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早的山水记忆
收到一封新疆结伴朋友发来的邮件,告诉我,一个女孩子准备今年二走阿里、川藏下后,成都经剑阁、准备蜀道入陕!翻开地图,不经意间,触动了一些我深藏着且示为珍宝的儿时记忆……
由川入陕的第一重镇要说汉中,而我,再向北一点儿,带给你的是关于留坝县、那个叫“两河口”的山水回忆……
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两年,在那里见识到的一切,注定了我这辈子对山、水挥之不去的眷恋,那时我家住的是当年“大三线工程”留下来的楼房,房的右边是山,每到夜晚,母亲会指着远处半山上的一点灯光对我说:“大老虎就住在那儿,但不用怕,因为爸爸在家”于是我会很小心很有安全感的在母亲怀里睡去……
山脚下的草丛中,不知是什么季节能够找到兰花,还会看到成片成片的落在地上的蝴蝶,直到现在,我的记忆中还保留着一种独特的味道,我的记忆通常会和味道或歌声有莫名的联系,那是一种真正的大山深处才能找到的独特香气……
楼的左边是河,是以沙石为底的那类河,河水清澈见底,当年我就有过独木桥不慎掉到水里的经历,并且还是自己爬上来回的家,准确的说是站起来,淌到岸边,记得穿在身上的毛裤真是沉啊,由此可知河水是很浅的。那时我还很小,就有过站在河里翻鹅卵石抓小鱼的经历,记得有一年的生日,母亲借了一个竹竿做把手的白色“抄子”,带我去抓鱼,可鱼非常的聪明,看到“抄子”就拐弯了,而我却在旁边的小溪里翻石头抓到一只螃蟹,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那是八十年代初的某一年的7.月11号,今天的我,每年大约的这个日子或走在异乡的路上或预谋着离开生活着的都市……
一场大雨,山洪爆发,静缓清澈的河水会变的混黄、汹涌,记得半夜把我们住的楼房的地基掏空了一个角,大人们赶忙搬到半山腰的医院大楼,可没几天,医院大楼侧面的一座山就发生了泥石流,大家又忙着往山下搬,怕我们身后的这座山也流了,我和母亲,站在旁边,亲眼看着泥、石,卷加着大树,添平了一个山沟,父亲冲我们大喊,并骂了母亲,因为,我们离的太近了……
然后,我们搬家去了山西的晋城,在走的路上,会经过了一个好象叫两狼山的地方,每年回京都是要经过的,路在中间,左右各一个山峰,峰顶各有一棵松树,记忆中山是很高很高的,而那时我的多愁善感就是有所表现的,在车上,在母亲怀里,我想,自己是永远也看不到这座山了,可现在我知道,早晚,总是会回去……
在晋城又住了两年,我就回北京上小学了,可想而知在“两河口”的日子我有多大年纪,但非常奇怪,我儿时的记忆力非常非常好,没上学前母亲就已经教会了我拼音和一年级的大部分课程,母亲当时是“交通部三处修理厂子弟小学”的校长兼老师,所以我就有了坐在教室里听她上课且什么时候想出去,站起来就走的权利,每到冬天,人手一个炭炉,又是一种关于味道的记忆……
那时我就有过打着队旗和同学们春游的经历,地点是张良庙,时间也可查,因为有照片为证,只是当时母亲忘记抱我,我就一不小心被前面一个高个儿的同学挡住了,你想,当年、于我而言,高个子,多么可怕的记忆……
在离开两河口的时候,我念念不忘是教室门口的两棵向日葵,还曾为她们成熟了没有人摘而伤心……
这种记忆和理解能力一直保持到三四年级,后来,理解能力和学习成绩就下降了,有时我甚至怀疑,是发生过什么事情造成的我的改变……
再简单的说下晋城,我住在晋城师范大学的墙外,我记得在那个城市看过的一场电影的名字叫《没有航标的河流》,曾经在那里过春节,记忆里,满街的花车、旱船、彩灯、每家门口一个泥塑的大炉子,夜幕降临,家家门口烧的通红,那条满是花灯的街道好象叫“黄花街”,拐角处是一个老头开的买瓜子的小店,斜对面是一个捻香油的铺子,每次坐在父亲自行车大梁上经过时,都能闻到一股很浓很浓芝麻的油腻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