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二手历史故事都特土
http://www.thefirst.cn/ 2007-3-23
10:32:47
春 树
诗人,80后代表作家,现居北京。
2004年2月,获得第五届网络金手指的网络文化先锋奖。
2004年2月,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
2004年6月,成为《三联生活周刊》封面人物。
2004年8月,接受央视《面对面》节目采访。
2004年9月,应邀前往挪威参加国际诗歌节。
2005年,接受凤凰卫视《鲁豫有约》节目访谈。
已出版有《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欢乐》、《抬头望见北斗星》、《2条命》、《春树四年》、《激情万丈》等作品多种。
我个人印象中的春树,一直是比较低调的。有机会与春树面对面聊天的话,你会发现她其实是个老实孩子,完全不同于在公众媒体中的反叛与无所谓形象。春树接二连三地出版了好些书,但除了《北京娃娃》动静大一些外,别的都似乎没什么声响。也因此很难说清楚她的写作,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春树的名气是早于曾经热闹的“80后”这个名词的。但如果简单按照生年区分,她确实是属于“80后”的一批人,而且是比较活跃的一位。她还自己花钱花时间编辑、印刷过一本红色封面的《80后诗选》。这也似乎就可以说,无论她做出过什么样的姿态,春树对于80后这个群体,是有着其特殊联系的。
2004年2月的《时代周刊》曾把春树作为周刊封面人物,把她作为80一代的代表人物,并借此表达他们对中国这个新生群体的关心。如今,春树和以她为代表的这一代已经慢慢长大———《红孩子》就是这种长大后的回望,尽管也许还是太早了一些;两个80后的对话,也就是他们对于所身处的这个缤纷世界的一种自我表达。
春树对话录(Q:省登宇
A:春树)
省登宇,80后作家。《中国校园文学》编辑。出版有长篇小说《西安蛀牙》。
Q:前些日子突然就看见了《红孩子》,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把新书给出了?
A:你说该怎么出吧。
Q:总得有个预热吧,像韩寒要出本书,提前搞了个韩白论战什么的。或者像王朔……
A:我老逮不到那种倒霉蛋儿。
Q:你就不担心这样不声不响书会卖不出去吗?
A:说实话,我没太在意这个,反正钱我一分也不会少拿。主要是我觉得这书放书店也不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现在人们都在读易中天之类的吧。
Q:是的,《品三国》。你怎么看他们?
A:从历史中寻找自我,肯定得迷路。他在电视上讲的那什么,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老百姓都听得如醉如痴?
Q:可能是那样的评书形式更容易让人接受吧。还有一个叫于丹的,和他差不多。
A:我知道,那天我一同学妈还说呢,说她特火什么的。还有那个安意如,也是这种类型。我觉得他们都特土,自己写不出东西,就吃历史的剩饭,以交易二手历史故事为职业。跟二手房交易市场的二手贩子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是自己不会盖房子却又偏爱装修的农民工。
Q:新书《红孩子》,比起最初的《北京娃娃》来,明显没有了那股冲劲,而更倾向于以一种安静的姿态有条不紊地讲一个故事。这种感觉是刻意为之还是你叙述中的自然状态?
A:开始是自然流露,自己感觉也挺好。写了一部分后停了一年,再捡起来反倒怎么刻意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其实它就是《北京娃娃》的一个前传。我看过一段话,不记得是弗洛伊德还是谁说的,是说有些曾经受过的伤害,当时并没觉得,等到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才有了清晰的痛楚。有点像《看上去很美》的那种感觉。
Q:最近有写新东西吗?都在干什么?
A:没有写新东西。经常去电影院看个电影什么的。遗憾的是没在电影院看成《三峡好人》。怪都怪那个张伟平,一个文盲样的人,说什么金狮奖是他们拿剩下的。我就见不得人这么霸道,有本事别搞垄断让人也上院线一起比个高下。在北大放映时我也错过了,就去买了张碟,还是正版,36元钱。
Q:你觉得《三峡好人》怎么样?
A:还成吧。我最近也在拍一部地下电影,我当女主角。
Q:“地下”到什么程度?
A:就是上不上得了院线都还悬着的那种。导演还不错,之前已经拍过一个短片。
Q:能透露下电影的名字吗?
A:这电影“地下”就“地下”在,还没定好名字就快拍完了。
那个爱脸红的有些笨拙的春树
春树在化上“北京娃娃”的浓妆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红孩子”。如果说在过多的关注和解读之下,北京娃娃仰着一张超出她年龄的冷艳的脸,眼影的颜色太酽,嘴唇娇艳欲滴,给人一种甜美又暴戾的感觉;那么红孩子就是阳光向上的,却又在所谓的朝气蓬勃下暗藏杀机,仿佛看一场提前知晓了结局的恐怖电影,但你暂时还不能知道转折在哪里,提心吊胆地等待某个意料中的血腥画面突然撞到眼前来。
十六岁之前的林嘉芙——更确切地说是正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我”,爱上了攒糖纸。后来遇见一个攒玻璃的女孩,因为玻璃有魔法,能让你看到想看的东西,并回到过去……而事实上,命运的魔术才刚刚开始,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1990年的夏天,七岁或者八岁的林嘉芙从山东老家来到北京,穿着蓝色裙子和白色长筒袜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上,去玫瑰学校参加考试,并成为了它的一名学生。那时几乎整个中国的中小学生都在唱着《青苹果乐园》,甚至连广播操音乐都用了小虎队的《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此时的“红孩子”初露端倪:我是一个红孩子,内心渴望着激情的事业和理想。升旗典礼唱队歌时我的声音最洪亮,队服最干净,表情最虔诚……整本书都是那个爱脸红的有些笨拙的春树。
记得一次春树来单位看我们,临走时一边说再见一边径直向大门旁边洗手间走去了——这是几乎所有来访客人必犯的错误。两个门距离太近,而从里往外,走向洗手间似乎更加顺理成章一些。“哎!往这边!往这边!”所有人都大声提醒,并开心大笑起来。春树姑娘非常不好意思地改变了路径。那天她涂了浓重的蓝色眼影,银色的粉末在薄薄的眼皮上闪闪发光,让人过目难忘。但是她瘦瘦小小的身材被包裹在厚重的格子外套里,幡然醒悟的那一刻脸颊上是羞涩、慌张的红晕,不同于印刷在杂志、书籍封面上的任何一个春树。
还想起在一次聚会上K歌,春树点的几乎全部是我们上小学时唱的歌:《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让我们荡起双桨》、《学习雷锋好榜样》……它恰恰是《红孩子》营造的氛围,像一种气场,席卷了所有人的回忆,如果上世纪90年代初你恰好同学少年。春树的歌声并不悠扬,但是也许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个“红孩子”春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