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说2008-09(总第9期)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郭敬明 主编
出 版 社:
出版时间: 2008-9-1字数:版次: 1页数: 256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I S B N : 9771674168082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小时代》第一季《折纸时代》2008年10月全国震撼上市,39万字汪洋容量肆意吞噬,黑暗力量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无数未曾预料的阴暗秘密,在月光下蠕动着苏醒过来,钻出潮湿的地面。它们伸展出黑色的触角,用力甩向天空,抓紧天壁,然后用力地向下拉垮。坍塌的世界,和繁荣的废墟。
内容简介
《最小说》是由郭敬明主编的青春小说系列杂志。以青春题材小说为主,资迅娱乐为副,每月发行一期。旨在刊登最优秀最精彩的小说,是年轻的读者和学生最棒的课外阅读杂志!分专栏,青春祭,中篇小说,风与木,N世界,浮世绘5个栏目。
专栏部分由主编郭敬明亲自撰写,其他专栏部分力邀落落,七堇年、消失宾妮等人气很红的作者,以及时下在我们年轻人眼里当红的一些文艺界名人。
本书为《最小说(2008年9月号总第9期)》。
本杂志由“i5land工作室”原班人马制作,以青春题材小说为主,资讯娱乐以及年轻人心中的流行指标为辅,为青少年提供一个真正能展示年轻才华的原创文学平台,杂志将更加重对于年轻人才的多方位开发,年轻资源的累积和培养,展现真正是有中国文化精神的新青春文学,对建立积极、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青春文学品质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本杂志融入青春系列杂志的品位和风格,以青春题材小说为主,资讯娱乐为副,每月发行一期,每期都有精彩青春小说刊登。至于杂志风格,郭敬明定义为“阳光健康”,他向媒体辩白“一直以来,人们都称‘80后’为叛逆的一代,事实上,我是一个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成长的少年,并不如传说中那样阴暗,叛逆和黑暗也不是‘80后’的全部。”
目录
专栏
投影仪(一)
微热(中篇)
一束河流
声声满
青春祭
小时代专题
西决(二)
病一
境界(下)
木本纪
守望的行星
岁月的组曲
大衣
青春白恼会(六)
下垂眼
风与木
人间梦活
背象
邻家的女儿
N世界
交叉口
浮世绘
极乐鸟(上)
I WANT to be THE NEXT
书摘插图
于是我就知道,她没忘,一天也没有。
西决(第二回)文/笛安
——你的终点很遥远
生活终究是在按部就班地滑行着。
万恶的高三终于来临。夏天却还没有完全过去。郑东霓就在郑南音的房间里安营扎寨,晚睡晚起,悠闲自在,整日敷着面膜熬电话粥,气死了水深火热之中的郑小兔。
至于我,因为工作时间不够长,没有资格去教高三,会在9月份的时候教高一新生。
郑南音这家伙总算找到了打击我的理由:“我们现在的物理老师。讲课讲得比你好一百倍。”
龙域的八月末,已经有了凉意。尤其是清早的时候。8点钟左右,我站在厨房里磨豆浆。心里因为什么都没有想而一片澄明。柔软清丽的阳光里面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萧条。
站在这样的阳光里,会有微风拂面的错觉。家里人上班的上班,公主殿下上学,大多数时候,只有还在假期中的我和郑东霓两个人。
然后我就听见了郑东霓的歌声。“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郑东霓学王菲是可以乱真的。唱歌,曾经是她吃饭的家伙。
她关上冰箱门,对我微笑:“早上吊一吊嗓子是好的。我自己都觉得我宝刀未老,完全不减当年。”
“走过江湖的人就是不一样,”我说,“二十七岁就可以话当年。”
“那当然。”她骄傲地把脖子一梗,“谁都像你,当年坐着学牛顿三定律,现在站着教牛顿三定律。无聊。”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人的?”我犹豫了一下,比较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她一愣,“偶然。去年夏天他放假回来,跟着什么熟人到我店里来。”
“你开的不是女装店吗?”我纳闷。
“一楼女装,二楼是运动休闲装。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说重点。”
“还有什么重点?然后他就来约我了,后来他回美国去,我们保持联系。再后来,他说他想结婚,我说,我也想。”她有点狡猾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看上他什么?”
“我从来没有看上他,我只是不讨厌他而已。”她静静地把豆浆倒满两只杯子,“最近我的品位变了,突然喜欢上学历高的男人。他很单纯,我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他就跟你一样,从来都没有从学校里出来。在国内的时候就是读书,去美国还是读书,活了三十年,念了二十多年的书。热带植物博士——”东霓笑了,“这世界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呀。”
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第一,我的堂姐长得很像热带植物;第二,那个男人在美国小城里憋疯了,偶然看见了一个精明利落的城里女人,丝毫不能让他联想起原始的热带植物,于是决定非她不娶。
“郑东霓,”我叹了口气,“跟你说,我也有同学出去留学或者陪读。辛苦得很,尤其是美国的那些小城市,一到节假日,大街上静得像坟场。你不是耐得住那种寂寞的人。他没有多少奖学金,粗活累活都是你的——我不单是指洗衣服做饭,还包括搬个梯子刷公寓的天花板。去超市买十几公斤的东西回家,要么开车,要么像骆驼一样自己搬回来。你以为你还能像在家里那样挥手打辆的?做梦。”
“你是说我吃不了苦?”她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是说没有必要。”
“别小看我,郑西决。”她把头发全部握在掌心里,有点恶狠狠地扔到脑后去,“我又不是没出过远门。在新加坡唱歌的那几年,我有时候一晚上跑三个场子,白天还有别的工要打,和四个女孩子租一个房间,什么脸色都看过。你真的以为你姐姐回来开店的本钱是靠什么有钱的男人?我倒想,可是到哪去找那么傻的有钱人?你说对不对?”
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没有和她对话的资格。郑南音是对的,我只不过才做了一年的老师而已,我就以为自己天生适合规劝别人。我凭什么来说三道四昵?我甚至像所有无关痛痒的闲人一样,暗暗揣测过她的钱来自某个,或者某些男人。
郑东霓是在十八岁那年去新加坡的。她才大一,连第一个学期都没有读完。她在大学所在的南方城市里认识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一个新加坡的酒吧经理,于是就下了南洋——多古老的说法。四年以后她回来了,在北京安顿了下来,当她的大学同学苦苦地从一个招聘会奔赴另一个招聘会的时候,她成了服装店的老板娘。
没错,我们的姐姐跟着她才认识几天的男人去做天涯歌女的时候,跟郑南音一样大。
我奶奶早就精练地总结过了,人是有命的。
“郑西决,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她托着腮,无限神往。我知道她不是在跟我说话,她只不过是在回忆而已,“在新加坡的时候,有一回,有个客人一出手就给了一千美金的小费。要我给他们一桌人唱一个晚上。一千美金当然多,在新加坡也没有几个人能在一晚上赚到这么多。可是,当一千美金是塞在你的胸罩里面的时候,你才能真的明白,不全是钱的问题,这世上,真的有等级这回事。”
她早就给我讲过的,但是她忘记了。
“你想一雪前耻,所以想嫁给——学富五车的‘热带植物’?”
“当然不是。”她大笑着过来揉我的头发,“我想赚钱呀。我现在的店生意再好也只
是衣食无忧而己。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出去看看,看看我还能不能赚到更多的钱。”
“你现在赚的不够多吗?似乎比我多很多。”
“都跟你比,社会还用不用进步?”她冲我翻白眼,“胸无大志。”
“我是胸无大志。”我自在地伸了个懒腰,“我只想平平安安地待在龙域,教一辈子书,然后照顾三叔三婶、小叔,当然还有你爸你妈。等你和郑南音都远走他乡,并且婚姻不幸的时候,帮你们支撑好这个大本营,好让你们随时回来养精蓄锐,再战江湖。”
“贱嘴一张。”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意外,“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有志向,是继续做这个家里的‘三叔’。”
“没错,就这么简单。要是我真的能做得像三叔一样好,是我的荣幸。”
“为什么?”她问我。
“郑东霓,”我说,“你不是孤儿,你永远不会明白。”
“我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她仓促地一笑。
郑东霓的婚事,就这么成了定局——我这个说法并不确切,准确点说,在全家人反对无效只好对她表示祝福的时候,她才宣布她和热带植物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她这次回家来只不过是来办签证需要的手续而已。大家恍然大悟,更加无话可说,只好团结一致地帮她准备所有申请签证的文件,以及行装。也不是全家人吧,不包括她自己的父母。小叔的点评最为幽默,当他听说了郑东霓老公的专业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说:“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热带植物,也是好的。”郑南音在一旁笑得差点断气。
三叔只是对她说:“一切当心。别勉强自己,不习惯就回来。”我记得三叔在郑东霓执意要休学去新加坡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郑东霓在这个家里地位有点微妙,因为没有人把她完全当成孩子来镇压,她又不可能和长辈平起平坐。所以,有些时候,三叔跟她说话的语气异常尴尬,常常是连称呼都省了。这一切的源头怕是要追溯到很多年前吧,很多年前的郑东霓是个让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的孩子。比如说,那个下午,那个我和郑南音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下午。
那时候,我九岁,郑南音还不到四岁。那明明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三叔带着我们俩去大伯家,说是要拿什么东西。
可是走在楼道里的时候,我们就听见门里面有隐约的争吵声。三叔见怪不怪,还是敲了门。大伯来给我们开门,没有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除了头发有点乱,看不出争斗的痕迹。他知道我们什么都听见了,我也知道他知道我们听见了。他亳不在意,对大妈说:
“去倒茶。”大妈斜靠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看着他。那时候大妈还年轻,她是个好看的女人。他们总是这样,争斗的时候,旁若无人。大妈突然间微笑了,嘴里耳语一般地重复了一遍:“倒茶?”然后妖娆地站起身:“好,倒茶。”说时迟那时快,大妈举起暖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简直是董存瑞的炸药包。她一边微笑一边大喊,脸上的表情因此变得扭曲之至:“我他妈恨不能乱刀砍死你,你叫我倒茶?你叫我倒茶?我操你妈!”三叔扑上去拦住了大妈。就在这个时候,大伯不紧不慢地把地上的暖瓶捡起来,不紧不慢地把瓶塞打开,最后,把里面的东西就这么倾倒在地板上。热水,还有破碎的壶胆。像是一面镜子的碎片,清脆地坠落下来,一片炫目的银白色琳琳琅琅地铺满陈旧的地板,热水的白气开始缓慢蒸腾,让这屋子顿时鬼魅横生。
然后,大伯就像魔术师那样,伸手往地下那么一抓,一把银色的壶胆碎片就像一尾银鱼那样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烫不烫,谁知道,反正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怡然自得。他轻而易举地就从三叔手里把大妈抢过来,驾轻就熟,然后,把那捧银色的碎片塞到她正在喊叫的嘴巴里。他几乎是兴奋地:“咽下去,我叫你咽下去。臭婊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整死谁——”大妈闷在嗓子里的挣扎声变得沉闷而嘶哑,但是依然拼了死命地挣扎。
我说过了,他们俩在折磨对方这件事情上,天赋异禀。
郑南音“哇”地哭了,像只吓破了胆的小兔子那样瑟缩在我的身后。我紧紧地抓起她颤抖的小手,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也胆战心惊。我低下头才发现,一股细细的水流顺着郑南音粉嘟嘟的小腿流下来,弄湿了她粉红色的小裙子。于是她哭得更加可怜——她不到四岁,可她比某些成年人懂得羞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