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妈和我分析我哪个男朋友靠得住。我说:妈,最靠不住的人就是你闺女……没有什么东西是靠得住的,金钱更靠不住,相对来说我倒觉得才华、技能更有安全感。”
记:就像杜拉拉升职一样,一般女星比较好的归宿还是嫁入豪门,但你的那些男朋友没有谁是商人?
徐:以前可能没碰到这样的人,我现在36岁也算碰到过一些人,可以总结了,我就从来没喜欢过一个做生意的人。我有好多做生意的好朋友,这没问题,但是我男朋友是做生意的,这事我不太能接受。可能受小时候那种“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潜意识的影响。
记:你喜欢才子。
徐:对,我喜欢有创作力的,这个让我容易心动。
记:但你觉得才华靠得住吗?
徐:有一天我妈和我分析我哪个男朋友靠得住。我说:妈,最靠不住的人就是你闺女。(大笑)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靠得住的,金钱更靠不住,多少商人出事啊!从红极一时到牢狱之灾。相对来说我倒觉得才华、技能更有安全感。中国暴发户多啊,他是怎么有钱的你根本不知道。才华是天生的东西,不会有一天被全都拿走,技能是永远拿不掉的。
记:都说你是“才女”,你觉得“才华”和“技能”在你身上哪个更多些?
徐:如果说我有一点才华,一小部分天生的,剩下一部分是小时候我爸老带我看一些艺术展,还学书法,养成了一些审美趣味。但技能我很注意培养,比如以我三十四五岁的高龄,我还在学英文。以后我要有了孩子我就教育他,你看你妈,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学习(笑)。学什么都不晚。
记:你的这种积累和学习,包括几次身份的改变,你内心的驱动力是什么呢?
徐:是一种和年龄无关的,对世界的新奇吧。我当演员是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是对另外的事情又好奇,不是看看就好,而是想做做看。我在纽约大学读语言课的时候,有一个老先生是韩国人,已经退休了,自己来学习,非常认真,那些东西是特别能打动我的。他都60多岁了,还能有这种心气,说明他的心是自由的。有时候看看我们的父母,尤其女人,到一定岁数就不打扮自己了。我看好多法国老太太,越老越自信,越“劲儿劲儿”的,特优雅,绝不认为自己老了。我希望我发展到以后也能这样。
[演技、本色、质疑]
“人家这么说我,一开始我有些想法,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本色的东西,都是我演出来的,你要说我就是那样,那只能说明我演得好。”
记:你觉得你算是“演而优则导”吗?
徐:那要看你“优”的标准是什么了,在我自己看来,我就挺优的了。因为演员既不是我从小的理想,也不是我读书时候的职业规划。我当年演过一些戏,也取得了那些成绩,我觉得已经特别优了。
记:从你刚演戏开始,对你演技的质疑就一直都有,觉得你本色出演、演什么都是一种气质。你会介意这些吗?
徐:人家这么说我,一开始我有些想法,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我本色的东西,都是我演出来的,你要说我就是那样,那只能说明我演得好。而且这么评价的人通常都不知道演员这个职业是怎么样的。如果我上来演一个农村角色红了,你就看吧,将来找我的都是农村角色。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把演员当成唯一职业。你说赵薇,她演一个小燕子,然后找她的角色全是这类,你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能转变,而这种转变多半是和年龄有关系的。连姜文都说,我能找一椅子来演椅子,我干嘛找一个桌子来演。《我爱你》和我其他片子不一样,我觉得完成得就挺好的。
记:有人是天生的演员,特爱演戏,但显然你不是……
徐:我是适应能力比较强的人,命运把我推到了做演员的位置,我就能做得还行。让我做导演,我也能做得还行,让我办杂志,我还能做得还行。能做到什么高度,那不好说。但做到中上等,是没有问题的。
记:中上等……难道你不是那种想登顶的人吗?
徐:我现在就登顶了,那以后这么多年怎么办啊!我最享受的是每天都进步的过程。如果说真要登顶,我希望我登顶的时候,是我八九十岁的时候。正好登完,我就死了。
记:那有没有一种东西或者事业,是让你想花很长时间去攀登的?
徐:没有。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我的生活能特别高兴、开心。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徐静蕾是为演戏而生的,现在你说我活着就是因为我要当导演?也不是。我就怕有一天我什么都不想干了,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人嘛,不在年纪,全在你对世界好奇不好奇、觉得有没有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