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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这一次与你离别,真的深深被你打败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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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纪行

提起笔来的时候,我已从额尔古纳回到北京将近一个星期。这一星期里,我觉得自己犹似不知疲倦的徜徉,留连在那片翠绿的海洋中。想起三毛在“万水千山走遍”中的那句话:大地啊,我来到你岸上时原是一个陌生人,住在你房子里时原是一个旅客,而今我离开你的门时却是一个朋友了。的确,我和那片绿色已经是朋友了!

直到今天都还记得,从额尔古纳回到家的那个晚上。十二点多了,依旧难以入眠。旅途中的一切都在脑海里一遍遍不停的浮现,仿佛一个鲜活的八爪鱼用它的大爪子奇妙的想将我的思维永远永远的固定在那片记忆的海洋里....让我幸福的一直一直游下去,游下去....

大草原狂想曲

从北京到额尔古纳并没有直达的路线,要么到满洲里,要么到海拉尔再转乘将近两小时的汽车。我们去的时候刚好是旅游旺季,再加上来草原看草,八月份将是第一季的尾声了(盛夏七月份来草原是最好的)如果再不赶着看,到了秋天就是完全金黄一片了。

不好!从北京到海拉尔的机票居然订不上!辗转找到航空公司的熟人才刚刚好订上海航一大早起飞的班机。无论如何,可以成行已经令人兴奋至极!

额尔古纳,额尔古纳,我在心中反复默念,初闻时,总觉得她像一个悠然,腼腆,未脱稚嫩的美丽少女的名字。所以,一直很好奇的想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虽然飞机到达海拉尔的时间并不长,仅仅一小时五十分钟,但这于我,一个从没去过真正大草原,并且充满了无数天真幻想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掉到大蒸锅里的蚂蚁一样的难熬。

总算到了,海拉尔的新机场听说是我们到达的前一天才刚刚启用的。虽然是个小机场,但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走出机场,碧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已几近把我俘虏。清透,遥远,藏着无数的梦想。

额尔古纳市政府派人来接机了。他们都很热情,迅速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我们很快上了车。车飞驰在公路上,转眼就进入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草原,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草原,内蒙古最好的大草原!我抹抹眼睛,确信是真的身临她了!彼时,那种极度的目不暇给真的会让你极度抓狂,但马上,草原就会用她从容蔓延的宽广与美,让你踏实下来,因为你会慢慢笃定,来这里绝会不怕偶然错过的哪一处美景,因为她处处都是美景!当我取出DC的时候。我不再像个盲动病人,忙不迭的四处取景。只随意一按,便是信手拈来的佳作!

黑土地真是显得富饶,一片片的金黄麦地和油菜花像风中的美少女,远处的湿地,浅山丘陵,层层叠叠且轮廓清晰。还有不时出没的,被戏称为牛监理和羊监理的公路“管理员”。眼前的一幕幕让我不由自主的哼起了那首蒙古民歌“呼伦贝尔大草原,白云朵朵飘在,飘在我的心间”。

怎样的一顿午餐

驱车接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进入了额尔古纳。草原的路标,用蒙古文,汉文,英文,俄文书写。可见,这个地区一定有她的丰富性和特殊性。不远处,有人来迎接我们了。热情的寒喧之后,再次出发,准备午餐。经过的三,四个小时的路途,的确有些饿了,可茫茫的大草原上,却还没见到一点儿饭店或餐馆的踪影呢!政府的车在前面带队,我们的司机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午餐究竟会在哪儿用。正诧异着,车缓缓停到一条蜿蜒而宁静的河边。原来要野餐!那里也早有人守候了,餐都已备好,彩色的账蓬衬着青色的河水绝对的妙不可言。我连忙摘下变色镜,极力想看清这还原的大自然本色。蓝的天,绿的树,清可鉴人的河水,金沙,灰石.....还有因这一切而生动起来的我们脸。这就是有名的根河,是额尔古纳河的主要支流。有生第一次,这么近的倚着一条如此多娇又含蓄的母亲河用餐。放在河边的小烧烤炉此时显得那么可爱。当地的人说,他们每到周末都会来这里烧烤。一来,根河里的鱼实在美味,二来也是放松心情。尽管这样,河边却很干净,没有哪怕一点的垃圾。多好的环保意识!这一餐简直让我既饱了眼福又美了口福。根河里的柳根鱼,俄罗斯出了名的烤肉,列巴,发面糕,内蒙的羊脚,大口的喝啤酒,吃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这一顿被特意安排在大自然中的野餐,让从城市中“逃难”的我们,初来乍到,就轻而易举被折服了。

温暖家庭游

午餐过后,我们去了额市委。这里并没有想像中边远地区的落后和低效,相反,他们的办公设备可以堪比大城市,电脑全部是液晶显示屏。打印机也是彩打。办公室并不局促,三四个人二十多平米。想起我初来时随口问的话,真会让人措愕了。(因为那时,我还在担心他们有打印机吗?吼吼。当即被同事大力批驳。)

晚餐,我们被安排到马丽娜家吃。这是经当地政府认定的十几户可以做家庭游的其中一户家庭。一进门,就被热情的主人招待进房。房间不大,但再推开门,后院却是另一番景象,满是青翠欲滴的各种蔬菜,扁豆,圆白菜,韭菜,土豆,香菜,黄瓜...还有红嘟嘟的西红柿,主人摘下了几个给我们吃。那,,,是绝对的新鲜。可爱的向日葵,不时在微风中向我们点头示意。看到这一切,我想到那八个字的境界,房前种树,屋后栽花。这始终是大城市人们内心深处渴望的一种回归,一种安详,一种纯美自然。

有了这些生态蔬菜,这一餐的口味一定差不了了。招待我们这么一大桌客人,主人已在房前屋后转悠的不亦乐乎了。满满的一大桌菜,小鸡炖蘑菇,焖扁豆,柳根鱼,糯米豆包,青椒木耳....虽然同样是小鸡,但这里的却是小笨鸡,是自家养的鸡。肉极香,极嫩,味道好极了~扁豆很大,焖得烂熟,吃起来面面的。口味很独特。在额尔古纳,有两种饮料一定是要尝尝的,一种是野玫瑰酒,一种是蓝莓果汁(当地人也叫都柿)。这两种饮料都是取自当地,然后手工加工而成。野玫瑰酒度数不高,入口香甜,芬芳。最让我欢喜的是,多干N杯也绝不会醉。哈哈。蓝莓是大家所熟悉的,VC含量极高,平时我们见到的,大部分都是从欧洲进口的,很贵。这次在额尔古纳却听说,这种不起眼的小果子只产在北纬50度的地区,而额市,刚好就在这个幸运地带。

恩和哈达的风

第二天,天空湛蓝。我们和额市林业局的“名导”老蔡一行人上路了,驱车去往著名的俄罗斯民族乡恩和哈达。老蔡就是稀有而珍贵的俄罗斯族人,妈妈是俄罗斯人,爸爸是中国人,他的长相有典型的混血特征,英俊而高大。老蔡解释说,恩和哈达的蒙古语意思是“太平山石”,是很美的地方,在中俄界河——额尔古纳河与黑龙江河的交汇处。那儿的俄罗斯族几乎占了将近50%。

一路上,白桦林成片的生长着,树干笔直,在阳光下更显得充满无限生机。因为风景实在煞人,我们走走停停。有一次,停下来仅仅是为了看,草原上,已经很少见的鹰。我们的目光跟随了它许久许久。直到它盘旋又远走。

三河市,是去恩和的必经路。有名的三河马,三河牛就是出在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它却面临绝种的危机了。听说是因为使用者的大幅减少,蒙古骑兵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另外,外国的名马陆续进入中国,地方上缺乏必要的保种资金。所以,就造成了今天的境况。路边,草原上,我们依稀看到的三河马,的确品种精良,高大健硕。深棕色的毛皮极有光泽,驰骋起来风一样飞速。当远处一排挂着NESTEL标志的红顶房子映入眼帘的时候,同行的当地领导说,我们已经到了恩和。而那排房子就是NESTEL在恩和的奶站。三河牛的确不同,听说它的产奶量和乳脂率都很高。路边开始见到俄罗斯典型的特色建筑“木刻楞”了。老蔡给我们介绍说,屋子是用整根松木造的,中间用苔藓填充,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在冬天里也不会冻裂。寿命大约有50年。我们来到了一户俄罗斯族家庭,院子里满是花果菜蔬。色彩丰富,美的不可收拾。那时那地,真的想就这么呆一辈子下去了。

大朵大朵白色的罂粟在院子里盛开着。而这些自家少量的种植,听说,却只是将它的壳用来止咳,镇痛。院子里还有长得茂密,嫩绿的啤酒花,用来发酵列巴。

当我们进屋时,主人于莲老太太用热情的俄罗斯小点,糖,酸黄瓜,奶油,红莓酱,蓝莓酱,彩蛋招呼我们。家里很干净,窗台上摆着小盆的植物,听说这是俄罗斯人的习惯。主人于莲大妈和她的女儿很礼貌,并没有与我们同桌就餐。当我起身想去院子里逛逛时,我看到她们,然后给了她们一个热烈的笑容。

于莲大妈的老头刚刚去世十几天,当我看到那大幅合影的时候,于妈妈才伤心的讲起。她似乎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苦痛中摆脱,眼泪就要掉下来。我忙去搂住她,逗她开心,同她合影。然后我想,生活在如此渺无尘嚣的清静自然里,天人应该早已合一。而生与死的界限应该也不会那么清晰了。想起曾经看过的,有关草原游牧民族葬礼的描述,当他们死去时,常将尸体埋入地下,再使牛马踩踏,消除一切痕迹,之后被踏过的草地次年又会草生如初,于是,人与自然永永远远的融为一体了。这与农耕民族生时大造庙宇,死后大建陵墓的习俗是绝然不同。也因此,草原民族留下的文化遗存很少很少。

当要告别于莲大妈时,我已经很依恋于她的小院和她给的那份慈爱。当我再次享受小院里那木头秋千荡的时候,于莲妈妈摇着我,摇着.....我仿佛回到了,回到了.....好久以前的....儿时。

弘吉敕部的邂逅

中午在宜佳别墅里吃完饭,我们一行人就匆匆赶往弘吉敕部蒙古大营。准备参加下午在那里举办的中俄国际象棋对抗赛开幕式。因为有偶像,所以,我早有期待。

总觉得弘吉敕部这名字好难记,应该是蒙古语。我猜是蒙古大营的意思。

因是国际赛事,额市政府十分重视,那天的弘吉敕部,除了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外,几乎被五色的气球,鲜花,旅游宣传画,蒙古特色的大鼓,国际象棋的棋子装饰的缤纷耀目。

我们到时,正值午后时分,紫外线十足,太阳象就要掉下来一样。无奈,打着伞,也基本是徒劳。开幕式演出下午三点开始。于是,我们进到一个大大的蒙古包里避暑。红蓬,红柱,成吉思汗像,鹿角装饰品,忙碌的对抗赛后勤筹备组.....蒙古大营里的一幅生动又特别的图景。

当我真的禁不住,再次投入大太阳怀抱去远远的欣赏,草原上错落排列着的一个个蒙古包时,我在感叹,额尔古纳真是有风景的,那些厚重的历史也许承载的只是属于马背民族的过去,而今天,在这片悠悠的草原上,所依稀闪现出的却是充满人文精神的大气量。

开幕式开始的时候,人潮已经十分汹涌。我们坐定,决心接受烈日的烤验。

当主持人宣布谢军和叶江川名字的时候,我兴奋,兴奋,准备了好久的小本本,抱上,在众目睽暌下,冲去签名,然后洋洋得意的被很多目光羡慕。

整场开幕式演出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歌舞,鼓乐简直将弘吉敕部变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其间,我偷偷溜到草原上,与穿着布里亚特蒙古人装束的骑兵合影。而在蒙古,这样的骑兵已经日渐稀少了。

晚上,在蒙古包开餐。当叶江川在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拍到他。同事看我粉丝热度不减,叫住叶江川,于是,一个弱小,一个高大,我的偶像与我,满面笑容,我们的身影留在那一刻的蒙古包里。

额尔古纳是一条河

当我坐在返程的飞机上,看着巴义尔写的那本《蒙古摇篮额尔古纳》的时候,我再一次被封底的那段文字深深的打动。

上面是鲍尔吉·原野的这样一段话“看任何一条河流都是快乐的,而看额尔古纳河,你会觉得找到你自己,找到温暖和归属感,了解蒙古民歌的旋律何以曲折悠长。双脚踏在成吉思汗当年整兵隆兴的河岸,你说历史给了你什么?”

这段本身就充满了温暖感的话,在额市时,我不止一次的看到,而每一次都会觉得让血液沸腾。额尔古纳因为这条不太著名,但却是一条民族生长和繁衍的母亲河而得名。这条河全长不过几百公里,蜿蜒在呼伦贝尔草原上。虽然不能堪比长江,黄河,但却也一如印度人崇拜恒河,俄罗斯人赞美伏尔加河,埃及人赞美尼罗河,法兰西人赞美塞纳河一样的被蒙古民族长期膜拜着。

思绪又回到了离开前那一天,开完会的下午,我们五人,从额市驱车将近四个小时,来到久负盛名的中国第一俄罗斯民族乡,室韦。它是2005中国十大魅力名镇之一。来到室韦,我们发现“蒙兀室韦,天骄故里”的标语处处都是。小个子薛镇长见到我们很是热情,忙提起曾来北京,来中央电视台做节目的种种。

室韦镇因为有静静的额尔古纳河流淌而过,和大量的俄罗斯族后裔而知名。

当来到额尔古纳河边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界碑,正反面分别写着中国和苏联,1993年。庄严而肃立。中俄友谊大桥和挂着国徽的木刻楞岗哨,都召示着边界地区神圣而不可逾越。

额尔古纳河,究竟汩汩流淌着多少历史与现实。它的宁静与美,真的只有身临的人才能体会,但却难以言说。

极目远眺,镇长介绍说,对面是俄罗斯奥洛奇村。相似的房屋建筑。相似的牛马。只是一河之隔。而这样的距离,平时会不会有人游河过去呢?当然会,镇长跟我们说,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只是一旦出现就要通过双边军队的照会和接见来解决。

河边有马骑,是有名的三河马。

同事的宝贝儿子挑中了那匹一拖一的大马,小马驹才刚刚两三个月,跟在马妈妈身后,乖乖的。

日落的时候,河里戏水的人们纷纷上岸了。大马也跑累回来了,迎着落日,浅浅的踏在额尔古纳河水里,啪啪的蹄音,被抽紧缰绳时仰起的头,身后溜溜跟着的可爱小马驹,小男孩帅气的身姿,纯朴的自然,绝美的景象。我立即按下DC录下了这一刻。

晚餐,镇长领我们到了冬尼娅家。与往不同的是,今晚,我们就要真正住在这个家庭旅馆里了。

冬妮娅,一位有四岁小孙女的老太太。没有人知道,这个家庭曾有着怎样的经历。与以前见过的俄罗斯族人不同的是,冬妮娅的长相非常的俄罗斯。灿黄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有些发福的老太太身材。

满满的一桌菜,俄罗斯特色十足。海拉尔白酒,四五十度。我默念,这一餐,酒是逃不过了。还是入乡随俗吧,辣辣的一杯白酒,拧着鼻子也要干掉。

然后,作为代价,要接受了草原民族的大气,就要承受酒醉带来的苦痛。晕,晕,晕.....

薛镇长讲着室韦的历史和故事。因为额尔古纳河沿岸金矿甚多,素有“金边”之称。所以,来这里淘金的大量内地人,后来,因为长时间的寂寞生活,很多跨过边境,或是抢,或是正常相识了俄罗斯女子。然后他们成了家。而俄罗斯女子,也很爱中国男人的性格和品质,越来越多的通婚形成了。因为人数上万,建国后,也就有了俄罗斯族。后来的故事,我多半都忘记了。只记得,镇长一直一直不知疲倦的讲着。有热情,有酒精....

茶余饭后的篝火晚会,也许是这个民族特有的习俗。俄罗斯族的俊男靓女,围着篝火跳集体舞,或是三个一群,两个一对的快慢四,都给外人带来了满是异国情调的享受。喔,我被一个俄罗斯妈妈邀去跳“咪咪”,吼吼。俄妈妈看上去有七十岁了,可是腰板还是好直,好直。真是舞蹈身材。

是夜,回到家,习惯性的想冲澡。而冬妮娅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答话“去洗个桑拿吧!”让我大叫着,狂喜。

洗桑拿是俄罗斯族的习惯,几乎家家都有,即使在农村。他们自己会造一个洗浴室,火炉中烧着劈柴,四周用木板围成,很是干净和方便。

蒸汽满室的时候,我踏入。浓浓的木香,湿湿的我的身体。那一宿,虽然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却安然,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将要动身出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湿透的球鞋。

原来,前一晚,当我因酒醉,而感到浑身着火的时候,换上拖鞋,随脚却把球鞋扔在了外头,而那夜,刚好久旱逢甘霖,下了一场大雨。

无奈,逛遍吉拉林园(室韦的另一名)的小店。最合适的莫过两块一双的拖鞋,穿上,告别冬妮娅一家人温存的小屋。再次上路.....

上路....

后记

行路永远是美好的,这篇游记只记载了在额尔古纳游历的一部分。而没有落笔的那些,包括莫尔多嘎美丽的大兴安岭原始林,那一晚在市中心广场

感受的充满激情的额尔古纳乐队演出,古纳山庄,代表额市标志的马蹄坑....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想,我一定会再次回到那片青青草原。去寻找我的朋友,我藏下的梦想,还有,长久的那份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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