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娟妖物志(签名本)
分類: 图书,文学,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张曼娟 著
出 版 社: 中国画报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版次: 1页数: 239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2203266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也许错身未知,也许缄封也秘;也许你不愿承认,妖物活在你心底。从《海水正蓝》开始,最会说故事的短篇小说天后,创最畅销的短篇小说纪录!华语世界最绮丽动人的妖魅小说,照见都市里一颗颗寂寞的心。
尽管我们曾经那么悲伤、寂寞、无奈,也曾有秘密与传奇,但我们依然这么单纯,这么简单地生活。
缠缔悱恻是琼瑶,飘逸空灵是亦舒,颓唐冷郁是安妮,甜甜腻腻禺尔有点小淘气的是小娴。那都不是张曼娟。在她的爱情流域里,是疼痛或喜悦的秘密心事;是多愁善感的青春情怀;是轻快忧悒的语调空间;是“清水烧”那般铭心的痛楚;是“秋日地铁”那份淡然与释怀。
内容简介
从古典笔记小说里汲取了七则妖物的故事,加上一则现代传奇,构成了这本本奇特的短篇小说集。
少女猪爱上了创作不出作品的音乐家;女螺走进的是一个妻子离开、父子关系紧绷的家庭;马男的爱付给了一个亲人不在身边的女生;狐妖爱上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找不到自己的男生
当这些人遇到了这些妖物,他们如陷入流沙,只能沉溺于这些妖物所给予他们的拯救中。他们在与这些妖物的交往中,或许并不是沉迷于妖物所给予的情欲,他们是在把这些妖物当成唯一与这个世界攀上关系的纽带,在已经岌岌可危的绳索面前,他们唯有相信这些妖物,相信这些用身体来带他们体味“真实”的妖物们。
尽管最后,一些人仍旧得面对现实的残酷。
但至少,他们可以确认,自己是那么寂寞。
而阅读的我们,也在读完故事被感动后,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么寂寞。
作者简介
张曼娟,从小就怪怪的,却一点也不妖。长大后还是怪怪的偶尔有点妖。这妖自己并不觉得却能魅惑人。最喜欢的其实是被魅惑的自己,只是这几率太低。想要炙烈的爱人或者被爱,理智是无用的。非得有些妖气。
人在做爱时最为妖媚;人在恋爱时法力无边。
创作二十年,用最擅长的短篇小说,释放了人们心底最深的欲念与渴望,使用最古老秘语,召唤新品种妖物。
目录
自序
小小的芭蕾舞步
永恒遗失
后来,花都开了
雨后
星星倾巢,而出的夏日
永夜的奔驰
尾巴的诞生
不太远的远方
附录
书摘插图
小小的芭蕾舞步
穿越明日的山径
古丰乐正点起烟斗,车身一转,便见到整座山谷,在面前展开,一束阳光投射在花田上,像是刚刚织成的锦缎,闪亮璀璨。他看得有些怔了,没听见月芳同他说话。
“你耳聋啦?”月芳的嗓门提高了。
“什么啊?我没留意。”他有点懊恼。
难道月芳没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吗?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停下车子,欢快地跳下来,开心地嚷嚷着,好美啊,好美啊,简直是人间仙境。
现在的她,紧锁眉头,视若无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一定是因为在吃减肥药的缘故。他常觉得一切美好的生活,都是从她开始吃减肥药之后,就变坏了。当她愈来愈瘦,脾气愈来愈坏,他们的生活也再无快乐可言了。
“你专心一点好不好?总是抱怨没有灵感,我看你是根本做什么事也不专心。”
“我在专心看风景啊。”他笑笑地说。
月芳不觉得好笑,一点也不笑。
“我说啊,我帮你争取了两个月,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导演啊,制作人啊,唱片公司啊,我都会帮你摆平,可是,时候到了你要是还缴白卷,我真的没办法了……”
“小月……”他看着她的侧脸,双颊凹陷,颧骨隆起,这个瘦削的女人,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小圆月了,可是,他明白她为自己吃了多少苦。
充满感情地,他对她说:“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老古啊,我们讨论过的,你别烦我,我也不唠叨你,咱们各过各的,行不行?”那好不容易舒展开的黑眉毛又拧在一起了。
他喜欢她以前稀疏的淡眉,像个孩子似的,现在的眉是纹过的,她自己喜欢的样子。变得精明,企图心勃发。
“行行行。”他喷出一口烟,“你说的都行。”
“你记着,千万别在屋里抽烟……”
“我知道,要去屋外抽。”
“也别在草堆旁边抽,免得火星子飞出去烧着了……”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来这里?我就是没灵感了,把我藏起来,灵感就能来了吗?”提到抽烟的事,他就有点烦躁。
嘎——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子猛地停住,老古的头撞上挡风玻璃,烟斗从他口中掉下来,落在月芳的裙子上。他原本想抱怨,月芳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可是,那一下子撞击,让他突然失去了知觉。
有几秒钟,他在奇异的晕眩中,看见一个少女,轻快地从车子前面跑跃而过。短短的头发飘扬着,脸儿笑得好圆,白白的牙齿闪着细碎的光芒。
那光芒闪得他无法睁开眼睛,他只好闭上双眼。
老古!嘿,老古!
他觉得奇怪,少女怎么知道他叫老古呢?只有少数几个亲近的朋友才这么叫他,其他的人,都恭恭敬敬唤一声“大师”。
没有灵感的大师,仍然是大师。
“老古!”冰凉的手拍击着他,他听出来,是月芳的声音。
“你听得见我吗?你怎么样了?”月芳的唾沫星子飞在他脸上,靠得很近,像是要给他做人工呼吸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月芳,“你用什么香水?这么好闻?”
“你真是死性不改!”月芳把他推开。
他确实闻到一股沁雅的香气,仔细嗅一嗅,又消失了。
“你想谋杀我啊?”他扭了扭脖子,拾起烟斗,“讲得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紧急煞车,你自己也在车上啊!玉石俱焚啊?”
月芳开了车门下车去,东张西望。
“怎么啦?”他也跟着左顾右盼。
这是一条不算宽敞的山路,已经进入山谷了,一边是花田,另一边是树林,蝉声正热烈地鸣唱着,秋天的蝉声像很薄的透明玻璃纸,摩擦着发出高亢的声响,笼罩住整个谷地。
“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刚刚啊,在我踩煞车之前……”
他想到了少女的笑脸,但他没说出来。
“我看见一只……”月芳思索着该如何形容,“不知道是狗啊还是什么……”她又弯下腰在车轮下面巡视,看了一圈,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压到。你知道的,我姑妈爱护动物是世界第一的,如果我撞到动物,那就万死莫辞了。”
“小月啊!”古丰乐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你还是带我离开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跟你姑妈一起生活啊。”
“放心吧!你是动物,我姑妈会爱护你的。”月芳说着,笑意从眼梢流泄而下。
古丰乐忽然觉得有点安慰,已经好久没见过月芳因他而微笑了。
牧场的入口处到了,“紫梦牧场”四个大字高悬着,这就是他要度过两个月的休养所,他将风云再起,或从此销声匿迹,就全看这两个月了。
这里是否藏着灵感呢?他能重新获得灵感吗?
“喂!老古。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月芳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看见期望。
“哼。”他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作为回答。
转头看着来时路,那被绿荫层层掩映的山径,是刚刚走过的,也是通往明日的。只是,谁知道等在明日的,将会是什么?他嗅到空气中有阵阵香气,啊,是薰衣草。
薰衣草神奇料理
安妮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泡在浴池里的古丰乐忍不住这么想。他虽然随着月芳叫安妮姑妈,其实,安妮只比他大十岁,看起来却与他年龄差不多,四十左右的样子。这个五十岁的女人,曾是个舞蹈家,后来为了爱情,退出舞蹈界,与画家丈夫经营牧场,丈夫过世之后,她就守着丈夫的牧场和画作,过着农妇的生活。如果她肯卖画,或者干脆卖了牧场,便可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可是,她不肯卖。
安妮天一黑就要上床睡觉了,他只好独自吃一个缓慢的晚餐,然后,在牧场里随意逛逛,与几个工人闲聊,再逛进主屋里,爬上阶梯,管家桑妈妈捧着毛巾等侯着他。
“古先生,您去泡个澡,早点休息吧。”
古丰乐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他,他们大家都早早休息了,用不着熬到现在。他立即接过浴巾,往浴室里去。那是一间很宽广的浴室,中间有一个用观音石砌起来的浴池,热气氤氲,像是腾云驾雾一般。泡进浴池,正对着一扇大窗,窗外是一片休耕的田地,更远处是森林。躺在浴池里还能看见满天星星。他特意熄了灯,松弛了全身神经,让温热的水浸泡着,脑袋也完全放空,什么思想都没有。只是让热水把身体飘浮起来,像是回归母体的舒适安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他听见了节奏,他对这节奏如此熟悉,如此敏感。他听见了节奏。
乒乓乒乓,乒乒乒乓乓,乒乒乒,乓乓……
是从楼上传来的,这是舞步,有人在练舞,配合着音乐跳舞。他虽然听不见音乐,却抓得出节奏。这是一支快乐的舞曲。
难道是安妮在练舞?白天是个农妇,是丈夫期望的样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练舞,恢复成自己。原来,这便是安妮最真实的样貌。
他发现自己竟有些眼湿,被这个故事感动了。明明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怎么竟这么容易感动呢?他嘲笑自己,身子一撑,从浴池起来,走到水龙头前冲洗身体。他看着水柱击打着自己的躯体,那仍旧紧实的肌肉,是常常去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一身皮肉可以锻炼精壮,为什么灵感却萎缩了呢?
他还记得在歌剧院,场场爆满的那连续五十场演出,他谱出了“惊人的天籁之声”“窃取了上帝的曲谱”,这些都是乐评人的褒奖之词,而他还记得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那时候,身边的助手有十几个,他随时随地都能作出曲子来,吃早餐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游泳的时候、剔牙的时候,甚至是在做爱的时候。这些助理轮班跟着他,第一时间把曲谱记录下来,月芳抱怨过,连烛光晚餐也有个助理在暗处窥伺。不只是月芳,别的女人也抱怨过,当他们偷情的时候,隔壁房间就躲着个助理。
他想着,摇了摇头,怪不得熟悉他的人都说:“你该的,老古,你把你的好运和才华都挥霍光啦!”像个诅咒似的。他这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对他不以为然,他一直以为大家都很崇拜他的。
他裸着身子,走到窗边,窗子被白色雾气封住了,他用手掌抹了抹,往外望。从主屋里头射出的灯光,微弱地照在田地里,他看见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正在跳舞。乒乒乒乓乓,乒乒乒,乓乓……
女孩的身子浑圆娇小,举手投足充满旋律,非常灵活,他心里想,这难道是安妮的学生吗?拜安妮为师,来学舞的?
女孩一个旋转,忽然仰脸望向他,微笑着,对他挥挥手。
他猛然想起自己是赤裸的,吓得背转过身子。
过了几秒钟,他又想到,女孩不该看见他的啊,浴室里是黑的,再说,这应该是一片不透明的玻璃,只有里面看得见外面。
他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女孩也许只是在跟同伴打招呼,深吸一口气,他再度转身,望向窗外。
那一大片休耕的田地,安静地睡卧着,哪里有什么女孩?
他失眠了。
这已经是习惯性的失眠了,他希望自己只是失眠,可不想再加上个幻觉之类的毛病。只是,将睡未睡之际,他便会看见舞蹈的女孩,随着她的身体律动,他竟然能捕捉到几个跃跃欲试的音符,成一段短短的曲子。
天刚亮,桑妈妈就来敲门,说是安妮请他去吃早餐了。
安妮看起来神采奕奕,头上扎一条围巾,穿了件宽大的长衬衫,正在张罗餐桌。桌上有薰衣草烤面包、蓝莓果酱、迷迭香薄煎猪排,还有一大盅薰衣草热牛奶。
“睡得还好吧?”安妮递一块面包给他,“今天我们有很多活儿要做,得去把新买的那块地整出来。中午你要照顾自己,午餐已经放在冰箱里了,你自己拿出来热热。在这里,我们的餐点,都是薰衣草口味的,你吃得惯吧?”
“薰衣草……”他喃喃地念着。
安妮已经像阵风似的,出门去了。
他吃过早餐,进了房间,把夜来得着的几节乐曲谱出来,打开大提琴的盒子,用弓拉出几个音符,调了调弦,再拉一小段。大提琴沉缓怨慕的音调,在屋里飘荡着,低回着,像是找不到出路,多么像是他自己啊。
他觉得渴。
将大提琴靠在床边,他走出房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连桑妈妈也出去了。他在厨房里转了转,看见那一盅薰衣草牛奶,喝点牛奶也不错。他将牛奶倒进小锅子里,热得沸腾了,薰衣草的气味溢出来,盖住了牛奶的腥味。他吃早餐时,没有碰过的牛奶,浅浅的紫色忽然引起他的欲望,他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与薰衣草结合得很恰当,顺滑的口感,使他一口气喝掉一大杯。
只有在童年时候才这么热衷喝牛奶的。前些年,他喝威士忌和红酒,早就不碰奶制品了,更何况是喝牛奶?他喝完牛奶,不知怎地,眼皮子重起来,竟感到昏昏欲睡。
过去就算是夜里失眠,白天也不会想睡觉的,可能是乡居生活,空气大不相同。也可能是这一大杯薰衣草牛奶吧,薰衣草不是安定精神的?
他回到房里,决定先补个眠,睡眠对他来说,何其珍贵啊。
他把大提琴的盒盖打开,准备将琴收起来,盒盖一开,却惊诧得差点叫出声来。一个女孩,蜷在琴盒中,她穿着一件薄纱舞衣,紧裹着上半身,下半身却几乎是完全裸露的。
“天啊!”他倒抽一口气。
女孩双手掩住脸,听见他的声音,才将手拿开,一张皎洁甜美的圆脸,展露出来。她的脸上有着调皮的神情,一点也不羞赧惊惶。
“睡在琴盒里好舒服喔。我可以在这里睡吗?”女孩的脸颊上嵌着一个酒窝。
“呃……”古丰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是……”
“我没见过你啊。你是谁?刚刚的琴声是你拉的吗?听起来很忧伤呢,你不开心吗?”女孩一连串地问着,一边坐起身子。
“我是……老古。你可以叫我老古……我,其实没有很忧伤,只是有一点点不快乐……”他一直注视着少女,“我觉得你有点面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并不是和女人搭讪的伎俩,他看着少女的脸,确实有种熟悉感。
少女已经从琴盒跨出来,笑嘻嘻地凑近他,“我也觉得你很面熟啊。”
她凑得实在有点太近了,连从不躲避女人的他,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你和安妮学舞吗?”他只好努力找话讲。
“嘘……”少女踮起脚尖。“安妮不喜欢讲跳舞的事,我也不喜欢。”
她暖暖的气息吹抚在他耳际,酥酥痒痒,他的腿有点软了。
“我喜欢你的音乐,很好听。我喜欢。”
当她的身子贴上来,他的胸膛承受到她柔软的双峰,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说真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丰满的女人了,不只是她的胸部,而是她整个体型,都是浑圆的。天知道,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女人。她用圆滚滚的手臂圈住他的颈项,轻巧的一个腾跃,便跨坐在他的腿上了。她的圆滚滚的双腿屈着,呈一种跪坐的姿势,纤瘦的女人绝不能迸发出这样的肉感。
“你,满十八岁没有啊?”古丰乐只剩下这个挣扎。
少女不理会,勾着他的头,开始亲吻。浓烈的薰衣草香味,牛奶的甜味,从她的口中送进他的口中,一股电击般的酥麻,直接贯穿脑门:他最后的防卫也溃决,像个野兽似的吻她、咬她,在她细致的下巴刻满唇印,而她不断地嗯嗯哼着,只激发出他更猛烈的进攻。他就像是在品尝着薰衣草的神奇料理那样地,将她的衣裳褪尽,按压她深深陷进床里面,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发出求饶的细细啜泣声,他才能停止。
他把脸埋进她的双乳间,感觉着她快速的心跳,震动着肌肤,也震动着他的耳膜。这样丰美的女体,让他仿佛也变成了一个少年。
他在少年的梦中睡去。
紫色的梦幻泡泡
在少年的梦中,他又回到了山坡上那所音乐学院,和琴师的女儿云朵滚在细细的草地上。云朵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浑圆的、轻盈的、开朗的,让人看了就能有好心情。云朵是他的第一个情人,那年,他十八岁,云朵十七岁。学院里很多富家子弟都在追求她,而她偏偏只喜欢古丰乐,她喜欢听他拉大提琴。每当他开始演奏,她便抱着膝盖,安静地聆听,眼睛湿湿地。他搁好琴,就过去亲吻她,吻遍她脸上每一寸,直到她开心地笑起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云朵父亲的造琴室里发生的。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他却给了她很多承诺。他那时正要出国去参加比赛,他告诉她,如果得了名次回来,就要和她结婚,永远在一起。
他得了第一名,留在国外继续进修,再也没有回山坡上的音乐学院。过几年,听说云朵嫁人了,是个和她父亲学造琴的学徒。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他后来一直这样对自己说,青春时的欢爱,不管有多美,就像是紫色的梦幻泡泡,终究是要破灭的。
……