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乍暖还寒。一个普通的周末,我又坐在这座小城的快餐店里,独自一人。位置还是我最喜欢的靠窗,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叫了杯咖啡,一个人慢慢地饮着,对面的座位是空的,而且,一直都会空下去,因为我没有约别的朋友。快餐店的生意很红火,座位也很抢手,但我不愿让给别人。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示意要坐,我连忙阻止:“对不起,我在等朋友!”虽然这样做有点儿不道德,但我宁愿在这周末的下午,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个角落里,不被人打扰,毫无缘由的。
窗外的景致不错,柳树上的嫩芽都迫不及待地拱了出来,朦朦胧胧的一片翠绿,煞是好看。人们也都脱去了灰暗、沉重的大衣,换上了鲜红、翠绿的薄衫。孩子们更是可爱,手里举着花花绿绿的气球,脑子里肯定也有着五彩缤纷的梦想。
猛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闪动,他正慢慢地向我走来,我很兴奋,美好而快活的过去充满了我的整个脑际,“是不是在做梦?”我暗暗地问自己。当他面无表情地走向我的时候,我才渐渐从梦中醒来。他确实是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来,但不是走向我,而是走向别人,那是一帮他的好兄弟,其中几个我也认的出来。
我端起咖啡假装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他从我的桌边走过去,径直走向他的兄弟们,他竟没有注意到我。放下咖啡杯,这时我才发现,刚才喝的咖啡没有加糖,是苦涩的。
继续望着窗外,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的谈话。虽然隔得不远,但听得不太清楚。“什么?生日?”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也恍然大悟,为什么我会在今天来到这个快餐店,坐在这个座位上,没约任何一位朋友,而且故意把对面的位置空着,这一切都因为我在等着谁,等着什么。
“你来了!”一个熟悉地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急忙伪装起自己,坦然地笑道:“是的!”“你等人吗?不介意我先坐一下吧?”他难得说话这么彬彬有礼,好像不象他多年以前的个性。我急忙含糊地答道:“是等人,不过她可能不来了,你先坐吧。”他终于坐在了我的对面,却一言不发。我不得不望向窗外,因为实在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不过,我感觉到他一直都在盯着我看,就象多年前一样。我突然转过头来面向他,他却把眼神收了回去,望向别处。“你现在怎么样?”我想尽快打破这种沉默,真怕自己的伪装会被他看破。他突然就那么直钩钩地望着我,坦白的、直接的。我觉得脸在发烧,忍不住去拿咖啡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原来,这杯咖啡是甜的,虽然没有加糖。“你还像以前一样,不过,你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我哼哼唧唧的故意不明所指。“希望你们幸福!”他伸过手来,我们就这样轻轻地一握,一切都结束了。
这本是个没有约定的约会,我本有机会恢复这段感情,但我却不能揭去虚伪的面纱,不能抛下自尊放下架子,一切就如过眼云烟,在我的固执和故作坚强中打了水漂。
我喝下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我的泪滴在了杯子里,咖啡果真没有加糖,是苦的,还有着些许的咸。(编辑:莱茵河)
来源:hong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