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已经全在身后,静静地卧在我身后,同时拥塞在脑中,眼前只剩下黄昏中的PICTON海湾。海水映得出山影却映不出浮云,帆船可以远走却选择了停留,落日消失在山后却又一次染红天际,海鸥的眼中有我却不知会有离愁。右前方的山后就是我当初的来路,也是明天的去路,我们命中注定不是湖泊不是草,不可以常驻也不可以任意停留,就只有接受生命被分割成一个个不能相连的回路,完成了这个轮回,注定就要跳去另一个。
回去的船比起来的那个CHALLENGER更加奢华,一个个舱室象是不同风格的俱乐部,外边的甲板上都安置了座椅,有膘肥体壮的整个航程就坐在外边享受海上日光浴。
离去的日子里,南岛最终露出了好客的颜色,蓝得彻底白得无瑕绿得深厚。抬头看,连海鸥都离我不弃,飘摇在南方的天空里,震颤着象要抓住我远离的脚步,一定是我曾经喂过的某只,飞翔的精灵仿佛夹带着整个岛的气息浮在面前。突然间,我后悔没能早一些来到南岛,在还成长心智、眼睛还澈亮的日子里,就该让这份纯净涤荡我一次,棒喝我将要胡乱飘移的轨迹。
南岛在向后,山脉拢成的水道盛着我,那山那绿色那一切,我只盼望能留在记忆中,心里在说着再见,一定再见。其实也明白所谓再见,多数是再也不见。我眼光所滑过的哪怕是每一株青草,每一个山脊,我知道,那都是南岛,都是我兄弟最后甩给我的眼光,都是今后苍茫中无可找寻的心动。那岛表现的却象个姑娘,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远我而去。当山脉变成海洋,一切都归于空旷,风吹到我不能思想,就这么坐在海上,假装自己没有来过这里,只静候命运赐我另一个远方。
又回到某一个老地方,那天的狂风之夜、土耳其羊排小馆再次出现在地平线,飘忽的脚步又来到起点。走在WELLINGTON的街头,没有了一周前的窘迫尽可以信马由缰,该还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沿着随便哪条路一直走,终点是海滩是墙角还是另一条路,无所谓,只是走,每一步都将陌生踏成相识,累了就坐下喝杯啤酒,或者枕着背包斜躺在防波堤上装扮心情手捧小说,读着浦江呼吸着南太平洋,发觉都是一样,都是城市都是水畔,乃至整个世界都一个样,都不是南岛。沿着海岸,纪念碑上记录着波兰人血泪历史和KIWI的慈悲,异域海边响着遥远的乡音,阿拉伯鼓声激荡在街角,仿佛在告诉我有温暖的地方可以就是家乡。
(傍晚的PICTON海湾)
(离开的水道)
(告别的海鸥)
(WELLINGTON的啤酒馆)
(海边的阿拉伯鼓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