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周寒作为我国自主研发制造的歼-10战机某产品主要研制人员之一,被国务院授予“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昨天(4月28日)面对记者采访时,周寒微笑着说:“我正在做的都不能说,我曾经做过的,也只能说一点点。”
周寒从小的理想是能够成为一名飞行员,驾驶着银鹰搏击长空。他说小时候每次看到天空中那一个闪烁的亮点和身后那尾长长的白烟,他就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1978年参加高考时,他就选报了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结果他被自动控制系仪表传感器专业录取,这也意味着他与飞行员这个理想告别了。周寒说他不后悔,“不能开飞机,我还可以参与造飞机。”
1985年从南航自动控制系飞行仪表测试专业念完硕士后,周寒被分配到了苏州长风机械总厂,也就是中航雷达与电子设备研究院的前身,成为一名研究所的技术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接到研制我国新一代军机电子显示系统任务。第二年,他就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成为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那是一个“造原子弹比不过卖茶叶蛋”的时代,周寒记得当时研究生一个月的工资只有53元,奖金也不过5元。他和同事们住在单位集体宿舍,17平方米的屋子,摆上架子床能睡4个人。环境的艰苦、收入的窘迫,让很多人选择了离开。从1985年到1990年的五年里,周寒眼看着一个个同事或是下海经商或是转投民营和乡镇企业。
“我也曾经动摇过。”周寒说,“身为男人,我也希望能给妻子和孩子一个更好的环境。”当时老家宜兴的几家企业曾多次找到周寒,希望他回家乡发展,并许以上万的高薪。考虑之后,周寒还是选择了留下。他说:“一方面是从小对航空的那份热爱,另一方面也是这么多年下来,对自己研究的这些课题产生了感情,割舍不了。如果事业和家庭不能两全,我只能更多考虑前者。”
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国的国防工业发展较缓,企业资金严重不足,技术设备相对陈旧,科技人才极其缺乏。这阶段也是军工企业发展处境极其困难的时期,加上西方国家对我国高新技术特别是军工行业加以了严格的封锁与控制,企业的发展空间严重受阻,周寒的研究科目也遇到了极大的困难。
“当时困难很多,没钱、没人、没资料。”周寒说。没钱,就只能勒紧裤腰带,一些器材设备就自己动手仿造;没人,就一个人顶几个人用,没日没夜地钻研调试;没资料,四处找资料。“我们在发展,西方国家同样在发展,我们一边在研究,一边也要随时关注西方国家的相关课题取得了哪些效果,然后分析可能是通过什么办法,再去找相关的外文资料进行对比,回来再做试验。”
周寒说,当时没有互联网,大量的外文资料都要到北京去查阅,然后回苏州,接着再去北京,再回苏州……来回反复地奔波、夜以继日地钻研调试,终于攻克了显示技术一道又一道难题,完成了数十项国家高新工程重要课题,在彻底改变我国显示技术被动落后局面的同时,也让他自己从一名普通的技术员逐渐成长为我国航空电子综合显示技术的科研带头人。
1996年,周寒被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授予“作出突出成绩中国硕士学位获得者”称号。1997年,中国航空工业总公司授予他“省、部级‘有突出贡献青年专家’”称号,同年,他入选江苏省“333高层次培养工程青年科学技术带头人”人才库。
进入21世纪,周寒抓住机遇,在CRT显示技术基础上,带领研发团队成功研制出了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的新一代液晶显示核心技术及产品,从而打破了西方国家多年来对我国实行的技术封锁与武器装备的控制,确保了我国液晶显示技术处于世界发达国家领先水平,并实现了国产化航空电子机载设备由第二代向第三代的跨越目标。
2002年国务院授予他“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称号,2006年,中国航空工业第一集团公司授予他“航空报国突出贡献奖”称号,2007年,国务院授予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并获当年“苏州十佳魅力科技人物”称号,2008年,他荣获第二届“苏州杰出人才提名奖”。
他所在的研究院被中组部、人事部、国防科委、总政治部、总装备部联合授予“高技术武装装备发展建设工程突出贡献奖”。
周寒说,那段时期,他在研发的就是我国真正的第三代战机——歼-10飞机的显示系统。出于保密原因,在付出巨大心血最终完成课题后,他也不能声张。
“国家对外公布歼-10飞机前,我们都是只干不说,也不会得到相关的名誉和奖励。” 周寒说,“这么多年从事军工科研,我们这些人早已具备了应有的素质,不会有任何的心理不平衡。如果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贫,我就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