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钧是带着遗憾离开中甸的,香格里拉只是一个梦,我们在寻找。我们在中甸呆了两天后,遇到了从成都带团到丽江,空车返回的雪康,我们不愿再在中甸寻找,于是坐上了他的车去往稻城。
在中甸去乡城的途中,有一峡谷群,以碧壤峡谷为主,令游人迷醉,这就是世人所说的“香格里拉大峡谷”。走进峡谷,小路曲折蜿蜒,神秘幽深,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两岸岩石古树,奇形异状,悬崖峭壁,摇摇欲坠。仰观一线天,峰耸入云天。雪康说,曾有一架飞机飞临这里,驶入峡谷,寻不到了地平线,便坠落在了这里。我们徒步到了三道桥,这是我们的时间所能徒步的最远的距离。
出峡谷上行不久,只见一座颓废的山头出现在了眼前,六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焚毁了几座山头,我依然能感受到那场大火的深刻与残酷,这么多年过去了,枯败与灰迹渲染着一座又一座山头,就如一幅死亡的画面,没有生命的气息。又是一路爬坡,穿过云山雾海,过不久,我们便到了小雪山的垭口,我们停车驻足,稍许停留。只见那用以表达虔诚信仰刻有佛像或真言经文的玛尼堆散落一地,而风马旗随风飘扬。风马旗起源于原始的祭祀文化中对动物灵魂的崇拜,最初只是将动物的毛发系于树枝。如今多用布和丝绸制成,对于藏民来说,风马带有祝福和祈祷的含义。风马旗随风飘扬,愿望传遍大地。翻越小雪山后,远望就见一片青灰色的岩壁,蓝天下,千仞绝壁,蔚巍壮观,那就是大雪山。我们盘山越岭,峰回路转,那磅礴气势,气宇云霄,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我灵魂。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想折腰也值。
一路我们所能见到最多的人是道班中那些修路的人,他们生活艰苦,常年累月在这高原上修路,有的穿着和肤色就如野人一般,看上去粗野蛮化,实际当你接近时,他们心地善良,非常的单纯,其实想也应该想得到,他们单纯到把自己的青春甚至是一生默默无闻地奉献在了这高原公路上。
前方灯火依稀,乡城快到了,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入住巴姆山旅馆,这是个汽车旅店,散客杂居,按铺位卖价,很晚了还能听到女人在走廊上打情骂俏的声音。我们草草吃了晚饭,然后就睡觉休息去了。
一天下来,我们和雪康也熟了。雪康,康巴藏族,中山大学法学系毕业,崇尚民主与自由,参与过八九学运,那年去往欧洲,一年之后回国,回来后再派,任法院职员,接触过真实的谎言,也记录过虚假的真相,后因与被告人发生争执,开枪伤人,后自己开旅行社,办福利学校,下定决心要培养一群未来藏族的优秀领导人,绝非戏言,他是一个志向和抱负都很高的人,也在努力地实践着。我们一路交谈,不到一半的路程我们已经相当的熟悉了。雪康,风趣幽默,博学识广,胆大心细,又有侠骨柔情。一路有他相伴讲解,见识不少,他有许多的故事,为我们的这个旅途增添不少的快乐与欢笑。
雪康经常走这条路,知道这条路的艰辛与美丽。他知道什么是凶狠与野蛮,为了练就自己的胆量与勇气,在亲人天葬的时候,他跟随天葬师一起分尸碎骨;面对凶狠与野蛮,他不会手软,举起了枪;他也知道什么是美丽与纯朴,我们在翻越一座山的时候,他停下来说那坡上有冬虫夏草,于是带我们去挖,非常有情趣,享受这野外的放牧生活,见到几个牧民也在远处挖草,雪康召唤他们,牧民回应着;雪康知道哪个小店有什么好吃的,知道那个风景不被人注意,但很美丽。他开的是丰田越野六二四驱,破是破一点,但很有劲。挂着法院的牌照,摆平黑白两道。他这样辛苦的跑,挣的钱也是为了那群孤儿。不过他已经乐于这样,并在带团旅游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名人和外国友人,为他的孩子们铺路。
飘动的经幡,转动的经轮,洁白的佛塔,窗外藏民不厌其烦的微笑,不厌其烦的招手。我们感觉到即将走入圣地稻城。首先要经过的便是稻城的门户桑堆。我们就在桑堆唯一的一家川味小菜馆吃高原无鳞鱼,非常的鲜美,雪康经常带团在这里吃,老板都认识了。我们在吃饭,在其他的桌上,有一个乡间的小贩在乘秤收购牧民采集的冬虫夏草,有几个黝黑纯朴的牧民,真诚无邪写在脸上,目光是多么的纯净,那笑容让我感动。他们中有许多人把卖来的钱都给了寺庙,对佛无限的虔诚,信仰坚定无比。
我们开车前往奔波寺。奔波寺位于山脚,周围有绿地,寺前溪水长流。门口两边的转经堂,不时有人走过,念念有词,转动着经轮。我们推门入寺。这里幽静朴实,喇嘛诚恳和善。走进屋里,看到那佛像旁,一排酥油灯,亮着光,照着彩绘的壁画,装饰着葛玛巴的殿堂,喇嘛们在吟唱,佛的经文,这里没有忧伤,雪康听着“嘛呢”声,睡倒了在这念经堂,睡得特别沉入,特别安祥。他说在这里,忘却尘世烦犹,听着喇嘛们吟经诵文,身心纯净如洗礼,有空灵之感,睡在佛的脚下,在梦里接受佛的教诲。
我和一位喇嘛聊天知道了有红黄白黑花教,知道了有达赖班禅两大活佛转世系统,知道了,迷既众僧,悟即圣佛。寺庙里有一幅圆形的六道轮回图壁画,喇嘛说,认识到智,可以得道,相反生死轮回,不得解脱,宣扬“因果报应”,“轮回转世”和“魂灵不灭”。我的理解是这里的人扬善惩恶,追求无我,一切奉献给了佛,那佛的化身就是达赖班禅。
在这个寺院里面时间过得真快,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告别喇嘛,我们开车走进稻城。
稻城,一个非常朴实的名字,海拔3740米,古称“稻坝”,藏语意为山谷沟口处的开阔地,后试行种稻,改名为“稻成”,预祝其成功之意,再后来,人们就叫其为“稻城”了。这里的三座终年冰雪皑皑的雪峰仙乃日(6032),央迈勇(5958)和夏诺多吉(5978)由五世达赖所封,佛名为三怙主雪山,在世界佛教二十四圣地中排名第十一位,是藏民朝拜的圣地,蜚声藏区。一生当中至少来此转山朝拜一次是每一个藏人的夙愿,浸润着多少藏人的希望与梦想,是灵魂的寄托之地。也成了现代人寻找精神家园的最后的香格丽拉。
走进稻城,走进了一个心灵纯粹的世界。街上来回悠闲的走着康巴藏民,有的站在屋角看着外面的世界,粗旷的体魄,鲜明的轮廓,朴素的穿着,平和的眼神,单纯的微笑。我真想走上前去拥抱他们。
来到亚丁旅舍,这是背包族的聚居地,首先在留言栏里寻到了一个女孩的留言,说如果明天天气好邀伴进亚丁,很奇怪,没有署名,只有日期,没有联系电话,留了个房间号。我们向服务员打听这个女孩,服务员说女孩来自上海,包租这里有一个多月了,神神秘秘,没有人知道她做什么。我们决定住这里了。我在留言栏里也留了一个纸条:进入亚丁,去超脱和净化我们的本身。署名为“仙乃日”。然后上楼去寻找那神秘女子。
我上楼找到了那个门号,敲门询问:
“有人吗?”
“是谁,你来找我干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从上海来的,明天去亚丁,你去吗?”
“从上海来的吗?几个人?”
“上海浦东,你要一起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下,我还有两个朋友在楼下。”
“那你在楼下等我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真的很神秘,话语都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我下到楼下,雪康在抽烟,钧在翻看画册,他们都问怎么样,我说呆会儿再揭开神秘面纱。就在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人,身材健壮,衣着藏袍,带眼镜,留胡须,一顶有舌绒帽反戴,此人目光深邃,脚步沉着稳重,走在街上混在人群中,你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莫非又是一神秘人?他看了留言栏,走上前来,
“请问谁是仙乃日?”,声音宏亮。
“我,你明天和我们一起去亚丁吗?”
“是的,几个人?”
“眼前仨,这是我们的包车司机,叫雪康,还有一个女孩不知去不去。”
说到女孩,女孩到,一个风一样的女子,细步走下楼来,长发飘飘,清香淡淡,眉清目秀,温文尔雅。
“是你们找我吗?”眼神清纯,轻声细语,抿嘴还羞。
“是的,我们明天去亚丁,有包车,你去吗?”
好,开场白结束了。大家一起讨论了起来。我和钧更多的是和那上海女孩聊。而那男子在和雪康谈路程价钱和风景。女孩本是上海某杂志社的一个编辑,两个月前辞职了,到稻城来净化尘封的心灵,一个多月来,她没有进入亚丁,只因凡心未净,怕玷污了那块圣地,这些日子里,她在外面与藏族家的孩子们在一起,融入了这里的风俗,走入了这里的人文世界,再去朝拜神山。在这个过程中,她接触到了哪些天性纯朴的小孩,和他们一起放牧,放牧着牛羊,也放牧着自己的心灵,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是想到这里的木拉小学去教书,做一点事情。转换一下镜头,那男子来自北京,去过好多的地方,也特别能侃,他和雪康谈好了价钱路程,征询我们的意见,我们都说好。那女子说着说着一会儿嘎然而止,说如果明早她没下来,就不要等她。然后又飘然消失了。不多久有个香港人走了进来,雪康认识,他带团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结果他还没走,他说他大转山了,洗脱前世今生的罪孽,在亚丁呆了十多天,才看到了雪山,现在他想要西藏墨脱,来询问来了,北京人和香港人聊了起来,香港人听了许多建议之后,又走了。
我们四人先去茹布查卡洗温泉,茹布查卡温泉水温很高要与自来水勾兑才可洗浴,属室内温泉,水质清澈,无色无味,可以去病养身延寿,我们洗却尘污去面对神山,舒服也就自不必说了。只是先前要出恭时,这里居然没有茅房,蹲在半山坡上,施肥了一方土地,如此接近自然。开车返回,肚中在唱空城计,找一处饭店坐下。雪康叫道:“老板,好饭好菜上上来”,央迈勇说道:“够吃就行”。我们叫北京人为央迈勇,钧为夏诺多吉,我不用说了是仙乃日。雪康还是雪康,这样我们四人都是藏名。只是让我们占了些佛光。
菌子,牦牛肉,蔬菜,辣椒,味道都不错,尽管他用高压锅做饭,饭还是有点粘牙,这是高原米饭的特点。我们喝了点酒,席间聊天侃大山,各吹各的牛,主要是央迈勇对阵雪康,都有着厚重的经历,雪康说侃起来,幽默风趣,大话西游,手指比画,唾沫飞溅;央迈勇说话深沉,文化底蕴深厚,言语中带着哲理,平和中透着锋芒。快近尾声,央迈勇借雪康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出来行走,从不带手机在身旁,手机是城市的牵挂,是文明的象征,要走就要放弃,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接通电话:“喂,是李县长吗,您好,我是……,艾,对对对,王州长和你说过了?……好好好,那李秘书什么时候送过来,…我在亚丁旅社,好,我等着,对了我们是三个人,在介绍信上注明三个人一起来考察,…嗯,好的,我会多宣传的,好,谢谢您了,再见。”
这个人就是《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的摄影记者, “走遍中国第一人”的宋小南。1987年从北京出发,立志用21年孤身走遍全中国。下面是雪康对央迈勇作艺术人生的稻城饭店采访:
“为什么要选择走?”
“用身体丈量着伟大祖国的辽阔大地,这是我坚守的心灵之约和毕生之梦。”
“你认识余纯顺吗?”
“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可惜遇难罗布泊,他是上海人,当他倒下的时候,头朝向东方。”
“你不怕危险吗?”
“我不是用死亡去验证勇敢,而是用勇敢和理性去超越死亡。”
“你孤独吗?”
“日月山河伴我行,我已经学会了与自然的交流,也懂得了自己与自己说话。”
“什么是美?”
“我所看到的一切。”
“你累吗?”
“心怀理想,不放弃,背包走。累有时会在脚下,心却很坦荡。”
“你快乐吗?”
“是的,做自己想做的能做的事情,我走故我在。我行走,我快乐。”
“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说三个人一起考察,那另外两个人呢?”
我说这个问题由我来代为回答一下:
“另外两个人是仙乃日和夏诺多吉,而你是我们的导游。”
“哦,……”
大家开心大笑。我们又省了门票。
早上起来,神秘女孩没有出现过。我们横扫包子摊后,出发进往亚丁。
森林,草场,溪流,牛马,牧人在外面,我们在里面大谈特谈历史地理文化经济政治宗教信仰,吹牛聊天侃大山,好不过瘾。云雾罩着雪山,钧说你们能把云雾吹开,让雪峰出现吗?盘山公路曲折迂回,来到亚丁龙坝,这里不能开车上去了,我们只能徒步行走,租了一匹马,驮伏着我们的行礼,向神山腹地进发,徒步前往洛绒牛场,路上没有游人,但不时会有转山的人,有的全家大人小孩来朝拜神山,更有虔诚的面向神山,三步一磕头,匍匐在地,口念六字真言。雪康说他小时候和爸妈就是这样磕长头,花了三年另四个月的时间磕到了拉萨,用身体丈量着通往拉萨的距离。从此信仰便深入心灵深处直到骨子里,藏族人没有信仰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和活着的勇气与力量。
沿途森林繁茂,小溪流水,藏民转山,牛羊自牧,似沉睡千年,草木寸土,有日月光辉,天地浩气,看那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伸手既可揽入怀里。静静的听着那自然的声音,这就是最美丽的音符。转出树林,只见眼前一片开阔地,一条小溪穿流而过,草原肥美,有牧人在在小溪边草地上晒着太阳,皮肤黝黑,抬眼张望,望着我们微笑。溪那一边的小山坡上就是冲古寺。我们没有上去,就在草地上野营,我想拿些吃的给那些牧民,雪康说不要以城市的目光来看这里,不要以一颗怜悯的心和施舍的情来看待神山脚下的牧民,他们都有着充实丰富的精神世界。
休整之后,我们又起身前行,到洛绒牛场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海拔渐行渐高,徒步行走,高原反应也没有错过这一段路程,雪康和央迈勇早已走到前面去了,没有了身影。只有钧陪我慢慢的走,甚至有时一步一停息,多少次想就地躺下来不想再走了,看着钧又心生力量不能就此回头。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春夏秋冬就写在路的两旁,雨雾风晴是走一程又换一程。走呀走,前方路何时是尽头?拐过一个弯,却见雪康央迈勇,在那山腰避风口,拿着啤酒瓶在挥手,总以为要等到看到了广阔壮美草场,风吹草低现牦牛的情形,才是洛绒牛场,没有想到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柳暗花明,来到洛绒牛场。
这里背靠着神山,尽管云遮雾障看不到雪山,雪康央迈勇早已经在那里吃喝上了。这里扎了个很大的帐篷,有可以三十个人睡在一起的通铺,夜晚外面漆黑一片,我本来想和神山去说说话的,但实在是太阴冷,我们几个就在这帐篷里通铺上嗑着瓜子,抽着烟,喝着啤酒,聊着天,或俗或雅,君子小人婚嫁媒娶柴米油盐。要睡觉时,我的高原反应还没有退去,胸闷气喘头痛发晕,我不能入睡,很紧张,去年就有人在此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别打呼噜了,原来我已经进入了梦乡。这一醒可了不得,那可是真的久久不能入睡了,没有声音,万籁俱寂,与雪山共眠,与神灵共呼吸。
第二天的早上,我们依然没有看到雪山,我们不能在此等待,钧,雪康和我因高原反应直接返回冲古寺,央迈勇要再上山去看五色海和牛奶海,绕过山下到冲古寺和我们会合。我们又徒步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又回到了冲古寺。
冲古寺,空气清新,炊烟袅袅,牧人悠然自得,屋前小溪,玉石清洗,冰水相容。这里没有完整的寺庙,断壁残垣陋破不堪,一些年老的女尼喇嘛们守候在这里,守望着自己的信仰和精神的家园,他们步履蹒跚,僧服老旧,皱纹深裂,肌肤风化成干,而在他们的眼神里你可以看到佛光,你可以看到那片纯净,你可以看到你自己。黄昏时分,山坡上,一位喇嘛,远远地坐在那断壁残垣的寺庙门前,远眺群山,仰望苍穹,无欲无恨地守望着这片高天厚土,心如止水地看护着那内心世界的精神家园。
冲古寺上面有一个珍珠海,我们由牧民指引而上,向上攀登,抬头仰望雪山的时候,发现云雾在渐渐的退去,听到远处传来了轰隆的声音,那是雪崩。我们来到海子旁,看到了央迈勇坐在枯木上,静静的凝望着这雪山。我们静坐在这四周,湖水剔透清澈,那云雾便在这碧水里融化,雪山就这样渐渐的露出水面来。
历经艰难,跋山涉水,走进神山腹地,靠近精神家园,感受才会更高远深长,心灵的洗礼才会更纯粹。当风云散去,雪峰凸现,雪顶光芒四射,撼魂振魄,混沌天地,是我非我,天人合一,面对雪域神山,我已融入其中。冥冥遐想,进入凤凰糵瀊境界,仙乃日,这是我的本身,我来看的是我自己。只见雪康早已匍匐拜倒在地,胸膛贴近大地,灵魂与雪山相容。
那是雪山对我们地恩赐,不多时,雪峰又隐没在云雾中了。我们返回到了冲古寺。回到冲古寺后发现多了几个人,大家招呼着,有一个广东人,刚做妈妈不久,自己经营着一个公司,她放下所有的一切,出来行走,她说城市的人总是忙忙碌碌,总是说没有时间,其实放下一切又如何?这个女人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会生活会经营的人。
城市,它充斥着欲望,承受着欲望不能满足的折么,所有的罪恶与文明皆源于此,小偷与艺术家,只不过是借不同的手段来平衡自己罢了。当夜幕降临,子夜时分,在城市的上空,又有多少灵魂在叹息在哭诉。城市生活久了,就需要出来呼吸一下自然的空气。走进亚丁,你不经意间,发现了自己。旅途丰富了我们的想象力,加强了我们的思考力。使得我们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了你自己。
我们还遇到了另外三个女孩,他们今年高考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于是从成都一路包车过来,游历祖国大好河山。他们就和我们住在一个帐篷里面,一纸之隔。
这里有几个帐篷,只有一个藏族老头守在这里,他话不多,不苟言笑,但心地善良,给我们打水,倒酥油茶,开门关门,都是默不作声,但你会感觉到在这里处处都有着他的关怀和存在。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围着老头的火塘聊天,比昨天热闹多了,野营烤火,大家互不认识,但又是多么的亲切。美好的时光是多么的短暂,第二天的早上大家又各奔东西了,留下了冲古寺沉寂在那里,还有那老头,没有挥手,没有相送,没有说再见,他倒了杯酥油茶和着糌粑,没有抬一下头。
回到稻城亚丁旅舍,我们依然没有见到神秘女孩,外面下起了雨,钧在屋里休息,我和央迈勇在聊天,突然央迈勇眼放异彩对我说,仙乃日,我们好运气来了,看背后,我转向背后窗外,只见天边一道彩虹。我们赶快叫了钧和雪康开车到郊外,不一会儿就到了色拉,外面没下雨了,但半山的水雾还没有散去,一道美丽的光环罩着了这山这原野这村庄,景色迷人的大地上架起了一座美丽的天桥。只听到空中有声音传来,仙乃日可否要我带你去天堂?我飞快的爬上不远的山坡,放眼望去,大地笼罩在一片雾气中,朦朦胧胧的,像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那声音缥缈而去。一会儿之后,彩虹不见了,看落日余辉映照着山下一个美丽的村庄。一会儿之后,夕阳山外山,霞晚云收归。
稻城,是我梦中的香格里拉,她的纯粹与真实,让我感觉到了香格里拉不是梦,而是现实存在,就在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