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正的农村,真正的乡下。房屋依山而建,四周一竿竿青竹环绕。两三家人聚在一处,每户人家之间有无数盘旋交错的山路相连。老家的屋子背山面水,高居堰塘之上。沿着堰塘边的小路石阶而上,推开用竹篾编成的栅栏就是一处平整的场院,方方正正,鸡鸭在场院里遛达。穿过场院就是老家的房子。
这是十几年前舅舅们就地取材,用山里泥土烧砖建起的两层楼。屋外的墙壁几乎没有粉刷,露出灰白的颜色。木门木窗表面的油漆有些剥落。一到门口吓我一跳:摆在屋檐下的两条土黄色的“垫子”忽然动了。原来是老家养的看门狗在睡觉。听说乡下养的狗都很有看家的本事,一遇到生人就狂叫不止,不会咬我吧?奇怪的是这两条狗竟然只是抬起头懒洋洋的看我两眼,就恢复原状。难道它们知道我是这家的人,所以不搭理我?
进门的正屋对面墙上贴着红纸,竖写着“天地君亲师位”。靠墙摆着正方形的木桌和几条城市里难得见到的长条板凳围在桌旁。老式的风扇吊在墙上呜呜的响着。卧室里还留着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
为迎接我们回来,舅舅舅妈从地里摘了新鲜的苞谷,要给我们作苞谷粑。做法是:先把苞谷粒一粒粒的扒下来,再用石磨磨成面,和成面饼。在家闲置很久的石磨也派上用场。老妈还和舅舅一起推起石磨,忆苦思甜了一回。不过成果有点惨不忍睹。
山里风景虽好,可蚊虫颇多。特别是屋外茅草竹篾搭起的简易厕所里,蚊子的密度绝对高于中国人口密度,吓的我都不敢进去。还有一种小小的黑色虫子,四川话叫“麦蚊”,趴在身上就是一个包。这些小生物对我尤其偏爱,我一到家就不停的送我“红包”。就算我和老妈待在一起,全身上下的武装起来,它们也会见缝插针的“亲”我几下。在乡下待了五天,小腿和胳膊上一共七八十个包,收获还真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