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在北京三环上,一个很小的校园,由于小,早在十四年前我们入校的当天,就曾有一个学生退了学。那时,退学的行为我们是不能理解的。因为退学意味着两年内不能参加高考。后来知道,那个学生的父亲是个高官。而今天,退学已经是个普遍现象了。因为十年,我们变化了许多,而母校仍是没有多少变化。这点对我们来讲,是种亲切;而对于现在的学生,可能是种悲哀了。
母校的校门很不起眼,想当年,我们一个同学的母亲来学校看望她的孩子,在校门附近问一个当地的大爷“某某学校在哪里”,那个大爷很诧异地反问,“有这个学校吗”,害的我们同学的母亲又多转了十几分钟。所以,十年后,回母校,仍是对出租车司机说在“某某大学的前面停车”,因为告诉他学校的名字,他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进校门往右、北边,以前是一片较大的柿子林,至今还记得我班一个号称“迷糊”的同学爬上柿子树,边摘边自言自语:“读书人不叫偷,叫拿”。而现在,已经是个收费的停车场了,廖廖的几辆车,同围栏外学生的破而多的自行车形成了两个世界。
再往前,就是学生的宿舍楼了。应该算是个老楼,因为我们上学的时候,这个楼就已经存在多年了。我们上大二时,学校为了增加收入,把我们以前住的更旧的楼改造成了宾馆,而这座楼由四层变成了五层,我们住了三年。刚住进时,常常发生同学摔胳膊断腿的事,于是一名比较喜欢“易经八卦”的同学好好地看了看风水,并提议,在宿舍楼的大门上方挂一个圆型大钟,学校接受了建议,果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由宿舍楼向西,是一个不大的篮球场,两块,场地水泥没有变化,球框没有变化,就连压着球架的石头都没有变,真是很亲切,只是球场被铁栏杆围了起来,看篮球比赛像在探监……都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至于谁是犯人,看各自的现状了。
球场的北边,是我们在校时修建的一个公共浴室。记得一个秋天,天气变凉,男同学已经不能在洗衣房冲凉了。男生浴室没有《洗澡》里那样的大池子。浴室开放时间有限,洗的人又多,每次总要排队。某日下午G哥拿着盆去洗澡,在路上远远地看见同班M妹从浴室方向过来。G哥迎上去劈头冒出了一句:“里面洗澡的人多不多?”M妹嫣妍一笑说:“不多,赶紧去吧”。此后,该对话成为校园经典,至今未敢忘。
篮球场的西南是我们在校时修建的图书馆,当时来讲是很不错的。可惜,学校人少、书少,相对来讲利用率低些,但同学们在此照相的不少,因为别的楼都太旧了。如今图书馆的一景是个“售套机”,什么套?还能是什么套呢,我们那时的学生是不敢用,现在的学生是不愿用。
图书馆的东边,以前是个很有年头的礼堂,北影在此拍过多部电影,也是我们“高四”快乐时光充分体现的地方。经常是课没上完,便偷偷跑出教室,到此买电影票,一买就是半个班同学的。印象最深的一部电影是《阿姆斯特丹的水鬼》,当一具尸体从天而降的时候,我邻座的同班小妹惨叫一声扑入我的怀中,初恋开始了,可惜没有结尾,因为那部电影的后半截我早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了。如今,礼堂没有了,改建成了教师楼。因为是“双节”,认识的老师不会加班,加班的老师我肯定不会认识,为了避免尴尬,没敢上半阶“教师楼”的楼梯。
教师楼的南边便是“宾馆”了,什么名字不便说了,肯定是那种什么“永久了、长存了”的意思。因为我们的到来,双节的生意肯定不错,这也算是对母校的一份贡献吧。
宾馆的南边是新建的公寓制“学生楼”,听说条件很好,当然也不是随便的什么学生就能住进去的。听说宿舍里有洗漱间、电视、电话、电脑等。不难理解,当时我们上学一个月的生活费一百元足够了,而今的学生,一个月一千恐怕也不够了。所以我们感慨“要孩子干什么呀”,所以我们中坚持不要孩子的也不少,所以我们班里的一位大姐冲我们喊:“这十年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生个孩子玩玩呗!”唉,这玩也是个高消费呀。
公寓的东边是老的教学楼,有七层吧?记得最高处是个阶梯教室。大学第一个“愚人节”,我班一个女生,楞是把北大毕业教历史的青年女教师,从七层教室骗到了一层的长途电话室。但,从此,我们跟这个老师成了最好的朋友。今天专程到她的家中看看,还是那时的样子,还是那时的音容,只是十年的经历不能详谈。“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不想谈就不便问了。总之,岁月的经历都刻在了我们的眼中,是痛苦,就不要回忆了。
这就是我们母校的概况了,对了,还有一个三百米一圈的操场,校门正对面是一个分成四块的草地。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让我们能够回忆起来的呢?当然有友谊、有爱情、有苦恼、有辛酸。可是,十年一梦呀,能带走我们的一切吗?
静静地等吧,再等十年,那时的母校也许能让我们发出更多的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