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沙漠日出,我们5:30就全体起床。6:00坐上头天定的小面上路奔向八道桥,额济纳秋日的清晨寒气逼人,街上看不见人影,偶尔有卡车疾驰而过,我蜷缩在车角,构思着沙漠日出的美景。
八道桥是毛乌素沙漠的边缘,沙丘高低错落,层层叠叠,我们疾步向沙漠深处走去,想在太阳出来之前尽可能走远一点,为的是躲避临近公路沙丘上密密麻麻的游人的脚印,真正体会置身于沙漠中央的恐惧。天公不作美,天边雾气昭昭,头顶云层很厚,我们等了很久,太阳还是没有露面,那事先充分准备、详尽构思的沙漠日出拍摄计划宣告破产。草草拍了一点“到此一游”算是了断。
心里还是惦念着昨天的胡杨林,总是觉得在这片中国最大的胡杨林里还会有比昨天的胡杨林更耀眼的地方,那里肯定会弥补早上的遗憾。我们开始驱车寻觅,《英雄》的拍摄外景地——叶子不黄,七道桥——叶子枯了 ,六道桥——没有规模,……,我开始有失败的感觉,情绪低落到极点。
午饭时明显感觉大家情绪也不高,我强打精神买来一个当地产的哈密瓜,哇!真的很甜啊,而且只有0.8元一斤,不错不错(重点推荐)。
按原计划下午去黑水河、怪树林,由于两日来连连挫败,大家也都不抱太大希望,但决定还是要去。吃过饭大家坐上了一辆租来的皮卡,不知什么时候天气已经豁然晴朗,开车的是个蒙古族小伙子——额尔登,人高马大,黝黑的脸上带着典型蒙古人的特征,一身牛仔打扮,显得粗犷魁梧。车上音响开得很大,节奏强烈的音乐震耳欲聋,我多次试图让他关掉,可他却不以为然。车子很快拐上了戈壁,在旷野上狂奔起来,车身不停地剧烈摇摆颠簸,车后卷起滚滚浪沙,我们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狂野起来,所有人兴奋的欢呼着,大笑着,近乎癫狂。前方一群骆驼被突如其来的我们惊吓了,在车前奔跑,我们紧紧尾随,驼峰在他们背上有节奏的颤动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骆驼的奔跑,他的姿态是那么优美,速度出乎想象。骆驼拐过一个沙丘不见了,皮卡也一个急转弯转过沙丘。立时,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片金黄的胡杨林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快停车!快停车!大家异口同声地喊叫着,蹦下车,不顾一切冲向那片终日向往的——胡杨林。
没错!这就是我曾经多少次梦见过的胡杨林,这就是我不远千里寻找的地方。树与树互相搀扶着,以他特有的美妙身姿,站立在荒漠之中。金黄色的树叶晶莹剔透、娇艳欲滴,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渗透过来,洒在带有波纹的沙地上。我真想在沙地上翻滚,我真想拥抱这每一棵胡杨。
我拿出相机,贪婪的吞噬着这世间美景,恨不得全把它装入其中,永远珍藏。
皮卡的喇叭在不停的催促我们上路,我恋恋不舍走出胡杨林,我的心被留在了这里;真的不想醒来——我的梦!真的不想离开你——灿烂的胡杨林。
皮卡继续在戈壁上奔驰,我们没有了先前的兴奋,那胡杨林的影子始终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黑水城遗址是一座废弃的故城,在西夏时期他是居延地区“黑山威福军司”,后被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大军所灭。元朝时期,这里设置亦集乃路总管府,扩筑了城池,管辖西宁、山丹两州,是北走上都,西抵哈密,南通河西,东往大都的交通要脉和政治、经济的中心。北元大元年间被明军攻占废弃。现在只留下残破的城墙和两座造型漂亮的石塔。黑水城周围还有一些小型故城,如大同故城、红城故城。
在傍晚之前我们来到了大名鼎鼎的枯树林,这是一大片死去的胡杨,没有了生命,横七竖八的在沙地上或躺、或站、或靠,有的婀娜、有的疏懒,有的苍劲,有的凄凉、有的如虎,有的似仙、有的像螳螂,有的像拥抱的恋人;依稀可见当年他们飒飒英姿与勃勃生机。我们每个人任凭自己的想象在这历史的痕迹中徜徉,细听枯朽的历史在诉说着过去;时光不能磨去一切记忆,总有痕迹涌流来世。天色渐暗,刚才还火红的落日收起了他那灿烂的容颜,那些枯树在昏暗中只剩下狰狞,阵阵阴风吹过,不禁打了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