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很放肆的热,好象要把前几天阴霾的日子补偿回来似的,巷子里已有人穿着裤头背心转悠了,另类女子更是撵着气温的升幅把裙摆的下沿提到了相当的海拔高度。置身熙熙攘攘的大街既令眼热更压抑不住心的燥热,前几日还衣裤整齐,但突然间身体的一些部位就不得不暴露出来,这一切变化之快去不象是生活很蒙太奇。恰巧TATANIC也开进了西安,搅的人心境不安情绪起伏跌宕,好一段时间不知自己怎摸了,更不晓得天气怎摸了,气象学者说这是全球性的厄尔尼诺现象。其实在观看冰海沉船时自己的内心是否也发生着厄尔尼诺情况呢?那天时间是少有的宽裕,有整下午可以整理行囊去机场,但仍然赶车,坐上去只几分钟就开了,冷气起起舒服过发端眉角,身心渐渐弛缓,隔着车窗街上杂乱纷纷和燥热一起离我远去,睡意悄然而至。西铜路周围沃野青青更令睡意有了舒展的床榻,伸手移开冷气喷头,恍惚间我就虚无缥缈地扑倒在翠绿的麦苗上了。当我睁开依然困顿的双眼时车子已拐下坡快进机场了,路边那家挂着旅店招牌的农舍依然如旧,不知谁人曾窝其间,哪一日逃离都市的尘嚣寻一处野村小院,白天洒少庭院,喂镞放羊,夜晚月明星稀释盘腿斜卧院中,或粗茶或啁酒,笑谈村野乡间杂史,兴尽后归榻醉卧,但这只能留存于日间琐碎和杂乱之后晚间的梦呓里。常看到许多老人碌其一生皱纹堆积于面庞时去找了耶摅聊寄心灵的空虚。
由于乘客少,稍前的一班被取消并归到我们这一班。飞机斜插上云天时大地已罩上了一层厚重的夜幕,于是我们就在这黑忽忽的云滔航行,向着橘红色晚霞的方向飞去,玄窗外迷迷茫茫,我们仿佛被一跟细绳静静地悬在空里,霞光远远地,仿佛仙女飘舞的手摇曳着,可我们似乎一蹴可就,但就是可望而不可及,最后如伊豆舞女的裙忽的闪走了,暮色里竟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在那遥远的地方永远给人以寻密探幽的冲动,快落时机长通知地面温度2度,顿时打个冷战,但那种侵肌透骨的寒意是在走下旋梯时深切感受到的,空荡荡的裤管里冷气乱串全无躲避的可能,上身短T恤只有抱头鼠串的份了,跑上车从囊里拉出一件西服裹上狂乱颤抖的躯体,上体稍安两腿肚子仍瑟瑟抖动,先前访古探幽的意境早GO OUT了,只盼着能穿上常宝的那件皮袄高唱只盼那深山出太阳。司机告诉我才下了场雨,前几天还20几度呢,他挺喜欢这种天气,心里暗暗叫苦,这几天怎麽出门呢,忽有听他说还闹地震呢,心里又一紧。昨天晚餐吃了几块新疆风味的炒羊肉睡到半夜就口渴难耐,辗转反侧数回仍难抵抗,起床喝了半瓶昨晚剩下的新疆啤酒倒头再睡,却难以很沉的入眠,大约七点种服务员如约把我叫起,此时新疆时间才5点多,比内地晚了两个钟头,据说新疆每年夏季都使用夏令时。坐的驶上街区,洁净而略带暖意的阳光灿灿的,的士的记价器很有意思,超出10元后以角递增跳表。昨天开始转晴,尽管气温也才8度,但我心里已经暖意熔融了。坐在车里透过高楼间隙能远远地看到阳光浸渍里的神秘天山,上面的积雪也能真切的看到,随着楼宇的转换天山被切削成不同的面貌。她神圣的身姿高高地耸立在眼前这片钢筋水泥够铸的城市和杂乱的人流之上。当地人讲新疆少数民族中唯维子爱闹事,我住的并馆里俄罗斯人较多,大多是做生意的。东边的阳光越来越明亮了,透过玻璃窗温柔地关怀着我,心里极安祥,机坪上飞机待飞,更远处是无垠的一片在阳光里熠熠。在这里心会变得很高远很悠长,如同被笛子吹奏着飘上无限的天际,萦绕在冰洁玉清的天山,我很想多呆一会儿,在这遥远的地方。
文于1999年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