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上行
立秋后的几场雨,一扫酷夏的炎热。守着清凉,不如乘风而游,所以在个周六的上午,一时兴起,携友出行。放眼周边城市,可以两日游历的,我选择了合肥,正是:秋意来浓,万木正葱荣,踏歌处,淮上觅花红。
合肥,安徽省省会,地处江淮,历史悠久。早在夏商时期,合肥地域居住着淮夷族,为我国东方夷族的组成部分。春秋属楚,战国属吴。秦并六国,建立郡县制,置合肥县,属九江郡。公元581年,隋置庐州治于合肥,历经唐、宋、元、明、清诸代1400余年,均为庐州治所,故又名庐州,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地名的来历缘由淝水,《水经注》称:“施合于肥,故曰合肥”。
合肥距南京不到一百几十公里,有宁合高速公路相通,坐在车上,欣赏窗外,水清树绿,草壮稻肥,有水牛懒卧水中,见几尾白鸽乌雀自由飞舞于蓝天白云之间。夏末初秋的淮上,风光无限。
车进合肥,给人感觉这是一个朴实的城市,城外就是田园农家,不象苏南浙江到处是工厂住宅,使得合肥多少保持了大自然的气息。城中高楼不多,道路也不算宽敞,看起来没有一个大省省会都市的气派。街道上广告却多的吓死人,密密匝匝,让人眼晕。合肥有国家园林城市的美誉,到处的树,到处的水就足以让你了解。在城市的中心区,四面环水,我猜想这一定是古代合肥城的所在,今天的河水应该是当年的护城河。河水碧波荡漾,两岸古木参天,花草掩映,形成了城市花园。四面的水构筑了环城的公园,其中逍遥津公园和包河公园是一定要去的。
逍遥津公园位于合肥中心区东北部,古为洲水渡口,有津桥可渡,因三国古战场"逍遥津"而得名。东汉建安二十年(215年),孙权率10万大军攻合肥未下,军还,为曹操守将张辽所袭,孙权仓皇出逃,飞骑跃过断桥脱险,从此逍遥津声名大震。著名的古典小说《三国演义》中"张辽威震逍遥津"的故事即出于此。今天的逍遥津,水色潋滟,花红柳绿,早已不见昔时干戈,成为了人们怀古论今、休闲游玩的好去处。包河公园大概是因为包公墓葬于此的缘故。沿着河岸,踏访古人足迹,两岸翠柳、绿水青波间,不时浮现庭台楼阁,仿佛水中仙境,走近时,正是一座园林,名叫浮庄,真是名符其实,匠心别具,独出心裁。不远处座落着包公墓园,怀着崇敬之心,我们神会先贤的神灵。墓园内苍松翠柏,碧草如茵,古朴幽静,这里安葬着包公及其夫人子孙的遗骨。
合肥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历史上名人倍出,包公就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包公名拯,生于合肥,64岁时病死在当时的北宋首都开封。其婿奉朝命,将其归葬于合肥城东。一千多年前,这个肤色黝黑的合肥人,以其刚正不阿,善恶分明,不惧权贵,严格执法的执着精神,征服了所有中国人,甚至皇帝。他一生廉洁奉公,为民请命,以高尚的人格魅力为封建王朝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人们称他为青天大老爷,甚至于“包黑子”的浑名也成了正义、公正的象征。千百年来,民间传唱着他断案如神,锄奸护忠的神奇故事,将他奉之为神。
合肥名人中,还有一个不得不说,那就是清末朝庭首辅李鸿章。一百多年前,同样来自合肥的他,在摇摇欲坠的清王朝中,力挽狂澜,极力维护着清王朝汲汲可危的统治。作为没落王朝的政府首脑,在内外交困中,他也曾放眼世界,首兴洋务,发展新军,以期用新式军队抵御住列强的蚕食。可惜的是,清朝积弱之躯,腐朽至极,在一次次的反侵略战略中,一败涂地。收拾残局的也只能是他这个朝庭重臣、国家名器的政府首脑,难道让天朝至尊的皇上、太后去面对洋人吗?李鸿章自叹: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李鸿章死后两个月,梁启超写出皇皇大作《李鸿章传》,称:鸿章必为数千年中国历史上一人物,无可疑也。李鸿章必为十九世纪世界历史上一人物,无可疑也。梁启超说他“敬李鸿章之才”,“惜李鸿章之识”,“悲李鸿章之遇”。日本人对李鸿章的评价是:知西来大势,识外国文明,想效法自强,有卓越的眼光和敏捷的手腕。美国人的评价是:以文人来说,他是卓越的;以军人来说,他在重要的战役中为国家作了有价值的贡献;以从政来说,他为这个地球上最古老、人口最多的国家的人民提供了公认的优良设施;以一个外交家来说,他的成就使他成为外交史上名列前茅的人。这不是为李鸿章平反,毕竟屈辱的谈判是他谈的,卖国的条约是他签的, 生当“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李鸿章,生前身后,百年千年,都洗涮不掉丧权辱国的罪名。只是于我们,在凭吊先人时,不禁感慨:功过世人论,是非无是非;草庐土冢上,又见雁南飞。
我们穿街走巷,搜寻着地方的美食。有一道菜名叫“鱼咬羊”,用鱼和羊合烧,鱼羊均不腥,其味鲜美。再思其名,鱼、羊合则为鲜,岂有不鲜之理。又有一道叫“李公杂烩”,据说是当年李鸿章的发明,以最爱吃的家乡菜合炖,以解乡思。因为一品大员的缘故,杂烩中多了些名贵的材料,如鲍鱼之类,因而其价不菲。至于一道“xo酱烧鲈鱼”,吃惯了清蒸,换个口味,也的确不错,只是大概这已不是当地的风味了。
第二天下起了雨,不徐不急,有如合肥人的步伐。看着雨,把个绿色之城冲洗的一尘不染,清新隽丽。于是,便在雨中,我们离开,脑际却依然洋溢着烟雨中的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