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终结篇)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金子 著
出 版 社: 朝华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7-1字数:版次: 1页数: 299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05419193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顾曼桢的夜上海是遗憾,冯程程的夜上海是凄美,金子继《梦回大清》的夜上海是 ?历时半年,万众期待,终结篇曼妙登场。
从《梦回大清》到《夜上海》,恍惚间已经过了四五年,可各位大人的支持和指正一直伴随我左右。我只是个爱写故事的人,却碰上了这么多喜欢我故事的人,这真是一种幸福,唯有感谢。现实的生活会继续,对于幸福生活的追求也会继续,希望能和各位大人一起走下去,共勉。
内容简介
这是金子2006年以《梦回大清》一战成名,引领全国书市“穿越”风暴之后,潜心雕琢的第二部“女人书”。
终结篇中,各色人物粉墨登场。一代名伶袁素怀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进入陆家。而丹青开始利用督军吴孟举对霍怀远实施报复计划。晴朗与墨阳兄妹相认之后,她的亲舅舅陆云驰突然从香港化名来上海,要与陆仁庆做一笔交易……人物的命运在乱世中沉浮,凄美的情爱在风起云涌的年代展开。
《夜上海》延续了《梦回大清》充满张力和悬念感的叙事,冷静淡定处透出幽默,紧张刺激时显露从容。正如一位粉丝所说,金子的小说“平凡而不流俗,自信而不张扬,犹如一株兰花,静静散发出属于自身的光华”。
作者简介
金子,一个爱做梦的女孩,貌不出众,技不压人,唯求一生平顺喜乐。著有畅销小说《梦回大清》、《梦回大清(终结篇)》,引领2006年、2007年国内女性流行阅读热潮。
目录
第一章名伶
第二章请柬
第三章缘分
第四章赌局
第五章花匠
第六章恶作剧
第七章考验
第八章血缘(上)
第九章血缘(下)
第十章劫持
第十一章残破
第十二章 情浓
第十三章 兄妹
第十四章 姐妹
第十五章 压轴戏(上)
第十六章 压轴戏(下)
第十七章 团聚
第十八章 真相
第十九章 复仇
第二十章 一生
番外青丝
媒体评论
金子文中的清朗和《梦回大清》中的小薇一样,是那种内秀的女孩儿,“说的少,做的多,想的更多”的确说道点上了。她们遇到不友好时,先是缄默,但必反击,反击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金子在《夜上海》中这一特点写的更频繁了……所谓缩回去的拳头打出去更为有力,的确,这样的情节是很动人的,很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让人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她虽然弱小,却是不可侮的,她面对再强势的人物,态度都是不卑不亢。所以几乎每次我看旁人嘲笑或是捉弄清朗时,心里就已经对她的反应有所期待。
——风盈袖
一个环环相扣的故事胜过一连串细碎的情节。
我觉得此文,语言、细节种种都无可挑剔,尤其是语言,有一种干净利落的美,不蔓不枝。可以说,无一处赘笔,每个人的言行都和身份贴合,每个人的性格也都很鲜明。这是我深深羡慕金子而不可得的地方,细节做到极致了。一切都发展的顺其自然,无刻意营造,却让人抓紧了心,期待着阴谋的到来,吊足了味口。
——yan843
书摘插图
第一章名伶
她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我和六爷的跟前,微笑着一挑细细的眉梢,“虽说名媛当不起,‘名伶’两个字还是当仁不让的。”
炙热的火焰恣意而狰狞地舞动着,那么的猛烈,那么的烫。我仿佛都能感受到头发被燎得卷曲起来,那特有的焦糊味飘入鼻端。身边不时地跑过些跌跌撞撞的男女,脸都很模糊,看不清表情,只是从那急促而又压抑的喘息中,感受到他们无尽的恐惧。
不远处的建筑物被烧得噼噼啪啪地炸响着,不时飞过一些碎片,擦得我的脸生疼……丹青呢?六爷呢?他们在哪儿?到底在哪儿?!我惊慌失措地寻找着,想抓个人问问,可不是一把抓空,就是人影诡异地消失了。
我想放声尖叫,大喊丹青和六爷的名字,可用足了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依旧是模糊一片,只有熊熊的火焰清晰地烧在我的眼底。砰!直到一声巨响……
“啊!”我猛地睁大了双眼想要逃开,眼前突然一片晕黑,人一下子又跌回了床铺。“呼哧呼哧……”身体瞬间感到脱力,小腿正在抽筋,很痛,一阵阵地痉挛着,只有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
我闭上眼,命令自己安静地躺着别动。过了一会儿,腿上那种难耐的痛苦慢慢地消失了。我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睁开眼,逐渐适应了黑暗,我环视了一下四周。
书桌,衣柜,梳妆台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披肩也静静地搭在躺椅上。一切都是那样的悄然无声,只有落地窗上半掩的纱帘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着,带着一丝生气。
额头感觉有些凉,我顺手摸了一把,一手的冰凉,身下的睡衣也被冷汗湿透,这会儿后背已变得凉津津的。“呼——”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又做噩梦了。自从经历那天的惊险纷乱之后,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相同的梦了。
虽然睡衣冰凉地贴在身上,感觉并不好受,可我依然不想起来,只翻了个身,回手掖紧了被角,又蜷起小腿,轻轻揉捏着因为痉挛而有些僵硬的肌肉。
也不知丹青现在怎样了,自从那天她被督军带走之后,六爷就没放弃过寻找她。我知道霍先生也一直在暗地里找她,因为他一直派人偷偷盯着六爷这边,六爷很清楚,却装作不知道。
“清朗,丹青她没事,只是被烟呛昏了而已。我先带她走,回头去找你。我保证她没事,你自己小心……”这是督军那晚说过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可都快过去三个月了,他并没有依约来找我。
我盯着窗外正在摇曳的梧桐树叶发呆,六爷说过,他可以肯定督军并没有带丹青离开上海。车站、码头、交通要道,早就布满了六爷的人,要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丹青带走,除非那姓吴的会飞,这是叶展的原话。
那天跟我说这话的时候,叶展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可一旁的秀娥小声地嘀咕了句:“那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人。”他立刻冷了脸色。
想到秀娥,我就立刻想到了墨阳。墨阳也如同会飞一样,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知道六爷和叶展曾私下里仔细询问过秀娥那天发生的一切,同时也在让人寻找着墨阳的下落。
丹青消失了,墨阳也消失了,那晚的一声巨响,似乎炸飞了我和亲人之间的一切联系。我拼命奔向火场,想找到所有我最重要的人,我最终找到了六爷,可也只找到了六爷。
想着六爷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外面是纷乱的时局和关系微妙的生意场,回到家又要面对我极力掩饰下的期望或失望的目光。那晚无言的一吻,让我和六爷彼此间系得更紧,我不想他着急,所以从不问,而他也明白我的这份心意,于是又多派了人手去寻找。
这些日子,那些难以遮掩的疲惫就挂在他的眉梢眼角。日本人、苏家、很可能一触即发的战争……日子过得就像在天平上加砝码,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种平衡。而一根稻草,就可能打破眼前的一切。内忧外患,就连那个总是神采奕奕、面带笑容的叶展也会不自觉地捏着眉头,脸色严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飘浮间,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朝霞映着雪白的窗纱,使其带上一抹淡淡的粉色。我眨了一下干涩的双眼,掀开被子坐起来。我用力地搓了搓双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除了丹青和墨阳,还有一个秀娥躺在我隔壁。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个丫头也算幸运,那些乱砖碎石砸下来,居然只是压断了她右腿的腿骨,其他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内脏。这些天一直是我在照顾她,秀娥虽然总是笑眯眯地跟我谈天说地,但是眼底也有着忧愁,因为张嬷也不见了。
叶展和陆青丝都说过,让其他的仆妇来接手照顾秀娥,却都被我拒绝了。每次提及此事,秀娥就用冰凉的手一直拉着我不放,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害怕,不想我再离开她。其实我的手也一样冰凉,因为我也一样的害怕。
正想下床去梳洗,然后去帮秀娥,就听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我不禁有些奇怪,这宅子里还真没见过有人敢这样没规矩地跑动,就连一向莽撞的秀娥都不敢。
正想着,那个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停在了我的门前,我的心猛地一跳……
门外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我有些紧张,手指也捏紧了睡衣的领口。门上轻轻传来两声敲击,我眼皮一跳,“清朗……清朗,你醒了吗?”石头压低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隔着扇门,听起来有些模糊。
“石头啊,我起来了,你有事吗?”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刚想起身往门口走,突然想起自己穿的还是睡衣。“哎,你稍等一下啊。”我扬声说了一句,赶紧捡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边穿边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石头这么早跑来找我,是不是秀娥有什么不舒服?难道说,找到丹青和墨阳了吗?还是说……他俩出什么事了?!
“咝……哎呀!”我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一想到丹青,手里的动作就乱了,领口的卡子一下子和头发钩缠在一起,头皮被扯得生疼。心里乱成一团,也顾不得疼了,用手硬扯了几下,系好扣子,随手拢了拢头发,就趿拉着鞋赶紧去开门。
“是不是找到丹青和墨阳了?还是他们俩出什么事了……”我一把拉开门,话已冲口而出。门口站着的石头被我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仰,退了半步,“啊,没有啊,不是,不……”他结巴着说。
不是……我顿时觉得心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的感觉。乱世里,总听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我皱紧了眉头,把那个不吉祥的字眼强行从脑海中赶走。
心依旧没着落地悬在空中,任凭担忧、怀疑、恐惧的寒风吹着。我低低地吁了口气,定了定心,然后勉强做了个笑容看向石头,“这样啊,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石头咧了咧嘴,可笑得比我还勉强。我一愣,刚才急赤白脸地冲出来也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石头的脸色很不好,一向健康的肤色这会儿带了些暗淡的青灰。
他脸色怎么这么差,又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我的眼睛忍不住睁大,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口气噎在喉头,难道是六爷……见我哆嗦着嘴唇死盯着他,石头赶紧俯过身来,低声说:“你别瞎想,六爷他没事儿,我小声说话是怕吵醒了旁边的秀娥。”说完,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旁边紧掩的房门。
我用力地喘了口气,可能是心绪起伏得太大太快,一时间胸口堵得要命。就这么会儿工夫,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就和叶大少爷用来练拳的靶子一样,被狠狠地打上几拳之后,刚刚摆正,迎面又是几下重击。
石头这臭小子,一大早装神弄鬼的就是怕吵醒秀娥,他怎么不替我想想啊,吓都快被他吓死了!我用手揉着胸口,正想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真给了我一拳。
“清朗,七爷受了伤,不轻,人已经从北平送回来了,医生正在给他治疗呢。可六爷的样子看起来要杀人似的,我爸让我上来找你去看看,嗯……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还有,我是怕让秀娥知道了,这丫头又该待不住跑去添乱了……”石头的眉头越皱越紧,声音也越来越低。
这番话,石头说得又低又急促,一时间我都不确定自己听明白了没有,愣愣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于是转身就往楼梯处跑,石头在我身后低喊了句什么也没听清。我飞快地往楼下冲,差点被自己趿拉着的鞋子绊了个跟头。
转过楼梯拐角处,楼下的景象顿时让我放慢了脚步,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在楼下的客厅里出现。站在门口的洪川和石虎正警戒地看着外面,一脸的严肃,门外也是人影憧憧。光头大叔正站在壁炉前,低声和一些人说着什么。那里面只有一两个人是我见过的,他们都是六爷和七爷的得力手下,想来其他人也都是身份不低的管事吧。
强行压抑的语调,紧蹙的眉头,难看的脸色,空气中充满了惊慌和愤怒的味道。这时,楼下客房的门响了一声,以光头大叔为首的那群人迅速地转过身去。一个穿着浅色条纹西装、戴着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子悄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拎着一个药箱。
“博易老弟,七爷怎么样了?”大叔快步迎了上去,后面的众人也赶忙跟上。孙博易,我认得他,或者说是很熟悉了,他是陆家的私人医生,我上次受伤,还有秀娥这次伤到了腿,都是他治疗的。
他是一个医术和人品都很好的人,出身是医学世家,听说曾经去德国留过洋,回上海后非常有名,自己开有一个很大的诊所。至于他为什么成了陆家的私人医生,没人说得清,只知道不是因为陆家的财势,而是因为和六爷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交往。
孙博易温和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轻轻地擦着额头的汗,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急不缓。只是从他有些散乱的头发看得出,他也是被人急匆匆地拉到这儿的。
“老赵,还好。七爷之所以还在昏睡,是因为在发高烧,不过这是好事,热毒发出来就好多了。七爷受的是刀伤,外伤是重了些,可内脏并没有受损,要不是他非硬挺着从北平回到上海,而是直接在北平休养,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孙医生说完,安慰地拍了拍光头大叔的肩膀。
“哦……那就好。”光头大叔长出了一口气,四周把他俩围得紧紧的一干人等也一样,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长吁短叹,原先凝重火暴的气氛也放松了些。“孙医生,那什么时候七爷能好起来?不会留下其他的问题吧?”一个看起来长得很精明的管事恭敬地问孙医生。
这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孙博易一笑,“七爷的体质好,估计静养两三个月也就没事了。因为他很少生病,所以一旦生病,看着就比较吓人罢了。王掌柜,你放心好了,外伤我已经给他重新处理过,内在调养就得慢慢来了。”
大叔他们都点了点头。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看着这些跺跺脚上海滩就得抖三抖的人如此乖巧听话的样子,我真的想笑出来。方才有些惶急的心也慢慢地安静下来,孙医生人品稳重,说话向来不掺水分,他既然说没事,那叶展就一定不会有事。
“好了,我还得赶回去配药呢。各位兄弟,那我先告辞了。”孙博易拱了拱手,旁人赶忙回礼并给他让开一条道。大叔亲热地把住了他的手臂,“孙老弟,我让石虎送你回去,现在乱,这些天就让他跟着你。而且你要去哪儿,有车也方便些。”
“也好。”孙博易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推辞。我想他也明白,一方面是为了配药寻医的方便,另一方面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吧。想来现在是非常时期,连七爷都有人敢下手,再放倒个家庭医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虎,孙医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眼睛放亮点,嗯?”大叔边走边向站在门口的石虎吩咐了一句。“您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孙先生一根汗毛。”石虎憨声说了一句。
走到他身旁的孙医生温文一笑,“石老弟,那就拜托了。”石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憨憨地笑,而是严肃地冲他们点了点头,又恨声说了句:“要是这次我跟着七爷去,非把那些只会偷袭的狗日的脑袋给拧下来不可,七爷也就不会……”他话未说完,我看见一旁的洪川悄悄地捅了他一下。
“好了!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大叔低喝了一声。孙医生也微皱了下眉头,看向大叔,“这回伤了七爷的人……”大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容平静,只淡淡地说了几个字:“那个,就是我们的事了。”字字清晰而冷酷,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孙博易明了地点了下头,回握了一下大叔结实的臂膀,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石虎帮他打开了门,那个年轻的助手也赶忙跟了出去。门一关,一时间没人说话,屋里又恢复了原来那种安静压抑的气氛,让人觉得喉咙发紧。
洪川关好门,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了我。他眼光一闪,恭敬地对我轻轻躬了躬身,我也礼貌地点头回礼。大叔刚要说话,洪川给他使了个眼色,大叔顺势抬头看见了我,丝毫不意外,只冲我和蔼一笑,然后对四周其他人说:“这样吧,我们去书房谈,在这儿说话,容易影响七爷休息。”
四周围着的都是人精,早就有人看见了我,却不会多看多问半句,都低声附和着,跟着大叔往书房走。不一会儿,屋里的人走了个精光,只有洪川依旧守在门口,我悄步走了下来,洪川对我笑了笑,又专心致志地守护在门口。
刚走到客房门口,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和血腥味就飘散出来,我做了个深呼吸使自己镇定。刚想推门,门却被打开了,管家带着一个女佣,正端着一盆脏水和一些带着血污的纱布往外走。见到我都是一愣,却没人说话,只是恭敬地点点头,侧身帮我把门打开,让我先进去。
我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门轻轻地在我背后合上了。这是一间很大的套房,此时天色尚未全明,厚重的纱帘也没有拢起,屋里有些昏暗,家具什么的都是朦朦胧胧的。没等我多看,一声低泣突然从隔壁的卧房传来,低微却清晰。
我知道这间客房是个套间,卧室在里屋,心里越发难过起来。想来叶展的伤势肯定不轻,不然不会直接把他送到这里,而不是送到楼上他自己的房间去。这间屋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少走几步路而已。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我除了和六爷接触得更深之外,和叶展、陆青丝也如此,我心里多少对这二人也有了感情,所以叶展受伤,我心里并不好受。
又稳定了一下情绪,我这才走过去开门。吱呀,尽管我小心翼翼,门扇被推开的瞬间,还是发出了些微的响动。这间屋开着灯,药味、血腥味也更重,我忍不住眨了眨眼,陆青丝那一头乌发一瞬间映入眼帘。平时那么闪亮,那么乌黑的长发,这会儿却没了生气似的散落在被上、床边。
叶展的脸被那头黑发衬得更加苍白,健壮的胸膛和臂膀被渗着血色的纱布紧紧围裹着。一抹高烧引起的潮红在颧骨上,却让人觉得他的脸颊瘦削不已。
那双总是光芒闪烁的桃花眼紧闭着,剑眉微蹙,只有轻薄的鼻翼不时地颤动,让人知道他还在呼吸。我用力捂紧了嘴,不敢相信床上这个毫无生气的俊俏男人,是那个永远神采飞扬、嬉笑戏谑间就灭敌于无形的叶展。
陆青丝的头深深地埋在叶展的枕边,一只毫无血色的纤手紧握着叶展放在被外的手,指甲上涂的蔻丹红得刺眼。她一动不动,偶尔发出一声难以压制的哭泣时,肩头微耸。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地走到床的另一侧,弯下腰想伸手摸摸叶展的额头。手刚伸出去,陆青丝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微微地吃了一惊,手也僵在半空。她那双有些红肿的凤眼里射出的光芒,我只能用凶狠来形容。
这会儿的陆青丝,就像是一头受了伤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如果现在那个伤害叶展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我毫不怀疑陆青丝会亲手把他撕成碎片。
尽管心里被那目光看得发毛,我还是伸手过去探了探叶展的额头,很热,热得烫手,可这热度也证明了一件事,他还活着。我眼底一热,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孙医生的判断和医术都没问题。
再转头去看,陆青丝又如同我来时一样,把头埋在叶展身旁,仿佛从来没有抬起过头那样凶狠地看着我。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我直起身走到窗前,那里的纱帘半垂,不知不觉间天色又亮了些,朝阳透过纱帘半明半暗地投射在六爷神情淡漠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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