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假期,去了向往已久的古都西安。
上海至西安1500公里,由于时值黄金周,机票统统全价迎候,于是仍然以我最喜欢、一直觉得最有旅行味道的火车前往。这里要批评一下铁路部门,来回两班车,总共晚点5个半小时:去时坐K376次,在上海站便晚点2个半小时才出发;回来时是著名的“晚点列车”Z94次,该车果然名不虚传,晚了3个小时到达上海,而列车上也没有任何广播和道歉,看来习以为常了。
在西安的古迹旧址中徜徉了4天,多数时间是在走。旅行,核心是个“行”字,走走,看看,了解不一样的天地和人们,才是旅行的真正乐趣,与“腐败”无关。当然,西安的公交很挤,上海游客一定会想起80年代的上海公交车,以及“别挤了”那首歌,出租车也并不好叫,这也是行路多的一个原因。
在陕博
陕博是我到西安后的第一站,“给我一天,还你千年”这句妙极的广告语,毫无夸张之感,让我毫不犹豫地把第一天的第一站贡献给它。所藏的万千文物,只有亲眼目睹了,才会对我们自小熟悉的一句话,“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产生最亲切的认知和由衷的叹服。这里的劳动人民的所指是广泛的,也包括文人士大夫和贵族阶层。现代的艺术日趋走向抽象,而古代的人们却力图最真实地展现这个世界,最具象地刻画大千世界的一草一木,古人在还原真实上的努力和技艺水平,是今人无法企及的。
古代也有抽象后现代的作品?
陕博内有一件标明为蜀地的文物,该是一匹马,而展台上却是这么一个东西。难道我国古代这么早已经有了后现代意味的艺术品?围着它看了半天,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架子,文物本身不在家,或许是去其他地方巡展去了。
寂寞的小雁塔
同为塔,“大”、“小”一字之别,所受待遇殊为不同。大雁塔游人不绝,小雁塔却十分宁静。当然,这对于欲寻古访幽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看完陕博,吃完麻酱凉皮和肉夹馍,便寻到了南稍门附近的小雁塔。阳光烈烈,游人寥寥,顿有游兴。走进小雁塔底层,工作人员提醒“注意安全”,也觉温暖。登塔而上,越往上楼梯越窄,只容一人通行,即将踏上顶层平台,梯子接近垂直,只有一小口,人要多了,还真无法容纳。登塔顶,站上7、8人便会觉得拥挤。好在那日人少,举目四眺,城市之景尽览。
上城墙?没那么容易!
第一天的第三站是去西安明城墙,早就想在城墙上骑车了。来到南门,硕大的城门赫然在目,如何走到那里并登上城墙,却费了番踌躇。城门处是个半圆形环岛,车流如织,却不见横道线和信号灯,如何从这边的人行道穿越车道到达城下?不能不说,上海人的交通意识还是比较强的,经过仔细观察,确认不横穿马路是到不了城门下的,于是我也只好和其他游人一起,从车流中冲向城门。马路在无意间成了护城河,而交通部门忘了给游人搭个吊桥了。两天后在北门,一对游人向我提出了如何上城楼的疑问,有了两天前的经历,我便不得不“教唆”他们也同去横穿车流,违反一次交通规则了。
颇存古风的垃圾桶
城墙上的垃圾桶也设计得颇具古风,与城楼相得益彰。
兵谏在这里发生
第二天起个大早,搭上7点的306路奔向东线。7点50到达华清池,游人尚不多,早起的鸟儿可以从容地参观和体验。西安事变的重头戏“捉蒋”便在这里发生,于是请了个导游,慢慢走,细细听。在去西安的火车上,已经看掉了半本英国记者贝特兰当年所写的《西安兵变真相》,如今身处事变发生处,在五间厅外遥想事变之时的惊心动魄,看着房间里还原的当日的陈设、墙壁和窗户上的遗留弹孔,历史沧桑感顿生。
浴池也有等级制
华清池里的众多温泉池子,各有专属,其中的“尚食汤”是供大臣们沐浴用的,它以一面石墙将池子一分为二,据介绍,小池子是供高级官僚享用的,相当于现在的包间;外面的大池子则是给下级官员的,里面包间洗完的水会流到外面的大池子里。看来人在赤条条的时候同样是不平等的。
“你的导游费还没给”
在华清池请了个导游,我该是她当天的开门第一笔生意,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在华清池讲解完后,她得知我还要上骊山,便让我由她带去买票,这样她可以有积分。因为我还要在华清池里再转一圈,拍些照片,她便说在某处等我,让我转完后打电话给她。于是我便重回五间厅处拍照。过了半晌我忽然想起,导游费20元还未付,如果我跑了,她上哪儿找我去?当然我不会贪这便宜,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拍完照,找到她,便一起向骊山索道的售票处而去,由她代我买完票,将票子和找零交到我手里,互道再见后我便乘索道上山去了。过了没多久,我忽然又想起,20块钱还是没给她,她居然也没问我要,我现在——已经是在高高的索道上了!不一会儿,手机响起,她终于记起刚才的导游活儿白干了,于是约好在骊山脚下出口处碰头,几个小时后已近中午,她才拿到了早晨第一单活儿的报酬。
此梁山非彼梁山
第三天去西线的乾陵,也就是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合葬墓。墓地位于梁山上,至今并未发掘,上山的路都是石子铺成的斜坡小道,没有台阶,也没有缓冲休息的平台,因此并不好走。外面是如潮的游客,山里的土地下是昔日的亡灵,站在树荫下,小抒思古之幽情,也就够了。
西办——漩涡中顽强跳动的心脏
从乾陵回到市区,凭着先前看地图的印象,从火车站顺着解放路、东五路、北新街,便踱到了八路军西安办事处旧址。当年朱德、周恩来等人的住处和办公处,厨房、地下手术室和发报处、会议室、俱乐部等一如当年的旧貌,供今人瞻仰。在国民党占领区大城市里十年的坚持,就源于七贤庄一号院这座不起眼的院落。
大雁塔里的外国小鬼
在西安的印象之一,就是外国游客之多。看来中国文化的强大磁力真不是吹的,无论是热门的大雁塔、明城墙,还是相对幽静的清真大寺,无论是组团而行,还是一个人带着脚架慢慢拍摄,陶醉于我国古文化瑰宝的老外随处可见。他们给人的印象大多比较安静,从不会大声喧哗,当然,顽皮则是孩子的天性,在大雁塔有几个外国小孩就上演了“少林功夫”。
东大寺——大隐隐于市
东大寺即“清真大寺”,位于鼓楼旁的化觉巷,从喧闹无比的回民街走入化觉巷,两边都是卖纪念品的小铺,走到深处,清真大寺赫然出现。步入寺中,顿觉清静。寺里树荫遮日,庭院深深,别有洞天,其规模之大,出于一般将其作为一座教堂看待的普通游客的预料。做礼拜的大殿,我等教外人士无法进入,透过门帘向里张望,其面积之大仍大略可以想见。
城墙下是我们的天地
在西安的最后一站,没有去景点,而是来到了北门安远门外护城河畔的环城公园。这样的公园是西安独有的景观,因为完整的古代城墙在我国已是极其稀少了,梁思成当年想在北京城墙上建市民休闲的公园,惜未曾实现。走入城墙下的世界,在简易球台上打乒乓球的儿童引起了我的注意,儿时我们也曾在菜场的台子上打过球,这勾起了我的回忆。沿着护城河边的绿地慢慢向里走,含饴弄孙的老人、如胶似漆的恋人、玩闹嬉戏的孩童不时出现,平民生活的温情气息浮现,我在西安最满意的照片便也是在此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