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的民工立个塑像吧!
应该是我的语言表达出了问题,所以有朋友指责我的观点和态度过于偏激,我觉得这个批评非常中肯,比如说,我对北京以及生活在北京的外地民工的态度的表达上就有问题。按地域区分人群是不科学的,按血缘和种族区分也是有问题的,历史上汉族曾被蒙族以及满族以各种方式进行了民族大融合,那么理论上,我们的血缘已经无法再说我们就是汉族,而某人就是某族。甚至,先人为了避免战祸,使用和亲的政策,把公主远嫁,生下很多混血儿,但战争和矛盾依然没有因为如此巧妙的构思而被解决掉。
我们曾经用阶级去划分人群,但这个方法也存在问题。我曾经问一个入了澳洲籍的朋友,你在加入了澳籍,如果两个祖国之间发生了战争,你怎么办?朋友告诉我,入籍时也被询问了这个问题,标准答案是中立。我在黑龙江的抚远县赫哲乡还问过一个中国籍的混血儿,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俄罗斯,他分明长着一副欧洲人的相貌,但从小在中国长大,和苏修干仗的时候,他打的很积极,他说他爱中国,那时的俄罗斯是敌人。
所以,我一直也没有想通人类究竟是靠什么来划分人群的呢!还是按照文化习惯来分吧,看起来问题少一些,我的朋友在北京多年已经有了北京口音,而我自己虽然努力不让自己带上天津口音,但大家都说我有天津口音。一个外地人到了北京,他所受到的冷落和不公,不是来自某个人群,也不是来自某个地域,而是来自一种文化和习俗,一个蔑视外地人的北京人,很可能多年前他自己正是一个外地人。制定了歧视外地人的政策的人可能也是外地人,而究竟以什么标准来确定是北京人呢?说北京方言,还是拥有北京户口,还是剃着板寸,还是三代在北京居住的才叫北京人。
我想,在北京并具备了基本的北京文化和习俗的人就叫北京人,这是一个集体的概念,就象我们描述日本时,要分日本人民和日本的军国主义者或者日本的友好人士等等。如果我去了北京,去的当天我就小心地提防一个说外地口音的农民会不会抢走我的钱包,那么我应该就算是个北京人。北京的概念是整个中国的概念,这个概念歧视农民,歧视贫穷,缺乏爱心,缺乏公正。
北京是有愧中国农民和中国的底层人群的,据说北京有三百万外地民工,但这相对整个中国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中国有十多亿农民。我想,北京也是无辜的,为什么大家就要将整个中国的问题都交给北京呢?大家为什么不一窝蜂地去甘肃的兰州或者山西的大同呢?
大量的不甘心永远生活在底层的人群去了北京,从修建故宫到修建地铁,机场,车站环线,立交桥,高楼,广场,剧院,场馆,建设了一个被称伟大首都的北京,但也有人作奸犯科,伤害了这个城市,这种伤害不光是对受害人的伤害,更是对一个城市,对一个集体的伤害,是来自心灵上的。因为,无论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生活都是不愿意被惊扰的。
这个矛盾,从历史上看,从来也没有被解决过。“等贵贱、均贫富”的想法连中学生都知道是个幼稚的思想。那么我们又能找出什么样的办法呢?
我想,这个来自我们心灵的问题,只有从心灵上解决。
对中国的农业,中国的农民,中国的广大生活在底层的劳动人民,我们无以为报,还是给中国的民工立个塑像吧,就象战争胜利后,我们会给烈士们塑像一样,烈士牺牲的是生命,而中国的民工牺牲的是尊严,是温暖的生活,是革命胜利后本应该得到的回报。
在新年到来的时候,塑个民工的雕像吧,立在北京最繁华的地方,立在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地方,时刻提醒我们有很多人为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在付出,在无可奈何,在悲伤;时刻提醒我们自己,有很多事情虽然暂时我们做不到,但我们也没有努力去做;时刻提醒我们差距会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