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常说日军是2万打败了东北军20万,事实上并非如此
事实上,通常所说的2万日军仅指日军常驻东北的第二师团,而没有包括从朝鲜支援的日军。
“九一八”事变爆发前,日军在东北的正规军已达1.5万余人(第2师团为缩编部队,每步兵联队缺1个步兵大队,每大队缺1个步兵中队,全师团约1.04万人;6个独立守备大队,每大队4个步兵中队,每中队160人,共约4000余人;还有旅顺要塞部队和重炮兵大队等),另外有在乡军人和警察等辅助部队约1 万余人。总兵力约2.7万人。日军以沈阳为中心,部署于南满铁路沿线,以便于机动兵力。
但随后,驻朝鲜日军大举援助东北日军,仅在1931年就实现了一下增援调动:
一九三一年九月 驻朝鲜日军第二十师团第三十九旅团(旅团长嘉村少将)和航空队来东北
十一月 第八师团第四旅团(旅团长铃木少将)来东北。
十二月 第十师团第八旅团(旅团长松井少将)来东北。
十二月 驻朝鲜日军第二十师团(师团长室中将)司令部和第十九师团三十八旅团来东北。
第二,东北军的撤退,是否是因为 武器装备 落后的无奈之举?
事实上,东北军绝对是当时中国装备最精良的部队,无论是从武器种类,兵种实力和补给保障上,都是其他任何 中国军队 包括黄埔系部队远远无法比拟的。
东北军所拥有的沈阳兵工厂也叫东三省兵工厂,据有些资料称是当时亚洲规模和生产能力最大的兵工厂之一,1921年建成,1924年进行扩建。工人最多时达2.5万人。厂内聘有日、德、奥、俄、瑞典等国的技师,能够生产各种炸药、各种口径步枪、轻重机枪、各种口径大炮、地雷,以及各种枪弹、炮弹等。该厂是奉军军火的主要生产基地。
东北军空军在“九?一八”事变前夕东塔飞机场里有先后从意、法、德、英、美、日等国购进的各种类型的轰炸机、战斗机、侦察机、教练机、民航机等262架,这都是东北空军1921年始建后, 张学良 先后任航空处长和航 空军司令 时逐渐买进来的。
262架作战飞机什么概念?其实力是当时其他派系空军总和的数倍,因为中国最大的几大派系,甚至还没有空军的概念,冯玉祥的西北军连刺刀都造不出,阎锡山晋军的作战记录里从来没有空军的记载,黄埔系在德国顾问指挥下是有空军作战记录的,但其实力直到1937年都没有超过1931年的东北空军。
而且东北军拥有中国最早形成战斗力的装甲部队,东北军向法国订购的雷诺 坦克 ,与当时的日军乃至苏军技术水平相当,而且在 直奉战争 中早已实战使用。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东北军的溃败均与装备水平没有任何关系。
第三,既然东北军如此强悍,918时东北军的主力在哪里?
东北易帜 后,东北军编成步兵25个旅、骑兵6个旅、炮兵10个团。1930年9月, 张学良 支援 蒋介石 参加 中原大战 ,以其9个精锐旅共10万人编成两军,由于学忠、王树常统领入关。 中原大战 结束后,入关的9个旅及配属(骑兵3个旅及炮兵、工兵等)分驻在平津一带。1931年7月,为讨伐石友三的反蒋反张战争,又将东北的步兵3个旅、炮兵2个团共8万人调进关内。再加上驻山海关的何柱国旅,这时东北军步兵精锐和大部炮兵分布在平津及河北、察哈尔一带。留驻东北的步兵12个旅、骑兵3个旅和省防旅,装备都较关内部队差。“九一八”事变前夕,在东北的正规军16.5万人、非正规军4万人,总计约20万人。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 东北易帜 后,东北军被编为东北边防军,但东北军的 军事 和其他国军都是不一样的。东北是旅――团制度,分为国防旅和省防旅,国防旅辖三团,省防旅两团,另外有独立的炮兵旅等。
可以说,918时的东北军主力,正在收拾 中原大战 的残局,鲸吞中原大战的北中国利益,其主力均停留在华北地区一带,不在 东北。
第四,为何说918一定程度上是中原大战和中东路事件的后遗症?
现在研究918,往往流于对这一定历史事件本身的思考,而实际上,如果你要研究918,中东路事件和中原大战是918的关键前奏。
在中东路事件和918事件中,你可以看到连个截然不同的 张学良 ,中东路时的张学良可以说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盲目自信到了顶点,而中东路惨败后,张学良开始对外国军队的实力有了一种盲目的恐惧和不自信,在中原大战中,他首先尝到了投机取巧的甜头,所以918,可以说他是惧外与投机的必然后果。
附属资料:
中东路事件概况
事件起因是因为满清丧权辱国,导致日俄两国在东北拥有中东路和南满铁路及沿线地区的无理特权,而张学良易帜之后,决意要先收回中东路路权。
张学良对端纳讲这是中国对俄国过去在东北的不义行径报仇的机会。“端纳感到少帅的情报是不正确的,他断定无论如何武装冲突的结果不会对满洲有利。他力主用一种方式对少帅说明,使他感到必须改变他的政策。”(《少帅张学良与苏俄冲突,1929―1930》,《 顾维钧 回忆录》(第一分册),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译,中华书局1983版,第405、406页。)对此,张学良不以为然,执意要采取强硬政策,因而导致了中苏边界武装冲突。
9月中旬,苏军开始向东北军东路防线发起进攻。10月12日,苏舰在同江航行中首先向中方舰队发炮。东北江防舰队予以还击。苏舰在空军轮番轰炸的配合下,顷刻之间,即将利捷、江平、江泰、利绥、江安等舰或炸伤或击沉,江防陆战队大队长李泗亭及残部数十人,全部被俘。后苏舰沿松花江上驶,炮击富锦、绥滨。东北江防舰队虽尚余江亨、利川等舰,但已无战斗能力, 只好自沉于航道。至此,东北海军江防舰队全军覆没。
很多人存在误解,以为在KMT方面,蒋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一哥,其实这是一个错误观念。KMT组织的二次北伐过后,国军出现过四个总司令并存的局面,这四个总司令是蒋介石、冯玉祥、李宗仁、阎锡山。
而蒋在驱逐 北洋军阀 势力之后,提出统一整编全国军队,建立国防军的,遭到另外三方军阀的激烈反对,最终反目成仇,爆发了中原大战。
中原大战的一方是蒋的黄埔军,另一方是冯玉祥的西北军42万,阎锡山晋军27万,李宗仁桂军10万。最后双方精疲力尽的时候,拥有30万精良装备的东北军成为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力量,可以说,张倒向谁,谁就能获胜。蒋派代表携3000万银元的银弹赴东北,与张学良一拍即和,至此东北军不仅获得了巨额资金,而且张学良出任海陆空三军副司令,在北平设立副总司令行营,整个中国北方,包括西北军、晋军原有地盘均归张学良所有,成为被中国实际上的统治者。
苏军在东线取胜后并没有继续向前推进,而是调转大军向西,以重兵突袭扎兰诺尔。11月15日晨,苏军的骑兵一师、步兵两师、 坦克 30余辆、飞机20余架,以三面包围的态势向扎兰诺尔十七旅阵地进攻,激战三昼夜,中方孤军奋战,伤亡甚众,旅长韩光第、团长张善培、林选青相继阵亡,阵地相继失陷,坚守在阵地的广大官兵全数被俘。(《中东路事件及中苏战斗的经过》,《1929年中东路事件内幕》,《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七辑(总第一三七辑),中国文史出版社 2000版,第17、18、19、21页。)
尔后,11月24日苏军以步兵约三师、骑兵约两师的兵力,并配备 坦克 30余辆,飞机20余架,陆空联合围攻满洲里周围阵地,双方发生极为激烈战斗。时至28日,中方军队伤亡过半,弹尽粮绝,周围阵地失守,市内交通阻隔,已无路可退,梁忠甲司令及所属官兵5000余人被俘。当时随梁被俘的还有哈满司令部参谋长张文清、15旅参谋长李久绪、参谋处长刘斌、参谋王理寰、李世俊、乌庆霖、副官王呈祥、翻译许殿武等。(《中东路事件及中苏战斗的经过》,同18,第17、18、19、21页)
另据善后收集尸体的统计和各医院的报告,阵亡自少将副旅长魏长林以下官兵1233人,负伤官兵2819人,留满化装的官兵220余人,共计4344人。②这不仅极大地挫伤了军队的战斗锐气,也削弱了东北军的实力。
从以上资料可以看出,张学良在918事变中的处理方式绝对是受到以上两次事件影响的。
对于外国军队,张学良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而把希望寄托于其他的洋大人,也就是国联的干涉。而他当时的重点,恐怕是消化攫取的北中国利益,当时西北军残部尚有十余万,因为在中原大战中,西北军表现出的战斗力要强过中央军,多次将中央军杀得血流成河,西北军的失败主要是将领内耗,内部矛盾空前,导致大量将领背叛冯玉祥。这十几万虎狼之师随时有反戈相向的可能,必须要靠东北军精锐镇住。
另一方面,张学良也研究了中原大战的表现,西北军拼命作战,结果最终崩溃,而阎锡山的晋军则尽显山西商人本色,在关键时刻率先跑路,把西北军侧翼丢给了中央军,而自己的部队实力基本没有损失,虽然丢了些地盘,但很快就盘踞一方东山再起。所以这也可能是张学良急于保存军队,不再抵抗的原因。
第五,“绝对不抵抗”的命令究竟出自谁口?伪满洲国的出炉是否是一种偶然?
从目前解密的一些史料看,伪满的出现绝不是一种偶然现象,918可以看做是 张勋复辟 的放大版,很多事情远远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是一系列巧合,而确实是能理出内部主线的。
日军最初只在辽宁一省内活动,因此,黑龙江和吉林还掌握在东北军手中,这两省的总兵力在9-10万人之间。面对万余人的关东军和擅自进入东北的驻朝鲜日军三万余人,东北军人数上以二比一占优。
9月21日,事变仅过去3天,吉林的最高负责人熙洽带着两万东北军投降了。
熙恰,满族皇室直系,系 努尔哈赤 之弟莫尔哈齐后裔。此人 辛亥革命 后就致力于复辟活动,时任东北边防军副司令公署参谋长,负责吉林军政事务。
事变爆发后,熙洽在召集军政两署的紧急会议上,确定了『绝对不抵抗』的方针。会后熙洽一面通过日本驻吉总领事石射猪太郎,向日军转达中国方面绝对不抵抗的决定,一面向所属各部队下令:『我军应万分容忍,幸勿端自我开,中日事件由外交解决。』《吉林文史资料》(11),第41页。当时,在长春附近的东北军有:第25旅张作舟部2个团和冯占海团。19日,熙洽得知关东军进犯长春,急令附近各部队撤出。冯占海质问熙洽:『为何命令部队撤出省城?』熙洽以奉到『避免冲突的电令』为招牌,还大谈了一通『抗战亡国论』《吉林文史资料》(11),第44页。,逼得冯占海只好率部远离长春。
熙恰因为这次投降,堂而皇之地成为了“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投降第一人,反应之快,心意之诚,别无分号。
1931年11月,即事变后两个月,东北局势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溥仪即由关东军安排抵达东北。1932年3月1 日正式“就任满洲国执政”。
长久以来秘传的“绝对不抵抗密电”,就是出于这位清朝皇族之口。
1945年,中国末代皇帝溥仪被攻陷伪满洲国的苏军俘虏。被囚禁在苏联期问,格奥尔基?佩尔米亚科夫担任了溥仪的翻译。下面是这位俄语翻译的回忆:
1946年8月,我们将溥仪送至日本东京,让他作为证人在远东 军事 法庭作证。我是翻译组的一员。在审讯过程中,一些事情真相大白,差点要了他的命。
人们一直以为他是被逼接受伪满洲国皇帝之位的,但中方证人指出,他是自愿充当傀儡的,他们出示了溥仪写给日本关东军司令部的亲笔信。在信中,溥仪感谢日本方面对他的信任,称日方邀他当满洲“皇帝”是正确而明智的选择,并表示要死心塌地效忠。
为掩盖这一事实,他当庭发誓,称这封信是伪造的。中国人要求进行笔迹鉴定,结果证明这封信的确是溥仪所写。这意味着他要同 东条英机 等 甲级战犯 一样,被处以极刑。
然而,对苏联代表团而言,溥仪是个相当重要的证人。他的口供对苏联的情报工作帮助极大。所以,我们竭尽全力保住他的生命。我们与中方商量,最后决定不公布笔迹鉴定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