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江堰出来已过5点了,风凛冽得很。司机问天色已晚,还要不要去洛带。去吧,我说。一旦错过,下次不知是何时。
心情急迫,路程更显得遥远,当眼前出现“甄子场”牌坊的时候,将近7点。小雨停了,清冽的空气划过皮肤,冰冷的指尖,失去了感觉。
古镇,静悄悄地隐没在夜色里。早听说洛带,建于三国时期,一说因刘后主身配玉带掉入镇中八角井而得此名。今日来,是第一次。
照片上红红的灯笼没有亮,有说话声,笑声传出来,却不嘈杂。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在夜幕里荡漾开来。站在牌坊处望进去,隐约的灯光从两排整齐的店铺里透出来。跨过牌坊,脚下是一条石板路,刻着岁月的沧桑。
慢慢看清了,每间店铺门口都有一面旗,蓝面镶着白边,又或是一块古朴的木匾,上面写着店名。雕刻着各式各样花纹的木门,有些年月的门槛,灰砖白灰砌墙,彩绘飞檐,突然产生一个美丽的错觉——身在何处?听说拍清朝戏取景的时候,洛带是不需要布景的。
走在石板路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恍惚,眼前的这个小镇,似乎在梦里萦绕了千万次,又彷若曾几何时已踏上这片土地。竟是,如此的熟悉。石板路两旁流着两条莹净的水渠。忽然一阵欣喜,这样干净纯洁的小渠,曾经那么欢快地跳跃在童年时代的小渠。如今再也见不着了。
就这样走,怀着一份感动走着。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是浓浓的乡音,亲切而悦耳。
看看表,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走回“甄子场”牌坊的时候,小小的广场上聚满了人,伴着音乐翩翩起舞,有秧歌,有伦巴。夜空里飘扬着快乐的情绪。
此次匆忙赶来,虽已入夜,看得不够仔细;虽有不舍,但我仍然感激,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晚上,能让我带着欣慰离去。这便足够了。
我还会回来,踏着石板路,在一街七巷中留下我的身影;
我还会回来,坐在八角桌上,吃一大碗的伤心凉粉;
……
昏黄的路灯飞快地从两边的车窗闪过,我才醒悟过来已走出洛带,踏上返途了。我闭上眼睛,思绪再次沉浸在古镇。灰砖飞檐,广东会馆,九斗碗……下次,将至几时?
只有短短二十分钟,我就这样邂逅了洛带。
再见,洛带。
(九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