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赛的故事
分類: 图书,小说,惊悚/恐怖,
作者: (美)金(king,S.)著;张桦,邹亚译
出 版 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 327000版次: 1页数: 549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32746965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斯蒂芬•金对于讲故事具有魔鬼附体般的天赋,对于语言又具有天使之耳般的敏感,而最重要的是,他具有在乎凡中发见史诗的无与伦比的才能,所有这一切都在《丽赛的故事》中得到勇敢、卓绝的体现,为我们游述了一个普通婚姻中所暗藏的鳞血淋漓、精妙绝伦的故事。在他的笔下,斯科特和丽赛漫长而又充满激情的婚姻——也暗示所有长期的婚姻关系——变成了一个奇异怪诞又令人着迷的国度,具有了其自身的地理和语言,具有了其自身有关英雄和恶魔的黑暗面又激动人心的编年史,具有了其特有的悲剧、忧伤和荣光。自打我十五岁开始,斯蒂芬•金就引导我用恐怖和神奇的眼光看待我们日常的世界,而这部最新的长篇小说比他之前所有的作品都更令我信服地认识到他的卓绝和伟大。”
——迈克尔沙邦《美国当代最重要的严肃作家之一》
内容简介
美国国家图书奖终身成就奖得主、恐怖小说之王斯蒂芬•金的最新长篇小说,被评论界誉为“可能是金迄今为止最具个人色彩、最强有力的巨著”,“《丽赛的故事》着力探索的是创造力的源泉、疯狂的诱惑和爱的秘密语言。”
丽赛两年前失去了丈夫,他们一起经历了二十五年最深厚有时甚至非常恐怖的亲密婚姻关系。丽赛知道丈夫过去经常去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既吓得他要死又锈治愈他的伤痛,既能把他活吞下去又能给他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念。现在轮到丽赛亲自去那个地方,去面对丈夫的群魔……
目录
第一部寻找怖鸣
第一章丽赛和阿曼达(老样子)
第二章丽赛与疯子(黑暗爱他)
第三章丽赛和银锹(等待风儿转向)
第四章丽赛和血怖呜(一团恶蛊)
第二部该上就上
第五章丽赛和漫长的星期四(怖呜的站)
第六章丽赛和教授(你跑不了)
第七章丽赛和法律(强迫症和疲惫的头脑)
第八章丽赛和斯科特(悠悠树下)
第九章丽赛和古版客黑马王子(爱的义务)
第十章丽赛和反对疯狂的理由(好兄弟)
第十一章丽赛和池塘(嘘!——现在你必须安静)
第十二章丽赛在格林劳恩(蜀葵)
第十三章丽赛和阿曼达(姐妹同心)
第十四章丽赛和斯科特(宝宝)
第十五章丽赛和长人(帕弗科站在墙根下)
第三部丽赛的故事
第十六章丽赛和故事树(斯科特有话要说)
作者后记
书摘插图
第一部寻找怖鸣
第一章丽赛和阿曼达(老样子)
在人们眼中,著名作家的配偶无异于一团空气。对于这一点,没人比丽赛•兰顿更有体会了。她丈夫得过普利策奖和全国图书奖,但丽赛这辈子总共才接受过一次采访。那是一家著名的女性杂志,里面有一个栏目——“是的,我嫁给了他!”500字的篇幅里,差不多有一半是在解释她的爱称和“茜茜”押韵。另外一半,大部分是关于她的一道小火烤牛肉的秘诀。她姐姐阿曼达说,采访上那张照片把丽赛照胖了。
丽赛的每个姐妹都喜欢“猫捉鸽子”(她们父亲管这叫“搅事”),也就是越是别人的疮疤越要好好议论一番。不过,姐妹们里只有一个让丽赛真的讨厌过一阵子,就是这个阿曼达。她是当年利斯本瀑布镇迪布什尔家女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怪的一个)。阿曼达现在一个人住,房子是丽赛给的。房子不大,但挺结实,地点离堡景县不远,这样丽赛、达拉和康塔塔都能照看她一点。丽赛替她买下这座房子是在七年前,也就是斯科特过世之前五年。斯科特死得太早,照人们的说法,是英年早逝。丽赛有时无法相信他走了两年。有时候她觉得不止两年,有时又觉得才一眨眼。
丽赛终于开始打扫他的工作套房,那是几个漂亮的房间,长长地排成一排。被改造成工作室之前,它们不过是一个乡间谷仓上的阁楼。第三天,阿曼达来了。当时丽赛才刚刚整理完外版书(有几百本),开始清点家具。她把家具列在单子上,在想保留的家具旁边打上一个小小的星号。她等着阿曼达说:“看在上帝分上,你怎么不快点?”阿曼达却没开口。丽赛点完了家具,开始清理大壁橱里的几箱信件,而阿曼达的注意力似乎一直没离开书房南墙边堆着的一摞摞杂志刊物。她在排成长蛇阵的杂志前忙活,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不时在手边的一个小笔记本上划拉上几笔。
丽赛没有问她“你在找什么”或是“你记什么呢”。斯科特不止一次说过,丽赛有一种人类罕见的素质: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她就不在意。只要你不是搞爆炸或是往什么人身上砸东西,她就不会在乎你都在干些什么。而对阿曼达来说,搞爆炸并不奇怪。她是那种什么都要寻根究底的女人,那种憋不住话的人。
阿曼达原来和丈夫住在拉姆福德(“像一对挤在下水道里的黄鼠狼”,这是斯科特的原话。有一天下午他们去看望阿曼达夫妇之后斯科特说的,不过丽赛让他发誓不再这么说)。阿曼达的丈夫在1985年离开拉姆福德去了南方,而她的女儿——因特梅索,大家叫她梅丝——1989年去了北方的加拿大(和一个开长途卡车的司机一起)。“一个往北飞,一个往南飞,一个闭不上永远张着的嘴。”这是她们父亲在她们小时候爱念的打油诗。而在丹迪•戴夫•迪布什尔家的女孩子里,最闭不上嘴的一个自然是阿曼达,她先是被老公甩了,又被自己的女儿甩了。
虽然阿曼达有时太不讨人喜欢,丽赛还是不想把她一个人扔在拉姆福德;要说原因的话,可能是对她不放心。而且,丽赛肯定达拉和康塔塔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们从没明说。于是她和斯科特商量了一下,找到了“鳕鱼角”的那处小屋。他们花9.7万美元现金买了下来,阿曼达很快就搬了进去。
如今,斯科特已经不在世了,而丽赛终于打起精神收拾他的工作室。到第四天中午,外版书已经装了箱;信件按某种顺序标了号;她也清楚哪些家具该留下、哪些要处理掉。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弄完的那么少呢?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事急不得。虽然自从斯科特过世后她收到了那么多催问的信和电话(还有些人找上门来),她还是决定慢慢来。她想,总有一天,那些对斯科特遗作感兴趣的人会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得等到她准备好给他们的时候。开始那些人并不明白这一点,他们耐不下心来。她想,如今多数人都耐下心来了。
关于斯科特留下了什么东西,有很多说法。她唯一完全弄懂的就是记事录,但还有一样东西,挺滑稽的,发音听起来像“古版”(incuncabilla)。这就是那些迫不及待的人、那些骗子、那些肝火旺盛的家伙想要的东西——斯科特的“古版”。丽赛暗暗管他们叫“古版客”。
现在,她最主要的感觉就是泄气,阿曼达露面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发现,自己以前要么低估了这项工作的艰巨性,要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高估了很多)。她看着眼前的摊子:想留下的家具收到了下面的仓库里,地毯卷好捆上了,那辆黄色的莱德货车停在院子里的车道上,把阴影投到她和隔壁盖洛威家院子中问的篱笆那儿。
哦,别忘了,还有这个地方的心脏,让人伤感的三台电脑(原来有四台,现在记忆角落里的那台已经搬走了,丽赛自己搬的)。每一台都比上一台新一些、轻一些,但就连最新的一台也是个大家伙,而且三台电脑都是好的。当然,它们被设了密码,而她不知道密码是什么。她从没问过,也不知道电脑硬盘里沉睡着什么样的文件。食品采购清单?诗歌?黄色邮件?她肯定他是上网的,但不知道他都访问哪些网站。亚马逊?德拉吉?汉克•威廉姆斯的现场秀?酷乐妈咪?她猜他没长时间访问什么付费网站,否则她会看到账单(至少从每月的账单里看出一点线索),当然了,除非金额非常小。如果斯科特想每个月对她瞒下1000块,他完全能做得到。至于密码呢?可笑的是,他可能告诉过她。这类东西她总是记不住,就是这样。她提醒自己,可以试试自己的名字。也许过一阵吧,等阿曼达回家之后,总之不会是最近。
丽赛坐下来,用嘴吹开披到额前的头发。“照这个速度,七月份之前我都没法开始整理手稿,”她想着。“要是那些古版客看到我这副慢吞吞的样子,准得急了。尤其是最后那个人。”
说起最后那个人,那是五个月前的事。他尽量表现得不急不躁,说话客气,让丽赛觉得他或许和别人不一样。丽赛告诉他,斯科特的写作室已经空关了一年半,但她估计自己就快能打起精神清理了。
来客说自己是匹兹堡大学英文系的约瑟夫•伍德波迪教授。匹大是斯科特的母校,而伍德波迪的“斯科特•兰顿与美国虚幻小说”课程大受欢迎。今年他还有四个研究生在做斯科特•兰顿的研究。他的急迫心情似乎可以理解,丽赛用“尽量早”、“今年夏天应该可以”这类模模糊糊的说法打发不走他。她最后只好保证,等“一切弄好”之后会给他打电话,伍德波迪这才罢休。
他说,她和一位伟大的美国作家同床共枕过,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有资格处理他的文学遗产。他说这是专家的事,而且他知道兰顿太太连大学文凭都没有。他提醒她,自从斯科特•兰顿逝世,这么长时间已经过去了,各种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人们猜测兰顿还有好多小说没发表——短篇长篇都有。能让他进兰顿的书房看看吗,哪怕一小会儿?让他看一眼文件柜和书桌抽屉,这就能让很多人的瞎猜平息下来。她可以在一旁监督——这是当然的。
“不行,”她边说边送伍德波迪出门,“我还没准备好。”他的好态度没能让她大发慈悲——这态度也是努力装出来的吧,因为他显然和别人一样急切。他只不过是掩饰得比较好、伪装的时间比较久。“等我准备好,我会把一切都清理出来的,不仅是手稿。”
“可是——”
她冲他严肃地点点头。“老样子。”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当然不会明白。这是她和斯科特之间的说法。有多少次斯科特回到家,嚷嚷着:“嘿,丽赛,我回来了——老样子吧?”意思是,是不是“一切都好”。但是,如同大多数“强力句”(斯科特跟她解释过一次,但她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它也有某种内在的含义。像伍德波迪这样的人是永远无法明白“老样子”的内在含义的。就算丽赛解释上一整天他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个古版客,而斯科特•兰顿只有一样东西让古版客们感兴趣。
“没关系,斯科特能懂。”五个月前的那天,她就是跟伍德波迪教授这么说的。
要是阿曼达问丽赛,斯科特的“纪念品”(奖状奖牌之类)都放在哪儿,丽赛肯定会撒谎的(对于一个很少撒谎的人来说,偶尔撒一个高水平的谎似乎可以原谅)。她会说:“在美开尼瀑布镇的一个自助保险箱里。”可是,阿曼达没问。她只是更加夸张地哗哗翻动着她的小本子,分明是想引起妹妹的注意,直到她识趣地提出问题。然而丽赛仍旧没问。丽赛正在想,这么多斯科特的东西被搬走之后,这个角落变得多空啊——空而无味。她不要的东西要么坏了(比如那个电脑屏幕),要么太破旧,无法见人。
最后还是阿曼达撑不住了,她摊开小本子。“瞧瞧这个,”她说,“瞧一下。”
阿曼达翻开的是第一页。蓝色横线上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从左边的铁圈圈一直写到右边纸的最边沿(“真像是什么密码,在纽约大街上你就经常能撞到拿这种密码故弄玄虚的人,大概是因为纽约的公立精神病院不够多。”丽赛心烦意乱地想)。多数数字上画了圆圈,个别的则框了个方框。曼达翻过一页,新摊开的两页上也全是类似的数字。再翻一页,数字记到一半就结束了。最后一个数是846。
阿曼达脸蛋发红,得意洋洋地睨着丽赛。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是丽赛2岁、而她12岁时常有的,仿佛在说,她又独占了什么好东西。丽赛发现自己正带着某种兴趣(和一丝紧张),等待答案揭晓。阿曼达这次一来就显得古怪,也许只是因为天气太闷热;但更有可能是因为她处了很久的男友突然失踪了。丽赛想,如果阿曼达因为被查理•科利沃抛弃而经历着另一次感情风暴,那么她最好小心点。她从没喜欢或相信过科利沃——就算他是银行家也没用。在春季糕饼展卖会上,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楼下“醉老虎”酒吧的那些男人管他叫“扳机豆”。这是一个银行家该有的绰号么?它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应当知道曼达过去精神有过问题……
“丽赛?”阿曼达叫着。眉头拧在一起。
“对不起,”丽赛说,“我刚刚有点……走神。”
“你总是这样,”阿曼达说。“我想你是被斯科特传染的。注意,丽赛。我给他的每份杂志、报纸和学刊之类编了个号。就是靠墙堆的那些。”
丽赛做出很清楚的样子,点点头。
“我轻轻用铅笔记的数,”阿曼达接着说,“我总是趁你背过身或是不在屋里时做记录,我想你要是看见的话,一定会让我停手。”
“我不会的。”丽赛接过小小的记事本,它已经被它主人的汗液弄得软软的。“846!这么多!”她知道,靠墙堆的那些报刊她是不会自己去读的,也不会留在家里,她喜欢的是《O》、《好管家》、《女士》一类的杂志,而这里净是什么《斯沃尼评论》、《闪亮列车》、《开放之城》之类,还有一些名字更怪,比如《皮斯佳》。
“比这多得多,”阿曼达说着,伸出一只指头指着杂志堆。丽赛认真看了一眼,发现她姐姐是对的。绝对不只八百四十几本。“总共差不多有3000本,你准备把它们放在哪儿、谁会要这些东西,我就管不了了。846本只是带着你照片的。”
阿曼达说得如此不清不楚,丽赛一开始没听明白。等她明白过来之后,立刻高兴起来。她突然发现了这样一个照片宝藏,记录着她和斯科特度过的时光——以前,她连想都没想到过。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的确应该如此。直到他去世,他们共同生活了25年。而斯科特又是个不知疲倦的旅行家,这些年来,他走遍了全国,一路读书、办讲座。他每年能去90来所大学,在途中还笔耕不辍。多数时候,她都陪在他身边。她已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在汽车旅馆里,她拿那只小小的熨斗替他熨西服,面前的电视机声音调得低低的,放着脱口秀;而属于他的房间一侧,是便携打字机的噼啪声(结婚初期)或手提电脑键盘轻微的敲击声(后来),旁边的斯科特低着头,一缕头发滑落到额前。
曼达脸带愠色盯着丽赛,显然不喜欢她的这种反应。“我画了圈的——有600多份——都是让你丢脸的。”
“什么?”丽赛听糊涂了。
“我来告诉你。”阿曼达研究了一下那些数字,走到墙根前,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小本,从长长的杂志垛里抽出两本东西。一本是看起来很高档的硬皮大书——《伯林格兰市肯塔基大学的半年鉴》;另一本有读者文摘大小,像校办杂志,名为《狂与骤》——一看就是英文专业学生想出来的那类华而不实的名字。
“翻开来,翻开来!”阿曼达边催边把书塞到她手里。丽赛从她姐姐的急切中闻到了尖酸的味道。“我夹了纸片儿的,瞧见没?”
纸片儿。她们的妈妈总是管小纸条叫“纸片儿”。丽赛首先翻开了半年鉴,找到做记号的那页。她和斯科特的照片照得很好,印刷也很细腻。斯科特正走向一个讲台,而她站在他身后,鼓着掌。听众们站在下面,也在鼓掌。《狂与骤》上,他们的那张照片则非常粗糙,颗粒很大,纸浆里的木纤维历历可见。可是,乍一看,她几乎要掉下泪来。斯科特正走进一个黑洞洞的喧闹场所,脸上挂着丽赛无比熟悉的、他特有的深深笑纹,好像是在说:哦,是了,就是这里。她在他身后一两步,笑脸也被闪光灯打得雪亮。她甚至还能分辨出自己穿的那件衣服,那件蓝色的安妮•克莱外套,左下摆有一条滑稽的红条的。她的下半身消融在阴影里,但她知道,她下面穿着牛仔裤。每次晚出门,她总是穿一条褪色的牛仔裤。旁边的说明是:“活着的神话,斯科特•兰顿,上月在魏蒙斯塔拉大学的17俱乐部露面(由加尔•帕尔陪同)。兰顿在此逗留到关门,朗诵、跳舞、交际。一个懂生活的男人。”
是的。懂生活的男人。她可以作证。
她看着所有那些期刊,突然被它们包含的东西所压垮。她意识到阿曼达终于还是伤了她,给她留下一道将会流血很久的伤口。他是唯一知道这些黑暗场所的人吗?这些当他陷入孤独时就要光顾的肮脏场所?也许她还不了解他的全部,但她知道的已经足够了。她知道他曾经被祟魅所苦,知道他在太阳下山后看不得镜子——或是任何反光面——如果他能控制的话。但是,不管这一切,她还是爱他。因为这个男人懂生活。
可是,他不再懂生活了,他已经不再生活。他走了,就像人们说的。她的人生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一个独奏的阶段,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一个句子浮现到她的脑海里
(“紫色,带斑纹边的东西”)
让她猛然一抖,她又要想到那些不该想的事了,赶紧把注意力移开。
“我很高兴你找到了这些照片,”她温和地对阿曼达说,“你是个好姐姐,你知道吗?”
然后,就像丽赛期待(但不敢真正指望)的那样,曼达从她幸灾乐祸的小把戏里惊醒了过来。她半信半疑地盯着丽赛,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不诚恳的痕迹,却无功而返。她一点点变回到那个温顺、好脾气的曼达。她接过笔记本,皱着眉瞟了它一眼,像是疑惑它是从哪儿来的。丽赛心想,考虑到这些数字的恼人之处,这倒可能是向好的方向迈出了一大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