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号上午上街转了一圈,才稍微感觉点节日的气氛。车多人多,印巴街上的店生意都很火爆,卖圣诞树,彩色拉丝。很多大人都是带着小孩去买玩具买礼物,其实这也是孩子的节日,和中国过春节给小孩买礼物买新衣服一样概念。
晚上我们请了三个中国朋友来家聚餐,有一对黑白人家的夫妇(题外话介绍一下:杜马是喀麦隆人,经大姐是中国人。60年代杜马在中国留过学,汉语说的很好,是建筑工程师,经大姐在法国和摩洛哥留学了很多年,一口流利的法语,也是建筑工程师。后来在周总理的支持亚非拉号召下,经大姐嫁给了杜马,周总理做的主婚人,算是个政治婚姻吧。杜马是宁愿讨饭也要回他的祖国喀麦隆,经大姐就随着过来了,但是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工作安置,两人现在都近60岁了,还和其他中国人一样做着生意。有一儿一女,出生在摩洛哥,现全在法国上学定居,一次也没来过喀麦隆)。
饭间就谈到今年节前24号生意的事,他们本以为24号肯定能够火一把,谁知这天生意最差,所以下午早早就下班了。相比印巴街上的火爆,他们就说中国商人之间互相乱打价格战,搅的市场一团糟。而印巴商人互相间价格控制的很好,来这市场一二十年了,秩序井然,现在生意都做的很大。
还有杜马说的一个事,我觉得很有趣。喀麦隆前几年被评为世界上最腐败的国家,可是去年被尼日利亚得了第一,原来是喀麦隆政府对那些评判官花了钱,就给评了个第八。
吃完饭照样是去CASINO消磨时间,我和刘迪不喜欢玩CASINO,就先去舞厅跳舞。0点的时候喊他们去教堂看弥撒,他们觉得没什么可看,没去。后来又换到我们老据点的舞厅CLUB78,一直疯狂到25号凌晨4点。回家时一路还有很多黑人在喝啤酒跳舞,没钱的黑人过节就是如此简单,穷开心,他们找个空旷的院子,拉起彩灯,架一个大破音箱就可以。声音放的狂大,都是黑人节奏很强的打击乐,吵的周边住户晚上不得安宁,但是没有黑人说这是噪音污染,也没有人来管此事,因为这种情况在这个国家纯属太正常了。我们住的楼下就有一个露天舞会场,一个月前穆斯林斋月时放假一天,晚上一直闹到次日凌晨4点才罢,我们把所有门窗紧闭才苟且混个半睡,就觉得耳边时刻哄哄的,闹心的很,有时候气的真想找个砖头扔过去或者找把枪或做个弹弓把破音箱给废了。这个平安夜同样是不得安宁了,听说他们要通宵疯狂。要是平时对面酒吧的音乐大,我们会去问他一天能赚多少钱,然后给他一两千朗,让他把声音关小点,可今天是节日,没办法。由于我们也很放纵的疯玩了一把,回来已是很累,对这种黑人音乐的污染已经麻木的也能很快入睡了。
25号睡了整个上午,一大早又伴着楼下另一家播放的黑人音乐,已经没有脾气了。
下午事先约好,一个黑人朋友喊我们去他家玩,这位朋友一家六口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今年中学毕业,他想送他儿子到中国留学,之前找我们学过一段时间简单的中文,所以逐渐熟悉了,现在他托我们帮忙给联系一个中国的学校,先进修中文,然后再学一门技术类的专业。
他家住在杜阿拉郊区,有钱的人一般都在郊区自己花钱买地皮造别墅。车穿过市区一直城北开去,市内大街冷冷清清的,一点过节气氛都没有,甚至还没有中国过圣诞时城市装饰的漂亮有气氛,大小商店基本上都不开门,这是沿用的欧洲人的生活习惯,节假日不上班都在家休息,不像国内越是假日,街上人越多,这里恰恰相反。
出了城区,道路变得又宽又好,开了估计有10公里才到,郊区的环境比市内要好的多,安静而且空气特别好,一片片的树林和绿地,很多自建的别墅散落在树林间,公路都能通到门口。朋友家的房子很宽敞,也很干净(这里农村和城里穷人住的房子和室内状况就差远了),一个独立的院落,院里院外种植着一些芭蕉柚子棕榈等热带植物。主人夫妇甚是热情,见面先来个贴面礼,左一下右一下来了四遍,平常我所见贴面也就一次,第一次受贴面实在不太习惯,但是入乡随俗,跟着做就行了。落座后简单聊些日常之事以及到中国上学的情况,又带我们参观了一下他家的房子,之后主人陪同我们就餐。当然是典型的黑人餐了,烤鸡块再浇上一种汁,炸香蕉,Maliaoke(一种用芭蕉叶子裹着类似山芋粉的东西,成条状,然后水煮而成,吃时拨开芭蕉叶子,里面的粉已经被煮成固体,呈半透明,嚼的很有劲道,只是一般中国人不习惯它略带的一点异味),对黑人餐我现在一般都已经吃的习惯,即使有点不合口味,但对主人的盛情,也不能表现不好吃的样子。
饭毕,朋友领我们到外面转转。来到一处很热闹的地方,院子里有很多小孩,三四十个吧,屋子里围坐着二三十个大人,装饰的有点圣诞节日的气氛,有点象我们的茶话会。看我们进去,主动让了四了位子。原来他们这是一整个大家族的节日聚会,并有一个人拿着话筒主持。我们进去之前他们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此时正在颁奖,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不少礼品,主持人喊一个人名字,外面就进来一个小孩,由家族里某个大人给予颁奖,我们并被邀请做了次颁奖嘉宾。经介绍得知,这是奖励给家族中那些成绩优秀表现突出的孩子,还有些奖是给家族中那些在过去一年里有突出贡献的成员,奖品的物质看上去并不是特比丰厚,但这种形式我觉得很有意义。颁奖结束后,有家族中地位高的一人出来致词,并介绍他们家族一个建筑公司这年内的成就,还邀请我们讲几句,但是我们的语言不是很精通,都不敢献丑,只是对他们的邀请表示感谢并祝圣诞和新年好。主持人用英语特地给我们一一介绍了家族中的主要成员,有公司的Manager,有电气工程师,有医生,有政府公务员,有喀麦隆电信CAMTEL的President。介绍完后开始放音乐,三个小孩出来跳舞,人不大,但是乐感特好,跳舞的节奏把握的很准,这可能是黑人的天性。大人都鼓掌,并纷纷解囊(这可能有点象我们的压岁钱),一千两千朗的,我们每人也出了五千朗。之后又有三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表演了一个小品,说的什么我们也听不太懂,只是跟着鼓鼓掌。
这些完后已是下午五点来钟,开始上餐吃晚饭,碟叉勺放起,十几种黑人食品,每个盛的容器都很壮观量也很大,摆了满满两大桌子。大人在屋内一桌,小孩在外面院子里一桌。同样有炸鸡,煮香蕉,Maliaoke,还有条长近一米烤鱼(黑人吃鱼的方法就是火烤),汤汁鸡块,牛蹄筋,煮白薯,Daolai(近似音,这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黑人菜,是一种蔬菜叶捣烂,然后掺牛肉泥,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和调料加油炒成的,很香且微苦),还有一种估计是高梁粉做成的,这是他们的主食,他们吃法是挖大一块到自己盘子中,用手把它分开围成一圈,中间做成一个坑,舀一些稠的汤汁到坑中,然后用前三个指头捏一小块蘸汤就着吃。他们不仅吃这是直接用手,吃别的食物很多人也用手抓(当然吃饭前特地有盆水洗手),我除了吃Maliaoke是用手拨开芭蕉叶,取中间物,直接或者蘸点汤后送进嘴里,吃其他东西我暂时还不能接受完全用手。大家排队按顺序各取所需,自助餐式的。由于我们算是客人,被邀请先来,前面在那个朋友家吃过一些,也不饿,为了雅观,我们也不能取带骨头等不方便吃的东西,因为只有叉和勺,还没有刀,即使有刀,我们也使不惯,所以简单的吃了点表个意思。喝的有Whiskey,Red Wine,Beer,Coco-cola,Fenta,Soda Water,Mineral Water,Malta(一种这里的饮料,很苦怪味,再也不想喝第二次),同样自己随意取用。他们吃饭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Bon appetit(祝你好胃口)。
吃完我们小坐了一会儿,然后和他们打招呼告别,感谢他们的款待。听说他们吃完晚饭,收拾掉东西,就在屋内和院子里腾出空间来开始家庭舞会,直至次日凌晨。
回来时天有点黑了,发现街上人比白天多起来,有些一窝窝的不知搞什么活动。回家洗理后,没什么事做,楼下的舞会又开始上演了,还是喊两个老朋友出去看看有什么乐子。
先到一个常去的舞厅看看,昨天疯狂了一晚,觉得一点再想放纵的激情都没有了,头脑中倒有点空空的感觉。出来后逛逛街,这是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因为平时这里的夜晚街上就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娱乐场所,大小商店超市都关门,街道亮化也不好,见不到什么人,这跟黑人肤色和夜一样黑也有很大关系。这个圣诞节夜晚的街上就是比平时人多,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一对对的情侣。一个黑人来搭讪,我们问他干什么去,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他说也不知道干什么,要是我们愿意他可以我们一起玩,哈哈,看来也是和我们一样在街上转的无头绪的。我们实在没有地方可去,还是转进了一家从没去过的舞厅,想看看环境怎么样,里面人多的象下饺子,都是年轻的小杆子,中学生样,热的象蒸桑拿,赶紧出来,反正我们黄人和白人进哪个娱乐场所都不要门票的。我们奇怪这家舞厅消费水准并不低,居然能有这么多人,估计过节大人都给了钱,黑人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后来我们还是去了老地方,跳舞的劲没有就喝喝啤酒,结果还是发生了比较开心的事。
考虑到26号是要上班的,玩到0点我们就回家了。楼下的舞会搞的正盛,喧闹的一时无法入睡,就有蚊子陪着我把这两天的见闻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