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若干年后,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一生太过乏味无趣,一冲动,揣着几年来的积蓄加上亲朋好友的慷慨,含着泪,登上了飞往法兰克福的飞机.
第一次出国,竟天真的以为,美金是哪里都通用的,到德国的第一天,就碰上了手捏美金,却无法从自动售票机中打出车票的尴尬.德国的公共交通都无人售票,要坐车,先在站台上打票,车上随时有人会查票.还好,遇到同是中国去的学生,换了钱,才免去更尴尬的事情发生.
一句德语都不懂,便去了德国,可能是我这辈子所做的最有勇气的事情,一路上,用我那几句蹩脚的英语,加上指手划脚,终于倒了一次车,找到了我报名的语言学校,班主任老师是一位40多岁的德国女人,是滑着滑板车去学校的,快到的时候,还将一只脚翘得老高,彻底颠覆了德国人在我心目中的刻板的印象.上课的时候,就更别说了,满脸丰富的表情,夸张的动作,使我禁不住要怀疑,是否置身在戏剧学院的表演课课堂里.另一位老师,倒的确象严肃的德国人,上课是绝对的高品质,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自己掏钱,请我们到一家地道的德国餐馆完成了"德国的饮食"那一课.因为那一堂课,使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去任何餐馆,都觉得毫无障碍.
在法兰克福,最悠闲的是太阳天的时候,坐在市政厅前的雷玛广场上和卡布奇诺,吃意大利冰淇淋,顺便掰着奉送的干面包,喂那些广场鸽.我便是在这个广场上认识了一位德国老兵,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请我喝的黑啤酒,记得他的神秘的小戏法,记得他教的德国军礼,记得他分别时热情的吻.
在德国搬家,也是我终身难忘的,临到德国之前,妈妈怕我缺什么找不到,几乎将一个配套齐全的家给打包了,搬家的时候,我有6个箱子,外带1个登山包,要不是老房东豪情开车送我到火车站,我只能瞪着那些箱子发呆了.中途转车的问题,一直从上车就困扰着我,没想到,还没到站,心细的列车员已经与站台上运送行李的人联系好了,车一到站,一辆行李车已经等候在站台上,运送行李的人推着一车子箱子,居然跑的比我还快,我被着大包,拎着一个箱子,跑的气喘吁吁的时候,一位德国大爷,从我手中接过来箱子,一边跟着我一块儿小跑,一边还嘟囔着,一个真正的德国绅士,是不应该看着小姐需要帮助的时候无动于衷的.他成了我德国之旅中最难忘的一个人.
在亚琛的那几个月,真正体会了一种无国界的生活,亚琛不大,确是名副其实的大学城,感觉上整个城市被被包围在了大学中.而荷兰,比利时更是渗透进了平时的生活中,每个礼拜,总要有一两次坐上15分钟的公车,到荷兰的菜市场去买菜,或是去比利时边境的服装大卖场去买衣服.或是在亚琛城郊的瑞士莲巧克力工厂,买一堆出厂价的巧克力.然后回到自己小小的学生公寓,煮一锅中国汤,总能把隔壁的黑人大哥诱惑的直流口水,然后就隔着窗跟黑大哥聊天,末了送上一碗汤,黑大哥会高兴的什么似的,连声道谢.
在上海长大,从未见过大雪,在德国算是着实见识了一番什么叫鹅毛大雪,并且骑着车在雪地里着着实实的摔了几交,直叫自己这一生都记住了德国的大雪.
独自在欧洲的日子,也曾经拿着地图,坐火车从南到北,也曾经在草莓成熟的季节,坐在草莓地里饱餐了一顿草莓,也曾经在地道的德国餐厅吃德国酸菜蹄胖,也曾经在这个遍是温泉的国度里,享受温泉浴的闲逸,甚至也曾经在生日那天,在欧洲著名的赌场里,小过了一把瘾.可是,为什么想家的感觉那样的浓郁,回家的欲望那样强烈,寂寞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当回家的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的那一刹那,为什么我又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