奶）就要来了，让她见你最后一面！”因此为了顾虑母亲感受而无法与章孝严、章孝慈相认的蒋孝勇，也终于撑过了这一刻，直到蒋方良走进病房探视后五分钟，才安然咽气。
过去坊间总把孝勇描写成“地下总统”，认为他是蒋经国和国府党政军大员之间的“传话人”，时常传达蒋经国的意旨，成为蒋经国时代晚期官场人人敬畏的人物。可是，孝勇也有他赤子之心和不为人知的一面。每逢星期例假，他最爱在家里表演厨艺。中年以后的蒋孝勇，因为经常在外宴饮应酬，吃过各种美食佳肴，孝勇对做菜颇有天分，任何美味可口的菜色，只要吃过一次，他就能够模仿菜式的色香味，依样画葫芦，做出一模一样的菜来。
蒋友常似乎颇得父亲真传，也做得一手好菜。蒋友常和父亲蒋孝勇一样，礼拜天回到家里就往厨房里钻。他收集了许多美味佳肴的食谱，不断试吃改进，窝在厨房里做菜成为他最大的嗜好。不但爱做吃食，平日最喜欢泡老人茶，享受人生。蒋友常和他曾祖父蒋介石相同，也爱早睡早起。友常也好，友柏也罢，似乎都对纷纷扰扰的台湾政治，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悬崖边的贵族》（蒋友柏书封）
打品牌至死方休
虽然看起来有些潇洒不在意，但是蒋友柏与橙果的努力与成就却是各界有目共睹。谈到自己的创业与心路历程，蒋友柏说，父亲告诉他，三件事情在25岁前决定，就能建立自己的事业版图。包括决定娶谁做妻子，决定踩在谁的肩膀上前进、让别人甘愿为你抬轿，第三件事则是决定自己的价值。这些也让他和友常决定成立设计公司，创立自己的事业。
说也奇怪，尽管两兄弟都说，“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但当年蒋经国曾说，“友柏将来在事业上会有所发展，属于开疆拓土的性格，友常则是辅佐的将才”，如今看来，的确是佳评。母亲蒋方智怡则说：“友柏外表冷酷，做事一定要有把握才会做。友常给别人印象是HAPPY，但别扭起来，比友柏还拗”。如今兄弟创业，蒋友柏光芒四射，宛如创业巨星，蒋友常则像专业经理人，明显有着互补优势。
尤其在美国念金融投资起家，却意外踏入讲究实力的设计界，蒋友柏靠的绝非蒋家的光环，而是一种全新的文化创意与努力付出。因此成立才短短3年的橙果，已服务过28种不同的产业，超过70家客户，几乎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大公司，也让这位30岁的新秀成为设计圈宠儿。
谈到捷安特委托橙果开发新型态的高价格自行车，蒋友柏也曾公开对媒体表示，他们这群年轻人是凭着一股“蛮劲”才拿到这个案子。本来捷安特找橙果谈的只是赠品的设计案，但在极力争取之下，赠品的IDEA竟然变成了要帮传统的自行车产业赋予新的设计理念与生命，而他先前请了这么多的国外设计师，花这么多时间，把西方设计流程引进东方，目的就是要把台湾产品打到国际，靠的就是这股热情。他也承认，橙果并不懂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的自行车，但也因为我们不懂、不了解自行车，“所以我们敢去想象！”
作为蒋家第四代，一向低调的蒋友柏在这篇专访中也不经意地透露，从小到大，“名”对他来讲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能不能让你记得”？他也毋须虚假刻意避讳自己的背景，甚至因为是蒋家后代，让他在“名人经济学”里有一个很特殊的市场地位，对橙果的品牌知名度很有帮助。而他的“悬崖学”，就是永远把自己逼到边沿，但不是掉下去，而是努力往上、不断地爬坡往上。他也半开玩笑地说，就是爷爷、爸爸都过去了，没钱，要自己赚钱。这是他人生幸运与悲惨的一面。
年纪轻轻的蒋友柏，目前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除了长女小玫瑰，次子、蒋家第五代男丁蒋得勇的诞生，更是台湾社交圈的焦点议题。不过蒋友柏坚持捍卫子女的隐私权，一直不愿让俩人曝光。只能由蒋方智怡透露，蒋得勇长得和祖父蒋孝勇一模一样。
一向让人出人意料的蒋友柏这次也在书中透露，他常跑到台北西门町刺青作为人生各阶段的纪念，第一次刺青就是在追现任太座林怡时，因她喜欢红色，也喜欢豹，所以在腰间上刺了只红色的豹，没想到林怡连说“好丑”。现在蒋友柏身上又陆续刺上了代表女儿生肖和名字的羊与玫瑰；代表儿子生肖的猴子。
谈到林怡，蒋友柏书中自承他前后等待了一年，同时“她让我知道，能在悬崖上站多久，证明我有耐心。我对于适合的人、适合的事，以及深信的东西，很有耐心！”
《悬崖边的贵族》（蒋友常书封）
蒋家故事的未完篇
其实曾经作为中国的第一家族，蒋家动见观瞻，其中第二、三代男丁虽然陆续凋零，但蒋家第四代却人丁旺盛，例如蒋孝文女儿蒋友梅、蒋孝武的长子蒋友松、长女蒋友兰，蒋孝勇三子蒋友柏、蒋友常和蒋友青。蒋纬国的儿子蒋孝刚也有一子蒋友捷。
如果再加上蒋孝严的儿子蒋万安、女儿章蕙兰、章蕙筠，与章孝慈的儿子章劲松、女儿章友菊，以及蒋经国女儿蒋孝章的儿子俞祖声，其实蒋家现在绝非只有孤儿寡母，早在台湾与海外开枝散叶。
只是蒋家后代一向低调，除了蒋友柏近年来知名度大增外，其余人多半迁居海外，因此也很少有相关讯息流传。例如，蒋经国的长女蒋孝章与夫婿俞扬和早已全家侨居美国，蒋友梅也已淡出台湾，常居英国。月前台湾领导人陈水扁为自我辩解提及长期提供房舍照顾蒋家与蒋方良的住所优惠时，人在英国的蒋友梅还托友人代为反驳，强调蒋方良过世后，她已过世的母亲蒋徐乃锦及蒋友梅本人都从没有住在七海官邸。
至于蒋经国的次子蒋孝武过世后，膝下蒋友松、蒋友兰兄妹都已长大，并在美国完成学业，前些年传出的消息，蒋友松从商，在美国经营创投业，蒋友兰在香港从事传播业，时常台北、香港两地跑，其中蒋友松数年前的结婚典礼，也一度是华人瞩目的焦点。
除了“大房”蒋经国这边的后人，孝字辈的子弟里边，外界一般对蒋纬国长子蒋孝刚的印象最好，事实上，孝刚也是蒋家学历和人品评价最高，也是行事最低调、最沉默寡言的一位。他从年轻时就被直接送到美国念书，接受精英教育，就读于纽约大学，并拿到美国律师资格，之后曾一度返台执业，社会形象一向良好。除了曾经因父亲的房舍遭台北市政府拆除，曾出面控告当时的台北市长陈水扁等人并打赢司法诉讼外，也从不牵扯政治。
蒋孝刚是蒋纬国将军和中德混血的妻子邱爱伦的独子，传说中，邱爱伦为了生孝刚，吃了不少苦头，最后还是以“试管婴儿”的方式怀孕。因此，蒋纬国夫妇对孝刚是疼爱有加。尽管如此，他们对孝刚的教养却是毫不宽松，蒋纬国非常重视孩子的礼教及传统观念的灌输。有一次，蒋经国过生日，蒋纬国亲自带领很少回台湾的孝刚，到大伯住的七海寓所，要孝刚向大伯蒋经国、蒋方良夫妇拜寿。所谓的“拜寿”可真是行三跪九叩之礼，一点都不含糊，这个大动作，让躺在病床上的蒋经国都觉得十分感动，特地送了孝刚一个大红包，以示回礼。
孝刚继承蒋纬国的股权，目前是台北静心中小学的董事，他的太太，则挂名静心中小学的董事长。静心中小学是台北知名的贵族学校。孝刚是英国剑桥大学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拥有美国律师资格和博士学历。1987年与王倚惠小姐结婚，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名蒋友捷，女儿叫蒋友娟。孝刚最可贵之处，是他虽然是蒋家子弟，但从未沾染骄矜之气。据说，国府外交部一度想请孝刚任职，被孝刚婉拒了。
近年来，包括蒋介石、蒋经国两位蒋家长者移灵的事务，孝刚都曾经和嫂子蒋方智怡联袂主持大计，出面与台湾“国防部”等单位洽商移灵相关事宜，在孝字辈兄弟姐妹当中，孝刚成为挑起家族大梁的台面人物。
至于改姓的立委蒋孝严，仍是国民党重量级立委。之前也出了本《蒋家门外的孩子》，再度感怀自己离奇的身世与遭遇。蒋孝严长女章蕙兰由于在艺文界工作，知名度颇高，去年初才刚剖腹生产得男，让蒋孝严开心当了外公。
蒋孝严去年9月份到北京宣传新书时，连带让儿子蒋万安首次曝光，蒋万安是美国宾州大学法学博士，目前在美国旧金山担任法律顾问工作。
不过前东吴大学校长、立委蒋孝严胞弟章孝慈女儿章友菊，倒是一度投书抨击大伯章孝严改姓外，也说她“不觉得自己是蒋家人，没有认祖归宗的问题”。
同时蒋家第四代的包袱也太沉重，与她的现实生活并不相关。目前从事瑜伽教学的章友菊也说，没看过蒋友柏、友常两兄弟，但偶尔会注意蒋友柏的新闻，也很佩服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开创一片天。
其实在台湾的政治圈中，蒋家毕竟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尤其蒋经国晚年的政绩，以及无意延续蒋氏王朝的胸襟，都让蒋家的声望不断提升，福荫子孙，例如章孝严打着“经国牌”，硬是能在严厉的立委选举中不断高票当选，都证明蒋家在台湾的分量与影响力，绝非目前的低调所能评估。
蒋家在台湾的潮起潮落，其实也印证了国民党在迁台后的命运与变迁，脱下了政治强人的外衣后，终究要步下神坛，让人感叹。只是蒋家后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以及蒋友柏特殊的魅力，似乎让人不由得不信，在这个后强人社会的时代，还是有些“最后的贵族”，孤傲地站在历史的余晖中，却又能积极迎向朝阳的活力。
来源：《凤凰周刊》2007年第1期总第24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